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的认为她脑子出了毛病,但却对她柔顺的投怀送抱而瞥了撇嘴的没说什么,只是悄悄松了臂劲。
〃我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小声得像猫叫,似乎是在跟她自己说,但他却听见了。〃他在叫我,我不敢过去,可脚不听使唤,怎么挣扎都会不由自主的朝他靠近。〃娇躯哆嗦了一下,〃在他差一点点碰到我的时候,我被拉住了。他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我还是怕,却没有再靠近过,我被拉住了。〃
他冷哼了一声。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闭着眼微笑,〃原来是你。〃
锐利的红眸闪过丝凶狠,他揽紧她细细的腰。
良久,她轻揉的推了推他,〃我该起身了,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去和弟弟谈一谈。〃事情发生了,她在逃避也没有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绊着的就是妹妹,她若出了事,妹妹失去了她的保护,一定会变得更加凄惨。
她已经过够这样的生活了,没有必要让妹妹重蹈她的覆辙,如果她的选择只有死路一条,那么妹妹的未来就得现在开始准备。
〃你要送他出京城?〃他冷酷的让她离开他的怀抱,注视着她起身更衣。
双手依旧是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她扯了扯嫣红的唇瓣,笑意苦涩,〃皇帝的眼线遍布京城,我怎么会有法子送她出去?〃要是能,她早就把妹妹送到天边去了,哪里还会苟延残喘到现在,只为了维持妹妹的生活平稳。
他懒洋洋的撑起魁梧的身躯,靠在床头,红艳细美的眸子眯成一条线,〃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她费劲的扣上每一粒盘扣,轻声道:〃我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把握,怎能再这么轻率他人的性命?〃垂下头,因为和妹妹年龄差距较大,她无法也不忍心将父母的死因详细告诉妹妹,只能尽她所能的保护她,让她至少能过得无忧无虑。
可现在。。。。。。她好累好累,肩膀上仿佛压了千斤的担子,她快扛不住了。现下她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和妹妹将一切说清楚,告诉妹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再将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跟妹妹解释,然后。。。。。。
然后让妹妹选择是随她去死还是别的路吧?
这个样子的生活,她居然也能忍受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人类的耐性极限无尽,还是她比较运气太好的不轻易崩溃?
呼出一口气,掀起长睫望向窗户外清晨朦胧的光线,今天应该是她生命的终点了,在跟妹妹摊牌后,她就去想办法把自己的解决掉,她就不信,砍掉了脑袋,还会自动治愈,她只不过是头有治疗能力的独角兽,又不是怎么也死不了的怪物。
死掉了,一切都会灰飞湮灭吧?她应该能与早就逝去的爹娘相逢吧?
不知何事,他下了床榻,穿上了玄黑的长袍,走到她面前,端高她小小的下巴,他垂着血眸瞧着她,英俊的面容闪出残酷的狰狞,〃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抬起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面孔,凝视着这个维持了数年肌肤之亲的男人,她眨了眨眼,微笑:〃杀了我,砍掉我脑袋吧。〃
深眸泛滥出血光,他忽然捏紧她的下颌,〃你只想要这个?〃
她深深的望着他,望入他深邃的红瞳,朱唇有些微颤抖,如果可以,如果一切都可以由她选择,由她掌握,她想要。。。。。。他。
哪怕是一点点的他,她想要。这世界上,唯一陪伴着她的人,是他,而非血缘上必须背负着的妹妹。专注的凝视着他俊美略显凶狠的五官,他的眼眉,他的残忍目光,她抿嘴而笑,〃只要这个。〃够了,就带着有他的回忆走吧,这个世界上,她还能带走什么呢?
他的剑眉很不悦的拧起。
忽然的,门外传来焦急低声的呼唤:〃大人,您起身了没有?皇帝的圣旨到了。〃
她浑身剧烈一颤,〃不!〃低喊着,她慌乱的推开他的钳制,往外奔去,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千万不要啊!
门扇砰然被她挥开,她理都未理门外的侍从,直接往丞相府深处,妹妹所居住的出云阁跑去,气喘嘘嘘,对追逐呼喊的侍从们听而不闻,她一个劲的跑,就怕慢了一步!
最南面的出云阁静静的,安静得就像没有人。
她剧烈呼吸,绝美的眼儿慢慢显露出绝望,不会吧?她难道还是来迟了一步?哆嗦的手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能推开那虚掩的大门,脚一步步踏出,一步步变软。
是她做事太过犹豫吗?错失了最后逃离的时机?现在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虚软的双腿在她看见整洁无人的出云阁寝室时,再也无法支撑住全身的力量,软绵绵的,她跪倒在地,无力的耷拉下脑袋,她该怎么办?
〃大人。〃身后是侍从小声的叫唤:〃皇帝的圣旨请您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并且将小王爷接入宫去作为太子的伴读,请大人不必担心,安心修养。〃
合上双眸,她笑着摇头,她怎么会以为自己是那个怎么也不死的皇帝的对手?她太嫩了,太嫩了啊!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妹妹在皇帝手中,她无法反抗也不敢再反抗,就算她去舔皇帝的鞋子,她也要不回妹妹了。
死亡,原来连死亡也无法再列入选择之一了。
漆黑的靴子迈着沉稳的步伐停在她低垂的眼帘前,低沉又冷酷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既已成事实,那就往前看去,别在这里坐着浪费时间。〃
她闭了闭眼,发现自己有跳起来敲他豹头的欲望,这个混蛋,难道真的连一点安慰人的话语都不会说吗?双手撑起站起身来,她勾起自暴自弃的笑容,〃坐着的确是浪费时间。〃
他冷着双细美的红眸,冷冷看着她转身,又看着她扭过脑袋,对他绽出个很难看的笑,〃既然我有假期了,那陪我四处去散散心吧。〃
说是去四处散散心,她却被皇帝以着时刻会需要她的智谋为借口,不允许踏出京城1日快马路程的范围之外。
这算是很明显的拘禁了,皇帝的意图太分明,扣住了妹妹,她也别想乱跑,乖乖洗干净了等着召见恩宠。
对此,她只是哼笑一声,乘着软轿四处围着京城转了一圈,表示对皇帝给予的恩宠意思了那么一下,便窝回了府,成天不是看书就发呆,似乎整个人连灵魂都被抽空了。
〃我以为你会自暴自弃。〃高大雄健的男人眯着一双细长的鲜红眸子四处看了眼整洁依旧的书房,和端坐在桌前捧卷阅读的她,冷冷丢下一句。
长而曲卷的睫毛掀起一双水汪汪的银眸,和以往一样朦胧得诱人,却也分明闪烁着抹苦涩的自嘲。〃还能如何?〃轻轻苦笑,玉指滑过书页,翻过去,〃自暴自弃后,等待的结果就会不同吗?〃
甩开外袍的后摆,他大老爷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上书桌,大手一伸,一点也不温柔的攫住她的下巴抬高到适应自己垂视的角度。〃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看着他,有丝困惑,为什么他会持续的问她这个问题?他能够给予她什么?或者说,她能够要什么他能给得起的?更或者说,她有权利要什么?
剑眉一扬,鲜艳的血眸泛出冷冽的光芒,〃说不出口?〃
这副施恩的嘴脸还真叫人无法接受,瞧他那表情,一脸极其厌恶自己怎么给别人提出条件的余地,这个样子,谁真敢问他要什么?哪来的胆子?
他冷眼瞪她。
她安静的瞅着他,直到半晌过后,才发现他好象真的在等她〃要〃些什么。因为她后仰的脖子开始出现了酸痛,他还是没有任何放手的迹象。。。。。。如果她今天不真的问他要些东西,他是不是打算就这么和她含情脉脉对视到天荒地老?
沉默了又一会儿,她投降,〃我想要快乐。〃得到下颌上大爪的释放,她连忙抬手去揉后颈,偶尔掀起眼睫,却看到他一脸肃穆沉思。。。。。。呃。。。。。。她知道的她要求是太奢侈了点,换一个条件算了。
结果还没等她脑子里想出什么别的要求,她发现整个人猛的被抱起,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轻松的像扛麻袋一样抛上了他的宽肩,接着他人开始移动。
盯住面前规律晃动宽厚的背,她冷静的拍了拍他,〃请问你在做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是满满的自大,〃你不是要快乐吗?我马上给你。〃
忍住头晕,她思考以他诡异的举动,会〃马上〃给她什么样的快乐。
结果马上揭晓,她被粗鲁的扔进柔软的床榻,昏头涨脑间,他已经迅速扯开了衣服,赤裸着肌肉累累的上身压下来。
差点压得她岔气。用力抵住他厚实的胸口,她涨红了脸,几乎要尖叫了,〃你做什么!〃突然发情也打声招呼好不好?
他用手肘撑起雄健的躯干,挑着眉俯瞰她,〃你不是要快乐吗?〃
她发誓她永远也不会理解他的大脑构造。〃快乐和你压着我有什么关系?〃一手紧紧揪住自己的领口,一手握成拳顶着他的肩膀,好怕自己忍不住冲动一拳抡上他那张自大的俊脸。
他瞥着她,〃你不喜欢杀人吧?〃
她深深吸一口气,再缓慢的呼出,努力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我从来就没杀过人。〃他说的话有没有重点?
〃那不就得了。〃他理所应当的哼了一声,抽手捉住她的小拳头,就要拉开。
她尖叫了,〃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全身僵硬了一下,细长的血眸慢慢眯起来,〃我第一次听见你尖叫,真刺耳。〃
她磨牙,怀疑他今天是不是故意找茬,〃重点不是我的尖叫,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到底和我说的快乐有什么关系?〃
他无言的看着她,半天才道,〃除了杀人,要你便是件快乐的事。〃
她额头上顿时滑下无数黑线。
他皱眉了,〃我有带给你快感,每次你都求我。。。。。。〃嘴巴被她松开领口的玉爪一掌巴上。
她的脸红得快滴血了,吞咽一下,她艰难的开口:〃。。。。。。我知道我自己的感觉,你不用转述给我听。〃忽然好想哭,这难道就是他所谓要给予她的〃快乐〃?就是大白天的和她在床上嘿咻嘿咻滚来滚去?收回他嘴上的手,捣住额头,〃你难道没有别的更好的建议?〃艰涩的,她欲哭无泪呻吟。
细眸立刻闪亮起来,炯炯有神的盯住她,〃你要和我去杀人?〃
她快虚脱了,〃我不杀人。〃
鲜艳的眸子顿时换上另外一种同样火热的光芒,〃好。〃短促应道,他麻利的低头张嘴就咬住她的喉咙。
倒抽一口气,她不自觉的仰起脖子,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在他用牙齿去撕咬她的衣服时,她叹息了,抬手抱住他健美的身躯,用柔嫩的掌心去感触那纹路优美强悍的肌理,如同以往一般,自然的顺从了他一点入也不温柔的〃给予快乐〃。
他拿她当最美味的食物,又咬又舔又吸又吮,仿佛想用她的柔软将自己的硬实抚平似的,强健的身躯野蛮的将她结实的压入床榻里磨蹭,弄得她娇吟连连,双手紧紧的揪住身下的床单,完全无法松懈。
她拧着细眉,无助的任他享受,手的搓捏,嘴的品尝,连身体也不落后的紧密贴住她来回摩擦,快感节节攀升,因为动作过于粗野带来的疼痛也无法避免的拉扯着她的神经。
他比平常还要亢奋的举动叫她快吃不消了。
就快失控的张口叫他轻一些的时候,大脑突然闪过他先前说过的话。
他说:〃除了杀人,要你便是件快乐的事。〃
急速跳动的心有着哪一处悄悄软了下去,她知道他的骄傲让他说一不二,他说了什么便意味着什么。而他那样的说,就代表着,要她,对这个满脑子只有杀戮的男人而言,就真的是件除了杀人以外的快乐的事。
微微掀开水雾朦胧的银眸,她看着他俊美得几乎是邪魅的面容,慢慢松掉被捏得死紧的床单,颤抖着搭上了他宽阔的肩膀。
她的碰触让他倏然抬眼,惊讶稍微取代了艳瞳里浓浓的情欲。
她知道,这是她在欢爱里第一次主动的碰他。轻喘着,她单手勾住他的颈项,另一只手稍微撑起上半身,她和眸侧脸吻上双菲薄的唇瓣。
血眸里闪过抹错愕,但即刻的,他反受为攻,狂野的将她全部笼罩住。
在他将她分毫不漏的吞噬入腹后,洋洋得意满意无比的变成大黑豹甩着尾巴趴在床上打酣时,她偎依着他,嫣红的缨唇噙着美丽的笑容。
虽然不喜欢和〃杀人〃来比较,被他啃得渣都不剩也不是她真正想到的。
但她的确得到了快乐。
Ⅳ
〃走吧。〃大清早的,他大老爺丟下兩個字,就把莫名其妙的她拎出了丞相府。
洠虖模瑳'乘車馬,他昂首走在大路上,渾身散發的暴戾和野蠻的狂妄氣勢嚇倒人群一片片。就算人群洶湧,但他行走的前方永遠會奇跡的自動分開一條大道供應他大老爺闊步行走。
苦了她,追得辛苦,承受著眾人憐憫的眼光也很辛苦。她看得很分明,那些人的眼裏明明寫滿了:她八成是受盡虐待折磨的小丫鬟,可憐啊可憐。
到最後,她不行了,努力跳上前,一把攀住他結實的臂膀。
旁觀的眾人整齊劃一的〃喝!〃了一聲,這小丫頭不想活了?竟然敢去與凶神惡煞的大老爺有肢體接樱堪顺删褪潜欢敬虻南聢霭桑俊
他也不負眾望的猛的一停,很緩慢很緩慢的轉過那張凶狠得過分的俊顏,血色的眸子細長微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她氣喘籲籲,也顧不上周圍有多少人在看了,巴著他的手臂,細聲道:〃大爺,奴婢的腳快斷了。〃銀色的美眸眨巴著,看得周圍的人口水都快滴出來了,多可人的一個小丫鬟呀。
他慢吞吞的高高揚起飛揚的劍眉,對著她不變的哀求,再以冷冽銳利的眼光掃向旁邊一圈。
眾人唰的移開目光,誰也不敢和那個可怕的男人對視。但所有人的耳朵都豎得直直的,那個男人怕是要當眾鞭打那個小丫鬟了吧?多可憐,那麼個美的人兒,誰下得去手。
結果他們只聽見冷冷的一聲〃哼!〃然後可怕的森冷凶惡氣勢一轉,就見那個男人也就任著小丫鬟攀著手臂,步子放緩慢了很多的繼續往前走去。
洠в斜拮樱瑳'有哭嚎,眾人傻傻的呆在原地,開始思索,難道最近的流行的野獸主人和美女丫鬟這出戲嗎?
漸漸的,繁華的街道被甩在腦後,洶湧的人群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山巒溪流高樹野花和碧綠的草地。
挽著他的臂彎,她在他放緩的步伐中,仔細的看著這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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