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亿载星光- 第108部分

　　　　安缇诺雅稍微弯下腰，辨认着那些图案：“可乐……西瓜汁……蓝莓汁……”

　　　　不远的巷口传出类似于打斗的声音，夹着叫骂喝斥声。

　　　　“西番莲……冰牛奶……葡萄柚……找到了。”

　　　　在投币口放进一枚硬币，然后轻轻按下按钮。

　　　　“喀啦哒！”易拉罐一路滚到底部，拿在手里，金属外壳透过皮肤传来冰凉的感觉。手指划过一个个难以辨清的图案，在柠檬汁那再次按下。

　　　　“这是让你知道，以后对前辈要有礼貌些！别以为自己多能打……不过是个小鬼……”粗哑的嗓音越来越近，伴随着附和声，从公主身后经过。

　　　　安缇诺雅弯下腰拿起再次滚落的柠檬汁，然后转头望巷口那边看了一眼。

　　　　穿着黑色校服的短发男生，满脸血污和青肿地，扶着巷口的墙壁慢腾腾地走出来。短短的黑发似乎用了相当多的发胶，梳成一个光滑的背头发型。

　　　　——让人联想到某人那同样用发胶固定成扫把形状的头发。

　　　　“——喵呜”细弱的猫叫声自男生的胸口传出。

　　　　他转过头，朝人行道上“噗”地吐出一口混着血液的唾沫，然后伸手解开校服扣子，一只黑白毛色，脏兮兮瘦巴巴的小猫从里面探出头来，再次“喵呜”了一声。

　　　　“切。”男生好像有点不耐烦地将那小猫的脑袋朝校服里面塞了塞，看到安缇诺雅边上的贩售机，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走动时大约牵动了伤处，龇牙咧嘴的表情看起来凶狠异常。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继续寻找自己要的饮料按钮。

　　　　找到了。

　　　　……热咖啡……热牛奶……

　　　　手指在两个按钮之间来回移动几次，最后停在“热咖啡”那，微微用力——

　　　　“你知道哪个是牛奶吧？”直接的，爽朗的，理所当然的声音，一下子在身侧响起。

　　　　“喀啦哒！”安缇诺雅弯腰，打开盖子，滚烫的易拉罐罐身让刚刚触及的指尖迅速缩了回去，用手绢包裹住之后再拿出来。公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点了点“热牛奶”的按钮。

　　　　“哦，谢啦。”男生没看她，伸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两枚50円的硬币后，看着那排　“120”的数字呆了呆，抬头看到正准备离开的少女，急忙伸手拦住：“借我20円吧！”

　　　　安缇诺雅停下来，看看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转身在投币口塞进硬币。机器里易拉罐滚动的声音和找零的硬币掉落声同时响了起来。

　　　　男生将两枚50円的硬币递给她：“剩下的下次还你。”他看看少女身上浅咖啡色的校服，补充了一句：“要不你到皿屋敷来找我也行，我是浦饭幽助。”（注1）

　　　　安缇诺雅看着他拉开易拉罐盖，将罐口送到小猫嘴边时，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浦饭君，猫是非常怕烫的东西的。”

　　　　得益于自己那个对猫科动物有着狂热偏爱的执事，法师对这类生物的习性相当了解。

　　　　浦饭幽助显得很惊讶，安缇诺雅在边上的另一台贩售机里买了份鳗鱼便当，递给他：“倒进碟子里，很快就凉了。”

　　　　“诶？”浦饭幽助嘴巴张得老大地看着她，配着一脸的青紫看起来显得有些好笑：“那便当怎么办？”

　　　　“……”安缇诺雅默了一会：“便当的话你怎样处理都好。”

　　　　“是吗？”浦饭幽助咧嘴笑了笑，“嘶”了一声后掰开一次性卫生筷，朝她挥了挥：“那我就不客气了，好饿，刚才还在担心今天的晚饭怎么办呢。”

　　　　迅速地将便当解决掉，然后把牛奶倒进碟子，那只从浦饭幽助开始吃便当就蹲坐在一边眼巴巴地看他的小猫“喵呜”了一声后，甩了下尾巴，走到边上，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舔牛奶，随后便埋下脑袋喝起来。

　　　　“那么。”安缇诺雅站起身，原本用手绢包着的热咖啡已经变温了，可以直接用手拿着：“我告辞了。”

　　　　“诶？哦。”浦饭幽助跟着站了起来：“那个，谢谢你帮忙。”他停顿了一下，咧嘴一笑：“便当也很好吃。”

　　　　“……再见。”

　　　　“再见。”

　　　　等少女走出一段距离后，又蹲下去用食指逗着猫的男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挥着手臂喊道：“下次碰到的话，钱我会还你的！”

　　　　回到球场时，仙道彰和泽北荣志已经开始了又一次的对峙，直到一个用假动作晃过去的投篮将皮球送入篮筐，两名少年才停下动作，朝边上走来。

　　　　仙道彰接过柠檬汁，手指扳开易拉罐扣子，仰头喝下一口：“去了很久呢，正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

　　　　“刚好遇见有人打架。”安缇诺雅将葡萄柚汁递给泽北荣志，简单地解释道。

　　　　“那左瞳桑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少年一边接过饮料，一边有些担心地上下扫视。

　　　　“没什么，只是几个孩子在打架而已。”安缇诺雅不在意地将温热的咖啡罐子合在手心，朝这个印象很好的少年笑了笑。

　　　　“你是老人家吗……”仙道彰微抽了下嘴角，摇摇头笑着问。

　　　　“是校园暴力吧。”泽北荣志则皱着眉说道。

　　　　“校园暴力？”安缇诺雅有丝好奇地转过头问。

　　　　“就是学生间的暴力行为……”泽北荣志露出一种像是回忆到什么不好事情的表情：“我们学校也是，高年级的学长很输不起比赛啊。”（注2）

　　　　“泽北君因为赢球被打过吗？”仙道彰在草地上坐下，带着笑意问。

　　　　“没错。”泽北荣志神情颇为懊恼地跟着坐下来，随口问道：“仙道君难道没遇见过这种事吗？盟王的风气不错啊。”

　　　　“我吗？”仙道彰屈起一条腿，将手臂支在膝盖上，摸了摸下巴：“我的话……大概只能是因为长得太帅，所以被打了吧？”

　　　　“……”

　　　　“……”

　　　　在场的另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泽北荣志晃晃脑袋，仿佛在用力甩掉什么糟糕回忆般，将手里的篮球上下抛了抛，扯开话题：“反正，下学年我也不会继续呆在这个学校了。”

　　　　“泽北君……”有些长的停顿，声音比平时放缓了一点，听上去有些遗憾的感觉：“这是要转学？”

　　　　泽北荣志站起来，托着篮球，作了个投篮的姿势，但并没有真的将球投出去：“我父亲要调职去秋田县，我大概也会转到那里的学校吧。”

　　　　“那就太可惜了。”仙道彰勾起嘴角，眼睛里含着丝笑意地说：“我还期待着明年的都大赛上再次打败你呢。”

　　　　“喂！”泽北荣志一脸不爽地转过头来：“上一次是输给了你们球队，一对一的话，你是没法赢我的吧！”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回身，高高跳起，将手中的篮球朝遥远的篮筐那边投出。褐色的皮球在金红色的天空背景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在球场中间的位置上，“嘭！嘭！嘭，嘭……”地弹着，声音逐渐变低，变轻，最后滚出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所以……”泽北荣志握了下拳头，逆着光的身影被镀上一层金色的落日余晖：“等明年的都大赛上，彻彻底底赢了你，才去秋田啊。”

　　　　“那可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这是终于有主角出来打酱油的分界线………………………………………………………

　　　　注1：浦饭幽助，幽游白书的男主角，我终于放了一个正牌主角出场……于是，天赋技能是打酱油的殿下，请自由地……

　　　　在原著剧情时间里，浦饭幽助是三途川县皿屋敷中学二年级的学生，而南野秀一则是盟王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也就是说……现在这孩子刚小学=。=

　　　　于是公主也就只能和小学生比比身高了……真杯具。

　　　　注2：泽北的父亲，在原著中提到过，他是一个相当狂热的篮球爱好者，从泽北很小的时候就在训练他打球。当泽北刚升上国中时，终于打败了父亲，而泽北本身的篮球技术远远超过了其他同龄人，因此他念国中时曾经因为看不起篮球打得不如他的学长而被痛扁一顿……所以这孩子国中时的确遭遇过校园暴力=。=

　　　　另外他其实是升高中前被山王重工的教练挖去的，和仙道的情况差不多，并且他既然在国中时候曾经打败过仙道的话，这孩子应该的确是在东京念国中的吧？当然这是猜测，因为原著中只提到了仙道是被田冈教练挖去神奈川的。

　　　　嘛，这里姑且算他自己去秋田县的吧。

VIP章节　135致哀

这是很沉重的事情。

　　　　希望，遇难数字不会继续增多。

　　　　希望，他们能挺过这场灾难。

VIP章节　136124　种族问题

　　　　“所以……等明年的都大赛上，彻彻底底赢了你，才去秋田啊。”

　　　　“那可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安缇诺雅捧着一杯热牛奶喝了一口，想起傍晚时的事，微微笑了笑。

　　　　“左瞳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左京boss停下用餐的动作，转过头，注视着自己女儿，问道。

　　　　“恩……”安缇诺雅微微眯起眼睛，露天篮球场上，静谧的，晚风流动的声音和“啪、啪、啪、啪”的篮球声似乎一瞬间回到了耳边：“好像，找到了……去学校的……原因。”

　　　　久远得让自己也怀疑是否曾真实存在过的，属于她的……童年。

　　　　那些奥利夏尔的春天，奥利夏尔的夏天，奥利夏尔的秋天，奥利夏尔的冬天……那些精灵们生活在一起的片段……像老旧但清晰的电影胶带那样，在脑海中哗啦哗啦地转着，一格又一格，不能停止，也不想停止。

　　　　“左瞳，喜欢学校？”

　　　　“恩。”

　　　　“喜欢同学？”

　　　　“……恩。”

　　　　左京挑了下眉，深沉的眸色里浮起晦暗不明的光：“那么，左瞳……是喜欢人类的吧？”

　　　　正在小口小口抿着牛奶的安缇诺雅蓦地抬头望去：“人类？”

　　　　左京没有马上回答，吐出一个烟圈，等它在空气中慢慢散开之后，才接着问：“人类的话，左瞳……也喜欢吗？”

　　　　回放的电影胶片被按下了静止键。

　　　　模糊的，无法感知到确切形状的预感慢慢浮上来，将那些遥远的画面挤出去。

　　　　属于仍对童年带着一丝怀恋的，人类少女的柔和神情一点一点褪去，最后只余下不带有温度的淡漠在脸上：“没有所谓。”

　　　　“完全无所谓吗？”左京保持着微笑的表情，语气随意，像是并不怎么在意答案。

　　　　“人类的话，我觉得这样也不坏。”安缇诺雅没有表情地转向盘子里的布丁，从中切了开来：“但父亲您一定要问的话，也都是无所谓的。”

　　　　人类无所谓，妖怪无所谓，种族群体都无所谓。于她而言，有意义的，仅仅是个体而已。

　　　　“那，爸爸就放心了。”左京微笑着，伸出手，温柔又宠溺地揉揉女儿的头，深色的眼眸里满是疼爱，就像是世上任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模样。

　　　　“……恩。”安缇诺雅垂下眼，仔细地将面前的芒果布丁切成方正的小块，不再说话。

　　　　国中的第一个年级，就这样，很快地过去了。

　　　　离学期结束还剩最后几天的时候，留在学生手里的体检卡统一收了起来。

　　　　因为“身体问题”而比别人多几道手续的安缇诺雅拿着自己的病历卡和负责送体检卡的南野秀一一同去到实验楼里。

　　　　保健室在实验楼二楼最尽头的地方。

　　　　一没有课就显得空荡荡的走道，镶在墙壁上的玻璃窗投射进冬日阴沉的光线，尽管是白天，依然显得灰蒙蒙的，毫不敞亮。

　　　　理科室的门紧闭着，但依然能闻到从教室上缘的通气窗中飘出来的，各种药水混杂在一起的刺鼻味道。

　　　　南野秀一走路时动作非常轻巧，室内穿的平底鞋踩在条木拼接的地板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气氛太过沉默，红发少年将体检卡换了只手，转过头问：“左瞳桑，假期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的话……”安缇诺雅露出思索的表情：“是没有的。”

　　　　“……”妖狐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翠色的眼眸中一瞬间流露出类似于“既然没有就不要用那种严肃思考的表情来回答”之类的情绪，但很快，少年恢复了温润有礼的模样，微笑着提出自己的建议：“学校里假期都会组织一些读书小组，左瞳桑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考虑参加啊。”

　　　　安缇诺雅侧过脸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随即转了回去：“谢谢南野君，我会考虑的。”随后便没再开口。妖狐有些无奈地闭上嘴，跟着沉默下来。

　　　　尽头的保健室隐约有人声从没有合紧的拉门中透出来。

　　　　尽管同样耳目灵敏，但在对他人隐私上都有相当好意识的两人并没有去注意那断续的谈话内容，快到保健室门口时，南野秀一正准备放重脚步声，却听到里面的声音突然拔高：“浅野老师！”

　　　　两名国一生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老师……我……我喜欢您……”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依然让保健室外的两名不速之客听得一清二楚。

　　　　安缇诺雅与南野秀一错愕地对视一眼，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撞上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

　　　　没有合严的门缝里断续传出低低的对话声，门外的两个孩子抽着嘴角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去。

　　　　“即使您拒绝也好……我只是希望能在离开学校前告诉老师您而已，并不想要带给您任何困扰……只是觉得……如果到最后都不能让这份心情传递给仰慕着的对象的话，那就太让人难过了……”

　　　　门后沉默了一会，响起青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中井同学……”

　　　　已经退出了十几步的安缇诺雅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南野秀一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投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等一等。”公主用口形无声地说。

　　　　南野秀一惊讶地看看她，但立刻就停了下来，并随着她的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向保健室的方向。

　　　　实验楼走道上的光线似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