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未免工作地太认真了,聂声晓把大包小包放在他身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给你买了衣服。”
严景致这才侧头看了衣服一眼,然后继续盯着自己的电脑,“谢谢。”
见他没有要试一试的打算,聂声晓眨了眨眼睛,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他工作。
时不时地皱眉,然后展眉,然后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聂声晓忙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一年都没怎么变。”
“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没变。”严景致啪地对着电脑按了个回车键,然后合上。
移开电脑,拿起她给自己买的衣服的其中一件,摩挲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聂声晓展开给他看,“要不要试试?”以前但凡他买衣服,他都急着试试的,这次倒要她提醒了。
“既然正装都给我买好了,那明天就出院吧。”严景致把她展开的重新放回去,拉着他的手认真看了看,“你买的,自然是不会错。”
“嘿嘿。”聂声晓笑了两声,“明天就出院吗?会不会太急了点,你应该再休息几点的。”
“不用了,休息够了,这一年。”
“啊!”
“怎么了?”
“你手力气这么大干什么,握痛我了。”
“抱歉。”严景致松开,看着她的手,“给我做饭吧,饿了。”
就应该严景致的一句话,聂声晓从韩氏医院开车到咖啡厅,做了丰盛的四菜一汤之后再返回医院,期间经历了四个小时,等到送到严景致跟前时,她才发现,他已经等不及先吃过了。
“我……”严景致看着她手里的食盒。
“没关系,这个可以当夜宵!”聂声晓放下食盒,伸头看了一眼他手头的工作,全是金贝娜送过来的,他花了半天的时间还没把辰东一年来的经历发展和变迁了解透彻。
“看你今天是不会早睡的样子,刚刚好的。”聂声晓脸上亮晶晶的。
“好。”严景致只回了一个字,注意力便再次回到了他的电脑上。
“我刚刚本来打算把家家抱过来给你看看,但是她现在会哭了,怕打扰你休息。”
严景致手指一顿,几秒后才道:“恩,那以后再看。”
聂声晓百无聊赖地也拿了一本书来看,早在几天前韩遇之就给她安排了一个陪护床位,今天照样可以陪着他在医院过夜。
听着他敲击键盘的啪啪声,聂声晓翻到书的……她看了一眼,是第18页,想了想,起身给他去热汤。
橘黄色的灯光下传来微波炉的声音,严景致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问:“你就没打算了解一下辰东吗?”
“不是有你吗?”
“那这一年我不在的时候呢?”
“有向阳啊。”聂声晓笑笑,“不过他也不是这块料,你回来就好了,他说愿意当个辅助呢,这下好了,你有多个助手。”
“是么。”严景致盯着电脑一动不动。
微波炉在这个时候发出“咛”的一声,聂声晓把热腾腾的排骨汤取出来,隔着纸巾端到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是烫的差点跳起来。
“趁热喝喝看,应该没有刚做出来好喝。”
严景致拿起调羹喝了一口、两口……然后放下,道:“我还是有点饱,喝不下。”
“哦,那我……”她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本想说先放着等下喝,发现他已经埋头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聂声晓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厨艺是不是在这一年下降了好多。可是想起袅袅经常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好像没有。
继续拿起书看着。
可是她已经完全没心情了,她这边因为重新见到他激动地要死要活,可他那边平静地就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的小日子,聂声晓每看几行字,就要放下书注视他一眼。
严景致突然站了起来,聂声晓连忙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视线,然而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在偷窥,转身进了卫生间。
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在洗澡。
还是跟以前一样,忘记拿东西,聂声晓因为一年没这习惯了也就没想到要提前帮他准备。
十分钟后,他微微打开卫生间的门,“声晓,干毛巾。”
“哦哦,等一下。”她跳了起来,跑去给他拿干的浴巾,就叠在外面。
严景致随意擦了几下,围着浴巾出来,似乎还有工作没做完,仍旧痴迷地盯着自己的电脑。
聂声晓也困了,转手把一条干毛巾放在他头上,“擦一擦水,我也去洗澡。”
然而出来的时候发现他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头上顶着她刚刚扔的那条毛巾,基本没动。
这功力真不错,聂声摇摇头,无奈地走过去,拿起他头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然而却在碰到的第一下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回头见是她,没再管了,转头继续看着电脑。
“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说,你身体这两天必须保证充足的休息,韩医生说的。”聂声晓温柔地给他擦拭着头发。
严景致放下电脑,揉了揉眉心,转身上了自己那张床,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拧眉,“还没干。”
“谁让你刚刚不擦的。”聂声晓走过去继续给他拭水,期间严景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一处,在想着什么。
这不温不火的态度多少让聂声晓有些失落,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久别了一年,重逢后,他只碰过她的手指,没有一个拥抱,没有一个吻。
“景致,你在想什么?”她咬着下唇,手掌在他面前挥了挥,清冽的气息朝着她迎面扑来,她这时候想抱抱他,却意外地发现……不太敢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让你过来
“没想什么。”严景致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吧。”
却发现拉不动,严景致对上她的眼神,聂声晓明亮的眼睛里映出他完整的样子,这是一双很美很出色的眼睛。
“你不想看见我吗?”她鼻子一酸,本来今天激动万分的心情,被他的平静一点一点磨灭了,现在实在是忍不住要问出口。
严景致嘴角一弯,“你想多了。”
脸上突然一软,她弯腰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吻,很轻,几乎是颤抖的。
严景致有刹那的呆愣,然后看着她迅速爬回到陪护的小床上,拉起被子,“晚安。”
严景致坐在床边,甩了甩头发,也安静地躺下。
“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聂声晓以为他要睡了,却是突然起了要聊天的心思吗?她侧过身对着他,“不太好。”
“哦,是吗。”
“当然不好,你试试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聂声晓看着他被月光覆盖的一层轮廓,“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你不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但总感觉有一种东西没彻底丢的错觉,看来错觉不错,你还是回来了。”说完发现他突然起身下了床。
顷刻之间便压在了她的身上,呼吸在此刻变得不稳定了,“那么,你对我回来了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你……”聂声晓摸了摸他的心脏,跳动地很快,急着想要去按开灯,却被他反手抓住,“景致,你突然怎么了?”
“刚刚还那么平静呢,怎么……”
下巴猛地被掐住,严景致的声音变得阴森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话。”
“你回来我当然,当然高兴了,你干什么,痛,痛!”聂声晓好不容易拉开严景致,莫名有种想要逃的冲动,这个样子的严景致让她格外害怕。
“我要听实话。”他再一次欺身上来。
“你干什么,这就是实话,你……”聂声晓话还没说完,发现睡衣已经在他的手指下被跳开了,粗鲁的,近乎残暴的。
“等等!”聂声晓喘着气,感觉很不对劲,“你快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别动我。”
严景致的手顿了一下,“怎么?我们是夫妻,正常的夜生活不该有吗?”说完比刚刚的动作更加凶残。
聂声晓手脚并用地推他,眼睛里逐渐泛上了眼泪,“景致你等等,我感觉不舒服,你停一下好不好。”一滴一滴,她感觉到自己滚烫的眼泪从眼角处流到了手背上。
整整一年没有过,她痛得连脚尖都白了,可是他不怜惜。
从来没遭遇过这种对待的聂声晓立刻没了声音,晕了过去。
早晨醒来,她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眶,身体的痛楚在无时无刻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事情,聂声晓强忍着不适爬下床,侧头一看发现严景致已经不再了。
洗漱完才发现垃圾桶里躺着昨晚她亲手忙活了四个小时的饭菜。
这时严景致刚好回来,已经床上了她昨天买的衣服,焕然一新的感觉,但却越来越让聂声晓感到陌生,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敢确定这真的是严景致,但又不可忽视他的“性情大变”。
“哦,昨天的饭菜不能吃了,我顺手倒了,你把垃圾处理一下吧。”严景致发现她在意垃圾桶,稍稍解释了一下。
“景致!”聂声晓叫住他。
“什么事?”严景致回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需要瞒着你什么事吗?”严景致微眯双眼,“与其担心这个,你倒不如先保养一下自己的身体,昨晚那种情况竟然能晕过去,真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还能生出个女儿。”
几乎是嘲讽的口气,聂声晓听完一口气闷在心里,差点没喘过气来,“你刚刚说……”
然而刚想问,外面传来敲门声,此起彼伏的,貌似很急的样子。
严景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聂声晓也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转身进了卫生间换衣服。
卫生间的门关上,严景致才对着门外叫了一声,“进来。”
来人是韩遇之,一进门便咋咋呼呼的,“哇我们严公子的风采真是不减当年啊,这才穿着正装到外面晃了一圈,我这个医院院草的位置就被你夺走了!”
严景致白了他一眼,“有话快讲。”
“哎你要不要这么冷淡啊,只给嫂子一个人热情吧?真受不了你。”
“韩遇之,你要真没事,去找护士聊天,我没空陪你扯淡。”严景致眼里是真的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我有事。”韩遇之切了一声,“不对不是我有事,是你家的几个白发苍苍的股东们,来了,被我挡在外面呢,你快想想要怎么惩罚他们吧,我告诉你啊,就前两天,他们差点把嫂子气吐血,他们说……”
“让他们进来。”严景致打断韩遇之的话。
“哈?”韩遇之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我说让他们进来,让你的人歇歇,要挡的话,我会派人挡住。”严景致说完便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下来,一副坐在主位等待的架势。
这时聂声晓从卫生间里换好衣服出来,吓了韩遇之一大跳。
“啊嫂子你也在啊。”
“恩。”聂声晓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严景致,叫住要走的韩遇之,“韩医生,我跟你去拿药。”
“不用去了,我没必要吃药。”严景致叫住她。
韩遇之想了想,“哦”了一声,“对的,嫂子你留在这里,等下有什么冤屈直接说,他给你撑腰呢。”说完还冲严景致领功似的笑了笑。
谁知道严景致非但没搭理他,而且整个人都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要不是那边的一群人已经来了,韩遇之真想问问这家伙那什么意思。
聂声晓不太想待在这里了,昨晚开始便一直感觉不对劲,一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跟着提的越来越高,以前的严景致给了她无数安全感,可是现在,非但没有安全感,还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过来。”严景致坐在沙发上叫她,指着身边的一个座位,“坐下。”
“景致,你们谈吧,我……”她不想面对那群股东也不想伸冤,况且今天她有预感根本就伸不了冤,急着要走。
“我让你过来坐下。”
☆、第四百四十八章 没有为她解释
严景致坚持让她留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格外严肃的,就像是对待他的一个下属,很有老板风范。
聂声晓没办法,只能随着他坐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一群股东和员工站在门口,请示了严景致之后,派了其中几个人进来,其中就有陈老,那个把大家集结起来传谣言并且封锁专用电梯不让她乘坐的老头子。
“总裁,你终于痊愈了!”陈老一把老泪流在脸上,看到严景致情绪格外激动,一边流眼泪一边笑。
“陈老,这么急着来找我什么事。”严景致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并没有因为这重新见面而有丝毫时态,只是看着陈老问他什么事。
早已经习惯了严景致的这种行为模式,他一向对下属冷冷淡淡的但实际上确实是个能够掌控局面的老板,大家也不在意,只是陈老突然看见坐在他身边的聂声晓,吓得后退了一步。
陈老突然尖起嗓子叫了一声,“你怎么还能安安心心地坐在总裁身边!”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表示同意陈老的话,一时对着聂声晓指指点点。
对此,聂声晓早在那天就已经解释过了,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对严景致,她更加不会做那么荒唐的亏心事了。
现在面对大家的指责,聂声晓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严景致,他只要出个声,这群人便不会再说什么。
陈老继续道:“总裁,你应该立马回到公司震住局面,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们几个坚持,现在辰东都已经是别人的了!”
“一个叫做华真的女人,我们认都不认识,夫人突然说要把辰东给她,也不知道什么居心!”
“还有一年前,你突然消失,外面便传开了你去世的消息,我们是怎么都不信的,但是你迟迟不出现,我们也没办法,看到胡律师那里你签署的遗产分配书,只好暂时听夫人的话了,谁知道她后来竟然设计把整个公司交到聂向阳的手上。”
“聂向阳的能力……”陈老顿了顿,“我就暂时不说了,辰东差点就毁在他们聂家人的手里!”
一旁的另外一个半白头发的股东突然站出来附和,“是啊,当初我们看到你的遗产分配书的时候就在怀疑,怎么可能在小少爷严江河那里是0,全部给了这个姓聂的女人,总裁你现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