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猫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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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猫群-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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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莎试看下一个房间。这里正是她要的。这是朝向屋前,以一个浴厕相联的两个卧房,都用多节的松木做装饰。近端的房间明显是男主人北富德的卧房。向里的一间,自然是女主人北太太的。白莎的目的是北海宝的卧室。

柯白莎匆匆地测览一下房中摆设后,立即走向衣柜,仔细地看柜里挂着的衣服,她要找一件只有女人才不会忽视,而在男性侦探言来,不可能看到它重要性的证物。

宓警官在案子开始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件案子每一点都指向一个男人。冷莎莉当时正用一把10寸长的利刀在削洋芋的皮。梅宝看起来像是因为杀了人要逃走,但是,一衣柜好的衣服她一件也没有拿,只带了几件普通衣服,连化妆品也没带一件?

不论是什么人,替她仅装整理出要带走东西的,一定会有疏忽,留下什么线索。也许,就在屋子里,什么地方,暂藏着只箱子,里面是假想中要给梅宝带走的东西。

柯白莎弯身检查梅宝衣柜,用手电筒光照向衣柜的角落。手电筒光在近距离、密封的衣柜中,效率还是很好的,没有什么已整理好的箱子。木制靠墙的衣柜底上有堆木屑。白莎纳起眉头,伸手用拇指和中指捡起一些,在两只手指中看一下,挣一下。木屑是松木,成螺旋的。在两只手指一捏下变成有松木香味的淡黄汾末,这是新自木板上钻下的木屑。

白莎自这些木屑,几乎可以说出钻出这木屑的螺旋钻是多大口径的。

但是,衣柜里没有孔洞。

白莎一寸一寸用她的手电筒查衣柜四周的木板。柜底、柜壁、天花板、衣柜里就是没有一个洞。

“岂有此理,”她自己对自己咕噜道:“赖唐诺在这里就好了。这小子有头脑!我现在越陷越深。再找不出什么特别花招,我是死定了。衣柜角上,有这么一堆钻下的木屑,意会着什么呢?有人钻了一个洞,但又使洞消失了。洞能补起来看不到吗—一会吗?还是真有这个可能?”

白莎又一次使用手电筒出击,忙上忙下,用手用眼检查衣柜内的每一寸地方。

她太专心于发现的难题,因而忘了她周围的险境了。房间里,什么地方,突然发生一下门被碰上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有如一下点四五口径手枪的爆击声。

突然回到现实,又惊恐于目前自己的窘状,柯白莎停住在,趴着的位置,侧耳细听。

她听到清楚的脚步声,较不清楚女人说话声——然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白莎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准备了后门的脱逃路线。她轻轻站起来,踢足站在床边再静听一下。现在声音清楚一些了。进门的人进了厨房。她听到餐碟碰到另外一只餐碟的声音,又听到厨柜关门的声音。

多半是谷太太和谷佳露回来,在厨房里准备消夜呢。

白莎放弃用后门作脱逃路线的计划。她想起前门,但是又发现走过那条长走道实在太危险。于是想起了车库,又想到女佣房及通车库的短通道。她决定试一下。

白莎把鞋子脱了,夹在膝下,打开房门,走上走道。现在厨房里的声音听来更响了。她清楚地听到一只猫‘瞄呜’地叫了一声。

原来如此,她们是在喂猫。

白莎听到有人打开冰箱,又关上冰箱,然后是佳露的声音,声音非常清楚,她说:“妈妈,我告诉你,这些谋杀案,他们都会推在北富德身上,要他认罪的。他活该,我会帮他们忙的。吊死他,还便宜他呢。”

白莎希望听到谷太太怎么回答,但是她没有回答她。

白莎把手扶住墙壁,慢慢的前进,就怕弄出一点声音来。现在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难了,好像一切出路都已被封锁了,但是,在这走道中被捉住的话,真是要死路一条了。

佳露说:“我个人对猫没有好感。这一只早晚我都要丢掉。它从来没对我亲近过。我要去弄点润肤油擦擦手。每次碰了这只猫,手上都有味道。”

突然,在白莎尚未来得及警觉过来,厨房门的门把手一转,一条光线目半开的厨房门射向走道。

白莎把手电筒交到左手,左腋下尚还夹着那只鞋,她把身子站直,先做出了一付正经八拉的官式化姿态来。但是,不知为什么,佳霸并没有立即出来去找擦手的润肤油。她显然是一下又改变意见了。白莎听到她又离开门的方向回进厨房。经过半开的厨房门,白莎现在可以听到“啪哈,啪啦,啪啦——”猫舌头在舔盆子里牛奶的声音。

现在已经没时间来犹豫了。柯白莎尽量小心不做出声音,但是快步的走向车库方向。她把门自身后关上,车库里黑暗、霉湿的环境使她反而安心了很多。

她在一只木箱上坐下,想穿上鞋子。过份的神经紧张,她双手仍发抖。她不敢打开手电筒,所以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她在生自己的气,运气不好,时间不够,脑袋也不够灵活。

鞋子穿好,白莎走两步走向车库的大门。她突然停下来,车库的一角有一种特别的光线辐射出来。墙上用钉子挂一只铜制圆形的气压计,光线是从这背后射出来的。白莎小心地把气压计移下,墙上有一个整齐的圆形小洞,直径大约有一英寸。

经过这个小洞,光自墙壁另一侧射过来。白莎向小洞窥视过去,什么也看不到,有一层薄纸挡在洞的另外一方。

这时,好奇心的驱使。白莎已经忘了自身的安危。长时间的侦探天性促使她要研究个究竟。显然是有人在用这车库要窥视屋子的内部。那亮光来处应该是梅宝卧室的样子。白莎自工具堆里找到一支细长的起子。她轻轻把起子塞进洞去。起子在壁的另一面碰到了轻轻的抗力。白莎试了一下,另一面一定是一张单页的年历,挂在梅宝卧室的墙上,把这个洞遮盖起来。假如她能把这年历用起子拨开。她就能看到梅克卧室的情况了。一定是有人利用这个洞做北太太的情报。所以,要把年历移开一边,一定不会太困难。有危险被发现的时候,只要把起子收回来,年历自会回复到原来位置盖住小洞的。

白莎小心地顶着年历把起子移向一侧。年历移动,而且滑到起子的一侧。白莎听到梅宝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用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吹了一下口哨。

白莎的好奇心已经积聚到了极点了。她把起于移向相当大一个洞的一侧,尽量靠向墙上。把眼睛凑向现在已经没有东西挡住视线的洞口。

他可以看到北太太卧室的一大部分,看到佳露坐在北太本梳妆台镜子的前面。双手在互搓着润肤油,看着自己镜子中踌躇满志的表情。

白莎在看到佳露打开北太太梳妆台一块翻板,向内摸的时候,看得更为出神了。镜中反映出佳露的胜利表情,好像是一路领先的拳师,准备对对手最后一去似的。

佳露拿出一只电话,在电话上快快拨了3 次,她说:“询问台,请找一下一位南乔其的住宅电话号码。我不知道他的地址。”停了一下,她说:“谢谢。”

她挂上电话,白莎听到她有效率地拨了一个当地电话。又听到她说:“哈罗……哈罗…是南先生吗……男先生,我没有当面见过你,但是我姓谷,是谷佳露……对,是北太太的妹妹……是的……我发现一些非常特别的证据。我想你也许会很有兴趣和我会面。是有关北太太被谋杀的事的。是,我说是谋杀,南先生……我知道你急须钱用,我姐姐一死,你似乎得到不少好处。你——”

白莎在镜子中看着佳露的眼睛。佳露现在更自信了,眼睛也抬得高一点了。佳露换个姿势,使自己坐得舒服一点。突然,白莎看到她眼睛中露出惊恐的表情。白莎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然后,白莎看了一下镜子,她知道了,佳露在镜子中看到墙上年历被伸出自小洞的起于推向一侧,斜挂在那里了。白莎自己知道自己太大意了,这样长一条绳子,挂下这样长长一张年历,要是一斜的话,任谁在房里都会发现,逃不过一般眼睛。

“妈妈!”佳露大声惊叫。

白莎忙乱地把起子一下松手。听到起子排落在卧室的地板上。年历在对测回到垂直的角度。柯白莎转身——

像是天上眼石一下压上她的头,随后陨石向各个方向爆开,眼前金星直冒。有一件极冷的东西敷上白莎的脸颊,就留在上面没有移开,白莎的理智远远的,幻幻的,在告诉白莎,那是车库的水泥地面。

第二十三章

白莎神智还未恢复清楚之前,先对声音发生了反应。说话的声音不断刺激她,她勉强自己要先懂这声音的意义。睡在那里,脑袋一阵阵发痛,白莎听到“谋杀”,渐渐她知道,谋杀是阴谋杀人。

突然,一阵血流通过什么地方,打开了茅塞,她都懂了,也清楚了。

白莎猛一下把眼睛张开,马上立即又装样闭上,宓善楼,板着脸,正在和谷太太、佳露谈话。显然的,宓警官是刚才赶到现场的。白莎决定暂时装着神智昏迷,免得宓警官逼她对这一切要立即解释。

是佳露十分激动地在说话。她说:“……弄着头发,突然看到墙上年历斜在那里。是什么东西把它推弯的。警官,这种事连瞎子恐怕也会看到的,太触目了。我看过去,看到这玩意儿戳出在那里。我起先以为是一支枪,我又看到一只会转动的眼珠。我大叫妈妈。我大叫的同时,那起子落进了房间。那时我才知道不是枪,是只起子。年历也掉落在老地方了。

“妈妈在厨房喂梅宝的猫。她跑进来看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我疯了。那是因为起子一落下来,年历就归回老地方的缘故。”

谷太太接着说:“好女儿,我怎么会以为你疯了呢?不过我知道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你脸色吓得发白,两只眼睛楞着在看那只地上的起子,像是在看才咬过你的一条毒蛇。”

“反正, ”佳露说:“我请我妈妈立即去车库看一下。有人在车库里。我们2个同是跑上走道,妈妈在前。是她先看见这个男人。他弯身在看柯太太——当然,当时我并不知道昏在地上的是柯太太。那男人手中有一棍棒——白颜色的。看来像是用纸包好的白铁水管。不过一开始我认为这是白纸包的一把刀。”

“那个男人见到你们怎么办?”善接问。

“他抬头,看到我们,威胁地舞动着手里的武器,向我们走过来。”

“你见到他脸了?”

“没有,车库里暗得很,只能见到体形。我可以告诉你他身材,但是看不见他的脸。妈妈也没有看到。——

“是高瘦的还是——”

“不是,是普通高,我有一个印象,他穿着很讲究,是个绅士。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使我有这种想法,也许是衣服很合身,也许是他动作不像粗人,反正——我这样说,自己也觉得很笨。”

“没什么,没什么。”善楼道:“可能你讲得很有价值。之后又如何?

“这就差不多了,那个男人跑着经过我们。妈妈想阻止他,被他揍了一下。”

“就打在我的肚皮上。”谷太太生气地说。“我反对佳露刚才说的话,这个人不像绅士。绅士怎么会打女人。”

“他是用拳头打的吗?”善楼问。

“不是。”谷太太生气地说:“好像是用棒子的一端我的。吓都吓死了,搞不清楚。”

“之后又如何?”

佳露说:“之后他经过走道,进了房子。我怕妈妈真受伤了,我以为他捅了她一刀。要知道,我一直以为这是一把刀。我一直问妈妈有没有受伤,我们听到后门碰上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到后面去看看?”

“我是很怕,”谷太太说:“但是我更生气。我们马上赶到后门去看了。他是经过厨房逃出去的。猫在桌子上,眼睛又圆又大,他的尾巴竖起,身体鼓得像只汽球。”

“这只猫对陌生人都是这德性吗?”

“不是。这只猫是十分友善的。”谷太太说:“后来我对佳露说过,从猫的样子,好像猫认人那只猫竖起所有的毛,是真的在怕。它眼睛滚圆滚圆,也是怕的表示。”

“就好像这个男人是一只追过它的大狗。”佳露说。

“好,我们再研究一下,以免弄错了。”善楼道:“你,大叫‘妈妈’。柯太太立即就把起于脱了手。那份年历也立即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是吗?”

“是的,而且几乎同时,我听到‘碰!’的一下,好像车库里有什么重的东西落到地上,我那个时候已经吓得没有时间去分析这是什么声音了,因为我一直以为从洞里伸出来对着我的东西,是一支手枪。柯太太这样吓我,实在是不应该的。”

“嗯。在你们追到后门去回来之后,发现柯太太没有死,只是被打昏了,所以你们打电话报警,是吗?”

“是的。”

“你们说,房子里进了小偷。是吗?”

“是的。”

“你们应该说这里有暴力侵害,警察会来得快一点的。”善楼稍有责怪地说。

“我们怎么知道警察办事还有快慢,而且当时乱了手脚。2 个女人在家里,吓成一团。”

“这也是真的。”善楼说。

柯白莎现在自己知道,是睡在一张床上。她还是把眼睛闭着,心里明白:佳露始终没有提到她曾经用电话和南乔其联络。

谷太太说:“看来侦探都是老一套。偷偷摸摸打一个洞,来窥视别人的私生活,但是她这样对我们—一”

志警官说:“我不太相信这个老鼠洞是她打的。”

“当然是她。高度正好供她这样高低的人来偷看。由她来看,正合适。”。

善楼道:“打这样一个洞要工具,要时间。在车库和卧房之间还有一道防火墙。当然,这个洞的高低可以提供我们打洞人的身高资料,但是,这个洞,一定要在这份年历背后,也是洞打在这高度的原因之一。我认为这个原因还比身高原因重要。”

“真有趣!无论如何,柯太太在用这个洞是事实、你看我们该如何处置柯太太?该不该把她衣服脱了?我和佳露可以把她衣服脱了,让她好过一点,该不该请个医生来。”

“我会用电话请个医生来,”善楼道:“不过我还要先在这里看一下,了解多一点。假如医生说她不宜移动,这里怎么样?能让她留一、二天吗?”

“当然,那是没有问题的。目前我们有一些不便,那就是我们目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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