听到此，想他再愚笨也猜晓今日这几个绝对是故意在这戳他脸皮，故意找话闹事的。
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
那知隔壁桌的一陌生男子却也突然小小地惊愕了一声！
转身对着我们道：“曹家公子，可就是那个放任自己小妾害死自己亲儿，宠妾灭妻的曹家二公子？”
和他同桌的其中一个突然又说：“我想起来了，就是前几日那个当场被自己夫人休下堂，撵出了家门的曹二公子？”
这样一说，一堆看热闹的人更加凑上来，纷纷议论又谴责他的不是。
“真真是猪狗不如啊！连自己的亲儿都可以眼看着被人害死，这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是够无用的了。”
“哪里是做人啊，这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事儿，哪有人眼看着自己亲儿被害，还无动于衷的。这简直就是畜生都不会做的事儿！”
更是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听到此，气急站起来：“还被自己夫人休下堂？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儿，真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就是，我们男人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光了！”
这些本也是小商小户的公子哥儿，平时没事来茶楼里喝喝小茶看看热闹。才不会有大家族里公子少爷的素质和脸面，见有人挑起了事端，一下就谈论开来。
一堆人聚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几乎都要把他活吞进肚里一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时买卖台上的牙婆贩子却敲响了铜锣。
一堆人的目光这才由他身上转向了那买卖台之上。
他本以为就这样消停了，却还没来得及擦一把汗，那知人群中却不知有谁惊讶地大喊了一句：“哎呦！瞧中间那位好生面熟，不正是尚书府里曹二爷家那位受宠的小妾吗？”
说话这个，正是刚才那衣着华丽的三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
此话一出，一堆人更是把目光聚焦在上面。
那三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还故意上前更加仔细一看，开口道：“对对，还不真是那个女人又是谁？”
旁边几个听他们这样一说，指责开骂的声音更是比刚才高亢了几倍！
更有几个故意奚落嘲笑地：“不是都说曹家万贯家财吗？如今怎么会穷到变卖小妾，而且。。。”
另外一个接着道：“而且还是这样一个被主子糟蹋的不成人样的小妾！”
一堆人笑开了花。
其中一个人更是上来直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说曹二爷，您家里真就穷得连一个女人都养不起了？竟连陪自己睡觉暖被子的妾都要变卖了，是不是真如街上传言那样，你们曹家没了国相府这座靠山，就从此落败了？甚至连变卖小妾这样的事儿都还要您亲自来？”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本少爷家里到还有几个姿色不错的。曹二爷若不嫌弃，本少爷就送曹二爷几个尝尝，也省得曹二爷落魄到今日这样亲自变卖宠妾了！”
“瞧您这话说的，你家里那几个，能和人家曹二爷家的比吗？你若真想帮人家二爷，不如就大方一点，买了台上那个算了！人虽已经是残花败柳，到底也还是伺候过曹二爷的人，肯定比你家那几个来的销魂厉害，不然这么些年也不会让曹二爷如此专心地独宠！”
“呸！”那人朝地上吐了一口：“那样一个残花败柳，就是送爷爷也嫌脏，怎么还会出钱去买？你是要给爷寻晦气在身上是不是？”
“哈哈哈。。。。。。。！”
一堆人几乎笑的前俯后仰。
“住口！”他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
却是一拳刚出手，就被人几句大骂，千拳万拳落到身上！
即使他从小习武再厉害，如今被这么多人围攻，也是难敌众手，没几下就被打的趴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这时那起先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却穿过人群，悄悄来到我身边：“姑娘，事儿我们已经办好了，不知姑娘可还满意。”
我微微点头。
□好各拿出了一定银子塞进他们手里。
几个人得了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就要磕头谢恩。
我摆手：“道谢就不用了。”又从怀里再掏出了三锭银子：“一个时辰走后你们几个再去一趟曹府，告诉府里的管事，就说他们二爷在集市口被人打了，叫他们自己来领人。”
“好呢！”几个人看着手了里多出来的银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您放心，小的们办事一向利落。您只要是出了钱，后面的事儿保准不让您操心！”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只点头。看着三人慢慢在我眼前消失。
才对春好：“去告诉那牙婆，先把人放下来，带去后院。”
“是！”
又吩咐姑姑，暗里派人来先拆开那些打架的人。也把曹青文带进后院。
自己先起身去了街口那牙婆关押人口的院子。
等着那牙婆带着几个壮汉把姐姐拖了进来，扔在地上。却是只看着姑姑，问：“怎么样？”
姑姑小声在我耳边说：“已经把二爷带到了院子门口，只是二爷当初被您那两刀刺下去，伤口未成好愈，如今被这样一顿暴打，好像伤口又裂开了。奴婢刚才仔细看了，流了好多血！姑娘，可要找大夫先给二爷止血？”
“不管！”我冷冷道：“我儿子的死，可是他那几滴血就能还清的？”
又对旁边婆子道：“拿盆水来，把人给我淋醒了。”
婆子得了话，不多久就提了半桶水来，直接淋在了姐姐头上。
在水淋下去不久，她果然还是混混沌沌地睁开了双眼。
看着我，想要开口，却已经是半句话说不出来。
我看着她如今这样狼狈又悲惨的样子，内心却是无比的喜悦，嘴角慢慢朝上勾画出一个喜悦的弧度：“沈安容，被人当货物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卖，心里很不好受吧？”
“你。。。。”她喘息了半天，才抬头说：“你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给。。。！”
又一下支撑不住，脑袋重重摔趴在地！
我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给你一个痛快，那样岂不是还便宜了你？”
“那你想要怎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慢慢起身，走过去，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再次提起来，对着她的眼睛：“很简单，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些，我就发发善心，让你死的快一些！”
“呵。。。”她笑，喘着粗气：“怎。。。怎么死的，你不是知道吗，还问我作甚？”
我摇头：“不，我想让你亲口对我说。”
她还是笑，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一样。“沈安和，你还真是稀奇，哪有做母亲的这样顽固地想听自己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你难道不知道多听一次，心里就会多痛苦一次吗？”
“可我还是想听你说。”我依旧只说这一句。
末了，她对着我死死盯着她不放的眼睛，终于支撑不住，开了口：“不仅是你儿子，连你，如果有可能，我都是想亲眼看着你死去的！”
停了停，她又说：“那日太太大寿，我早知道天赐只会在学堂上小半日的学。所以就早早带了瑞儿，在天赐快要回来的时候等在湖边。你也知道，你那个儿子和你一样没什么心眼，明知我和你不和，对我的瑞儿却是掏心的好。。。。”
她呵呵地笑。
“所以你就推了你儿子入水，想加害我天赐？”我说，又道：“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祥瑞是你嫡亲的骨肉。你害天赐我可以理解，可祥瑞是你自己的孩子。万一那日事情不如你想象那样，你儿子就那样去了，你可不要自责内疚一辈子？”
“你以为我会那样愚笨的不考虑后果吗？”她笑看着我：“那日我借口风大叫了身边的丫鬟回院取披风，又支走了你那忠心的喜儿和管事。乘机推了你儿子下水，你儿子一直挣扎，我却捂了他的嘴不让他叫喊。直到他终于再喊不出一句话时，才整个儿丢了他入水。
而后又抱了我的瑞儿放入水中，却只是简单的把衣裳打湿后抱起。便开始慌乱的大叫。等一堆丫鬟婆子赶来，我却只管哭喊大叫着我的瑞儿，一帮人混乱之下也只顾检查瑞儿有没有事。直到旁边一个小丫头发现了你儿子浮在水中的身子，惊哇哇地一声大叫，旁所有人才发现你儿子还在水中。”
她歇了一口气，又说：“我乘机也放声大哭，编造了瑞儿落说你儿子去相救，我却因担心自己儿子安危而忘了你儿子还在水中的事儿。突然间出了这样的事，大家本就慌乱，也就都不辨真假地信以为真。以为真是你儿子为救瑞儿丧了命！我虽然也有责任，但毕竟也是一个母亲，在出事之后过于担心自己儿子而忘了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我一直知道我儿子的死定是和她脱不了干系，却万万没想到，我儿子竟是被她活生生推入湖中捂晕后溺死的！
听到此，我几乎不能控制的浑身颤抖，一下掐住她的脖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然而在最后要下手的那一刻，却还是慢慢放松了力道，强忍着想当场掐死她的冲动，慢慢收回了手。
努力稳了稳心绪，才说：“你就没想过天赐出了事，你做为当事人也是难逃其咎的吗？”
“这有什么。反正你儿子已经死了，我即便是因为这事被老爷处罚，那也是小事。毕竟你也知道二爷是如何的偏护我，我即使被罚，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可你呢。。。你却是一生都是不能开心的。你儿子死了，我的瑞儿就是曹家的长孙，他日若是青文扶了我为正，我儿子就是曹家正正经经的继承人！”
她又看着我：“你说，从小到大，我那样不比你强，不说平时的针线女红，就是写字作画，也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却因为我只是个姨娘所生的庶女，就处处看人眼色受人限制，连最普通的丫鬟婆子都还给我找气受！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却也被爹爹给乱棍打死！你说，要不是你不安好心的去告状，我如今会是这副样子，陆郎他会那么年轻就惨死棍下吗？”
她突然冲着我一声大吼！
事到如今，我已不再想去和她讨论或是争辩她是多么的不知好歹小心眼。也不想告诉她，幼时母亲并没有因她不是自己所生，就和别家那些心狠的当家主母一样，算计迫害姨娘们所生的女儿。更不想告诉她，那些年她身子不好，我是如何的为她担心寻药找大夫等云云。
只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慢慢直起了身子，说：“陆郎？你怎么说也是跟了二爷三年多的人，怎么还如此亲昵地唤着别的男人为陆郎？难道你不知道你这句‘陆郎’要是被二爷听到，会产生什么样的误会？还是你至始至终，根本就没喜欢过二爷，只是为了报复我，才依附在他身旁？”
她笑：“我承认这些年二爷是对我很好，可没办法，我的心，早在多年前陆郎离开的那个晚上就已经死了。这几年里，要不是为了报复和打压你，我又怎么可能会强忍住心里的委屈和他在一起？”
“强忍住心里的委屈？”我看着她：“怎么说他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地好，这么多年，你难道心里就丁点没有过他的位置？”
“你自己也说了，那样一个蠢到不辨事实真假，三番两次背叛妻子的男人，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他吗？刚开始和他一起，确实只是为了打击报复你，后来有了瑞儿，我自然就想要为瑞儿打算，我的瑞儿那么可爱，我不要我的儿子长大以后和我一样，一生都背负着庶子的名号，一辈子都低人一等受人歧视。我要我的儿子升官封爵，堂堂正正地接手曹家所有的产业！我要。。。。”
“。。。。。。。。。沈安容！”
她说的激烈盎然，全然没想到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出现的那个人！
我却像是看一出等待已久的好戏一样，慢慢退回椅子上。
看着门口那个浑身是血都还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愤恨，一步步走上来，一把抓住她脖子的男人。
听着他痛彻心扉地大喊：“原来我儿子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原来我儿子真的是你害死的？这么些年你在我面前表现的柔软善良，竟全都是装的。沈安容，你个恶毒的贱人！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脸上青筋暴露。
那副姿态，那副被背叛之后流露出来的痛心和凶狠劲儿，那还有点平时那副温文尔雅又道貌岸然公子哥儿的样子！
我在旁边看得忍不住发笑。
然而被她紧紧掐住的那人，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努力伸出手，似乎还妄想掰开他紧捏住自己脖子的手。“二爷。。。。。二爷您听妾婢解释，妾婢刚才只是为了气她，说的全都是假话。。。。二也您相信妾婢。。二。。。。。。。！”
“闭嘴！”他大吼：“事到如今你还当我是傻子？那些话我听的一清二楚，句句震耳！这些年你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温柔，处处编排安和的不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当真瞎了眼被蒙蔽了心窍，才对你那样信任。纵使如今连自己的亲儿都被你害死。。。。你这个毒妇！”
她听到此，也知今日大限已达，如今是如何解释他都不会再相信了！
也像是豁出去一样，突然痴狂地大笑：“是。。。我是狠毒，可也是你自己太过愚蠢！幼时我见你和安和那样相好，之后你们成婚，我还道安和是顶好的福气可以嫁给自己中意的男子。可没想你竟还是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嘴里说着对这个女人有多喜欢，背地里却还是受不了别的女人的诱惑！你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也全是因为你自己的愚蠢行为所造成，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闭嘴！闭嘴。。。。！！”他似乎被这段话深深地刺激，面容呆滞地愣神仔细想了一会儿，才突然一下回过神过来，放在她脖子上的力道更加的大：“对，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愚蠢所造成。可我儿子却是被你亲害死，我要你下去给我儿子陪葬，给我儿子陪葬。。。。。。。。。。。。。！！！”
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很久很久，只到那个女人终于不再挣扎、不再狂笑，终于停止了最后一口的呼吸！
自己似乎也已经是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