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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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紧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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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记仇!就那么一次你还记到现在啊?这男人嘛,要有风度有气量才能追到女孩子呐。”许梓茵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何培霖挑起眉,淡淡地说:“我就是这么小气啊,那你怎么还敢跟我订婚?”
  “那不一样嘛!你明知道我们是……”许梓茵急急回应,直到听到他的笑声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小脸涨得通红,把头扭过一边不再搭理他。
  从后视镜还能见到她生气的样子,何培霖摇头失笑,抽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头发:“好了,逗你玩的,待会儿看中什么,我给你买就是了。”
  许梓茵马上回过头,双眸慧黠地期待着:“你真的要送我?”
  何培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这还能有假?几件首饰我还是买得起的,别太小看你‘未婚夫’。”
  “那我要你在英国拍的那只镯子。”许梓茵应得爽快,那镯子可是那位深情公爵送给他夫人的定情信物,她垂涎很久了。
  “不行,换一样。”何培霖表情僵了僵,想也不想就沉声拒绝了。
  “我就知道你不肯。”许梓茵拨弄着被风带起的碎发,嘀咕着,“我说你到底要送给谁呀?每回问起都这么冷冰冰的,不给就不给,以为我稀罕呢!”
  “许、梓、茵。”
  “好了好了,协议第一条,不干涉对方私事,我记着呢。”许梓茵的声音跟棉花似的软软的,所以让人也没法儿生气。
  
  国际会展中心。
  来参观珠宝展的人络绎不绝,尤其以女性居多,女人天生无法拒绝闪亮夺目的珠宝首饰,所以只要有机会的话谁也不会错过这次的珠宝盛宴。
  许梓茵挽着何培霖的手臂走进会场,有人朝他们递来一本展览目录,何培霖刚想开口说不要,很快又滞了一下,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梁熙。
  彼此再一次毫无心理准备的狭路相逢。
  梁熙的笑容变得有些僵,她不着痕迹地在何培霖和许梓茵身上打量了几秒钟后,便公式化地介绍着:“欢迎你们,这是本次会展的目录,请看一看。”
  何培霖嗯了一声,逼自己将眼神从她身上错开,匆匆接过目录,拉着许梓茵往内场走去。
  远远的还能听见许梓茵不满地喊着:“喂,你抓得我的手好疼呢,慢点儿走,急什么呀?”
  梁熙怔然地看着他们走远,那俏丽的女子应该就是传闻中和何培霖订婚的人吧?看起来和他很般配。
  也许命运本来就这么安排的,他和她原本就是两条不该有交集的平行线,从前是孽缘,而从今以后,他有他的世界,她也有她的生活。
  
  这次珠宝展的举办方和傅希媛老师有交情,她也靠这层关系得到了这份优差,不过是向参观的人发目录做些简单的介绍,一天就能挣好几百。
  只是笑脸相迎地站了半天,她的腿还是有些酸疼的,正想坐下休息,就有人打电话找她。
  “小熙,是我。”陈嘉川温和的声音说着。
  “请等一下。”梁熙笑了笑,快步走到会场的一个安静的角落,才细声关心道:“陈先生?你做完检查了?”
  “嗯,刚结束检查,医生说一切正常,你总算可以放心了吧,非得大惊小怪,我都说了没事的。”
  梁熙长长舒了一口气,想想觉得还是不安,又慢吞吞地说:“不,还得等检查报告出来才算数。”
  陈嘉因为车祸左腿截肢,年纪那么轻就有风湿痛,近海的城市空气湿度大,比北京要潮得多,只在那里呆了两天就觉得不舒服,他们不得不仓促结束了度假。
  不过吹了吹海风,梁熙的确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很多事本来已经尘埃落定了,现在只是让她看得更加清晰罢了。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小姑娘,你可比我的医生还严格。”陈嘉川摇头失笑,顿了顿又问,“你现在还在会展中心?午饭呢?吃过了没有?”
  梁熙微笑着:“放心,这里有工作餐,到下午五点闭馆。”
  “别太累了。”陈嘉川轻声叹道。
  “我会照顾自己的,等我忙完就去医院看你,你好好休息吧。”
  梁熙挂了电话,转身往回走,恰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何培霖也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一道炙热,一道冰冷。
  她微抿紧唇,若无其事地移开眸光,慢慢走回接待处。
  
  “培霖,你快看,这只祖母绿的戒指好漂亮!”许梓茵兴致勃勃地拉着何培霖点评展品,她本来就攻读珠宝设计,所以对这类展览兴趣很浓郁。
  可惜好半天都得不到何培霖的半句回应,她有些气闷,自己真失策,怎么就找了一根木头来?她又不死心地抬高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魂啦,这里又不是车展,没有香车美女,你定定地看什么呢?”
  何培霖回过神,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我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想出去抽根烟,你自己慢慢看。”
  
  他丢下许梓茵,沿着长长的一排斜置落地窗往外走,一直走到尽头,渐渐地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梁熙牵着感觉走。她刚才就站在这里,笑意盈盈地对着电话里的人温声细语,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落在她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金色,柔和得那般美好。
  他很久没见过她那样笑了。
  莫名的觉得心烦气躁,他眯起眼从口袋摸出一包烟,还没点火就有工作人员上前,礼貌地劝阻:“先生,展览会场内禁止吸烟,如果你有需要,请出门右拐,那里设有吸烟区。”
  “啪”一下,何培霖合上墨色烟盒,迈开长腿往外头的吸烟区走去。
  吸烟区的隔壁有个小小的休息室,是工作人员临时休憩处。
  在门前听见两个女孩子互相打趣的对话。
  “你钱包好别致呢,咦,这帅哥是谁?你男朋友吧?”
  “你乱说什么呢?看完就还给我吧。”
  “啧啧,你都脸红了还不承认?我偏不给,偏不给……呀,不好!”
  一张合照飘落在他跟前,他下意识弯腰要捡起来,却和另一只纤细的手碰到了一块儿。对方先缩了手,又很快把照片捡起来放到钱夹里。
  何培霖从未如此恼恨过自己的瞬间记忆。
  那是陈嘉川和梁熙的合照,背景是碧海蓝天,也许那天风太大,她肩上还披着他的外套,笑得灿烂夺目。
  没想到在同一天会两次看见他们的合影,真是膈应。
  何培霖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他慢慢站直了身体,仿佛只是个普通路人,径直走进了吸烟区。
  梁熙的手指紧攥着钱包,嘴唇白得吓人。
  
  到了闭馆时间,确认展厅没人以后他们就能下班了,和梁熙一起搭档的女孩儿急着跟男朋友去看电影,接待处的收尾工作便由梁熙来完成。桌子椅子还有一些没有发完的目录都要搬回休息室放好,等明日开馆再重新拿出来。
  梁熙的左手使不上劲,只能靠右手出力,便很是艰难地缓慢走着。
  “我来帮你吧!”听到熟悉的声音开口,并且轻松接过她手里沉重的资料。
  梁熙浑身一颤,没想到他还没离开,如此避无可避。
  他身上清洌的味道跃入她的鼻尖,丰俊挺拔的身姿在杂乱狭小的休息室显得格格不入。
  东西重重地掷在桌上,弹起一层薄灰,他拧起眉,抬起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你的手又……这份工作不适合你,难不成还差这点钱?”他的语气很平静,听得出来是真的在关心她,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可梁熙心里却掀起了微澜,她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并不需要他这个‘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纠缠着自己,这样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她甚至是恨他为什么能这样若无其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既然当初他轻易就判了她的死刑,那就不该回头,不该后悔,不该再纠缠。
  是了,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他都不知道,不过到底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他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毕竟谁也无法改变事实。
  她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话里带刺:“那什么工作适合我?你何少豢养的金丝雀?”
  他们当初在一起,并非她的本意。跟他的两年,她连想做一份简单的家教都不行,他说不可能让自己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的,为了哄她还把什么金卡黑卡都塞到她的钱包里。可那时候她不缺钱,只是缺少自由,缺少一些私人空间。他看得她太紧,好像她只是他一个人的附属品,交什么朋友去见谁他都要管,他可以出去应酬交际,她却不可以,除非他也在场。
  他们为此没少吵架。
  室友徐萌说,男人对女人霸道占有欲强,说明他很爱她,所以不容人觊觎。
  可她认同无能。
  
  何培霖本来平和的黑眸倏地缩紧,将毫无防备的她猛然推到墙上,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梁熙,你别不知好歹!”
  梁熙仰起尖细的下巴,瞪视着他:“我不知好歹?那你现在算什么?死缠烂打?”
  闻言,何培霖眼神冷刀似的紧紧凝睇着她,愤恨地骂道:“死缠烂打?你真他妈的……”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贱,他何培霖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偏偏就非她不可了?她是不是对他下情蛊了?
  何培霖有些失控地低吼:“告诉我,你真喜欢上那瘸子了?”
  若是别人见着了,没准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像何培霖的人。因为他从小受的教育,要制胜于人前,首先便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别人看穿自己的心思而暴露弱点。很显然,他的这个优点在遇上梁熙便瞬间化为乌有。
  “这不关你的事!”梁熙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卯足劲一把推开他。
  怀里骤然的空虚让何培霖的眉皱成‘川’字,有一句话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问出口:梁熙,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而他也许永远不会问她,那是他的底线,只要不问,就不会有结束。
  “不关我的事?”何培霖反常地笑出声来,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好一个不关我的事!梁熙,你行,你真行!”
  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猛地一脚蹬向桌腿,一本本精致的小册子哗啦啦地散落在地上,然后只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
  梁熙颓然滑坐在地上,觉得浑身一阵虚脱的无力,她把脸埋在膝盖,背脊一起一伏的,似乎在哭。
  她不止一次在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她没有写那封信,如果不是何培霖得到它,如果他们不曾有过交集。
  又或者如果——她当年没有来北京。
  
  
  
  
  
  
  第7章 那年
  梁熙还记得,她交高考志愿的前一天,意外地接到何培霖在北京打来的电话。
  何培霖直接问她:“丫头,你报了什么志愿?”等一会儿不耐烦她的磨叽,又自问自答,“你不会真的傻不啦叽地冲到上海吧?”
  而梁熙的一再沉默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在电话那边,他皱着眉心有些不悦:“跟你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是吧?再轴也得有个限度!你去那里能做些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那天,她也这么冲他喊的,还索性挂了电话。
  何培霖很快又打来,怒极反笑:“还长出息了,敢挂我的电话?嗯?”
  他那危险的调调让梁熙有些害怕,她隐约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于是有气无力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语气里无不委屈。
  何培霖当即就心软了,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爱跟个小丫头置气,终于开口告诉她一个消息:“高远衡今天来我家了,代表着什么,你明白吧?”
  梁熙愣了很久,才执迷不悟地反驳道:“这有什么?过年时你们也来我们这儿了。”
  听她说话的样子当真是油盐不进,何培霖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冷了:“那能一样吗?他们不是要来北京考察,是拜访家长,还不懂?要不然你敢和我打个赌吗?”
  梁熙负气:“赌什么?”
  “我说的话你不信,那你就打到高家去问一问就清楚高远衡来我家干嘛。如果确定他和我姐是恋爱关系,就当你输,反之,你赢,赌注是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他顿了一下又补充,“力所能及的要求。”
  其实梁熙早就被他这个消息震得思绪混乱,潜意识地还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当时脑门一发热就答应了他:“好。”
  “一言九鼎,我可是录音了啊,免得你到时候反悔。”
  “反悔的人是小猫小狗!”
  后来梁熙就真的去问了,高远衡的父亲说,远衡到他女朋友家那边了,而且计划明年毕业后一起到美国继续进修。
  她输了个彻底,暗恋还没告白,就宣告终结。
  她哭了一夜。
  
  可这件事还没完,何培霖的要求是,要她改志愿,报他的学校。
  她不肯,要他换一个。
  “不行,我就知道你会反悔,我这人呢,不高兴的时候就守不住秘密,你喜欢高远衡这事指不定被我说漏了嘴,还有你去夜店的事儿……”
  梁熙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混蛋!”
  “就冲着你这倔脾气我也得就近看着你才能放心,免得一不留神你就跑去破坏我姐的感情。你信不信,不管你改不改志愿,最后结果都一样,我说了算。”他笃定得宛如她的主宰。
  那时梁熙还不是很了解何培霖,他典型的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越是跟他倔,就越是挑起他征服的心思,非得扯着她按自己的意思走,尤其是他本来难得好心提点她,却被当成了驴肝肺。
  如果她当时肯服个软……早说了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她以为他只是口上说说,他也才比她大两岁多,还能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不成?于是她耍了个心机,志愿是改了,不过私底下却跟父亲说愿意到国外去,斗不过,还躲不过么?
  其实她不知道,何培霖的本事不用大得遮天,能挡她梁熙就够了。
  她的签证一直没能办下来。
  为了让父亲安心,她只能被迫去了北京读书,刚下飞机,就看见他老神在在地站在外头等她,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出现。
  而那只是一个开始。
  梁熙涩然地自嘲了一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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