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不起来摸摸口袋,所以,经常会从洗了很久没穿的衣服里翻出一些小钱来。
邱锦颜兴奋地举着零钱,看见凌乔安已经被人挤到了车门前,于是也急忙奋力跟上。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邱锦颜和凌乔安之间还隔了几个人,那种前胸后背被死死挤住没法动弹的感觉真是十分难受,好不容易熬过几站地,邱锦颜在人群中被挤下车,只见早她一步被挤下车的凌乔安一脸苦相地站在站台上等她。
“锦颜,刚才不知道是谁啊,狠狠地踩了我一脚,那一刻我真是明白什么叫做十指连心了!”;凌乔安一把挽上邱锦颜胳膊,边走边说。
被凌乔安拽着走了两步的邱锦颜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打断了凌乔安的话:“安安,把包包给我背吧,怪沉的!”
凌乔安还在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公交车遭遇,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就背了一串钥匙一个钱包,哪里会沉?”
“可是,我说的是我的包包……”邱锦颜瞪大了眼睛,这种感觉怎么忽然这么不对劲?
“我没拿你的包包啊!”凌乔安回过神来。
“我不是在上车前叫你帮我拿一下的吗?”邱锦颜有点着急:“你是不是把我的包包藏到你的包里去了?快给我,别吓人!”
这回凌乔安的脸色才是真的变了:“我真的没拿……不信你看!”凌乔安打开她空荡荡的大包时,邱锦颜的心忽然就揪紧了——她的包丢了。
除了手机还装在牛仔裤的口袋里,一包的东西,钱包、证件、钥匙什么都丢了!
看着邱锦颜发白的脸色和她空着的两手,凌乔安也意识到邱锦颜果然是丢了包,大惊失色地叫道:“怎么办?咱们追车?”
那辆车早就开的不见了踪影。
邱锦颜就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丢失了一切身家的感觉让她又心疼又心慌:“没用的安安,如果你在上车前没有拿我的包,那就是没上车就被人拿走了,追车又有什么用呢?”
“那怎么办?”凌乔安过过身无分文的日子,身边物品的丢失,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邱锦颜懊恼的要哭,但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只得苦着脸说:“我先挂失银行卡,咱们还是赶去上班吧!”
一脸无精打采的邱锦颜跟着一脸怒气冲天的邱锦颜进了幼儿园。
看着邱锦颜难看的脸色,跟在他们后面的黑色奔驰缓缓地停了下来,副驾驶上的郝艾天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吓得战战兢兢的男孩和他手里的女式包包,薄唇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男孩吓得半死,丢下包包就赶紧逃走了。
郝艾天伸出手去,一把抓过邱锦颜的包包,打开,皱着眉看了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摸出一串钥匙,郝艾天轻轻地笑了笑。
***
虽然丢失东西的伤悲对于邱锦颜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但是,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又是绝对的治愈良药。
和孩子玩作一团的时候,邱锦颜几乎就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种种不快,直到最后一个孩子被接走,邱锦颜才又想起了这一码子事,高涨的情绪瞬间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底气不足地被放瘪。
邱锦颜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了,被绑架、被变态纠缠、现在又丢东西!
虽然银行卡都已经和包包一起失踪,好在她已经全部都挂失了,最多就是日后补办的时候有一些麻烦而已。
沉浸在丢失全部身家的悲伤里走出幼儿园大门的时候,邱锦颜忽然觉得凌乔安握着自己的手忽然就使上了大力。
抬眼一看,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正笑脸盈盈地站在她们面前。
邱锦颜看着郝艾天,抓起凌乔安就夺路而逃。
才跑没几步,郝艾天温和有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想,锦颜一定很想找到这个!”
邱锦颜对于他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倒是凌乔安慌乱之中回头看了一眼。
郝艾天的手里握着一只白色的女式包包,没错就是邱锦颜的。“安安!还不快跑?”邱锦颜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焦急。
“锦颜!他手里有你的包!”凌乔安说这话的时候,底气稍显不足。
邱锦颜虽然很是想跑,但是这句话却是正中了她的心理,果然,她放慢了脚步停下来,回头,可不是吗?自己的包包果然在郝艾天的手里。
隔着十几米,郝艾天没有打算走上前的意思,只是笑着说:“捡到一只包包,发现里面有锦颜你的证件,只可惜小偷只求钱,证件都留在了包里。锦颜,你不如来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这个失而复得的诱惑真是大极了,邱锦颜推推凌乔安:“你去给我拿过来!”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凌乔安,郝艾天大大方方地把包包还给她:“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两个女孩子,出门的时候千万要当心,这次还好被我捡到了,下一次,你们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哟!”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郝艾天微微带笑,若是没发生从前那件事情,邱锦颜一定相信他是一个懂礼貌的优秀少年。
邱锦颜蹲在路边,将东西铺了一地,果然除了钱包里的几张先现金不见了,其余的东西一样不少。
还好还好!邱锦颜摸摸心口:“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失而复得的心理,瞬间就像是关了十年的小黑屋忽然见到了阳光,揪紧了一天的心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邱锦颜乐得合不拢嘴,这种兴奋的感觉,一直延续到她们回到了家里。
坐在沙发上,凌乔安试图说服邱锦颜:“锦颜!你看,郝艾天是不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很彬彬有礼,也不会对你做越格的事情……”
邱锦颜整理好包包,头也不抬:“安安,有些事情就是一个坎一个疤,你以为时间长了伤口就会长好?好的跟没有受伤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他现在多好,但是他带给我的糟糕印象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
凌乔安适时地闭了嘴,作为邱锦颜的后援团,她可不能再继续刺激她,就算她现在对郝艾天的印象再好,也不能说服邱锦颜也这样看待他。
七点整,邱锦颜的电/话按时响起,她乐乐呵呵地就去接电/话。
佘牧野明显地听出了邱锦颜语气中的欢快,于是任由她开开心心地讲述了一边包包失而复得的欢乐情绪。只是她心里深恶痛绝但是今天的确是做了好事的郝艾天,被她改为路人甲。
佘牧野一边说着逗她开心的话,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按照她的说法,是有人在车站拿了她的包,但是她的包又是在幼儿园附近找到的,这就证明,她的路线就是包的移动路线,怎么就这么巧,小偷竟然还跟她同行了不成?
小媳妇被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冲晕了头脑,可是佘牧野怎么分析都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猫腻。
没有确凿的证据,佘牧野不敢妄下定论,万一这种事情吓着了小媳妇就不好了!
佘牧野只得旁敲侧击地嘱咐邱锦颜要注意安全,锁好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之类。
找到包包的邱锦颜早已心花怒放,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
挂了电/话,佘牧野又端着下巴沉思,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袭遍全身,这种压力,不但来自军中,更来自于生活。
小媳妇,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啊!
***
邱锦颜和凌乔安洗完了澡之后,各自闹腾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深秋的月亮上染着一片金黄,浅浅地铺进她们的床上,寂静无比。
可是就在这寂静的夜里,一阵哔哔驳驳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里传出来。两个姑娘睡得太死,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
这个声音是来自于大门的钥匙孔,钥匙孔轻轻地响着,慢慢的,轻轻的。
借着照进屋里的月光,明显就可以看到大门的把手微微晃动了两下,紧接着,客厅的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迈了进来。
是个男人,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待适应眼睛的过程中,已经暗暗地将房间的格局扫了一遍。等到能够完全适应这样如墨的夜色时,
男人迈开长腿就走,脚下却轻得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径直走进了卧室,缓缓地走到了那张梦寐以求的面孔之前。
邱锦颜睡得很香,一个包包被找回来的喜乐就能影响她一天的情绪,甚至连睡着了,都做着开心的美梦。
身影蹲在邱锦颜的面前,低下头凝视着睡得一脸没有形象的小脸儿,忍不住,轻轻地伸出手指去,在那细嫩的皮肤上摸了摸……
☆、95。 那他今天晚上回不回来呢?
次日一睁眼,邱锦颜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顺便踹醒了还在做梦的凌乔安。
没有车的日子里,两人的闹钟都比平时早响了半小时。
临出发前,凌乔安善意地提醒:“锦颜,如果没记错,你亲爱的老公今天应该会忙完了吧?”
邱锦颜一愣,可不是,他说是有个为期三天的培训,按理说,今天应该结束了。
那他今天晚上回不回来呢煨?
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却不知道为什么。
一想到佘牧野那能把人迷得七荤八素的帅气模样,一想到佘牧野一张嘴就油腔滑调的逗乐方式,邱锦颜不禁嘴角扬了起来。
凌乔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很是为邱锦颜开心,但是心中不由得还是想起了自己以前跟李明越的过往,是啊,那么久的追随,哪里能够说忘就忘,可是,她又是倾尽全力无爱的人,这一次伤得彻底,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那种天真无邪厣。
邱锦颜通过昨天的教训长了记性,紧紧地把包包背在前面抱在怀里。谨慎小心的样子,甚是可爱。
邱锦颜一天都在期待中度过,连王老师都看出了邱锦颜的兴奋。午休的时候,王老师忍不住问道:“小邱老师,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邱锦颜抿嘴一笑,摇摇头:“没什么!”
现在凌乔安已经不再跟她搭班,而是被安排去了苗苗班做助教,班级里就只有邱锦颜和王老师两个老师。
王老师的和蔼可亲,让邱锦颜觉得她跟妈妈一样,本来她也就和妈妈一样的年纪,更是多了几分亲近感。
憋了一天的关于电/话的事情,邱锦颜终于忍不住,想要咨询一下同为军嫂的王老师。
“王老师……”邱锦颜显然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事?”王老师摘下老花镜,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万圣节面具,笑眯眯地问道。
邱锦颜坐到王老师身边,鼓起勇气问道:“王老师,要是有个人,做错了事情,你们明明都心知肚明,可是两个人谁都不先说破,但是憋着又实在很难受,那该怎么办?”
看着邱锦颜红扑扑的小脸儿,王老师心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年轻人,谁还没点小矛盾?
于是笑道:“那就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邱锦颜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就是,明明让你很不舒服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是会伤害你的事情。”
王老师摸了摸邱锦颜的头发,慢悠悠地说:“那就要看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而且,其中有没有误会了。”
“哦?”邱锦颜一脸饶有兴致的样子。
王老师便继续说下去:“比如,你看到的他紧紧地把一个女人抱在怀里,你可能会非常生气,而他其实抱着的是一个马上要晕倒的孕妇,在他看来,他是在做好事,所以,并不需要跟你解释,有可能,他还在等你的表扬,那么,这种事情就属于存在误会,如果误会能解开,必然皆大欢喜。”
邱锦颜认同地点点头。
王老师接着说:“如果,他明明把钱借给了别人,却回来告诉你,工资捐给了灾区,那这个时候,你就要想想看,为什么他要跟你撒谎?他是不是怕你不同意?因为你别忘记了,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不会伤人,也并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杀人利器。”
王老师分析得太有道理,邱锦颜是个很容易自己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的人,现在经过王老师的提点,豁然开朗了许多,没错,不管怎么样,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自己要去问他吗?邱锦颜在心中不禁又犯了难。
捱到下午放学,孩子们一个一个地都被接走了,巩振岩特地给邱锦颜来了一个电/话,说是下午有事,要晚一点到,希望邱锦颜能够帮他看一会儿小铖璿。
邱锦颜赶忙答应,通常情况下,有些家长是会稍微来晚一些,这也是幼儿园的老师们都会多做一会儿教室卫生再走的原因。
小铖璿非常懂事地帮着邱锦颜搬小椅子递抹布,乖巧的像一个小大人。邱锦颜弯下身子,摸摸他的头发笑道:“今天多亏了小铖璿,要不然邱老师这么多的活怎么做得完?”
巩铖璿听了,非常配合地弯起小胳膊,得意洋洋地挥了挥:“邱老师,我是男生!爸爸说了,男生要学会照顾女生!要有绅士风度!”
“是吗?看来小铖璿真的做到了!”邱锦颜发自内心地夸他,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能感觉得出,巩振岩的家教非常的好!
巩振岩一路走到郁金香班的门口,透过窗户,能看见邱锦颜努力地跪在地上擦着娱乐区的垫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小桶的小小身影。
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他的妈妈就要去学习,扔下小小的他给保姆照顾,巩振岩那时候正在外地谈生意,来不及赶回去,而铖璿的妈妈也以学校要开学为由,不等他回来,就独自离开。
当他担心小铖璿,提前赶回来的时候,面对家里的情况,大为震惊。
保姆趁着家中无人,邀了许多同乡在家打牌,丢下小铖璿一个人在婴儿车里大声哭泣,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该换尿布了,总之,孩子哭成那样,一群大人,竟然没有一个去管的。
巩振岩从婴儿车里抱起浑身湿漉漉,哭得上不来气的小铖璿时,气得头皮发麻,这得是一个多么不负责任的妈,才能把几个月大的孩子扔给一个根本不负责任的保姆,任由他自生自灭?
当下震怒万分的巩振岩,立即起诉保姆,并立即调来了嘴信得过的管家,重新安排了人来照顾小铖璿。
此后,虽然他依旧公事缠身,但是,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把小铖璿带在身边,在铖璿妈妈学期中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打个电/话询问父子二人的情况,巩振岩终于下定决心,提交了离婚协议。
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