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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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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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晃一晃的过去,王凝对阿水是越来越上心,她一出生就崇拜长得好看的人(当然她姐那事给她的阴影也挺大),可这一个是来路不明的大家闺秀,一个是忘却前尘的傻子,这两人若是谈婚论嫁是指定不成的。
  阿水整天抱着那个破木偶,王凝觉得太掉价,自己又亲手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递给阿水,阿水看了一会儿新木偶,最后将手里的小娃娃给了王凝换新的,那个旧木偶王凝没舍得丢,缝在在荷包里,总觉得有这个在身边阿水离自己又近了一点。
  阿水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这么混日子等死,可是他又不想死,王凝说,“阿水,我喜欢上一个人,他长得很好看还救过我的命,可是他是傻子根本听不懂我的话,我该怎么和他说呢?”
  阿水拿着木偶的手一抖一抖的,他像第一次看王凝一样,心里想着,大姐,你连傻子都要,这是何等的没有下限。
  王凝被他看的小脸一红,“要不我和他私奔吧!”
  阿水扶着脑袋,小心肝一颤一颤,小姐,你要私奔出门请左拐,恕小弟不奉陪。
  王凝点着小手指,“阿水,我……我……”
  我个半天,小宋终于被我回来了,阿水泪眼汪汪的看着小宋,大哥,快把这位小姐领走吧,我容易吗我。
  小宋心情不错,一回家就去向老婆报到,阿水咬着小袖子,真是……真是见色忘友!
  王凝还打算说点什么,丫鬟小月急急忙忙的跑来,“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
  “皇……黄公子来了,就等在客栈。”
  这次王凝笑不出来了,心慌的看了阿水一眼,阿水乐滋滋的数着手指,心想着,恕不远送。
  
  客栈里,姬容华背手立于窗前,略一回头,对上战战兢兢的王凝,浅笑着说,“公主殿下,出来半年有余,现在您可愿陪朕回去。”
  王凝不知道从哪借来的胆子,小声说,“我……我不回去。”
  姬容华笑容僵了僵,问道,“理由?”
  “我……”王凝被他吓得快哭了出来,“我回去。”
  不禁吓。
  姬容华走到王凝身边,将王凝缩成他身影下,细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公主千金之躯怎能睡在这种地方,随朕来行宫。”
  王凝下了客栈,九五之尊的仪仗架满街道,街坊们难得见一次天子容颜,挤的人山人海,姬容华将王凝扶上马,回头时似乎看见什么人,一细看却像是幻影。
  王凝这是拽着他的手,“陛下,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去见一个人,他救过我……我想再看他一面……”
  姬容华笑对,“既是公主的救命恩人,朕也应当去看一看。”
  平素无人的小院今天人山人海,等皇上的仪仗到时小宋家几乎站不住人了。
  王凝下马找到了小宋就是一跪,“宋大哥,王凝瞒你一事心中是在有愧,请受小妹一拜。”
  小宋差点吓傻,连忙扶住她,俯下身时,王凝低声哽咽着说,“都是王凝的错……王凝与阿水的事瞒不住皇上,肯定是瞒不住他的……到时候……皇上会杀人灭口的!请宋大哥将阿水藏起来……求求你……”
  小宋拍着她的背,“你放心。”
  “请宋大哥告诉阿水,王凝今生不能陪在身边,许他来世。”
  “对不起……”
  两人腻歪了半天,姬容华咳了一声,上前道,“宋先生救公主一命,赏白银千两,食邑万户。”
  语罢,将公主拽走扶上马,仪仗渐行渐远。
  
  小宋连夜逃跑,秋霜收拾着行李问,“相公,我们这时走什么,皇上不是还给了赏赐么?”
  “霜儿,你想想,公主逃婚对外说的是什么?……是不慎走失!我们这些知道实情早晚被皇上维护皇家秘事灭口,就算拿了赏赐还得有命享才是!”
  小宋半夜里去找阿水,阿水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最后在后山山脚下看见他拿着木偶,口里模模糊糊似乎在念什么经文,小宋拉上他就跑,小道上秋霜驾着马车
  等着他俩。
  一行人越走越远,直到锦罗镇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轰鸣一声,远处的小镇被轰天炮炸的火光满天。
  幽怨的轰鸣过后,小宋说道,“许多人一辈子都想着能得见天颜,可这一面却是在拿命来换。”
  这时的阿水憨实的睡着,小宋说道,“哎……傻人有傻福。”
  几天后,路上张贴告示,锦罗镇几日前遭受土匪,一个小镇全部人遇难,无一生还。
  
  行宫里,姬容华换上便服,王凝刚刚沐浴完,出浴美人脸上有着玫瑰浴蒸腾的雾气,姬容华将她一把扯进怀里,王凝略略挣了下,便安分下来,姬容华想起他大哥说,得到一个女人最快的方法,不是献出你的真心,而是先得到她的身体。
  姬容华没那多心思陪着这位公主殿下玩,只能采取快点的法子。
  华丽雍容的殿室,姬容华压在王凝身上恣意求欢,王凝嘤嘤哭泣,口中模糊的叫着阿水。
  次日清晨,姬容华由侍婢打理衣服,闲来无事便问着王凝,“你叫的那个阿水是什么人?”
  王凝头埋在锦被里,半天不吱声。
  姬容华上前抚着她的脸说,“昨夜锦罗镇遭遇贼人,镇上的人全数丧命,估计你的阿水也在里面。”
  王凝大怔,大颗的眼泪直直的落下来。
  “姬容华!你还是人吗?阿水不过是个傻子,镇上的人何其无辜!”
  姬容华由着婢女理好衣上的褶皱,俊秀容颜似有一丝讥讽,“公主,朕只是告会你一声,下次,不要直呼朕的姓名,这是大不敬!”
  “还有……”姬容华回头,“他们不是因朕而死,而是为你,九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倾城与倾国,美人难再得

  王凝拿出荷包,里面有着阿水整天不撒手的小小木偶,那个木偶做工精细,日积月累的摩挲将小木偶弄得很脏,王凝想着阿水拿着木偶的心情,那是怎样怀念一个人呢?才能把一个木偶带在身边日夜不离身。
  王凝拿到手的第一天心里满是甜蜜,那天她一边洗着木偶一边想象着和阿水的以后。
  他……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否则怎么会把这么珍视的木偶给我呢。木偶洗干净后,光彩的袈裟罩在一个绝顶俊秀的人身上,那个小小人儿笑意浅浅,像极了阿水。
  现在,这个木偶陪在她的身边,就像阿水在身边一样。
  
  王凝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毕竟是没有二姐好命,若是当年嫁来的是她,那么姬容华看不上她,会不会放她和阿水幸福呢?
  
  小宋走了大半个江州,之前就听人说过遥华,那是一块生财的好地方,外乡人来这儿十有八九是来做生意,而且经济繁华,风土人情上佳,最后小宋敲着马车说,“得!就这儿了!”
  小宋开了一个小药铺,还请了个大夫专门坐堂给人看病,大夫领回来的那天还给阿水看过,老大夫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阿水拿着小娃娃压根不管他们说什么。
  有天阿水正睡着觉,隔壁突然一阵吵闹,于是穿上衣服隔着门板看见秋霜被人按在地上,小宋拉着她的手却被一个男人扯开,那人钳着小宋的下巴说,“宋大人,躲了我这么久,可要我好找啊!”
  小宋甩开他的钳制,“滚开!”
  那人笑笑,斜狞至极,“好啊!不仅娶了老婆还长本事了,我倒看看你怎么横!”
  有人上前说,“主公,附近没有人家,屋里除了小公子还有个人,不过是个傻子。”
  那人依旧拧着小宋,“傻子……呵呵,宋大人的品味是越来越次了……”语毕,一把拽下小宋的衣物,“傻子你都要,宋贤,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贱。”
  小宋咬着牙说,“你再碰我我便死给你看!”
  那人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大笑出声,“死给我看?你这是学哪门子贞节烈妇,好!你死给我看!你死啊!”
  小宋看着不远处的秋霜,浅浅一笑,“霜儿,我……是我对不住你……”
  语毕,小宋拿起一块石子便塞进嘴里,那人大惊,硬掰着他的嘴,可是小宋死不松口,不消一会,想是石子卡住喉咙,小宋的嘴角呕出一滩血。秋霜大叫着相公,也学着拿着石头卡进喉咙。
  阿水再看不下去,溜进一旁的屋里将小婴儿抱出来,小娃娃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大睁着眼睛看着阿水,阿水眯着眼,不想还是落下一滴眼泪正好滴进小宝宝嘴里。
  宝宝瘪着嘴,好苦。
  夜色正盛,阿水运起轻功飞出数里才有人发现。
  
  阿水流离几天才找到住所,易容后定了一间雅房,请了奶娘给小宝宝喂奶,才想起来今后该怎么办,这个孩子还怎么小,他又是个大男人,很头疼。
  小宝宝拿着天真的眼睛看着他,这让阿水真的很难说出口,小宝宝,其实……你的父母都死了,你知不知道。
  小宝宝是有名字的,叫,叫什么来着……奥,是宋鸿灏,最后一个字不是读书人还真念不出来。
  依阿水的懒性子又把孩子还改了个名字,小宋如果知道这个名字估计会从地府爬出来掐死他,“小小宋,你好好的不要闹,我要睡一会。”
  
  王凝回到宫中的第二月,孕吐不止,太医摸着胡子报喜,“皇上,公主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姬容华应了一声也不见得多高兴,太医奇怪,若是九公主立为皇后,这可是嫡长子,怎的皇上也不上心?
  王凝绣着碧水鸳鸯,听着小月愤懑,也不太在心,望着深宫后院,眼里波澜不惊。
  难道这就是同床异梦,王凝自嘲一笑,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杀了她最爱的人的恶魔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世间居然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两看相厌不如不见,除了册封大典时王凝看了眼姬容华此后两人真的没再见过一面。
  姬容华今夜想起王凝临盆在即,突然想去看看她,王凝隔着帘布说着,“臣妾身子不适不能接驾,请陛下恕罪。”
  姬容华找了一处坐下,“无妨。”
  桌上有一副刺绣,是一只鸳鸯浮在水面,顾影自怜。
  姬容华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是真的冷落了她,端起刺绣看了一会,终于看出其中不妥,那鸳鸯对着水面那里是自怜,分明是含了情意。
  姬容华攥着刺绣,“皇后好雅兴,日日刺绣也不觉得累,莫忘了自己是他人之妇,别说朕后宫佳丽三千做不得鸳鸯形影不离,就是皇后自己又何曾为人表率。”
  王凝浅笑,“妇容妇德,臣妾何德何能做这个皇后,皇上还是让臣妾去嘉乐殿陪太后诵经为皇上祈福,以佛经诵德为皇上消些业障。”
  姬容华将刺绣放下,看着帘后的女子说着,“……也好,待皇后诞下子嗣就去嘉乐殿,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
  王凝托着身子下床跪拜,“谢皇上隆恩。”
  
  太后久不理朝政,暮华之年养孙为乐,颐养天年而已,王凝陪在太后身边日日念得就是往生咒,太后抚着她手的说,“不是十六看不上你,是他心里还惦记着个人,这辈子他是不会再喜欢别人的,凝儿……好孩子,苦了你。”
  “世上违心之事,哀家何尝做的少了?最后悔的就是十六与他,哀家不该做的那么绝,现在十六是在心里咬着牙恨我。当时若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的事,可是我见那孩子长的太像梁纾羽……都是孽。”
  王凝敲着木鱼想着太后的话,不觉就流下眼泪,都是孽……那她与阿水又做错什么,落得这么深的业障!
  
  姬容华批着奏折,翻了一会,王凝的事弄得他满心不痛快,大笔一挥,降密旨给粘杆处的人好好查一查那个阿水是何方神圣。
  午后盛夏,似乎想起若干年前他追着玄落给他扇扇子,那时扇的累了就找一地方看看道德经,玄落偶一回头他就拿扇子继续扇,茫茫夏日大半个时光就是在光真寺过去的,玄落翻着白眼看他,骂他无耻,卑鄙,下流。
  仿佛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卫家堡,玄落打下那个未成形的胎儿,是该多么痛心,那时候他却一点都不知情。
  如果当时他不是那么急着上京,如果当时他肯听一听玄落的苦衷,如果他去追问玄落整日念往生咒是怎么回事,也许……也就不是那么来不及。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倾城与倾国,美人难再得

  王凝的孩子两月大,细看之下这孩子长的很像姬容华,眉目生来就清秀一些,乍一看还像个女孩子,皇后娘娘日日诵经念佛,那个小孩子压根就不去照看,姬容华只能又当爹又当妈的围着孩子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好不可怜……
  与此同时玄落也正纠结着该怎么给小娃娃喂羊奶穿衣服,两人身处两地同时说了一句,“苍天啊!……不要哭了……”
  所以说玄落和姬容华有时候还是有共同语言滴。
  御花园中,姬容华一身明黄龙袍正笑嘻嘻的哄着孩子,徐成明前来上前行礼后说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回宫前在锦罗镇是被一个名叫阿水的人相救,不过……那人神智不大清楚,一直养在一户姓宋的人家,估计也炸死在那夜。”
  姬容华将孩子递到一旁宫人手中,抚着额头说,“尸体呢?”
  “……没有找到。”
  “那爱卿是如何知道他已经死了的?”
  “臣……”
  “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找到活人就先提到朕面前,朕到时亲自答谢,若找的是尸体,就以护国公之礼下葬。”
  “臣遵旨。”
  徐成明退下后,躲在一旁花丛身着宫装的小月捂着嘴巴,一双眼里惊恐至极。
  姬容华看了会风景便带着尚在襁褓的皇子离开,小月回到嘉乐殿时,心里滴血似的难受,阿水那日救过她的命,她一直牢记在心,公主只知道那日阿水救了她的命便情根深种,可那日动心的又何止公主一人!
  她还没进宫门偏咳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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