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挥挥手,示意他出去。黎昕心领神会,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出院那天正巧是周末,凤爸的店里很忙,老夫妻俩竟然都抽不出空来。
凤爸是个大厨,自己开了家小饭店,生意做得不大,刚刚好可以保障生活。本来自己家的店,说休息一天也不用请示什么人批准,偏偏前几天接了一单喜宴,结婚的大事,饭店突然说关门歇业,这不是明摆着触人霉头么。于是,凤菲很贴心的让爸妈别来了,刚好不是周末么,有阿楷不就行了。
“都给我吧,你还没完全康复,不能劳累。”阿楷将她手中的一个女士小包夺了过去,挎在了肩上,另外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
住院大半个月,东西不多,一直都穿病号服连换洗衣服都没几件,一些极普通的日用品能不带走的也就都扔了,所以包里东西也很少。
凤菲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抿唇紧紧盯着他,那样子倒像是在探究什么外星人一样,看过来的眼神让阿楷觉得有点不爽。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他摸了摸脸,应该什么都没有吧。
凤菲忽而扬唇笑了,伸手揉了揉他栗色的头发,“我们阿楷挺会照顾人的嘛,不错不错,长大了。”
他推开她的手,一脸不爽的表情,“我十七岁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阿楷可就要成年了呢,快变成真正的男人了呢。”见他表情不太好看,她只是笑笑,末了又补了一句:“其实,那包还蛮适合你,哈哈。”
“菲菲!”他突然吼了声,盯着她的墨黑色眼瞳暗了又明,明了又暗,微长的栗色刘海扫在额前,投下了一小片阴影,透着她难以理解的情绪。
她干咳两声,算是暂停了话题,只好把玩起手里手机上的银饰吊坠,他却冷不防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胸前,语气颇软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有些愕然,这家伙,变脸怎么跟六月天似的,那样快。
身子被他紧紧摁在怀里,鼻尖有些淡淡的松香的气味,还有男孩子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真是很奇怪,明明就比她小七岁,可是竟然会比她高很多,力气也大的出乎意料。现在这样被他搂着,竟然只及他下巴,想起他刚来她家那会儿,她十三岁,他六岁,整天跟在她身后叫姐姐,抢玩具总是会输给她,跑的也比她慢,一不开心就只会哭鼻子。这么快都已经长成这样帅气的大男孩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呢,是真正的大人了。时光真是飞逝啊。
“喂,送我回家也不用搂的这样紧吧,我都快窒息了。”她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腰,这个样子到底还是不太好看。
“我是怕你没力气会摔倒,好心没好报,真是不知所谓的女人。”他紧了紧手臂,使她更加贴近他的身体,她的脸几乎挨着他的胸口,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得好快,像是乱了节奏。心里奇怪,抬头看他,却见他脸颊透着诡异的潮红,叫人心生莫名。想要开口问他,念及他偶尔会爆发的坏脾气,还是作罢,随他抱着走。
他一直搂着她出了医院,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扶她坐进去后,问她去哪。
父母的店是三层式的独立小楼,一,二两层用来做生意,三层是主人的住房,两室一厅。原来她是有一间卧室,找到工作后便急忙搬了出去,一来离家远,二来,这些年,阿楷一直都睡客厅沙发,她搬走,阿楷才有了正经的卧室,所以回家的话,她应该算是没地方住吧。
“回我的公寓吧。”她说了公寓的地址,车便开了。
医院离她的公寓倒也很近,没一会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阿楷从她的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扶她坐下后,倒是少见的啰嗦起来。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饿了吗?我弄东西给你吃。”
“要不要去睡会儿,你应该累了吧。”
……
她扶额,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简直像是更年期综合症了。
“我不渴,不饿,也不累,你先坐下歇会儿吧。”她拉了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他看着她的目光很专注,又透着浓浓的轻柔,凤菲的心里觉得软软的。人就是这样感性的动物,尤其是她,生病的时候有人关心,那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除了老爸老妈,渐渐长大的阿楷也让她觉得更像是可以依靠的家人,这种感觉很好。
“时间还早,要不要看看碟片?”凤菲提议,两人就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乔利亚下班时间也还早,只有他们俩,到底还是该找点事做。
“好啊,你都有什么?”他起身,往电视机旁的架子走过去,开始翻找。
“唔,都是些言情片,你大概不爱看吧。”她如是说,他毕竟是个孩子,情情爱爱的估计不会感兴趣。
“好像是…,那就看…《紫宅》吧。”他扬了扬手中的碟片,笑的有些邪恶,“恐怖片哦。”
她点点头。那是最近才买回来的新片,汪东城主演的,因为属于惊悚一类的,所以至今都没敢看,没想到,倒是被他给找了出来。
第十四幕
作者:自投罗网 更新时间:2011…09…29 20:16字数(3233)
女主角的惊叫声,一片血红的河流,还有恐怖无人的宅子,47寸纯平电视跳动着一幕幕惊悚的画面。凤菲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下巴抵着膝盖,偶尔有极为恐怖的画面出现,她都吓的忙是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眼睛看着画面,可心思却根本就不在上面。偶尔侧目去看她,视线触到她白皙粉嫩的皮肤,长而翘的睫毛,漂亮的眼瞳,透着淡淡粉色的嘴唇,心总是会抑制不住的狂跳不已,脑子里回想起那天在医院病房外下定的决心,此刻像是有一口大钟,一下一下被撞击着,嗡…嗡…,引起一阵失措与慌张。
他低头瞥见了她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手指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游离,靠近,然后与她的触碰。他微微侧目,见她没有反应,仍是在专注着电视,胆子便更大了些,一把抓过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她的手很小巧,握在掌心软软的,偷着微热,很舒服。他的手又紧紧,生怕她抽离。
凤菲正被电视里一个恐怖的镜头吓到,发觉自己的手被他紧紧地握着,以为他也被吓到了,习惯性的又伸手揉了揉他栗色的头发,笑道:“害怕了是不是?男孩子的胆子也这么小啊。”
“哪有。我才没怕呢。”他握紧她的手,往她身边靠了靠,好将握紧的两只手放在胸口的位置。
她见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笑的更欢了,“小家伙就爱嘴硬,不怕一直往我身边靠做什么?”
“我…”他看着她,墨黑的双瞳紧紧地盯着,竟然透着莫名的慌张。
“瞧你急的,怕就怕呗,你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她仗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他脸色陡然一变,松了她的手,便没再理她,自顾自的看起电视来。
她扶额,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吧?
电影放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你先回去吧,晚了就做不到车了,爸妈会担心的。”她确实也觉得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那你一个人在这行吗?要不和我一起回去?”他不放心。
“你还怕我不会照顾自己啊,放心吧。”
他没在坚持,只好嗯了一声,便起身准备离开。
凤菲送他到门口,替他开了门,可他却站在门口一直没有挪动步子,倒是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像是含情脉脉,又像是欲言又止。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产生了错觉。“怎么了?”她问。
他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盯着她,像是努力的压制着某种情绪。凤菲给他盯着有些莫名奇妙,皱了皱眉,“到底…”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已经迅速地圈住了她的腰,侧着头,唇落了下来,压住了她的。
他一个旋身,将门重新关上,她退了两步,背靠上了门板。
温软的唇紧紧地贴着她的,顶开她微颤的牙齿,一点点的深深交缠。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呆了,竟忘记了自己该有的反应,只是僵在那,被他热情的吻着。她睁大了眼睛,眼前是阿楷放大的俊颜,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栗色的刘海擦过额际,让她停止了一切思考…
身体被他压着,直到他微颤的手指从她的毛衣开衫的下摆伸进去,一路向上,隔着里面的单衣,略带生涩的抚摸她的身体时,她才猛然惊醒。
急速地推开他,扬起手,便是一巴掌。片刻,他的左边脸颊上清晰地显出了红色的指印。
“阿楷,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她咬咬牙,本想骂他,终究忍了下来。
他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侧着脸,没有看她。“你觉得我再跟你开玩笑吗?菲菲…”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极其难过的样子。
凤菲整个愣住了,僵着后背靠在门上,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紧紧的,像是要略过他的身体,将他看穿,看透,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阿楷…你…”他的下巴处划过了一滴晶莹的泪,瞬间坠落在地上,消失不见。她只觉得心有些微微的痛了下,很快却又消失了。她犹豫的抬手,想要去摸他的脸,想要去看清他的眼,他的泪,他却在这个时候转过了脸。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修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似乎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水滴。忽然,他抓住她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开口:“菲菲,我很认真,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非常重要的人。给我个机会好吗?我希望可以换个身份待在你身边。”他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口的位置,让她感觉他早已失了节奏的心跳,“从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我不要你在做我姐姐了。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她的眼中闪过一些恍惚的神色,她的声音轻轻的,低微的,像是在梦呓一般:“从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他看过来的眼神深沉,复杂,却又单纯而执着,那看似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认真与坚定,为何表现的那样明显?
她仿佛又想起了那年那个执着傻气的男生,头上,手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却还是握着她的手,极为认真的告诉她:“从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当时她却只当那是一个孩子随口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竟然记了这么多年,这么些年都没有变…
可是凤菲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不轻,急忙将手抽了回来。“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弟弟,十年前就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改变,你再胡言乱语我就生气了。”
“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
“可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
“如果我一定要改变呢?”
“阿楷,你乖一点,别再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一点都不胡闹。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他伸手将她抓进里,紧紧地圈住。她挣扎,想要推开他,却惊觉他力气大得惊人,怎么也推不开分毫。她无奈,只得抬脚狠狠在他的脚上跺,连跺几脚,他才终于吃痛的松开了她。
“你走吧。”她别开眼不去看他,将门拉开,下了逐客令。
他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语不发的离开了。
凤菲颓然的倒在沙发上,不知道是在整理思绪,还是仅仅就纯粹的发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晚上,她只做了些简单的晚餐,等乔利亚下班。今天她似乎很忙,吃过饭没让凤菲收拾,自己匆匆洗了碗,交代凤菲早点休息,便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一堆资料忙碌起来。
凤菲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一片纯白的天花板发呆,怎么也睡不着。她实在是乱了,对于阿楷的表白,她自然是没打算接受,可是看他每次看过来的延伸出,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们是最亲的一家人,伤害到他是凤菲最不想看到的,更何况,那年的那件事后,她发过誓,这一辈子要好好对待阿楷,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可是现在,她只觉得一团糟,怕是没有办法解决了。
在床上翻滚了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忍不住,披了件毛线外套,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乔利亚的房门。
房间里很暗,只有床边的书桌上亮着一盏小台灯,乔利亚此时正背对着她,忙碌着。
凤菲啪的一声按了开关,屋子里便亮了起来,乔利亚从文件中回过头,见是她,忙是紧张的惊呼:“哎呀,你怎么还不休息?你刚出院,可千万别熬夜。”
凤菲长叹一口气,钻到乔利亚的床上,“你很忙吗?公司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事情做?”
乔利亚扬唇,无奈的笑笑:“还不是那位惹事的大叔么,是为了解决他的问题才导致我浪费大好的时光在这熬夜。”
“他又怎么了?”她很好奇。
“那还能怎么,她伤你的事总裁替你决定不追究了,至于他提出的问题,总裁让我们提解决方案。其实总裁真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冷酷,伤人的事不追究,还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补助费,另外为他们安排了更加适合的迁居地,尽量保持多数人能住在一起,真的超体贴的。”
“真的吗?”她轻轻地出声,倒更像是在问自己。那天见他态度那么坚决,又那么强硬,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太过冷血无情,一点人情味都不讲。可现在,却忽然发现,原来她所以为的那些竟然都是错的。
见她怀疑,乔利亚又说:“其实我也没想到,原来总裁那人那么低调内敛,做好事儿都是不张扬的,还真是极品老板呢。”
凤菲听了,冲她缓缓的笑了,心里却像是多云晴,明媚了不少。
“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还有计划书要赶呢,你自己先睡吧。”
凤菲见她又奋笔疾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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