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跟子琪谈了很多,我决定给子琪五十万,作为他的创业基金。他虽然还在上大学,可这个年龄做生意的不在少数。这笔钱做大生意远远不够,可我并未想过要他赚多少钱。我甚至希望他能跌倒,年轻人的失败比成功还要重要。
我把我和林恩创立的公司卖掉,子琪还小,他驾驭不了这么庞大的公司。
卖掉公司之后,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富婆。我给了李凯一部分钱,让他替我做些善事,我是信得过他的。一部分为子琪以后留着。至于那所医院,我找律师转让给了江莉莉。
做完这一切,我或多或少有些轻松地感觉。
如果历史早已注定,那我也将会在2012年3月死去。
这几天总有些慰问电话,听多了只会重复难过,我将电话关掉。
我在房间里整理衣物,其实在爷爷去世之前,我就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找林恩,我的日记里清楚地记载着林恩出事的时间,2011年4月8日,他客死异乡的报道掩盖了我和温航离婚的消息。
我要去找他,但愿我能找到他一跃而下的那座楼,见他最后一面。
我想念他,哪怕他摔得面目全非。
这几天弟弟在大厦陪我,深夜里无心睡眠,我站在床前向下眺望。
弟弟突然敲了门,说:“姐,睡了吗?”
“进来吧。”我说。
子琪被我屋里缭绕的烟雾呛得咳嗦了一声,说:“姐,你的电话,是一个女的。”
我接了电话,对方居然是我从前的助理黛西。
我已好久未曾见过她,几乎已经将她忘却,她已得知我爷爷去世的消息,说了一番安慰的话。
我说了感谢,正打算挂掉电话,她突然说:“徐总,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她这样突然让我饶她,弄得我一头雾水。
黛西在那头哭的不成样子,她说已经吃够了苦,真的知错了,她没有当面向我跪地求饶,只是怕我见到她会想起不开心的事。她话说得颠三倒四,好似有些精神失常。
我怀疑她脑子出了问题,只因应付说会原谅她,便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我约了温航。
如果我就快要死了,那么我要在死前把真相告诉他。
这一世,他是无辜的。
明天就是除夕,街道上行人很少,有些冷清。
我开车到医院门口接他,他由护工扶着,左手撑着手杖,站在门口等我。
我坐在车里凝视了他一会儿,偶尔进出医院的行人,都纷纷向他投来目光。
他很容易吸引旁人的视线,不论任何时候。
温航环顾了一圈,看到我的车。脸上的神色终于不再冷清,他礼貌拒绝了护工的搀扶,一个人撑着手杖往我这边走。
前几天下了场雪,地上还残留着踩压成冰的雪沫,他走得有些吃力,我看了他一会儿,终是打开车门,过去扶了他一把。
温航有些受宠若惊,他朝我笑着,柔声说:“冉冉。”
我把他塞进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座。
发动引擎。
温航安静坐在我旁边,过了一会儿,见车子越驶越偏,我又一言不发,他忍不住问:“去哪儿?”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车内空调很足,温航被热气熏蒸的脸颊微红,嘴唇也是红的。
“到了你就知道。”我说。
温航不再问,看着车子前方笔直的路,过了一会儿,竟微微有些疲态。他半垂着眼,仰头靠着车座。
又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把车停在路边。
叫醒温航。
“到了。”我打开车窗,河风忽的鼓吹进来。
温航倒吸了口气,眼睛越过我看向无垠的河面:“这里?”
“嗯,”我点点头,轻声说,“你跟我说离婚的地方。”
温航哑然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疑惑。
我说:“我有话要跟你讲,也许你会以为我疯了,可其实我将要说的,都是事实。”
温航突然就紧张起来,他抿了抿唇,看着我说:“你讲。”
河风将他的头发吹得零散而温柔,我的心突然柔软起来。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我面对他。
明天我就要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我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温航一愣,一只手倏地抓住我的手臂。
很疼。
他猛地把我拉进怀里,我挣了一下,想了想,又没有动。
他抱着我,心跳咚咚跳得厉害:“冉冉,我想你。不要再离开我。”
温航用手捧着我的脸,歪头想要吻我。
他的嘴唇有些抖,凑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吻到我的唇,他那么紧张,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我主动把唇凑过去,身体也与他靠的更紧,将他压在车座沙发上。
我调整了车座的高度,温航就势仰躺下去,我整个上身趴到他身上。
他睁着眼看我,眼仁很大,湿润而温柔。
我吻着他的眼皮,一只手探进温航的西装里,拉开被皮带束缚住的衬衫,温航喟叹一声,配合地挺起腰。手指就势插=进温航的后腰。掌下的皮肤不如五年前细滑了,但比从前多了韧性。我从他的后腰一直抚摩到后背,另一只手急切的拉扯皮带,将西装裤拽到腿弯上。
他穿着白色的内裤,里面的东西晃晃悠悠站起来。
温航脸上开始聚集红晕,他仰脸盯着我,垂在身侧的手臂似乎想要迫不及待地抚摸我,却最终不敢妄动。
“冉冉……”他一开口,我就吻住他,舌头勾搅着他的口腔。
我把他内裤拉到屁股下方,他曝露在冰凉的空气中,光着□坐在皮垫上。
我解开温航西装的纽扣,扯开衬衫的领口,温航动作不大地推了我一把。
我抬头,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我骑在他身上,头顶着车棚,外面有车嗖的一声开过。
温航艰难说:“会有人……看见……”
我回身把车窗关上,重新坐在他腿上。
温航稍有些痛苦地蹙了下眉,我想起坐到他左腿了,微微挪了下位置。
我低头亲他的脖子,舌尖舔过他的锁骨和胸口的粉红,我清楚地知道着他身体的每一处敏感,可他却不知道我的。他以为我喜欢将男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因而这样坐着不敢动,我想到这里,咬着他乳=首的牙齿倏地用力,温航瑟缩了一下便喘着气,他忍着不适,讨好似地配合我。
我摸着他□,那里已经冒出些许粘液,顺着笔挺的茎部向下淌着,我一碰它,它的主人就哆嗦了一下。
“嗯……”温航别过脸,耳根也红透。
如果他在国外这几年没有找过女人,那么这一世,温航算是处=男。他从来没有进入到我里面,我只摸过他几次,动作也并不算温柔。
我突然想要好好地对他一次,我把他裤子完全褪下去,脱了鞋,让他叉开腿,右脚勉强踩在车座边沿。
温航吸了口,仰脸倒着,他胸口起伏地厉害。
我用手掌包裹住他。
“嗯……”温航闭着眼哼了一声,“冉冉……”
温航抿着唇,面色更红,我观察着他的表情,指头在顶端缓缓摩挲,那里立刻微微颤抖,主人的身体也轻轻发抖,温航蹙眉呻吟着。
低下头,嘴唇试着吻一下,温航
立刻压抑地啊了一声,他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头顶,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我张口含住它,舌头慢慢地在顶端打转,温航已经被快感俘获,腰部有些急切地向前顶着。
“冉冉……”温航眼睛开始迷离,异常恍惚地看着我。
“舒服……”他迷乱地说,沙哑地嗓音含着让人心疼的柔软。
我拿掉他的手,起身坐到他身上,一坐到底。
“嗯……”温航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摩挲着我的身体,他坐起来,把头埋进我胸口。
他坚持地并不久,却抱着我硬要了第二次。
我终究没有跟他说出真相。
温航抱着我,像得到糖果满足幸福的小孩,我决定不向他坦白。
就这样享受离别前的安宁吧。
作者有话要说:日期居然写的乱七八糟 改了
⊙﹏⊙b汗,修改了下,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求生
江莉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下飞机。
灰蒙蒙的天空还下着雨,空气里有些凉意,却也因而清爽。
我站在一个建筑物下躲雨,接了电话。
“不生我气了?”我把行李包放在一边,对电话讲。
对面是短暂的沉默,我听到稍有些粗重的喘气声。
我忙说:“哎,怎么啦?别告诉我你哭啦?”
“徐冉!”江莉莉终于叫道,“你怎么这样狠?!就这么走了!我不过是说说气话,还不许人发牢骚吗?你怎么就走了呢?!”
我望着天,吐出一口气,氤氲出白色的雾霭。
是啊,怎么就放下一切走了呢?
“也会累。”我说,“莉莉,我也会累的。”
她说羡慕我,她却不知道,我又有多么的羡慕她。
我多么希望我能同她一样,二十几岁还能同父母撒娇。一把年纪还会追星,对一切都抱有幻想。
我吐出一口气,笑说:“所以出来走走,不要担心我。”
江莉莉依旧不安说:“徐冉,你要回来啊!我说不要做朋友是气话,你不要当真啊!”
“知道啦!挂了。”我笑着说。
我拖着行李箱在陌生的街道穿梭,雨水将我的帆布鞋弄得湿透,我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了进去。
我只知道林恩出事的地方是在英国。
我拼命在脑子里搜集前世关于林恩的消息,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前世林恩与我,不过是报纸上一个陌生的名字罢了。
我之所以能够对他有些印象,是因为关于他死亡的新闻实在是太过震撼。
林恩,我现在一想到他会那样死去,心脏就像被人用刀剜了一样。
我不敢去想。
可他究竟死在哪里?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
我翻查英国的地图。
我甚至想要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寻找。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我别无选择。
我给林恩的爸爸打电话,我出国以来,最常联系的就是林恩爸爸了。他也派了手下,在英国搜索。
可我始终相信,甚至有些预感,林恩只能被我找到。
可我有时候又会恍惚,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太想找到林恩了,才会产生这种类似于自我催眠的心理。
温航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都没有接听。
听江莉莉说,温航出院了。他在四处找我。
我身上带着那种轻便的女士枪。
我有时候难免会产生灰暗的心理,既然生死早已经注定,那我就跟上天搏一搏,我立刻自杀,它还能阻止得了我吗?
我常常把枪拿出来,幻想一番。
砰地一声,血肉模糊的场景。
白天,我又恢复正常。在英国冷清的街道穿梭,我梳着马尾,素面朝天,又是亚洲人的瘦弱身材,常常会有英国的本土居民把我当成未成年,有时候攀谈,他们会露出善意而惊讶的神情。
我基本两天逛完一座城市。
时间长了,便记不得城市的名称,我走马观花一般,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我可不这样做,又能做些什么?
2011年4月8日就快到了,可林恩在哪?
2011年4月7日。
我坐在一家不知名的旅馆里擦枪。
床单有些潮湿,半个面包被我扔进垃圾桶里。我盘腿坐在床上,把枪举起来瞄准面包,叮铃一声,我立刻把枪口对准电话。
电话执着地响着,我终于放下手枪,光脚下地接听电话。
是爸爸,他声音有些激动,又夹杂着痛苦,他说:“小冉,有消息了!”
我愣了一会儿,眼眶立刻就湿了,我没有出声,握紧电话。
爸爸说:“你现在别四处乱跑,林恩应该就在你现在所在城市里。具体位置我还不知道,但我肯定,林恩就在那儿。我明天就到,你等我。”
我挂了电话,跑进浴室里。
看着镜子里的人,可我又不愿看到她,冲出浴室,抓起枪,按上消音器,压在枕头上,用力开了一枪。
枕头内瓤爆裂,棉絮漫天飞舞。
我像是得到解脱,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2011年4月8日。
我坐如针毡。
只有我知道,多等一刻,对于林恩来说,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我穿上鞋跑出去。
当无以为靠时,我选择相信直觉。
我在门口遇上了林恩爸爸,每一次看他都比从前更老。但爸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看着他,就觉得林恩会得救的!
他身后跟着很多人,大家严阵以待。
我随着爸爸跳进头车,他不说话,我也不说。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两颗同样为林恩拼命的心。
那是一座并不起眼的旧楼。
我震惊万分,因为我曾几次路过这里,如果林恩真的一直在这里,那我……我咬了咬牙,握紧手里的枪。
林恩爸爸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从那旧楼后身钻出一个人来。
一个单薄的,脸上长着雀斑的年轻白人,他把一张纸条塞进来,使了个眼色就匆匆拐进另一个隐蔽处。
林恩爸爸只看了一眼,我立刻抢过来,纸条上只有三个阿拉伯数字:625
房间625。
林恩一定就在那里!
我从车窗探头望上看,我觉得自己几乎看见林恩了!
林恩爸爸拦住我,将手枪上膛:“你留下。”
“爸。”我死死盯着他说,“让我去救他。”
林恩爸爸摇摇头:“十五分钟之后,你跟着刚才那个白人。他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你直接回国,会有人接应你。”
我愣住,看着他:“那你呢?林恩呢?”
“听着!”爸爸说,“我不需要你管,你只要听我吩咐,就能见到林恩。”
我点头,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爸爸推开车门,突然回头说:“冉冉,林恩现在需要人的照顾,爸爸拜托你照顾好他。”
我看到他脸上的悲哀,像是一种诀别。
我突然好像明白的了什么,只喊了声“爸爸”。
他们就冲出去,静静潜入大楼。
我不时是飞快看着手表,这十五分钟,漫长的如同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