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底座踩出了窟窿,我还得忙著补,偷觑了一眼叶清,不禁咂舌他似乎有强迫症的表现:雪团厚实,又圆又大,圆得像一只大型篮球,不敢想象是人工制造出来的。
感受到我的视线,他回视,挑了挑眉毛。
我咬咬牙,搂雪的动作加快。
除雪的人陆陆续续回了家,没有人围观我们的比赛,小叶仍旧嘻嘻哈哈很开心,他的世界只有我,哦,以後还要加上叶清,所以其他人的去留对他来说就像是少了一只蚂蚁两只蜘蛛一样不引他注意。
叶清一个人比我们两个人完成的都快,等我们完成的时候,小叶这个立场不坚定的立刻向叶清凑了过去,甜甜笑道:“Daddy真棒!”回头对我刮刮脸,“爸爸不棒!”
我暗自磨著牙根,心里骂了句小兔崽子,但一看叶清的名家雪雕,又蔫了下来,再看看我自己的──嗯,至少我的雪人鼻子是新鲜的胡萝卜……
叶清留了下来,我问过他美国的公司,他淡淡说有家人帮忙照看,我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还有疑虑,他刚跟我说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被巨大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冷静下来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之前跟我哭诉家人逼他结婚。
我不应该怀疑他的诚意,但是他又不是没做过,他的家人恐怕比他更不好惹──是不是又是把我推出来,给他的真爱做挡箭牌?
然後又自己否认掉,既然决定接受,那就不要在乎动机,更何况小叶也是他儿子,我就不信他真的狠心会让小叶处於危险之中。
小叶正在一边津津有味看著米老鼠的漫画书,叶清在给他念台词,俨然一副好父亲的样子。
我笑笑,血浓於水,父子亲情之类的,总是有奇迹发生,不是麽。
……额,被自己恶心到了。=。=|||
作家的话:
怎麽办。。。。。。。不忍心往下继续了 让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中吧T3T
杨爸爸的时间越来越少了。。。。。。T3T
杨爸爸T3T(和小叶抱头痛哭中)
叶老爷去shi吧!!!(诶诶诶我开玩笑呢你表走啊你罢工了就演不下去了呀──)
PS。感谢今晚第一时间跑来看文和投票的亲们=3=~!!小隙真的好感动(热泪盈眶)──谢谢各位没有忘记我──(杨爸爸抱著杨小叶小盆友:滚粗!是没忘了老子!)
☆、第四十七章
每个人对幸福有著独有的定义,而我的幸福,好像已经到来了。
叶清一直呆在加拿大,和小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时我都会吃醋,我审问小叶:“小叶最喜欢爸爸还是Daddy?”
这种问题每个小朋友的童年都遭遇到过,也是最招小孩子恨的问题之一。
小叶到是一点困扰都没有,对我讨好的笑著,身後好像伸出了一只小尾巴用力地摇啊摇,伸出肉嘟嘟小胳膊环住我的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脸的口水,软绵绵道:“当然最喜欢爸爸了。”
说完吸口水。
我满意的点头,去厨房准备午餐,却听道小叶自以为小声的跟老子阳奉阴违,眼睛笑得闪花花,对叶清献媚──这麽小的孩子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献媚这个词汇,但我确定他现在的表情就是在献媚!──说道:“Daddy不要生气,我是在哄爸爸玩呢,”然後装模做样叹口气,很苦恼似的,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没办法,他就是这麽幼稚,如果不哄他,我们就吃不到午餐了。”
叶清:……
我:………………。。(#`′)shit!
我很开心小叶会对某些事无师自通,但绝不包括阳奉阴违!
小叶过了三岁生日後,我请了以前的一个学弟给小叶做钢琴老师,他名叫Michael,我们在学生会认识,是我面试的他,那时他很慌乱,坐椅子时没敢坐实,摔得四仰八叉,我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并把他拽起来,然後他也笑了,很阳光很开朗的大男孩。
後来我毕业,他接了我的班,坐上了学生会会长的位置,毕了业直接留校做了高尚的灵魂工程师,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像我和林睿那麽频繁,毕竟我和林睿还有著另一层关系在,在心底是把他当弟弟疼的,而Michael是可以互损的损友。
我把事情跟他一说──Michael是个从不会找重点的人,就是平常上课也会不知不觉把课上到偏题八百英里远──他大呼小叫道:“你他妈的居然都有儿子了?什麽时候结的婚?居然敢不告诉我!”
我揉揉额角:“我是有儿子了,但是没结婚。”
“卧槽,”我仿佛能看到他夸张的表情,“够前卫啊,单亲爸爸很爽嘛?很爽的话我也领养一个小孩好了……”
我没心思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打断他道:“要麽你过来体验一下带孩子的感觉,感觉好就养一个玩玩。”
“恩恩,好啊,你儿子长什麽样?白人黑人?好看吗?可爱吗?多大了?叫什麽啊?什麽血型什麽──”
“……老子的儿子,就不能是黄种人嘛?”我忍不住反驳回去,“你什麽时候有时间?滚过来给我儿子上课。”
“这周六下午,”他总算关闭了废话闸门,正色道,“把你儿子洗香香,等本大爷莅临。”
“……老子会先赏你一块砖头的!”我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有一种亲手把儿子送进了狼嘴的感觉。
小叶倒是很兴奋,欢呼雀跃地围著我跳了一阵,我把他拉过来,点点他的小鼻子,眯眼问道:“小叶最喜欢谁?”
他毫不犹豫扑进怀里:“爸爸!”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向叶清挑衅地扬起眉毛。
叶清冷哼一声,把报纸举过头顶。
小叶爬到我怀里,扬起小脸略带遗憾道:“真可惜,爸爸不能教我。”
叶清顿了顿,缓缓把报纸降下来,露出两只眼睛,见我看他,干咳一声,装作不在意道:“我也想问,你怎麽不亲自教小叶?”
我呵呵干笑两声,小叶抢先道:“爸爸被下了咒语,如果教小叶弹琴他就再也见不到小叶了!小叶不要和爸爸分开!”说著把我抱了个满怀,他人小手臂短,愣是把我勒得死紧,差点憋死。
我把他扒拉下来,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我怀里,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我无奈道:“爸爸不会离开小叶。”
他还是死死抓著。
我叹口气,由著他去,叶清凑过来,拐著弯对小叶道:“我听过你爸爸弹琴,可好听了。”
小叶眼泪汪汪地仰起小脸:“爸爸,为什麽只有我没听过?”
我安抚道:“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他迷茫:“那我那时候在哪?”
“……爸爸也不知道,”我眨眨眼,“不过小叶还是跟爸爸在一起了。”
叶清怂恿道:“儿子想听,你就给他弹一次又能怎样。”
小叶摇头:“爸爸会离开的。”
“不会,”叶清一副大尾巴狼的嘴脸来迷惑纯洁的小叶小朋友,“爸爸的咒语被Daddy解开了。”说著看我一眼,“早就解开了。”
“真的?”小叶信以为真,转过头来,软软糯糯地:“爸爸~”
“……”我瞟了一眼手指,无奈道,“都好多年没有弹过了。”
小叶使劲摇尾巴:“爸爸~”
对儿子毫无抵抗力是件悲剧,一大一小神态神似,眼巴巴的瞅著,拒绝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僵持了好久,败下阵来:“……好吧。”
“哦也~!”小叶欢呼,父子俩相视而笑,相像程度令人窒息。
到底是,我们的孩子。
我看看手指,都养了三年了,沾凉水也没有开始时疼得撕心裂肺,搬东西也没有太大的痛感,只是按几只琴键,应该不会像谢景澄说得那麽严重……吧。
再抬眼瞅瞅期待的二位,又叹了口气,耸耸肩膀:“弹错了音或者不连贯可不要嫌弃。”
“恩恩,”小叶摇摇晃晃站到了椅子上,吧唧亲了我一口,“爸爸最棒了!”
我听著很受用,脑子里飞快闪过谱子,叶清轻声道:“弹California Dreaming吧。”
撩钢琴帘布的手微颤,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打开琴盖,慢悠悠道:“对不起,我不记得谱子了。”
“你记在本子上了。”叶清立刻道,比我还了解我东西的搁置。
钢琴每年都会有调音师来进行调音,所以音准正常,但是叶清的话让我很不爽,在小叶面前又不能甩脸色给他,但眉宇间也有了微微烦闷的神色:“我不喜欢。”
他欲言又止,悻悻地,下一秒又变回了面瘫。
诶,难道能让他面部肌肉有所活动的,只有加利福尼亚吗?
心情微酸,撇了下嘴,拉开琴凳坐下,左右手分别试了下音,没什麽异样的感觉,挺直腰背对儿子飞去个媚眼:“儿子,听老爸专门给你开的演奏会。”
小叶兴奋得连话都说的含含糊糊:“恩恩,爸爸最好了!”
先是弹了首简单的卡农,权当活动活动手指,越弹越找回了当年“钢琴之星”的感觉,接著又换了几首,沈浸在过往万众瞩目的快感没多久,就感到手指越来越沈,按下抬起都要用尽全力似的,隆起眉头,勉强弹完,对小叶笑笑:“怎麽样?爸爸是不是很棒?”
他点点头,笑道:“爸爸不要停。”
我心下一痛,温声道:“好,爸爸不停。”
手指再疼,为了小叶的欢笑,也就不疼了。
我笑道:“小叶,爸爸给你弹爸爸最喜欢的歌。”
他拍手笑得眯起了眼:“好!”
I Call Your Name前奏的几声颤音响起时,手指有著强烈的焦灼感,万针刺骨的疼,我强忍著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按下去,额头冒出了冷汗,晕湿了额发。
谈到一半的时候,小指一滑,按错了和弦,我一僵,没有接著弹下去。
小叶道:“爸爸……”
我僵著手指缓缓从琴键上移下,共鸣箱还在尽职尽责地混响最後一个音符。
叶清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张开。
我耸耸肩,笑道:“爸爸很久没有弹了,按错了键。”
小叶眨巴著大眼睛。
我接著道:“小叶不是约了Lily一起出去玩吗?快到时间了吧?”说著轻笑道,“我们先存档好不好?剩下的一半爸爸以後再弹给你听?”
他抿起嘴角,乖巧的点头,跑回屋子自己穿上外套,穿的七扭八歪的,我想帮他整理,却有心无力。
叶清打开门,小叶回头对我摆摆手:“爸爸再见。”
我笑著点点头。
我很伤心的。
手指火辣辣的,我甩了甩,对叶清笑道:“诶,这琴啊,一天没练都不行。”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我不喜欢California Dreaming。”
说完起身,想把前两天写的歌词拿到客厅,却连两张薄薄的纸都拿不起来了。
闭了闭眼,无奈的叹气。
这就是得意忘形的後果,除了叹气什麽都做不了。
……老子一点也不喜欢California。
……Dreaming。
作家的话:
想多写一些杨爸爸的琐事 让他在能幸福的时候幸福一下 可是越幸福 之後就越心酸 这是怎麽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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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学校放假了 尼玛又要累死累活的补课T3T。。。。。。。。。求安慰~!!T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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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妹纸的宝石!!!!!!!!┌(=3=)┐~!!
求票票求留言~!!!(挥泪)
☆、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被手指火辣辣的痛感唤醒,十指肿成了香肠,我本想踹醒叶清,让他送我去谢景澄的诊所,但看他背对著我侧躺,微微蜷缩著的睡姿,又於心不忍了。
於是只好郁闷的悄声下床,出门前去看了眼撅著小屁股挺著小肚子睡得口水直流的小叶,确定没有醒来的迹象後,出门在寒风呼啸中步行至最近的的士站点。(注)
谢景澄没有狗血淋头地骂我,而是改用眼神杀人法,不停地嗖嗖射刀子,如果能化成实体,老子早就千疮百孔了。
他冷声道:“你找死。”
“……哪有,老子还有许多夙愿未偿,比如排队等老子临幸的粉嫩小美男……”
他一个眼刀冷冷飞过来:“找死。”
我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他顿了顿,哼了一声:“我妈想见小叶子,都他妈跟我唠叨三年了,今年春节你能带他回去一趟吗?”
“……不确定,”我想了想,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尽量吧。”
谢景澄眉毛都没皱,淡然的把纱布狠狠勒紧──
“啊!疼疼疼!谢景澄你他妈的公报私仇!!!”
回去後叶清睡眼惺忪,刚刚醒来,顶著一头鸡窝乱发,抱著枕头不知道在想什麽,见到我蹙眉道:“你去哪了?”
我把双手举起来:“今天我们带小叶去外面吃。”
他有些不开心,不过还是妥协了,只是神情郁郁,洗漱时水杯掉了两次。
晚上我俩钻被窝睡觉,我捅捅他,问道:“你最近没事?”
他淡淡道:“没有。”
“今年春节你有安排吗?”
他转过头来看看我,半晌才道:“不一定。”
“……哦。”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晚安。”
我想他要是没有事,就跟我和小叶回中国拜见下伯父伯母,也算是见过公公婆婆了。
……再说吧。
周六下午Michael如约而至,打扮骚包,见到小叶爱不释手,把小叶折磨得眼泪直打转儿。
我开始後悔找这个不靠谱的家夥了,一点也不懂得为人师表!
小叶很有天分,偶尔说错音阶,就会受惩罚,惩罚内容是让Michael捏三下脸蛋,小叶吓得在课下用功练琴,小小的孩童还没有钢琴腿儿高,但已经能有模有样的坐住,成天面对黑白两色了。
我偶尔也会拿出写的谱子给他看,一一讲解,看著他点头的同时,自豪之情暴涨。
练习曲,大家都知道,难听的要死,小叶和我能坐在钢琴前练上一整天,不代表人人都能忍受练习曲的音调,於是我楼上楼下挨个敲门问是否会打扰,邻居们很好说话,为了表达对小孩子学琴的支持,纷纷拿出了自家烤的蛋糕布丁来慰问小叶。
休息时小叶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