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蔷薇 王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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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色蔷薇 王平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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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他会永远爱我。”她说。
  “他没有撒谎。”
  “可是却不再是最爱的那一个。”
  “你不能要求一个人无条件地爱你,也不能要求一个人爱你的程度。”
  她转过头,小脸上的表情郑重认真,眼睛在暗淡的光线中如寒星般明亮,“那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做选择。”清冷的月光下,他摊开手,她看着他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听见他继续说,“你可以选择爱,或者是不爱;也可以选择对一种程度的爱接受,或者不接受。”
  她记得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这段话和他在月光下因为微微嘲讽而勾起的嘴角和黑眸中淡淡的暖意,却让她记得格外深刻。
  再后来他帮公司的广告代言挑选模特,看那些候选人送来的样片,女孩子在相依为命的爷爷病逝时激动哭泣,声嘶力竭,可是他真正看到的是那个女演员眼角使劲儿挤,却只有一滴泪,一直挂在腮边。
  他直接PASS掉。
  真正让他觉得心疼的悲伤,是那一天,她语气平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眶是红的,才十二岁的小小女孩,竟然有那样的悲伤。眼角的泪像江南的一束小雨,只是不停地流下来,他用光了纸抽里的纸,还没有能够擦干她所有的泪。
  赵枚就这样抱着膝盖枯坐到天明。
  在第一声鸡鸣之前,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滑过黎明之前最后黑夜的平静。
  赵枚此时正在用冷水洗脸,对着卫生间镜子中形如鬼魅的自己,以为出现了幻听。
  整个招待所似乎一下子开始喧哗起来。
  赵枚使劲儿拍了拍坐麻了的双腿,忍住不适,沿着二楼老旧的木质楼梯往下冲。
  招待所已经门庭大开,睡眼惺忪的老板穿着秋裤拿着立在门边的铁锹严阵以待。
  赵枚扶着木质扶手到达楼梯下方的时候,已经看见一个几乎开到门口的黑色老式悍马的头部。
  车还在因为惯性向前冲,淡家儒第一次不顾优雅,不等司机开车,就这样冲下车。
  他寒煞锐眸越过旅馆门前的住客和老板,几乎一瞬间就捕捉到赵枚的身影。
  修长瘦削的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住,淡家儒扶住自己苍白的额角,司机上前想要扶住他,他却已经站稳了身躯,大步往前冲。
  赵枚终于找回神智,推开门口精神十足的看热闹的人群,朝他跑过去。
  淡家儒喘着粗气,狠狠地把她压在自己的怀里。
  赵枚的脸撞上了他坚硬的胸骨,肩膀被紧紧箍住,胸房被挤压在他的臂膀和身体之间。
  这个拥抱紧到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淡家儒却感受不到身体碰撞的疼痛。
  一颗心起起伏伏终于安定下来。
  赵枚的眼角划出泪水,淡家儒的肩膀骨骼凸出,瘦的几乎刺痛她的心。
  “家儒,对不起——”
  激烈的吻堵住将要出口的话,淡家儒的舌头探入她温暖的口腔,捕捉着慌乱闪躲的小舌。
  匆匆一吻,淡家儒才能自沙哑的嗓子挤出话语,“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赵枚在他怀里贪婪地呼吸着那股清冽矜贵的茂盛繁华的气息,感受着他脖颈肌肤细腻的触感。
  “家儒,是我害你担心——”
  淡家儒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不要说话。”
  赵枚搂住他的腰,感受着他身体的热度。
  眼泪晕湿了他的胸口,赵枚这才发现他只穿着一件厚法兰绒衬衫。
  周遭的人一片嘈杂喧哗,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在这个荒僻的小镇,这样类似于电视剧的场景,这样如同外形样貌如同明星的男主角,无疑是一场现场版的大戏。
  一切的声音都没有松绑她的神经,她听而不闻,所有的感官都感受着他。
  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淡家儒并不觉得冷,捧起她的脸,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他温柔地印着她的唇,轻轻地,温柔地,似乎在印证彼此的存在,紧密相贴一会儿之后,舌尖才撬开她的牙关,滑过她的牙齿,与她温柔缠绵。
  好像过了一世那么长,又好像是一瞬那么短。
  淡家儒离开她的唇,静静地对着她的眼,“小玫瑰,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地震在瞬间降临。
  震央是赵枚的心房
  地震原因,是淡家儒的一句话。
  他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赵枚心疼地抚摸着淡家儒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眼底淡青色的凹陷,他更加瘦削的脸颊。
  一切有如置身最美好的梦幻——她必须这样才能确认真实。
  淡家儒安抚性地一笑,赵枚紧紧拥住他。
  小小的招待所,所有的等都被热情淳朴的人们点亮。
  明亮的橘黄灯光暧昧灯影下,赵枚和淡家儒再一次拥吻在一起。
  口哨声此起彼伏,有什么人带头鼓起掌来。
  全世界的玫瑰在手,也比不上此刻芳香迷醉。
  赵枚痴痴地揽着淡家儒的腰,“你怎么来了?”
  “钱易在苏灵灵处得到你的消息,我自香港飞北京,在北京联络世交的私人飞机,从那里飞碧阳市,从碧阳调车赶到镇上。”
  淡家儒的嗓音依旧沙哑低沉,身体无力颤抖,甚至开始摇晃,虚弱地朝赵枚一笑。
  赵枚找来司机,扶他到一楼招待厅的长凳上坐好。
  他的手微微颤抖,可是他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
  淡家儒歇息片刻,似乎是靠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勉励站起来。
  赵枚担忧地扶住他的胳膊。
  “别担心,我没事。”他揽着赵枚的肩膀,“我们回去。”
  赵枚乖乖地扶着他走进那辆破旧的黑色悍马。
  淡家儒坐稳之后,有些不堪疲累,紧紧握着她的手,躺倒在她的大腿上。
  老旧的悍马在渐渐明亮的天色中驶过贫瘠的土壤。
  赵枚丝毫感觉不到晕车的烦恼和失眠的后遗症。
  她静静地凝视着淡家儒沉静睡去的容颜。
  这个晨光寡淡的清晨,这个男子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腿上入睡。
  生命如同雨后春笋,节节拔高,完成了其丰饶繁茂的成长。
  她只是握着他的手,就觉得全世界最好的幸福已经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将要在编辑正常上班时入V。




☆、20Chapter20

  那是2004年;赵枚刚满18岁。
  终于如愿以偿,开始和淡家儒在一起。
  时光流转;赵枚已经25岁的时候,开始可以在急诊的手术头上,不停地做心脏按压;紧急除颤;看待生生死死都没有了那么多感触的时候;都仍然记得当初的那份甜蜜。
  人们都说,有光就有影。
  可是那时的恋恋时光;所有的阴霾都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淡家儒光芒万丈;甚至让人不忍心想起他的坏。
  那是第一颗新鲜的草莓散发的清香,那是第一粒车厘子尝在口中的甜美。
  窗外是幽兰的天,依稀带着冷冽。
  温暖的室内;他的吻带着丝丝凉意,像蝴蝶扇动的翅膀,落在她的面颊上。
  他的眼睛那么黑,带着某种隐秘的炙烈的感情。
  她看不懂他的眼,骤然引起的情潮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她勉强凝聚起几分理智,“家儒,你在发烧,你在生病,你不能——”
  微张的小口正好承接他的唇舌热烈,他的食指曲起来,正好轻轻扳下她小巧的下颚,这样的角度,让他的吻更加深入。
  甜美至极。
  他满意这个味道,不慌不忙地吮吸着,带着浓重青涩的独特甜美,勇敢的承接,却又羞涩的退却,矛盾是最好的表情,不知名的情绪让她不知如何表达。
  “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这句话,永远不能够在男人面前说。”淡家儒沙哑的嗓,低低的吟。
  赵枚深呼吸,起伏的胸口,泄露紧张的秘密。
  他的气息,那种冷冽矜贵又带着茂盛的植物生长的味道的呼吸,透着些许微凉,在寒冬腊月,竟然让她感到安心和温暖。
  不开灯,黑暗之中,他的面容,混杂着**和认真。
  终于,她轻声唤,家儒。
  他并不答应,只是俯身,凝视着像小花苞初绽一样美好的洁白躯体。
  她轻轻喘着气,因为他的气息而头脑眩晕,“你……你的手……”
  秘密的领域被侵占,她像一只从睡梦中被惊醒的猫儿。
  “你说我在发烧?”他微微嗤笑。
  “怎么现在嗓子说不出话的反倒是你?”他轻吻她耳后细腻的皮肤。
  赵枚不再说话,却好像终于掌握了快乐的秘密,伸出手臂攀住他的脖子,承受他少有的激情。
  她很紧张。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怕他。
  从小到大,那么多的伤心与失望,那么多的委屈和求全,她一直渴望着有一个人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怀抱,让她可以安心闭上眼睛,感受春日和煦的温暖。
  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此刻一样让赵枚明白,她是这样贪恋着他。
  他抚摸着她的面颊,带着几分疼惜,小玫瑰,我在这里。
  她吻着他的颈窝,感觉他在自己身体里的力量。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我,终于等到了你。
  ……
  “小玫瑰?”他微微蹙起眉头,手指抬起臂弯里的她汗湿的下颌。
  “嗯?”是谁的声音?这样满足和慵懒。
  “你没事吧?”淡家儒一直不是个在男女方面**十分强烈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面对着她,却好像不知不觉是失控了。
  这样强烈的想要一个女人的**,只在很多年前,她脸上呈现出哀戚,将自己献祭一样送到他身前的时候,才感觉过。
  “嗯……我能有什么事?”
  她嘴硬,强悍的大姐大式的话语,吐出的腔调却是有气无力。
  可怜的赵枚,只有一次经验,对象是同一个人。
  初次难以忘怀的是痛苦,这次……
  不过从言情小说里得到的知识,却还是让她觉得,他似乎很久都没碰过女人了。
  淡家儒俯首,静静凝视着她羞涩的小脸。
  几乎是沉醉地观赏着她的面颊,此时此刻的她有着满足后的妖娆妩媚,混杂着小女孩儿才有的青涩娇羞,女孩儿和女人之间的年纪,最最吸引人的年华。
  这是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小玫瑰,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动人容颜。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嘴角的笑容,因为浓浓的占有欲,显得格外的明亮。
  不规矩的小手爬上他的胸膛,他翻身,黑眸中透露出威胁,“小东西,你在干什么?”
  赵枚的手顿住,“你在发烧。”
  原来,小脑袋瓜子里心心念念的,是这件事。
  “我没事。”淡家儒道。
  “不行。”赵枚坚持,“一定要量体温,才能知道你是不是需要退烧药,你比平常人更容易感染肺炎,所以——”
  “So what?”淡家儒挑眉,“现在下床的话……”淡家儒看着散乱在远处的衣服和两人身上的薄被,“你是打算光溜溜地跳下去给我量体温,还是把被子抢走让我在床上受冻?”
  赵枚陷入两难境地,“没有第三条选择?”
  淡家儒玩弄着她胸前的柔软,惹来一声娇呼,“小姐,不是任何事情都有第三条路好走的,大部分判断题你只能选择T或者F,只有很少的情况下才会出现NG。”
  “那么你呢?”赵枚忍着颤抖,咬牙吐出正常语调的问话。
  “我?”淡家儒挑眉,“你说呢?我是TRUE,FALSE还是NOT MENTION?”
  “你?”她在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细嫩的肌肤上挑逗的间隙艰难的思考,“你的话,从来都是我唯一的选项。”
  “赵枚。”淡家儒突然点名道姓。
  赵枚差点就喊出一声,到。
  幸好。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
  “笨蛋。”淡家儒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如此纷杂。
  她本是他一时兴起采摘的一朵花,他偶尔想要养的一个小动物,更何况……因为那个原因,他从来也没想过,要让她成为他生命中太过重要的一部分。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悲伤和笑语,却能在他冰冷沉寂的新湖上,掀起道道波澜?
  她并不难懂,可是他一直不能厘清她对他的意义。
  这让淡家儒,陷入少有的迷茫。
  赵枚再次陷入他勾起的情潮,却还是七上八下,心一横,真的要跳下床去找体温计和退烧药。
  她的包里有随身携带。
  或许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这几乎成为一种习惯。
  “傻孩子。”他一翻身,将不老实的她压在身下,“你难道不知道,你就是最好的退烧药么?”
  她的脸迅速被红晕占据。
  而他轻易的就品尝到了她红唇的芬芳甜美,赵枚轻呼,却只能在他带来的汹涌中沉浮。
  上午九点,赵枚僵直的脖子因为头部的重量偏斜在手腕上,一个激灵,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鹅黄色的薄纱窗帘透过来的,是刺眼的明媚阳光。
  赵枚鲜少起的这么晚,面前的座位空空,两条被子堆在座位上,他已经不在。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不见他始终有些心慌,在一片烂漫的阳光中走过去,淡家儒察觉到她的走路时发出的声响,回眸浅笑,眼尾的弧线异常优美,“醒了?”
  “嗯,”她走过去,挠一挠自己的鸟窝头,伸手想要去探他额上的温度,淡家儒肩膀一歪,避开了她的手,略带嫌恶地问,“你洗澡了么?”
  洁癖!赵枚暗骂一声。
  淡家儒只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丝质睡袍,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眼中依稀有笑意,状似无意地说,“腹诽是一个浪费时间成本的无聊行为?”
  赵枚被他说中的心事,一口气没呼吸好走了岔道,忍了半天才压抑住将要逸出的咳嗽。
  不过,他好像,不发烧了。
  淡家儒看出她心中挂念,“我量了体温,37度5,你放心了?”
  赵枚想起他说的……你是最好的退烧药。
  不由得脸上烧红。
  淡家儒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目光长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他的手,扶着她的肩膀。
  赵枚望着他明亮的眼睛,伸出手搂他的腰。
  结果他竟然笑了出来,淡家儒笑得露出牙齿的时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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