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城一怔:“这帮人干了什么?”
“无恶不作。从贩卖人口到贩毒;他们在西南地区已经有黑社会迹像;还有境外势力的参与,你也知道,那块地方从来就不安份。”
败城心里咯噔一下:“知红军一直在里面?”
“不是。”彭宁笑了下,“你放心,知红军是刚参加不久的,知乐和他们没关系。”
败城这才松了口气,板着脸想了半天,道:“为什么把这个任务给我们?”彭宁不说话了,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会是想让知乐去吧?”
“上面的意思是用知乐说服知红军。”彭宁叹了口气,“知红军虽然这些年一直被通缉,但并没有再犯案,不然的话,他身手再好也早被毙了,现在不是英雄的年代了。他这次突然加入这个团伙,也令许多人怀疑。所以,上面想看看知乐能不能说服知红军做我们的内应,一举把这个团伙铲除了。”
败城一听,就不乐意了:“知乐不是用来做这个的!武警干嘛去了?”
“这个团伙的规模太大了,而且有一些麻烦的势力。”
“哪里人?”
“哪里人还要提?”彭宁冷笑,“总之,这必须是一次秘密行动,知乐不想去也得去,你怎么和他说我不管,但他必须服从命令!”
败城也火大:“这命令太不人性了!”
“这是讲人性的时候吗?”彭宁咆哮起来,“你的脑子里都是什么?连你的本职是什么都忘了!?老百姓养你是让你来谈恋爱的吗?他只要说服了知红军,能避免多少伤亡你知道吗?”
败城脸涨得通红,半晌后才大声道:“我强烈要求参加这次任务!”
“随便你。”彭宁哼了声,“快滚!”
败城还想说什么,彭宁一瞪眼:“你还说?你走不走?不走我亲你!”
败城立刻屁滚尿流地跑了,到了寝室楼才惊魂未定的喘口气,彭宁这真是大杀器,根本无法抵挡。上了楼,看见知乐在桌子前学习,他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乐乐。”
知乐一抬头,眉眼立时笑弯了,书一丢就扑了上去,抱住败城后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迅速在败城嘴上亲了口,小声道:“小爹,彭宁叫你干嘛去?”
彭宁的事败城没敢告诉知乐,小崽子现在还对庄元龙横眉冷目的,只要庄元龙一靠近败城,他就炸毛亮牙齿。要是知道彭宁不仅挑拨离间还占便宜,那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呢。
败城抓着知乐的板寸笑道:“没啥事,给我布置一下任务。”
“任务?”知乐立刻兴奋起来,“演习啊?对了,我们新的分队怎么说?我还能和你一队吗?”
“分队这个还没定。”败城敷衍道,“我们现在有新的实战任务了。”
一听这话,知乐就焉了,实战任务肯定没他份的,他连特战大队的基础学习还没完成呢,武器的用法、战术演练以及战术作风,小白脸、捣蛋鬼、于正轮着给他开小灶都没学完。时间紧迫,这时候来任务,他上场太不合适了,学院里这么多现役特种兵,哪轮得到他?
“噢,那你参加吗?”
“嗯。”败城犹豫了下,还是说,“你也要参加。”
知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用力抱住败城,不敢置信地道:“真的?我也参加?和你一起出任务?”
败城一点完头,知乐一下子窜了出去,像是疯子般大吼大叫的就要往下面冲,被他拉了回来。
“等下!”败城把知乐拉回房间,关上门,把人给板凳上按好了,他才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知乐一付坐立不安的样子,两手摆在膝盖上身体还是晃来晃去的,好半天也静不下来,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看他这付兴奋样,败城的“你爹有什么弱点”这种话当然说不出口了。
“小爹小爹!”知乐的身体抖得不停,“小爹,你说啊!”
败城犹豫再三,问道:“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以前?”知乐愣了下,“以前什么事?”
“就是以前你和你爹一起生活时的事。”
知乐眨巴几下眼睛,奇怪地道:“就是那样生活啊。”
“哪样?”
“太多了啊。”知乐越发迷惑,“那么多年呢,你要问什么?”
败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随便,就说说你印象深刻的。”
知乐认真去想了,想着想着,许多往事就浮上心头,想得他笑了出来。
“小爹,你不知道,老爹很喜欢抽烟,有时候在林子里没有烟抽,他就卷叶子抽。那叶子太臭了,他抽出来身上一股子味道,走哪带哪,不要说狗了,我都能闻出来。他没办法,就每次泡到河里抽,抽完了泼泼水再走。结果,有一次他没选好河,上岸后下半身全是蚂蝗,他就叫我用打火机替他烧屁股后面的,我一不小心把他的内裤烧着了,他又跳回河里去了,上了岸后追了我好久。”
知乐咯咯笑得很开心,败城呵呵笑得很酸涩。
“还有啊,他说我小时候老是哭,有时候他被人追急了,我又老哭,他就把手指头塞我嘴里,结果我习惯了,等长牙后还是咬,咬得他手上全是印子。后来他就给我塞肉,养得我特别喜欢吃肉,他有段时间老是饿肚子,因为肉全给我吃了。”
知乐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败城笑得勉勉强强。
“还有一次,有个女的非要抱养我。老爹说他本来都走了,我就一直哭一直哭,他舍不得,就又回来了,那女的却不肯还了,他就把我抢走了。那女的就骂他是抢孩子,一村子人都跑出来打他,吓得他赶紧逃走了。”
败城这下是彻底笑不出来,愁眉苦脸的。知乐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本就是想逗败城开心,看败城的眉毛都快成倒八了,他赶紧住了嘴,小心翼翼地问:“小爹,你到底要问什么呀?”
你这么说,还让我怎么问?
败城苦啊,愁啊,闷了半天,他强撑个笑容,道:“那什么,我就是问问,我们,呃,那什么,要忆苦思甜嘛。”
“啊?”知乐一头雾水,却还是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没什么苦的,除了吃不饱外,其他都挺好玩的。小爹你别生气啊,我觉得比在部队里有趣多了,部队的生活太无聊了。”
败城一听,更不舒服了,问:“那让你再过这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不干!”知乐直接蹦过来,粘在败城身上,道,“我有你了嘛,你在哪我在哪,再也不走了!”
这下子,知红军的事败城更说
123、集合出发
知乐有多喜欢知红军,败城不知道;他们在一起时很少提起知老爹。偶尔;他会从知乐的言行举动上感觉出来——熟悉的举枪、标准的特种大队射击动作、还有老式军体拳,即使不说;知乐身上也有着许多知红军的痕迹。
毕竟是父子啊,败城有时候会忍不住这样想。
败城其实也在做着类似的事情:改掉知乐的举枪动作、教他新的军体拳、习惯用夜视仪而不是用听觉、学会用电脑地图而不是纸质;一点一滴的;知红军的印迹越来越少了。就在他觉得差不多,知红军这个人出现了。
名字就能看出来知红军受到了父母怎样的期待;从档案上看,知红军十六岁就进了部队,从警卫部队到侦察连再到飞龙,标准的草根兵升迁之路。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他要么殉职要么退伍,现在也该成家立业了。
知红军犯的罪非常普通,训练时把战友打死了。这种事不并罕见,一般来说不会被判刑,因为大多是意外。然而,他却在审讯时承认是故意杀人。如果他不承认,几乎不可能定罪,即使如此,他仍然因证据不足而被轻判。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知红军从军事监狱越狱了。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这算是大案了,然而,知红军在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只是一直逃。在逃期间,他身边多了个孩子,那就是知乐。
一开始的围捕非常频繁,在这之后,逐年减少了。一来知红军的危害性不大,二来许多人认为当年知红军犯的案非常蹊跷,甚至有他其实是背负了秘密任务的卧底这种传言。
遗憾的是,知红军至今也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只不过是个逃犯。
“你喜欢你老爹吗?”
当败城问出这句话时,知乐终于感觉到异样了:“为什么这么问?”
“这次的任务,和你老爹有关。”
败城这句话说得艰难无比,知乐从他不时交握的双手上就能看得出来。他怔了几秒,问:“是去逮捕老爹?”
“不是。”败城赶紧否认,“你老爹最近参加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一直在西南地区壮大。上面觉得,你如果能够说服你老爹,就能够避免许多伤亡。这是立功表现啊,如果你老爹答应,说不定通缉犯的名头就没了!”
知乐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对于有一个逃犯老爹这种事,他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战友中知道的也仅限原来特别班那一批,他们不提,谁也不会知道。
“乐乐你愿不愿意?”
“去说服老爹做卧底?”
“嗯。”
知乐能看得出来,败城在撒谎,尽管语气非常注意,但他就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微妙的直觉,属于最亲近人之间的关系。
“真的吗?”
“什么真的?”
“小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对我说?”
败城犹豫了下,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这次任务,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去,这是命令。”想了想,他又赶紧补充道,“我也会去的,我陪你。”
小爹,我不希望你去!
知乐差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只不过,理智让他忍住了。
“小爹,那我们就去呗。”知乐站了起来,撑出个笑容,“这是任务嘛,我的第一次任务!”
败城看着知乐笑容满面的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应该有许多话要说的,知乐恐怕也有吧,但是,最后,他俩什么都没说,装作若无其事的投入训练。
晚上,熄灯号响过后,败城刚躺下,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爬起来窜了过去,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声,外面回以定好的暗号。他这才打开门,看着知乐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怎么了?”
“小爹,我想和你一起睡。”
败城犹豫了下,开了门,把知乐拉进来。俩人一溜烟钻到床上去,盖上被子,脑袋抵着脑袋,脚抵着脚,互相搂在一起,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毫无保留地贴在一起,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知乐的心狂跳不已,他往败城怀里缩了缩,却还是不过瘾,干脆一口咬上败城的脖子,久久的咬着败城的喉结,那强而有力的脉动以及淡淡的烟草味像是镇定剂般,令他逐渐平静下来。当他松开口后,败城的喉结上现出一个明显的红印。
把这样的要害暴露出来,他知道,这是败城克制的结果。他心里掠过一阵温暖,伸出舌头舔了那红印好几下,直舔到周围皮肤都一样红了,他才郁闷地道:“对不起,小爹,我咬你了。”
“没事。”败城亲了知乐的额头一下,“乐乐,我没关系,我喜欢你,你咬我我也喜欢你。”
知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蹭了败城好几下,才轻声道:“小爹,我害怕。”
败城的手臂搂着更紧了些,道:“不怕,乐乐,我在呢。我陪着你。”
“万一老爹不认我了怎么办?”知乐皱着眉头道,“他要是讨厌我了呢?他要是不愿意做卧底呢?我会不会要杀了他?”
“别瞎说!”败城拍了知乐的背一下,“不会有事的。”
“万一呢?如果他想立功,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吧?他那么厉害,却宁愿做一个逃犯。”知乐疑惑地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明明有许多路可以走。”
败城叹息一声,犹豫了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看着知乐脸上的迷惑,“这世上,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你老爹了。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是爱你的。你想想,那么苦那么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你。可是,当你长大了,他却毫不犹豫地把你送来了部队,这是为什么?”
知乐不是傻瓜,稍一想就明白了:“因为他不想让我和他一样?”
“他希望你能有一个好未来。”败城侧过身,把知乐整个抱进怀里,“他很爱你,所以,他绝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嗯。”知乐眉头虽然还皱着,语气却不再那么紧张,“我晓得的。”
“总之,你这次出去,一切行动听指挥,明白吗?有什么责任我来担,你不要多想。”
败城又唠叨了几声,怀里已经响起了细细的呼吸声,他低头看了看知乐熟睡的脸,轻轻在还有着稚气的眉心印下一个吻。
我会保护你的,我的乐乐。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早操过后,彭宁点名要知乐和败城来办公室集合。
124、知乐的的迷惑
说实话,败城有点害怕彭宁。彭宁总是对他粘粘乎乎的;要说真是性骚扰之类的话;也谈不上,但就是那么点小眼神小动作;令他坐立不安的。比如别人揽着他的肩膀,他根本不当回事;如果彭宁沾他肩膀一下;他立刻就会像是触电般跳出几米远。
彭宁只要一笑,败城就忍不住想起那天被“强吻”的事;立时就会面红耳赤。他也不知道脸红什么,按理说不过是嘴唇碰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一进办公室;败城首先扫一眼,确认这房间里不只他们俩后,这才放下心来。他并不知道,知乐一直在他旁边看着,微微有些迷惑,却什么也没说。
不久后,“小白脸”、于正、捣蛋鬼、庄元龙、孙治、“胃药”、周嘉还有吕勇都进来了。败城默默的数着,一共十人,正好一个满编制小队。他这才彻底明白,彭宁确实是讲正事的。
“我也不绕弯子了。”彭宁开门见山的道,“上面有任务,这次,我决定由你们十人来完成。只有一个小队,并不是攻击任务,是侦察任务。”
“任务?”周嘉和吕勇原本都是队长,此时不约而同的面露疑惑,周嘉问,“我们是什么编制?”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