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现在是拿着张文谦的稿子指证他,但让我找出自己的原始题材资料,这让我上哪里去找?谁有那么傻,盗用了别人的东西,还把罪证留在那里。就像犯案一样,犯罪人只会费尽心机毁灭证据,谁会煞费苦心保留着等人来寻?
所以,此刻我才发现,原来表面看起来总是处于弱势的人,其实城府最深。他想要反咬你一口,你若不做好心理准备,绝对无法扳回一指。
“张文谦,你除了演戏,颠倒是非,你还能干什么?”见大家都选择相信“谦卑诚实”的张文谦,我又怒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那种感觉,就像别人微笑着一步步将你引进陷阱,使你陷入孤立无援之境。然后又抱着双臂乐呵呵地看着你像个无知的小丑在他面前唱独角戏,最后还要忍受众人的鄙视。
“蓝枫仪,你这是故意诽谤,还是准备骂街啊?”一直冷眼旁观的欧阳楚远见此,突然插嘴。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落井下石之人最可恨。
因此,我对于欧阳楚远的印象也越来越差,他,非我族类。但世事变化无常,后来我都不知为何会和他成为朋友,还险些成为恋人!
只是,那一刻,我的眼神是无助的,因为这里似乎没有人可以帮我。当我不知所措时,突然想起萧洛齐一直未言语,正准备让他帮我,张文谦居然率先不冷不热的抛出一句话:
“你的班长身为学生会主席待选人,我想应该不会徇私枉法吧!”
所以,萧洛齐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此刻,唯有撇清与我的关系。当年的我无法理解他这种做法,甚至曾埋怨过他。
“事实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刚才见蓝枫仪匆匆忙忙跑出来。两人为这事争了几句,张文谦险些动手,被我拦住!”
“萧洛齐,张文谦已经为方才的冲动道过谦,你居然还揪着这事不放?”
这个多嘴的不是别人,正是学生会主席的另一位待选者——高二二十班的赵文韬。
闻言,我绝望了,因为我已断定此刻萧洛齐不会再为我说话。抬头看了看这些冷眼旁观或者幸灾乐祸的人,心里有怒气,但必须忍着,那种感觉好难受!
我想,如果是三年后的自己,当年绝不会那么冲动、鲁莽。没有找到证据就去揭露别人,最后害得自己无法全身而退,甚至还被人误会。
可惜,当年的我年少轻狂,哪里会想那么多,许多事都不会顾及结果,只图当时心快。
所以,年少的我们都是冲动的!
那一刻我极是委屈,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将稿子扔给张文谦,掉头离去。
☆、第二十一章 滕王阁序
由于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我想悦凌她们不会在教室,去了只会被胡蓉等人羞辱。所以我没有回教室,而是选择去竹亭,并打电话给她,她和唐静、叶小可特意赶来安慰我。
当我把方才在办公室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诉给她们,听完之后,个个都为我打抱不平、义愤填膺。
“张文谦怎么这么不要脸,盗用了你的东西,还反咬一口,果然是小人所为!”悦凌气呼呼道。
“就是,卑鄙小人,还男生呢,比女生都不如!”叶小可也是怒不可及。
“枫仪啊,我早就告诉过你,张文谦看外表就不像什么君子,你应该早防着点!”唐静以前是这样说过,她说她看人很准,当时第一次见张文谦,她就摇头说这个人心思很重。那时我还不以为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能奈我何,谁知今日……
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在这里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只是,真的很委屈,当时我在想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呢?
如果,这件事放在三年后,我一定会一笑了之,因为这个社会,不要脸的人数不胜数!
“枫仪,你想哭就哭吧,不然挺难受的!”悦凌见我想哭又不敢哭,甚是了解我的感受,坐在我身边,特意握住我的手,“我的肩膀借你靠靠,哭吧!”
“我们也借你靠靠!”唐静和叶小可见状都凑过来。
无语,我能靠几个,突然也被她们几个的动作逗笑了。我想,受了委屈能与人诉说,有人帮你分担,这也是值得庆幸之事,我为什么还要哭呢?有朋友在身边,真好!
“我能靠几个啊?”我无奈的笑笑,对她们甚是无语。
“你看,笑了多好看啊,美女,别哭丧着脸,笑笑,在笑一个!”悦凌一副调戏我的模样,还伸手捏了捏我的下颌,多像个公子哥儿啊。
有她们在,多郁闷的心情都会变好。
“小女子遵命!”我也夸张的起身行礼,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枫仪,你没事了?”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插进来,我扭头看看,原来是雨晴姐和杨建宇。
“雨晴姐,杨主席!”
“嗯,办公室发生的事已有人给我说了,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张文谦。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查清楚,毕竟这不但关系到你的劳动成果,还事关你的名誉!”
“谢谢你,雨晴姐!”想到有人相信我,愿意帮助我,我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那不是伤心,而是感动。
雨晴姐,待我真的很好,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事事为我着想。她,好似注定将是我人生中的贵人!
“雨晴,你先别忙着答应枫仪,这事不好查清楚。因为现在张文谦手中的稿子确实是他自己所写,这是事实,况且我们无法找到原始资料,也就没有证据指证他。如果刻意在这件事上下功夫,事情闹大了,对枫仪最终的胜利肯定会有影响!”
杨建宇顿了顿,如此分析。
是啊,他分析的非常对,直接切中要害。或许,张文谦所希望的就是让我把事情越闹越大,然后让我不战自败,而他则坐收渔翁之利。因为继续闹下去,对他有益无害!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雨晴姐蹙眉,深知杨建宇考虑的非常正确,但又不想我受了委屈。
“这样吧,枫仪,你今晚先不要去办公室,免得心里不快!我和雨晴回去看看,问清楚一些事情再做决定!”杨建宇想了想,只好如此安排。
“好!谢谢你,杨主席,雨晴姐!”我知他们是真心为我好,此刻唯有听命于他们。
“还有,丫头,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如果自己对胜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要先找人商量一下,找你雨晴姐和我都行!”杨建宇刚出亭子,或许已猜到此事是我冲动造成,所以特意回头如此叮嘱我。
“嗯!我知道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点头答应,这件事确实是我太冲动啊!
现在才觉得那句话说得非常好:冲动是魔鬼!
在他们离开后,我的思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不在有方才那般愤怒与激动。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抬头凝望,突然发现亭外翠竹丛生,张扬着生命的色彩。
竹亭,顾名思义,亭子周围栽种着许多名贵之竹。
竹,为四君子之一,高风亮节,筛风弄月,潇洒一生。人喻之君子虚心、凌云、清雅、脱俗……故,一直以来皆为文人墨客咏吟的对象。
畅游在此,心情也逐渐好起来。
“我们回去吧!”
我也想明白了,顺其自然吧。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那些颠倒是非之人,总会受到惩罚。
要出东苑回教室,必须经过兰亭,刚来之时,并未发现这边有人。此刻,远远地,我们就听见有人在兰亭里朗诵诗文。仔细聆听,吟的正是初唐四杰之首,王勃的《滕王阁序》: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斗牛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彩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时惟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虹销雨霁,彩彻云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
我对这篇文不是很熟悉,只读过一两次,但对后面的《滕王阁诗》却是倒背如流。前者将全文朗诵的如此之妙,后面的诗,我也就脱口而出: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闻言,亭中人惊住了。遂放下手中书本,带着“谁敢多言”的神情站起来四处寻找多嘴之人。
“枫仪,他在找我们?”悦凌猜测道。《|Zei8。Com电子书》
“嗯!悦凌,反正现在没事,我们去会会他!”言毕,我带头向亭子走去。
“是你!”亭中人在我出现的那刻,就在打量我,当我站在他面前,他难掩眼中诧异。
他好像认识我?怔了怔,可我似乎没见过他!
☆、第二十二章 王子梦
我暗自打量眼前人,虽不认识他,但从他不怒而威的神态以及穿着打扮,猜想此人定是学校老师。
他戴着眼镜,眉目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学者的气质。剪裁合体的西装,展示出教师该有的正直,神情看似淡然,似笑非笑,然而依旧难掩威严之态。
“是谭主任?”仔细看看,总觉似曾相识,回忆片刻,我才想起在学生会简介资料里,有一篇关于学生会总顾问兼教务处主任谭博清谭主任的介绍,并且附有相片。
“几位同学来兰亭,不知找我何事?”他也未否定我的猜疑,而是随手将书放在桌子上,坐下随口一问。
“我们可是慕声而来!”我看了看身边的朋友,笑了笑,如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顿了顿,谭主任饶有兴趣的问我,“怎么,你也很喜欢这篇古文?”
“我最喜欢的是后面那首诗,谭主任对此文很熟?”
“从我第一次看到这篇文章,我就开始喜欢她!所以无事时就会拿出来品读!老了,记不住了。”是啊,无情的岁月早已悄然爬上他的额头,年过不惑,额头已多了几丝皱纹。
“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也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是千古一帝,想要追求长生不老,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回想起不久前所看的有关始皇帝事迹,我当时如此回答。
“对,有生必有死,确实不值得过分追究。我们能做的,就是趁着现在还活着,多行有益之事,这样才会不枉此生。”谭主任点头称是,或许因为有些方面能达成共识。所以,自那以后,他不但成了我们的好老师,亦是我终生的益友。
只因有他的引导与支持,在未来寻梦的途中我才会坚持下去。是他告诉我,相信天命难违,还要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手掌上每一条纵横交错的脉络,都是我们风雨人生之中留下的足迹。
那日,我们曾随着谭主任坐下,听他讲解这篇《滕王阁序》。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作者又借此抒发了自己怀才不遇的情感……”
后来,谭主任看出我有心事,问及缘由,我曾将办公室所发生之事告诉他。然而,当他听闻我愤恨不平的诉说,却是如此淡然的说了一句:
“蓝枫仪,你要明白,这种事情在你以后的人生中还会遇到很多。所以,你要记住,有时候如果没有力量改变一件对你有害之事,那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用实际行动与实力证明给他们看,而非一度的怨天尤人!”
刚开始我不明白,亦不能理解,难道只能忍气吞声吗?然而,当我再次将这段话回想一遍,突然恍然大悟。
是的,倘若我们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我们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社会!
这就是现实,现实与理想,向来都是恩怨分明,南辕北辙!
“谢谢你,谭主任!”我知道,最好的回报方式并非谢谢二字,但那一刻,除了这两个字,我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你也要相信自己的实力!”谭主任温和而笑,带着长辈的慈祥,“这个钥匙你拿去,顾问办公室我曾放了不少有关学生会这方面的书籍,兴许对你有帮助!”
“嗯!”握着那串冰冷的钥匙,我的心却异常温暖,抬眸望去,今日的夕阳真美!
缕缕金光洒在我们身上,久久停留,紫金色,那般温暖的颜色!
当晚在上课之前,萧洛齐从办公室回来,曾走到我座位面前叮嘱我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先不忙离开,他有事跟我说。
虽然心中好奇,但猜想定是与下午那件事有关,以为是雨晴姐让他转告我什么事。所以,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敲响,其他同学都已离去,唯独我和萧洛齐还未离开。
由于萧洛齐让我一个人留下,我已提早告诉悦凌,让她们去楼下等我。本已准备离去的悦凌,刚走到教室门口,又特意回头看看我们,狐疑的目光更是定在萧洛齐身上。
“几分钟的时间,耽误不了多久,你们放心!”见状,刚刚起身向我走来的萧洛齐曾一脸漠然的如此解释。
“悦凌,你们去楼下等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们!”瞥了一眼冷漠的萧洛齐,我朝悦凌她们笑笑,让她们放心。
“好,枫仪,我们在楼下等你!”悦凌顿了顿,然后带着唐静和叶小可转身离去。
待她们离开后,萧洛齐转身坐在我对面的课桌上,抱着双臂打量我,好似要从我的神态间瞧出什么异常。
我们班教室靠近右边走廊,一二班的同学都要从此经过。由于刚下课不久,路过的人很多,所以外面总是闹哄哄的。
不过,此刻我们教室同学已经全部离去,唯独剩下我和萧洛齐,所以非常安静。幽然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片安宁,看上去如此惬意,如此赏心悦目。
“有什么事快说吧!”但是他一直盯着我看也不说话,这使我不解,为此只得率先打破这种美好的沉静。
况且,我不希望我们独处教室之事明天又传遍整个学校,搞得人尽皆知。
“你难道猜不出我留下你要说什么事?”他卸下冷漠的外表,嘴角扬起好看的笑意,反问我。
其实,对于他俊朗的外表我一直印象不深,我最喜欢的是他卸下冷酷外表,嘴角总是扬起的自信、包容、淡然的笑意。
那瞬间的笑,如同三月春风,洒向大地,一片温暖。这三年间,倘若一个陌生的异性对着我笑,我总会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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