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沈凉墨会不会来找她,会来,我们就跟他玩玩儿。不来,就将这女人赏给你们了!”沈天豹打了个响指,结疤头马上重新给他拿了一支雪茄,帮他点上了火。
“豹少爷放心。虽然沈凉墨身边的人和狗,都长了一副狗鼻子,一丁点气味都闻得到,但是我已经将这个女人身上用了特殊的味道,来掩盖她本身的气味了。至少可以管十二个小时。这下,你就可以将沈凉墨玩得团团转了!”
沈天豹吊儿郎当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恨意,低声道:“那个死老太婆,只心疼沈凉墨一个人。好像我们其他几个,都不是她的亲孙儿一样!什么好的都给他一个人,连偌大的沈氏集团,也要交到他手上!他沈凉墨何德何能,能承担起整个沈氏家族的大业!”
“豹……豹少爷,不好了,沈凉墨已经出现在山脚下了!肖左立左爷居然也过来了!”结疤头慌张道,提起沈凉墨的名字,如同提起鬼魅一般的害怕。还更别提,那个心狠手辣的左爷也过来了!这两尊大神,居然一同过来……结疤头的双腿一直在发抖。
“能不能出息点!”沈天豹一巴掌拍在他的狗头上,将雪茄灭了,拿出望远镜,看着山脚下的地方。
果然,看到沈凉墨的车和肖左立的车,在两个不同的方位出现。
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苏薇被水冲得七零八落的,半天在水里都爬不起来。一个人将她拖了起来,摘掉了她眼前的黑布。
她的双眼睁开,半天才在黑暗中,看清眼前树影幢幢,眼前是一栋独立的小屋,全木制结构的,透过窗户,里面有人影闪动。
拉着她的人,黑暗中看不清样子。那个人扔给她一条厚厚的浴巾和一套半新不旧的衣服,苏薇接过来,忙两下套好。
“你们是谁?”苏薇忙问道。
“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别那么多废话。”那个人恶狠狠地说道。
苏薇却听清了他声音里有一丝惧意。透着窗户透出来的光,苏薇看到他头顶上一个被烫伤的痕迹,好像是被烟头一类烫伤的。
“那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苏薇问道,如果要自救,她必须要掌握每一个机会。
结疤头生气地将她一推,苏薇本来就不剩多少力气了,被她推进了车里。他锁上了车门,不再面对苏薇的问题。
沈凉墨坐在车里,静默无声。
沈木的车速忽然放缓了,道:“少爷,这里已经是左爷的地盘了。我们还过去吗?”
沈凉墨鹰隼一勾,“肖左立?”
难道是他带走了苏薇?但是他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个可能性不大。肖左立常年守在易沈轩身边,根本不可能去动易沈轩喜欢的女人。这一点,沈凉墨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我们还过去吗?”沈木低声问道。
“过去!”沈凉墨下令道。
但是突然之间,修罗变得异常的狂躁,不再指示方向,而是跳下了车,在地上原地闻着泥土,非常不安。
沈木上前拍了拍修罗,回到沈凉墨身边,“少爷,修罗失去夏小姐的踪迹了……”
沈凉墨拧眉,迈开长腿亲自下车,举目四望,暗夜之中,只有树影幢幢,树枝在夜风里发出沙沙的细微声音。原来以为很快能找到苏薇,却没有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他问道:“刚刚问过小巷里那群人了吗?”
“问过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幕后是谁指使的。只是跟着他们平常的头儿一起混。是那个头儿伪装成出租车司机带走了夏小姐……”
☆、第089章 将她赏给兄弟们
“找司机!”沈凉墨下令道。
沈木马上点头,他是沈凉墨亲自训练出来的人,心思缜密,身手过硬,早在讯问那些小混混的时候,就拿到了司机用过的物品,放在修罗的鼻尖上,修罗鼻尖抽动,细心闻了几下,迫不及待地要朝前奔跑而去。
沈木马上开车,跟上了修罗。
修罗一路狂奔,矫健的身形穿越树林,朝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奔跑而去。
下车,沈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从上坡处的小木屋里传来。他反手摸出了手枪,在暗黑的夜色中摸过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直到确定里面没有呼吸的迹象,沈木一脚踹开了门,手中同时拨亮了高强度的手电筒。
印入眼帘的,是倒下的人影。
出现在脚边的是已经有些凝固的血迹,沈凉墨的心口骤然一紧,似被一双大手狠狠地勒住。他快步上前,后发先至,越过沈木,到了尸体旁。
站在尸体旁,心头的疼意才稍稍放松,因为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趴在地上,看体型,是个男人。
沈木马上上前翻开他,对身前的沈凉墨说道:“少爷,是司机,子弹穿过后脑勺,一枪毙命。”
“重新找!”沈凉墨低声下令,那股席卷的疼意重新又攫住了他的心,让他一瞬间难以呼吸。
“是,少爷。”沈木马上应道。
但是重新开始的这一次寻找,无疑是一场高难度的挑战。因为苏薇的痕迹被特殊的香料所掩盖,这种是专门针对警犬所使用的香料,完全干涉了修罗的正常嗅觉,让它无所适从地在原地打着转,暴躁地发出低低的呜咽嘶吼。
没有了修罗的帮助,在这片绵延数百里的山林里,想要寻找苏薇的踪迹,无疑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
沈凉墨的眸光中印进密林里浓墨重彩的黑色,来寻找她,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孩子?
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是。
但是他没有思考,马上说道:“出动更多的人,务必要找到夏苏薇。”
“是!”沈木冷静地说道。
而另一边,结疤头带着苏薇,开着车正在密林里绕圈子。这一片密林,一直都是未开发状态,值此夜深人静之际,更是连半点人声都听不到。
山林里道路颠簸,苏薇只觉得全身都无比酸疼,他们又重新将她捆绑了,眼前蒙上了黑布,嘴里也被塞住。
疲累和惊心的感觉将她缠裹得死死的,但是她不敢睡,也无法睡,竭力打起精神。心头担忧的,完全是两个小奶包。虽然最后时刻,她看到修罗和小蛇出动了,但是不管犬和蛇再如何厉害,要面对的毕竟是一群绑架犯,万一有什么差池……她完全不敢相像。
不,不会的,小奶包一定不会有事的!苏薇的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结疤头开着车,对身旁副驾驶座的一个人说道:“少爷说,要是沈凉墨找不到这个女人,就将她赏给我们了。可是现在这情况……别说沈凉墨找不找得到了,就算真赏给我们,我们哪里敢要?”
副驾驶的人是个娘娘腔,但是却很凶恶,恶狠狠地说道:“得了,有什么不敢要的。只要是女人,老子就没有不敢上的。打起点精神来,别将事情办砸了!”
结疤头有些忐忑,一想到沈凉墨和左爷都亲自来了,正在这片密林之中,他就忍不住全身颤抖。这两尊大佛都是不敢惹的,偏偏这次,少爷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来办……
越野车突地一声停下来,结疤头对娘娘腔说道:“行了,管他什么的,反正现在脑袋也是别在裤头上吃饭了。车子和车里的女人交给你了,我去另外的地方了。”
他说罢,跳下车来,将驾驶的重任交给了娘娘腔。
自己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另外一辆预先停留在密林之中的越野车,他翻身上车,启动了引擎。
顿时,两辆越野车朝相反的方向驶去,同时开始了在密林里转圈子的任务。
不一会儿,密林里出现了更多的越野车,都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绕圈子行程。
苏薇的脑海中形不成完整的画面。沈凉墨,是了,小奶包出事,沈凉墨肯定会来管的。只要他出现,小奶包一定就会没事了。
至于她,她不敢相信沈凉墨会来找她。他会吗?苏薇的心头涌上一丝苦涩,只要小奶包安然无恙,她自己发生什么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沈天豹食指和中指之中夹着雪茄,露出两排白生生的牙齿,道:“沈凉墨在国际刑警队这么多年,手下拥有的,全部都是精兵强将,有一个叫什么哲的,更是追踪和反追踪能力逆天爆表的人物。我今天倒想看看,他们怎么在这么多车里,寻找出那个女人!”
他将雪茄狠狠地按灭,马上有手下重新给他点上一支,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才说道:“沈凉墨,你也有被我耍得团团转的一天哪!要是你找不到这个女人,那我可就……呵呵呵,到时候兄弟们不要客气,沈凉墨用过的女人,今晚也让你们尝尝滋味!”
手下们挥动着手上的枪,笑着恭维道:“还是豹少爷仗义!”
沈天豹抬腕,望了一眼时间,说道:“已经凌晨五点了,我就和他玩到早晨八点吧。还有三个钟头。沈凉墨,你到底有多厉害?”
结疤头哼着歌给自己壮胆,在密林里穿行,不远处有一处缓坡,他也有些累了,缓缓地开上去,想在视野开阔的地方休整一会儿,再次出发。
选择视野开阔处,是为了方便查看有无人接近。
他停好车,下车来,刚刚跳下来,背后便被一个硬物抵住,他心中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人找到了。
他颤声问道:“大……大哥,你是墨少的人,还是左爷的人?”
“夏苏薇呢?”沈木冷声问道。
“这……这……”结疤头双腿打颤,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坐到地上,不管是左爷还是墨少的人,今晚,都注定是一场劫数了。
沈木狠狠踢了他一脚,他早就支撑不住了,马上跌坐倒下,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的交代:“在密林里,她在其中一辆越野车上。豹少爷说,墨少在早晨八点之前没有找到她,她就是弟兄们的了……大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可将知道的,什么都说了……”
“其中一辆?一共多少辆?”
“五……五十。”结疤头的声音都快要哭出来了。
沈木低声道:“我没有用拳头的习惯。”
那就不会打他了,结疤头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但是,他忽略了沈木嗓音中如夏夜雪的寒意。
一下秒,沈木手中寒芒乍现,在凌晨最后的黑暗中,挥手,刀落,结疤头的五根手指已经掉落在地上。
十指连心,疼痛钻心。结疤头痛得在地上打滚,狼狈地哭泣。修罗闻到血腥的味道,暴躁了一整晚的脾气压抑不住,上前来拖住了结疤头的大腿,锐利的牙齿刺入他的腿部,痛得他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结疤头不等沈木再问,痛苦地大喊道:“豹……豹少爷说了,要是八点钟,八点钟墨少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就送到,就送到对面的西山山头的小木屋,赏给兄弟们,拍下的照片,照片寄到墨少的办公桌上……那个女人,也许是烧死,也许,也许不用等到烧,已经承受不住弟兄们的……”
沈木本已站起身,却蓦然再次弯腰,捂住结疤头的嘴,手腕一抬,割在他的喉咙上。
“上”字音落,结疤头的尸体便咕噜噜地滚下了山脚,碰撞到巨大的石头,再次往深渊下滑去。
天空中的黑暗褪去,巨大的太阳突然从云层和山的背后跳出来,将明亮的日光洒满了整个山头。
天空里亮起来,白日已经到来。太阳升起的时候,格外的美好,洗得人心头溢满了希望。
沈木没再说话,上车,朝西山山头开去。
人人都以为沈凉墨手下的人,面瘫脸柯皓哲最为狠绝无情,却不知,最狠的那个,是一向笑脸相迎的沈木。
沈凉墨微微眯眸,对此司空见惯,目光朝向西山山头,道:“所有人全部去西山山头。沈天豹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有人务必小心!”
此刻,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钟。
就在沈木的车飞奔向西山山头,沈凉墨的命令也全部发出去的时候,西山山头的小木屋,突然在沈凉墨的眼前爆裂开来,红彤彤的火光顿时映照满了整个天空,和新出的太阳交相辉映,红色映衬红色,让人心头一惊。
沈凉墨的心头突地一声,剧烈地跳动起来,巨大的压力无形地压迫着他,逼得他抑制不住心头的情绪,狂烈地连声咳嗽了起来。
苏薇的身影,再次跳入他的脑海,将他脑海内紧绷的弦撕扯得发疼。
以掌握拳,放在唇边,半天才制止住身体的猛烈反应,沈凉墨将牙几乎咬碎,“该死!”
拳离开唇边,狠狠砸向车窗玻璃,将防弹玻璃一拳砸出了蛛网般的细纹,他低咒,“该死的沈天豹!”
沈木没有想到,这次沈天豹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是将伤害夏苏薇的时间提前了!
沈木低声道:“少爷,前方有消息,沈天豹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车里。”
沈木将一只远程狙击步枪递了过来。
沈凉墨接过来,下车,利落地动作抬起了枪,却抑制不住身体巨大的颤抖和内心的波动。
沈天豹得意洋洋地下车,对着天空张开了双臂,“沈凉墨,你居然也有被我打败的时候!这失败的滋味,你也该尝尝了!”
突然耳边风声一边,凌厉的呼啸声夹杂在风声里,破空而来,金属的声音划破空气,声音触耳惊心。可是来不及躲闪了,沈天豹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一阵剧痛将他冲得站立不稳。伸手一摸,耳朵已经不见了,手上全是一片黏糊的血液。
他被手下簇拥着上了车,手下人上前来察看他的伤势,他一脚一个踢开,“蠢材,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连个断腿的男人都搞不定!”
雪茄被他咬碎了,在口里一通乱嚼,恨恨地吐了出去,沈天豹摸着疼得发晕的耳朵,再差不足一厘米,那枚子弹,射中的都将会是他的脑袋。
他知道,沈凉墨的枪法,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居然只是将他的耳朵打落。沈凉墨有过多少次直接将他打死的机会了?
要是能将他打死,沈凉墨已经打死他十八遍看。可是,沈凉墨他不能,不是吗?
只要那个死老太婆还活着一天,沈凉墨他就不能亲手将他杀死。沈凉墨若杀死他这个血亲的堂弟、沈老太太的亲生孙儿,无异于亲手将沈老太太杀死!
“好孝顺!”沈天豹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