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暗自猜想。
那个白种人女王见到他们,惊得面色苍白。开始,她以为是大僧官返回了,但细一打量,居然是两个非常陌生的男人,吓得她立刻昏倒在那个银色的椅子上。
俩人见了也非常吃惊。罗宾往前走了几步刚想向她解释冒然闯入她的房间这件事,女王苏醒了过来,她问:
“你……你们是……法国人……”
她说的是法语,并且是极为悦耳的巴黎口音。他们俩听她这么问,同样异常惊奇,竟一时答不上话了。
“你是……谁?”罗宾问。
“我是一个法国人。”
他们听说这个白种人女王自称是法国人,如同在梦中一般。
“一个法国妇女,怎么可能在这儿做国王?”
“这是大僧官的阴谋。他非常渴望登上王位,可是,如果他作了国王,不仅那些前代国王的部下会反叛他,而且国民们也不肯答应。因此,他就让我当这个木偶似的国王,而他却掌握着实权。”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充当大僧官的前台傀儡?”
“我是一名巴黎市民。在巴黎被人绑架了,罪犯使用了一种特殊的麻醉药,我便丧失了知觉。当我苏醒以后,早已坐上了开往马赛的特快列车。那时,我非常希望能溜走,但罪犯把我安排到了一间特等车厢里,门窗都是紧紧紧地封闭着的,我只能顺从地被带到马赛,尔后,又被送到了埃及。”
“你是否清楚,押解你的人是谁?”
“一个白种人和三个土著人。到后来,我才清楚那个白种人就是大僧官,他当时进行了化装。”
“他们为什么绑架你?假使他们只为了让你来当国王,是不必花费这么大的气力的。无论是埃及还是希腊,都有许多的白种女人,从那儿找一个来,难道不是更为方便吗?”
“大僧官到后来才告诉我,他是为了得到我的一本圣经。”
“什么?圣经?……是一本什么样的圣经?”
“一本黑色的摩洛哥皮封面的旧圣经。”
罗宾一听,惊得险些昏过去。
“这么说来,就是那一本从谷苏太太那儿换来的圣经?”
“怪事,你从哪儿知道那是……”
“对,你是安莉萨,导尔顿博士的夫人。”
罗宾像疯子似地大喊着。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你是谁?”白种人女王大惊失色,如此问道。
“你用不着问我的姓名。有一件事我必须通知你,你的女儿现在正在这座宫殿下面的牢房里。可是,我并不清楚她究竟被囚禁在哪个地方。”
“我的女儿?鲁茜?她被……”
听到这个始料不及的消息后,这个白种人女王又晕了过去。
罗宾和昂得莱马上展开急救,安莉萨迅速地清醒了。她诚挚地恳求他们,要他们马上去把鲁茜救出来。
“但是我们并不清楚,鲁茜究竟被囚禁在了什么地方。”
“我知道。有一个专供关押女子的石牢,就在下面。二天以前,有一个偷盗东西的女子被大僧官送进了那座石牢。我想,那个女子肯定就是鲁茜。假如我了解到她是一个白种人女子,我肯定吩咐他放走她的。因此,他假说是一个土著人女子。”
“你的吩咐对他起作用吗?”
“虽然我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女王,但在表面上,他是服从我的命令的。否则,很多土著人会起来反对他的。这些土著人中,有许多是前代国王的忠诚部下,至今都在痛恨他。大僧官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土著人造反,因此,除了尽最大可能压制他们之外,还要随时小心,尽量不使他们产生叛逆情绪。刚才,他来我这儿,就是来向我汇报大地震所造成的损失,和山上失火的情况。这是因为,在此国家中,从古至今,国内一切事务,大僧官必须立刻向国王汇报,请求国王的意旨,换言之,即这是这个国家的惯例,如果大僧官独自去办理一件事,土著人会群起而反对的。”
“噢,刚才是来汇报的。”
“是的。对大地震的情况,我了解得很细致。我非常不安,这一回国民的损失肯定很大。可是,山上失火的情况,在他没说之前,我根本就不知。据他自己说,山火被一场大雷雨浇灭了,我这才放了一点儿心。你们两位猛然闯入我的房间,把我吓了一大跳。现在,请马上去把鲁茜救出来……”
安莉萨赶紧把那件白色的很长的白王服脱掉,又穿上了黑色衣服,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她拿上了一盏青铜造的灯,引着他们由刚才进来的那扇门的对面的出口离开。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们来到一扇小石门前面,这扇石门大敞着。
安莉萨第一个走了进去,他们两个紧随而入。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石牢,墙角摆着水壶及吃食,但是,这儿没有鲁茜。
“这儿没有!”
安莉萨说着,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那肯定是被关在了其他石牢里……”
“不可能,再无别的石牢了……也许,被囚禁在那个小房子……”
正说着,安莉萨猛然看见墙角处有一件东西,马上走过去将那西捡了起来。
那是黄金项链坠上的一个小锁片。
“上帝啊!”安莉萨边哭边说,“这……这是……我的东西。”
“是的,我曾经见过,鲁茜总是把这个锁片带在身边。13年前的那个雪夜,鲁茜正是手里紧握着这个锁片,在森林里哭泣的。”
“土著人要把我绑架走时,来不及多想,我就从脖子上取下了这个锁片,塞进了鲁茜的手里。当时,我只想到,日后警察在破案时,这个东西也许会有所帮助。”
“鲁茜把它看作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信物,她非常细心地把这个锁片和一个小小的日记本一起存放起来。”
“噢,据你所说,那个日记本还在鲁茜手里喽?我的名字,安莉萨·导尔顿,就写在那个日记本上……”
“既然你这么说,便更有证据证明你真的是鲁茜的母亲了。”
“有人把鲁茜从这儿拉走时,她一定是挣扎了,所以这个锁片便断了,掉于地上。”
安莉萨将锁片上的金链子递给他们两个人看。
“鲁茜究竟被他们拉到哪儿去了呢?”
“糟糕了!陷入沉思的安莉萨,猛然间大惊失色,身体摇晃不定,如果没有罗宾他们从两旁扶住她,肯定会摔落于地。
“糟糕了!”鲁茜要麻烦了,她会小命儿不保的!”安莉萨像疯子似地一边大声哭着,一边高声喊着。
原来,安莉萨回忆起,刚才大僧官去她房间里汇报了大地震和火灾之后,还说了与这两件事关系密切的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
由于土著人一直都非常迷信,他们认为是魔神作祟,才导致了这场大地震及山上的火灾。假如不能马上将魔神压住,肯定还将出现更为严重的大灾大难。大僧官的职责就是镇压魔神。刚才大僧官去向她汇报时,提出过要进行祭祀,以此镇压魔神。
假如用活牲畜作为镇压魔神的祭品,成效不会很好。因此,作祭品的必须是一个活人。于是,大僧官就决心不用牲畜祭祀魔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他已经向国王汇报过这些内容,可是,他并没有讲明当祭品的是一个活人,却说要将一只小白羚羊投入火中,作为给魔神的祭品,因此,女王便同意了。
现在,安莉萨回忆起大僧官所提到的那只小白羚羊,肯定指的是鲁茜。她马上把那盏灯高高举起,疯了似地跑出了石牢,跑进了那黑洞洞的地下道里。她那金黄色的长长的头发,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你……你要去哪儿?”
他们俩马上赶出去。
“我要去金字塔那儿,他们马上就要把鲁茜投入火堆了。”
安莉萨的声音细若游丝。
钻出地下道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月亮正在西坠。
安莉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前跑。他们俩紧随其后,从两边保护着她。
三个人大约跑了半个小时以后,透过大树的间隙,能够看见闪烁的火光了。
穿过大树林以后就是草原了。在草原上矗立着一座平顶的金字塔。在塔的下面,有不计其数的火把。
“没关系,还有点儿时间。”安莉萨稍稍缓了一下说。
原来,将祭品献给魔神的仪式尚未开始。他们三个人望着那边,谁也没说话。突然,没看清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个穿白衣的大个子,站到了金字塔下。
“他就是大僧官。”罗宾小声说道。
大僧官将双手高高举起,所有的土著人便跪了下去,向他行礼,在这样一个死一般寂静的黑夜里,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
大僧官的声音非常低沉,但听不清他说的内容。只见他仍然是双手高举,像白色恶魔的双翼一样的白袍袖子,随风飘动着。
大僧官念的咒语非常长,声音也特别古怪,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念完咒语后,所有土著人便一块儿站起身来。在金字塔下有一个高高堆起的木柴堆,他们将火把都扔到了那上面。
那个木柴堆立刻燃烧起来,一股股白烟直冲云天,透过白烟,可见里面确有一个人的身体。
“上帝哪!就在那儿!就在那儿……”
安莉萨焦急地喊起来。
有一个白茫茫的东西,横在那堆柴火的顶端。那是一个活人,却不是一只羚羊。而那个活人,正是鲁茜。
木柴堆上的火越来越大,而巨冒出一股股的白烟。然而,鲁茜躺在木柴堆的顶端,不仅没有呼喊一声,而且连动都没动,似乎早已死去了。
无论如何,必须马上把她救下来,越快越好。罗宾和昂得莱立刻冲出了树荫。
正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在被烈火包围着的木柴堆顶上,有一个裸着身体的人突然出现了。在烈焰的映衬下那个人的脸和身体一片通红,如同一个红人一般。
他抱起了躺在木柴堆顶上的鲁茜。正在这时“哗啦啦”一声巨响,木柴堆塌了,火星子四处乱窜。那个人抱着鲁茜跑出了火堆,很快就在烟雾中不见了。
大僧官厉声呼喊起来。这时,那些土著人也不再在一边呆呆地看了,他们大喊一声,朝烟雾中冲去。
他们冲人烟雾中一瞧,那个裸着身体的人早已不见了,连鲁茜也没有了踪影。这时,木柴堆已经塌下去了多半,而且成为了一个大火团。
大僧官仍在不停地叫喊,原来,罗宾和昂得莱也被他发现了。他一边大声骂着,一边向他们扑来。
那些土著人随后也围了上来,他们每人手持一把山刀。大僧官挥舞着一柄长剑,狠狠地刺向罗宾。
罗宾躲开长剑,就朝对方的前胸撞去,大僧官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罗宾马上跳过去,用一个骑马势压住了大僧官。大僧官狠命地扭动身躯,两个人便缠在了一起,都倒在了地上。
那家伙力大惊人,罗宾的咽喉被他掐住了好几回。可是,尽管大僧官拼命地去掐,但罗宾的咽喉外面似乎包上了钢铁,他根本就不介意,而且抬起腿来,用力地踢向大僧官的小腹。大僧官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罗宾箭步向前,将大僧官紧紧地按住。
大僧官急得浑身都是汗。罗宾把他那豹头面具扯了下来,一瞧,吓了一大跳,禁不住惊叫了一声。
那张脸由于肿胀,比普通人的大一倍,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已经烂得一塌糊涂。这张脸非常丑陋,可怕至极,足以把一个大活人活活吓死。
他的这张脸,可能是得了非洲的橡皮药,也可能是害上了麻疯病。为了掩盖起这张令人恶心的脸,并扮成一个威严的大僧官,便戴上了那个豹头面具。
照他的说法,他是神派来的特使,无论任何疑难杂症,只要他一出手,肯定会妙手回春的。可是,对于他自己的病,他却没有办法医好。
那些土著人刚才还在帮大僧官围攻昂得莱,可一见大僧官如此的一张脸,全部惊恐不安,呆在那儿不动了。
罗宾撕下大僧官的面具后,那家伙马上晕倒在地,纹丝不动了。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那张变怪的脸,更显得丑陋无比了。
罗宾和昂得莱立刻在大僧官身上搜了一遍,拿回了被他抢走的图形文字和密围。而后没有理睬大僧官,去把那些土著人招降了。当他们回到躲在树荫下的安莉萨身旁时,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鲁茜躺在安莉萨的怀中,有一个人站在旁边。
“啊,原来她是被你救的!”罗宾惊讶地说。
那个人正是单纳。早些时候,单纳就一个人躲在树林里,等机会一到,立刻冲上去把鲁茜救出来。因为那天夜里,他正在金字塔周围悄悄地观察地势,恰好看到鲁茜被作为活的祭品,送到了木柴堆上。
他看到这个情况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儿,等机会一到,马上去救她。当他见到木柴堆被点燃了,立刻从躲避处冲了出去,爬到柴堆顶上,抱下了鲁茜。
那时,木柴堆正往下塌,他就掉入了火焰中,可是,他的行动非常矫健。他抱着鲁茜很快就冲出了烟火之中,奔到大树下,正好遇到安莉萨。
单纳把鲁茜托付给安莉萨,便去找来了一些药草,灌入鲁茜口中。很快,鲁茜就清醒了。
罗宾告诉鲁茜,安莉萨就是她的母亲。鲁茜喊了一声“妈妈”就忘情地扑到了安莉萨的怀中。
“我的鲁茜。”安莉萨紧紧地搂着她。
母女俩人拥抱着哭了起来。
后来,他们几个人点起了一堆火,围在那儿,度过了一个晚上。还没有到天明,土著人见到了单纳腰中蛇的刺青,都认定单纳是他们的国王,并立即发誓情愿追随于单纳。至于那个蒙骗了他们很长时间的大僧官,实在是痛恨万分,就请求单纳,必须把那个大僧官抓起来严厉处罚他。
马上就有五六个人跑到了大僧官晕厥的地方,可是,大僧官早已逃之夭夭了。原来,在罗宾他们走后,他清楚土著人不会再服从他了,就借着夜色逃往了国外。
时间不大,东方便发白了。
“太阳升起来了。”罗宾说。
那些土著人一见升起来的太阳,便朝着东方膜拜。可是,他们感到今天清晨的太阳好像有一些不同于往常,似乎比以前昏暗了些。
明明是清晨,天气却特别闷热,每个人身上都是粘乎乎的油汗。
“两天前刚刚发生了一次大地震,那实在是一次惊天动地的大地震,很可能是天地将要出现骤变的一个信号吧。”
罗宾和昂得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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