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觉得你和老七不合适,而是,想要娶你的人太多!〃
这一次倒是换佟非凉愣了一下?还有别人?谁?
轩辕百里笑了一下,也不再卖关子,说道:〃这两天除了大皇子向朕说了你的婚事,一向眼高于顶的皇贵妃竟然也来找朕,说是,觉得你这孩子不错,想让五皇子娶你。可是就不知道,你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想法了?〃
〃父皇,这件事情,能根据非凉的意思来吗?若是这样,恐怕父皇现在也不烦恼了吧!〃
〃哈哈哈,你这孩子,有时候聪明的都让父皇觉得可怕!其实,若是其他皇子来和朕说,朕都好抉择,可偏偏是。。。。。。〃轩辕百里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佟非凉接了下去:〃可偏偏是五皇子,一个刚刚战胜而归,带着军功的皇子。又是皇贵妃亲自来提的,更何况,还有皇甫家的家世。那父皇可都先问过两位皇子的意见了?〃
轩辕百里眉头笼地更深,唉,这才是更加为难的地方,他确实第二天就分别问了两位皇儿的意见。这两孩子从来没有给自己找过任何事情,做人办事平日里都极有分寸,可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都不肯让步。
〃问了,可是若是问完之后,就解决父皇的难题了,你就也不需要进宫了。〃
看着轩辕百里一脑门难题的样子,佟非凉也能猜到轩辕旭当时的表情和说的话,只不过,未曾想到,轩辕琪竟然也会来起哄,更加未曾想到,他竟然能说动自己的母妃来和皇上说。
哼,一场仗倒是让他本事大了!
〃若是父皇问非凉,那非凉的选择很明确。五皇子不适合非凉,更准确地说,父皇这么多孩子当中,恐怕非凉也只适合七皇子,不是吗?我若嫁给其他任何一个皇子,恐怕到时候父皇的头会更疼!〃
轩辕百里的眉头尽一下都舒展开来,手指头点点佟非凉,嘴角带着笑意。之所以,一直没将这孩子传进宫来,轩辕百里也有一些担心。他怕非凉若是听说五皇子也愿意娶她,心中会有所变化。因为轩辕百里不能确定,非凉的心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非凉看到皇上脸上的变化,心里大概也猜到八/九分。皇上总体来说是个明君,可是唯独在立嗣上颇多的犹豫不定,但凡涉及到会影响立嗣的事情,轩辕百里都会踌躇,都会考虑地比较缜密。甚至,有时候,因为这个事情,他宁愿杀错,也不愿放过。佟非凉心里也一直不解,为何这样一个聪明的男子,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这般的不定呢?
佟非凉决定自己先敞开心扉:〃父皇,非凉是个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非凉与别的待嫁闺中的女子一样,甚至和很多的庶女都一样。我们都在家族的掌控之中,我们都有很多难以言表的委屈,我们更多的时候都希望可以嫁给一个让自己飞上枝头的男子。因为我们人生有太多一样的悲剧和坎坷。〃
轩辕百里炯炯有神的双眸望着佟非凉,恐怕这孩子说出了太多生长在深闺中的女子的心事。
〃可是,父皇,人生百态,哪来那么多的一样!〃佟非凉一个转折,神态完全不似刚才一副小女子的样子,星眸之中绰绰有光,〃我们拥有一样的人生经历,不代表我们会选择一样的道路。我们拥有一样的家族环境,不代表我们的心态就是相同。非凉一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犯了我的人,那只是自找死路而已!我的性子有些东西看得很淡,但,有些东西却看得很重,重过了我的命。〃
轩辕百里被佟非凉的话深深地吸引了,此刻他在用心去听。
〃父皇,我对嫁给一个将来更有'前景'的皇子没有兴趣。我更加不感兴趣您的心中哪一位皇子能坐上太子之位。只是希望不管是谁,能是个心胸宽广,待人谦和的人,也只是希望不管是谁,可千万别是个处心积虑,不懂亲情之人。如今我们大周国,家之大,国之兴,需要的是如同父皇这样儒雅谦和的明君。〃
佟非凉说到这里,故意拍了自己一下:〃嘿,父皇你看我竟然说跑题了,我们继续说我的心思。非凉希望能嫁给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简简单单爱着非凉,能和非凉过简简单单生活的人。这个人对非凉的爱,不是因为非凉在父皇的心中有多少位置,也不是非凉嫁给他,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去争夺到某些东西。说到这里,恐怕父皇心中已然明白,非凉如今的选择了吧。对于非凉来说,选择从来只有一个,也绝不会动摇。因为,非凉也是简单的一个人。让非凉更加说白一点,就算有人许之我,将来能给我母仪天下,一宫之首的后位,非凉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在非凉心中,更期待的是,天下之大,倾我一人,生死相许。〃
轩辕百里怔住了,这孩子竟然能和当年梦妃说出一模一样的话。绝不可能是因为听别说的。这话,是当年自己将梦妃暂时安排在感业寺时,梦妃在房中单独和自己说的。
当时,轩辕百里一门心思想将梦妃接入宫中,可是困难重重,百般阻挠,梦妃温柔地拉着轩辕百里的手,和他说,百里,梦儿是个简单的人,本也只想寻一个简单人过简单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你不用去为梦儿争取什么。你即使许梦儿全天下最荣耀的后位,不及你给梦儿的一颗真心。天下之大,倾梦儿之心,与你生死相许!
〃父皇?〃佟非凉发现皇上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之中,莫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父皇觉得不妥?佟非凉想了半天,应该不会啊。
轩辕百里这才恍过神来,龙颜微微一笑:〃没事,只是刚刚非凉你的这番话让父皇想起来一个故人,一件往事而已。你这孩子的心思和意思,父皇都明白了。这件事情,你就交给父皇吧,你和老七,看来是父皇不想成全也不行了。不过这样也好,你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宫中这样的牢笼之中,反而随着老七,浪迹天涯,来的更符合一些。〃
突然,轩辕百里脑子里浮现出,老七站在非凉身边,两人手持着长剑,骑在马上,站在山头,眺向远方的场景。老七果真是最适合非凉的一个孩子!把非凉嫁给自己的孩子,轩辕百里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是非凉的性子和智慧,也使得轩辕百里一直不好决定。但是,老七!轩辕百里这几日的苦恼都一散而去,自己竟然纠结了这些日子,还不如将他们家非凉早点喊入宫中,这孩子一向对自己皇上的身份表现的就不同与别的孩子那样,这次倒是自己多心了!
〃父皇,我可不可以好奇一下,你是想把谁许配给五皇子,而让皇贵妃不闹呢?〃
〃你这丫头,竟知道父皇想用什么法子平衡自己的爱妃。〃皇上脸色很得意,他与自己这个爱妃之间相处之道,是很有意思的。皇贵妃心思其实比较简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来的直接,没有皇后那般深沉。
〃嘻嘻,我聪明嘛。〃完蛋了,佟非凉发现,木天晴这厮是个祸害,竟然自己会被她带的有些太过自恋了。
〃哈哈哈,这孩子。〃但,随后轩辕百里眼睛一亮,〃皇甫瑞芯!〃
〃皇甫少厉的妹妹,皇甫家唯一的嫡女。父皇高招!〃佟非凉都不由地竖起一个大拇指,父皇就是父皇,这政治的平衡术玩得就是好。皇甫瑞芯是皇贵妃最喜欢的侄女,当然了,她也只有这一个侄女儿。若是皇上提议将皇甫瑞芯指给轩辕琪,恐怕皇贵妃会立刻调转过来帮皇上。
佟非凉眼色一沉,轩辕琪这小子竟然给自己背后里下来这么一个套,以后还想不想让自己帮着他了?注定他无法成就大事,竟然这般儿女私情,公器私用!
〃那必须的,你父皇也很聪明的。〃
〃哈哈哈。〃御书房中此刻云雾尽消,父女两人,笑的很是邪恶。
〃父皇,我姑母这些日子,身子还好吗?〃说完烦心事后,佟非凉关心起德妃来。
〃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这记忆还是无法恢复。不过如今,她也愿意朕亲近于她。好似也习惯朕不再是个陌生人了。〃也正因为如此,轩辕百里比以往更爱去来仪宫了,德妃如今是一个可以说话的知心人,因为对她来说一切,连自己的家族都忘了,恐怕如今眼里只有皇上和自己的小公主了。
〃那我去看看姑母吧,不然别又把我给忘了。〃
轩辕百里大笑:〃快去吧!还真是说不好。〃
佟非凉起身,给皇上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便出了御书房,自个儿向来仪宫的方向走去。
迎面而来,一个刚刚提到的主人翁也出现了,皇贵妃带着五皇子正在逛后花园。
轩辕琪看到佟非凉的瞬间,整个人都变了,身旁的皇贵妃看自己儿子身子都僵硬了,便朝着他目光注视的方向望去。
皇贵妃从未将这个佟非凉放在心上过,即使她被皇上封为了郡主。高高在上的皇甫家嫡女,又如何能看上一个佟家的小庶出呢?
佟非凉既然看到皇贵妃都看到自己了,也就不好装作没看见了,佟非凉走了过去,大方地行了一个礼:〃非凉见过皇贵妃,皇贵妃万福。〃
〃起身吧,你就是佟非凉。抬起头让本宫好好看看。〃皇贵妃的口中带着高傲的语气。
佟非凉抬起头,星眸与皇贵妃对视,眼中没有任何卑微,没有任何害怕,这样的眼神倒是让皇贵妃愣了一下,这个丫头竟然不怕自己,有些意思,怪不得自己的皇儿竟然为了她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若不是这个皇儿,如今一心配合家族,争取这个皇位,恐怕她皇甫莲断不会看上佟非凉这个小丫头的。
〃琪儿,你先去一边站一会,本宫有话想和这个丫头私下说。〃
〃母妃。〃轩辕琪心里有些担心。
〃五皇子,皇贵妃想和非凉单独说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这个人真是奇怪,难不成就是不懂别人的心思吗?〃佟非凉话有另指,一双星眸透着寒气,让一旁的轩辕琪心中一凉,这丫头是因为自己让母妃向父皇提亲之事恼怒于自己了吗?竟然这般冷淡,仿佛从此以后要和他成为陌生人了。
轩辕琪突然一下子有些害怕,莫不成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反倒要让自己失去了佟非凉?
看着自己还在发愣不肯走的儿子,皇贵妃语气冷了冷:〃琪儿,去一边等着。〃
皇贵妃突然有些不愿意让自己儿子娶这个佟非凉了,若是自己儿子心中如此害怕这个佟非凉,恐怕日后,这个丫头不好管。万一拐着自己儿子做一些对家族不利的事情,恐怕自己这个儿子都是愿意做的。那可如何是好?
皇贵妃在自己的心中打着腹稿,该如何和这小丫头谈呢?到底是让琪儿娶还是不娶呢?皇贵妃根本没想过,这个丫头压根不想嫁给自己的儿子。
看到皇贵妃的神色,佟非凉淡淡一笑,先开口道:〃贵妃娘娘,刚刚父皇召我入宫,和非凉说了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竟然说,五皇子想娶我,你说可笑不可笑?五皇子这般的人,应该配一个大家族的女子,即使不是嫡支,也必须是旁系不是吗?〃
皇贵妃一愣,没想到佟非凉会先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我哈哈大笑,拒绝了父皇。〃
〃拒绝?〃皇贵妃不由得脱口而出。
〃对,拒绝!贵妃娘娘,我倒觉得您家的侄女儿皇甫瑞芯特别适合五皇子,若是您真是有意给五皇子找个正妃,不如考虑考虑她。我这人性子野,不适合如玉般的公子!容易被摔坏!〃
皇贵妃终于明白,这丫头,根本不想嫁给琪儿。原来都是琪儿自己一厢情愿!这个蠢蛋,娶妻当然要娶一个听自己话,更爱自己的女人。难不成,将来堂堂一国之君,却是个妻管严,万事都听自己正宫皇后的吗?
〃你这丫头倒是知道自己的性子,你这样的年纪就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少,本宫倒是有些欣赏你了。你是个好的智囊,确实不适合做妻子。本宫本来还想说些别的,如今倒显得多余了。不如这样,你来给琪儿做智囊,我们不会亏待你。〃
佟非凉笑了笑:〃贵妃娘娘,非凉根本不缺钱,搞不好还比娘娘您富裕些。做谁的智囊,向来是非凉自己决定的。非凉爱帮谁帮谁,可是有些人却要自作聪明,背后里做了些非凉极其厌恶的事情。这样的人,您觉得非凉还要帮吗?〃
皇甫莲当知道佟非凉指的是什么,笑了一下:〃丫头,这后宫之中,恐怕你能帮的人也不多。如今局面也不明朗。若是万一你帮错了人,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若是你谁都不帮,那也无所谓,本宫也不求你,也求不着你!只是规劝你,万事要给自己留个活路。〃
〃贵妃娘娘的见识就是和别人不同,没错,万事要给自己留条活路。〃
佟非凉笑呵呵地看着皇贵妃,唉,贵妃娘娘啊,如今你还有空来管我?现在皇后和明家恐怕都在安排如何将大皇子立为太子之事了,且这件事情,皇上这次一定会同意的。你还是烦心烦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佟非凉福了一个身子:〃我看贵妃娘娘也没什么话要和我说了吧,那非凉先下去了。〃
皇甫莲摆摆手,突然觉得和个小丫头说话,何时也这般费力了?
佟非凉继续向来仪宫走去,不一会儿,后面一阵风似地跑来一个人,一把将佟非凉转了过来。
轩辕琪狼狈地跑了过来,如同一个疯子似得喊道:〃怎么?我就是不行吗?你和七弟之间可以有说有笑,嫁给我就是不行吗?〃
轩辕琪的模样,吓得走动的宫女都在侧目。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轩辕琪难得会和宫女发脾气,瞬间,轩辕琪和佟非凉的身边如同被抽成了一个真空,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佟非凉掸开轩辕琪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站在那里,仿佛一个陌生人一般,语气冰冷,态度冷淡:〃五皇子,我早就说过,咱们俩是同盟。同盟的意思就是,你和我若是无法达成共识,就随时可以拆伙!我也提醒过你,你我只是朋友,可是你非要把咱们之间的关系搞得如此复杂,那就别怪非凉无情了。〃
五皇子突然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七弟,到底哪里比我好?〃
〃五皇子,你能问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根本不懂得爱。你只是觉得非凉与你以往接触的女子不一样而已。七皇子在别人眼里恐怕哪里都没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