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著我去了领军的营帐。
领军是一个皮肤黝黑、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看见军医带著我进来,一挑眉等著。
“军爷,这位姑娘前些日子刚小产,不宜行房啊。”军医说得平常,於他来说,我只是普通病患,可是他说出的话,却使我的心一阵阵抽痛。
领军的目光在我脸上徘徊好一阵,最後说:“你出去吧。”
我警惕地站著,不敢靠近那人。
“你……你怀著孩子怎麽还会来这儿?”他犹豫了一下,这样问我。
“我遭人陷害,来这里实非我所愿,天启皇朝推崇儒术,定然不会迫害我这个良家女子。”我强打精神。
“你可认识连夜连大将军?”
我猛然间抬起头,看著他:“你为什麽这麽问?”
他站起身:“我曾经是连将军西征犬戎时的侍从,那时他随身带著一副画像。”
眼泪瞬间不争气地盈满眼眶,我抓著那人的胳膊:“怎麽办?我找不到他了,怎麽也找不到他了!他在哪儿?谁能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无尽的绝望快要将我淹没,我恸哭著,慢慢滑下身体,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70 被擒
夏淳看著怀中的女子,尖尖的瓜子脸显得十分小巧,脸色苍白的叫人担心,扇子一样的睫毛上还挂著泪水。
她就是连大将军念念不忘,画成画像日日带在身边的女子。夏淳有一个秘密,他曾经在连夜受伤时守在将军营帐里,看著桌案上那一幅画像,他的心渐渐起了涟漪。
他爱上了自己将领的女人,更可笑的是,他爱上了一幅画里的女人!
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面前,孤独、无助,哭著问他另一个男人的去处。
沈痛的心情无法言喻,但是他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她要什麽,他都要帮她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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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盖著温暖暄软的棉被,床边是一个男人,他的目光温柔如水。
“连夜……”
一声呼唤,眼前的男人眸光一动,变得清醒起来。我再次睁开眼,却是那个年轻的领军。他扶我坐起来,端著一碗汤递到我跟前:“你身子虚弱,快喝了这碗汤吧。”
边疆清苦,这样的夥食营妓是吃不到的,估计是他把自己的饭食给了我。
“我不能吃。”我摇头。
“连大将军对我有知遇提携之恩,你就当做是我对连大将军的报答吧,还有,我叫夏淳。”夏淳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到我面前。
这举动太过亲昵,我端起碗,示意自己能吃。喝完汤,夏淳问我:“夫人……为什麽会到这里来?”
我心里一窒:“我久居深闺,不知道外面什麽情形,你可知道连夜在哪?”
“不是说出京疗养了吗?难道不是这麽回事?”夏淳眉头紧锁。
“他……”看来上官封锁了消息,也对,连夜是偷偷潜入京城的,他的生死也不能对外说,夷狄都还虎视眈眈。那麽,夏淳一个边疆小将,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即使告诉他,也帮不上什麽忙。
“我被人陷害,流落到这里,连夜他不在青岭山,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看著女孩失落忧郁的眼睛,夏淳攥紧了拳头。最後强忍著心痛,把一套卫兵的衣服放在我面前:“以後委屈夫人扮作我的侍从,否则容易引人诟病。”
我点点头,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累赘,怎麽能再给人家添麻烦呢?换上卫兵的衣服,我便以连青的身份开始了军营的生活。
到军营後第三天,营妓开始接客。士兵轮岗,一批士兵站岗训练,一批士兵先去河边洗澡,然後排队到妓营门口。一整天都是男人放肆的笑声,女人破碎的呻吟,我躲在夏淳的营帐里,浑身颤抖。
比低等妓院还要糜烂,头深深埋进臂弯,很久,感觉到有个人就在我面前。
夏淳开口:“别怕,过两天我寻个理由,送你离开,到南边的小镇上。”
我点点头,这里,我只能信任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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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夏淳得到批准,南下探亲。他说他要带我到他在清宁县上的一处宅子,把我安置下来後,他会去打听连夜的消息。
我信任他,因为我已经没有什麽被骗的资本。
走了一天,终於到了清宁县,走在大街上,突然街上一片慌乱,夏淳警惕地趴倒地上,耳朵贴著地面:“糟了,有一支骑兵过来了!”他飞身上马,坐在我身後,一抖缰绳,马儿就飞奔起来。
街上已经乱成一团,百姓们抱头鼠窜,村庄没有什麽护城墙,还没跑多远,一直突厥骑兵果然就闯了进来。他们大多手持火把,驱赶村民和牲畜,挥著大刀四处砍杀。
夏淳抱著我的腰跳下马:“我们骑马目标太大,躲进人群里!”他拽著我随著人群跑,我早就懵了,只能一切跟著他走。忽然,夏淳紧紧抱著我,我耳边响起皮鞭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夏淳!”我回过头,看见夏淳隐忍的表情。
一个突厥男人只是随手赏那些老百姓几鞭子,却意外发现一个回眸的少女。虽然穿著男人的衣服,但那漂亮雪白的脸蛋还是立刻被他认出来:“这有个女人!”
他一甩鞭子,绕上我的腰,就要把我拽上马。夏淳抽出佩剑,一下子斩断马鞭,一手护著我,一手持剑和那几个突厥人打了起来。
突厥人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夏淳还有我这个拖油瓶施展不开,很快就占了下风。
一头惊怒的水牛横冲直撞,夏淳一边迎敌,一边在我耳边说:“抓住牛角!”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夏淳出掌,把我扔向空中。我落在水牛背上,才明白刚才夏淳的话。紧紧抓住牛角,贴著牛背,使自己不至於被甩下来。水牛横冲直撞,却没有人敢阻拦,任由它冲了出去。
跑了一阵,跑到郊外的河边,水牛一下子扑进水里,把我甩进了河里。挣扎了两下站起来,爬到岸边,早已经全身发软,没了力气。
夏淳他会不会死?那我现在该怎麽办?去哪里躲避突厥人?去哪里找连夜?连保命都成了问题。身上湿乎乎的,被风一吹,有些发冷。躲在芦苇荡里,忍到傍晚,才借著月光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著。沿著水流一定可以找到人家,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寻求帮助。
走了很久,发觉不远处有营火,悄悄走进,看见军营里竖著“天启”的旗帜,这才飞奔过去:“救命啊!突厥人袭击了清宁县……”
刚跑了几步,察觉到不对劲,营帐内外的人,竟都穿著突厥的服装!
我转过身,拼命地跑。背後追赶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间,响亮的鞭子声响起,我的腰身被缠住,一下子被拽上了马背。我听见突厥男人放肆的大笑:“太好了,又多了一个中原女人!”
作家的话:
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清影难道很不招人待见吗????
纳尼哟,女主都被嫌弃了,阿饼很桑心的说~~~
不过清影还好吧,虽然不万能(阿饼不喜欢塑造万能女主哦),但是也算单纯真诚啦~~
她的纠结其实在於她同时爱上了两个男淫,不晓得如何取舍嘛~~
不要嫌弃她~~~她会慢慢坚强起来的~~穿越的小姑凉,一定要坚强!
☆、71 突厥王
我手脚冰凉,全身发冷:终究是逃不过吗?在天启大军的军营里,那些军妓接客就已经让我不敢听不敢看了,更何况是以野蛮著称的突厥人呢?也许会死,也许……
我不敢想象,任凭耳边风声呼啸。
不远处的山坡上,两个异族男人骑马而立。
“每次到中原,强巴就喜欢找中原女人,但是会不会坏事?”
另一个语气冷峻:“就让他玩吧,一个女人能翻天吗?”
两人静立,看著狂奔的骏马和马上的男女。
落在他手上,也许会被折磨致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也许……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迅速拔下头上的荆钗,狠命刺在马的脖子上。骏马一声嘶鸣,开始失控,疯了一样地乱蹦乱跳。突厥男人惊怒,但是忙著驯服马儿,手不再压制我的身子。我从马背上摔下来,背上火辣辣地疼,但是根本顾不上,连滚带爬地钻进高高的草木之中。
“贱人!”身後是突厥男人的咒骂和骏马的嘶鸣,我压低身子拼命跑,叶子割破了身子,一道一道的划痕,明明是痛的,但是恐惧却叫我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听见身後马蹄声阵阵,越来越近,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全身,拼命地跑也没能阻止距离的缩短,我一下子被人捞上马背:“好烈的女人,我能驯服草原上最烈的马,也能驯服最烈的女人!”男人的大掌拍在屁股上,一下一下,无尽的屈辱和恐惧袭来,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男人带著我千里奔袭,他们突袭天启的境内,抢夺粮食和女人,又迅速离开边境,回到草原。我趴在男人的马背上,颠簸了一夜,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在突厥人境内的帐篷里,一群女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有的还在低头抽泣。
我也被扔在这里,等待著突厥人的处置。
突然,好多突厥士兵涌进大帐,突厥人体型壮硕,士兵们随便抓到一个女人就撕裂她的衣服,手指伸进下体抠挖两下,就一个挺送进入女人的身体。
惨叫声此起彼伏,我和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幸免於难,因为有一个小头目样子的军官说:“这些白白嫩嫩的女人是要献给贵族将领的,谁也不许动!”
果然,没有人敢动我,虽然有人看著我咽口水,一边在别的女人身上耸动著,一边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女人们惨叫著,娇小的身躯根本容不下硕大的性器,更何况在完全没有动情的情况下?鲜血从女人们的下体流出,沾湿了大腿。
我浑身发抖,眼泪溢满了眼眶,但是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有的士兵嚎叫著射入女人的身体,在他拔出自己的分身,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的时候,下一个士兵就继续开始对女人的蹂躏。
时间,漫长得令人发指,离我最近的女人,她身上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从一开始的尖叫挣扎,到後来的麻木空洞,再到最後的晕厥,对她来说,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对我来说,也像炼狱一般。
这过程持续了很久很久,终於,突厥士兵门心满意足地提上裤子,有些女人还活著,却也跟死了没差别,有的女人已经没了气息。
一个小头目说:“把断气的女人都拖出去埋了。”
只是一声令下,那些被他们侮辱致死的女人们,就这样匆匆了事。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害怕面对自己的结局。突然,大帐的帘子被掀开,抓住我的那个男人先进来,看见我,笑了笑:“我的还在这儿。”
有人谄媚:“这些白白嫩嫩的女人们,都是给各位大人准备的。”
男人走到我面前,捏著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你们说,这是不是我们抓过来的这一批女人里,最美丽的?”
旁边有人说:“何止是这一批,这简直是我见过最美的中原女人!”
所有人的眼光都停留在我身上,难道,真的在劫难逃吗?
“强巴,我想要这个女人。”门口,一个威严冷峻的声音传来。
强巴回过头,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进来。我虽然不懂突厥人的衣饰,可依然能够看出这个男人必定是突厥的贵族,他不但衣著华贵,全身更透露著令人难以直视的威严。高大壮硕的体型,欧洲人一般深邃的五官,黝黑的皮肤,非常霸气英俊。
强巴浑身抖了一下,整个帐篷的人都跪了下来:“参见王。”
王?突厥王?!
“可是,王,这是强巴发现找到的。”强巴有些不服气,似乎想辩驳一下。
“强巴,你发誓效忠於我,却连一个女人都不肯献给我吗?再说,她不是你找到的,她是自己撞到你面前的吧!”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昨天的一幕?
目前是什麽情况?一个叫强巴的贵族男人要我,突厥王要他拱手相让?
“这个女人,你愿意跟著谁呢?”突厥王转身对我微笑,他眯起的眼睛让我觉得胆寒。
我不想死,同样也不想受辱於人。但是……
握紧了拳头,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活下去,凭什麽要死?!
要活就不能站错队,这个突厥王的势力一定是占上风的,他开口,我若是拒绝,王的尊严被冒犯,我未必有活路。
我站起身,跪在地上:“参见王。”
那人走近,一把将我抗在肩膀上,走出了帐篷。他把我扛出去的时候,我听见他极低的声音:“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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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朝皇帝自泰山祭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进了天牢,去看他心心念念想了十几天的女人。该死,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念,像疯了一样想她,她应该不会那麽倔强了吧?如果还是那样呢?
上官苦笑,在朝堂上,他渐渐毕露锋芒,以迅雷之势剿灭连相势力,又压制著冯氏的风头,可是,被百官们暗地里成为少年英帝的男子,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终究是手足无措。
那个人背对著他,上官的心里,激动、害怕混杂在一起,这个女人,如此深刻地左右著他的情绪!
然而,为什麽会觉得她的背影有些陌生?
不可能,他很爱清影,怎麽会觉得她的背影陌生呢?上官微微眯起眼睛:“清儿,你还不肯理朕?”
假扮成清影的女人很疑惑:皇後闺名连忆红,怎麽皇上叫她清儿呢?不过,皇帝真的好温柔啊!
上官走到清影身边:“清儿,朕想了这些天,其实是朕太不懂迁就了。连相虽然被抓住,但是我会免他死罪,派人送他隐居平常人家,保他一名。”
清影喜极而泣:“皇上……臣妾代父亲谢您……”话还没说完,“清影”只觉得手肘被人紧紧握住,上官的语气冷冽的吓人,一字一顿:“皇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