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皱眉,纤云的声音轻的如同微风拂面一般,努努嘴道:“放心吧,我晓得的。我只是想问问那香囊的事情。”
说的是七姑娘的女工手艺。
“练得怎么样了?母亲一直不想让我知晓。”不满地眯眯眼。
二夫人是怕二奶奶知晓后藏不住事情,没想到此事却把二奶奶撩拨的更加好奇难耐,只怕要不是二夫人有意把她打发到外面庄子上视察,她早早就来找她问明白了。
二奶奶有时候真会一高兴就脱口而出。有时候却又十分聪慧,懂得隐忍。
告诉她也无妨,纤云示意她低头。手弓着套在嘴上,轻声细语:“我见过之前七姑娘绣的香囊,手艺很好的,我没见过大姑娘屋里的丫鬟的女工手艺,不过二夫人对于七姑娘教的很上心。”
二夫人一向喜欢刺绣,对于她细心教导许多年,就是不见技艺长进。后来年纪大了也就逐渐死了心,二奶奶回想起当日二夫人神采飞扬的神情,明显是起了惜才之心,这么说七姑娘的女工技艺很不错,还很有天赋。
想到此处。二奶奶不由地捂嘴偷笑。
“云儿,原来你在这里。”贺水欣笑盈盈地朝着纤云挥手,转眼间已经来到亭子里。
贺水欣三月前订了亲事,男方家中有人去世,需要守孝,婚事就耽搁下来,连带着贺水欣的穿着比往常朴素许多,一件乳白色的素雅君子兰花边裙子。
纤云联想到二太夫人去世的时候,家中一团糟。齐子吟没能够给二太夫人守大孝就去行军。对此心中留下许多遗憾。
“想什么了,想的那么入神,待会儿我不能陪你了,公主也来了。”贺水欣一脸歉疚,说的公主正是与她较好的端品公主,贺水欣嫁的正是端品公主母妃娘家的一位公子。官拜四品,刚刚随军回朝。
纤云幽怨地小眼神看过去,看的贺水欣脸颊微微发烫,青莲移步,拉着纤云的手道:“云儿,不许那姐姐诶寻开心,不过我办事你放心。”
宁王妃的女儿擅长丹青,画的一手好画,传神逼真,贺水欣的一手好字也是京中传闻。
“好啦,知道姐姐最能云儿,下次请姐姐来做客。”纤云反握着贺水欣的手冲她点点头。
贺水欣也轻点头,又和二奶奶打了招呼才离开。
“贺家的女儿果然大气,谁能娶到你这个表姐真是福气。”二奶奶难得满心夸奖,眼神不自觉地跟着贺水欣而去。
纤语顺着望去,眼中闪过一抹红色,不是大姑娘是何人,今日贵女们都是精心打扮,其中不乏为了出彩浓妆艳抹的,大姑娘不管气度还是容貌,显然是当中比较出众的。
纤云一眼就瞧见,大姑娘今日不知想以什么手段来赢得更对好名声呢?
宁王妃举行此等宴会,一方面是满足她好热闹的心性,令一方面就是想给她的女儿一个额可以尽情作画,且有同年人陪伴,她的女儿虽然丹青天赋颇高,却不善于与人交流,特别是对丹青一窍不通之人。
“这不是上次不学无术之人吗,今日还敢来,以为这是哪里,还敢来撒野。”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
“人家家世好,当然可以来,不像你需要辛辛苦苦学习这个学习那个才能来,你要是不服气,你也找个那样的父母。”
“呵呵……你说什么胡话,父母岂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再说养不教父之过,说不定人家就是有意如此的。”
“我要是她,早就躲在家中不出来了,上次那样,哪里还有脸面出来……如此这般尖酸刻薄的言论一字不落地传到纤云耳中。
”她们……“纤云忙拉住二奶奶,冲她小声说道:”狗咬你,你难道要咬回去?“二奶奶不满急色道:”但是她们欺人太甚!“上次的事情她有耳闻的。
”不能任由她们如此造谣,难道就这么算了?“二奶奶压低声音,拉着纤云肩膀道。
”自然不能任由她们,狗咬你,自然是打回去的。“纤语冲着二奶奶眨眨眼笑道。
二奶奶心领神会,兴奋高涨。
。
☆、120、反击(2)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定然不妥,二奶奶热情劲冷却下来后,小声嘀咕:”这么多人,怎么动手啊。“她们所在的地方属于园子中比较偏僻之处,动静不大的话,倒也是可以动手的,二奶奶左右巡视一圈后,暗暗想着,扭头过来发现纤云已经走进她们之中。
”她还有脸过来,真是不要脸!“叫嚣的最厉害的绿衣女子,挑眉瞪眼地指着纤云讽刺讥笑。
纤云冷眼环视一圈她们三人,其中有一人她有印象,与大奶奶交好,貌似她的父亲是贤妃阵营的。
就是你了!
”看什么看,你敢做就要想到会被人说,上次有人帮你打人,今日怎么没一块带过来,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算什么,哼!“粉色华服的女子被纤云看的心发慌,故意调高声音,昂着脑袋,抖抖肩,张牙舞爪的。
”人家现在可是有相公的,小心人家打你!“绿衣女子捂着嘴讥笑道。
”我才不怕她了,我就是说了,以后还会不停地说,你能怎么样,嘴长在我身上。“真是欠凑的,纤云收回视线,垂眸问了一句:”当真?“”我说的出就做得到,你就是臭不要脸的!“说着头越昂。
”啪!“自动凑过来的脸不打可惜了,纤云把握好力道,以免留下太深的手印。
贵女们的皮肤精贵着的。
那女子惊得瞪直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捂着脸颊道:”你……你……你竟敢打我!“”哎呀,刚才手滑,急着找耳环,没有注意到你,实在抱歉。“纤云弯着身子。一边说一边在地上张望寻找什么。
那女子跳脚直吼道:”什么耳环?你分明是故意打我的,你气不过我说你,你是故意的!“”就是,我们都看见了,你是故意的!“其他二人心中虽不不甘。却不敢真的上前打回来。毕竟二人的父亲只是小官,出门前一父母一直叮嘱不许闹事。此时说话的气势明显弱了几分,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人就是擅长欺软怕硬,她也不例外。
纤云走进粉色华服女子右侧。垂眸示脚下意:”难怪我找不到耳环。原来是被你藏起来了,要是你看上这耳环,直接说就是,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弄脏了可惜了。“纤云的视线频频射到粉色华服女子脚下,心吓得她提起裙子连连后退。嘴里还争辩道:”明明是你故意丢下的,还诬赖我,真是死不要脸。“”哎,怎么断了,你藏的死死的,好好的一个耳环就被你糟蹋了。“纤云十分可惜地捡起地上已经碎成两半的耳环,心疼地吹掉上面的尘埃。
”不就是一个耳环吗,至于吗,还大将军的女儿呢,你看她那穷酸样。“绿衣女子重新找回气势,不屑地碎了一口。
愣住许久的二奶奶终于回过神来,想不到一向温温柔柔地七奶奶也有如此彪悍地一面,再联想到七奶奶是将门之后,葛将军从小人到中年才喜得儿子,听说小女儿从小就被当做半儿半女来养的,现在看来,传言非虚。其实纤云只是没有亲自动手而已,平常的手段赶紧利落,她倒是有耳闻的。
”你知道什么,这耳环世上只有一对,真是没眼力见识的。“二奶奶上前冲着那绿衣女子翻了翻眼,指指点点的。
顺手接过纤云手上的耳环,叹息道:”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你们说我的坏话,还故意站的那么近,原来是故意的,是故意想私吞了这耳环吧。“她的耳环刚才确实是丢了,只是刚意识到准备寻找时,恰巧看到粉色华服女子一脚轻轻掩盖上去。
纤云叹了口气,视线在三人身上游走,最后定在粉色华服女子身上:”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吧,这只耳环是我请人耗费三个月才修改完成的,单单成本就花了一万两,今日是中秋团圆之日,我也不想惹是非,你们只需赔了这只耳环的成本工钱,此事就作罢吧。“她一脸吃亏委屈的摸样,二奶奶不由地在心中较好,七奶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装的似真的一样,那耳环虽是和田美玉做的,但个头小,实在不值一万两。
七奶奶真是会做生意。
”一万两,你做梦,就你那破烂货也配值,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大牙,我倒要叫众人来评评理。“粉色华服女子有心招人来使纤云难堪,殊不知正中纤云下怀。
园子中的人虽不多,但是此处的动静不小,已经引来附近转悠的三五个贵女。
”这原本是外祖母送给母亲的陪嫁之物,母亲又转手送给我,由于款式旧,我找了许多能工巧匠才得以修改完成,今日是团圆之日,好不容易可以得以团圆,带就想着上祖母的耳环,就好似祖母在身边一番,不想,你看中偷取去不说还故意踩在脚下,那可是我外祖母……“纤云痛惜地轻声低吟。
贵女们有个通病,就是喜欢标榜自己的善良,为弱者打不平。
”怎么可以如此,看上就算了还偷,不就是一个耳环,有什么好的“”你没瞧见,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首饰,一时眼红才偷得吧,只是那时人家外祖母的遗物,她也感,实在是……“”可不是,听说她的母亲也手脚不干净,常常喜欢顺带着一些小东西回去,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言论一边倒,纤云自从上次宴会后,认识她的人不少,自然知晓她的首饰一向很好,心中更加确信那华服女子定是眼馋别人的耳环。
“你们休要胡说!”粉色华服女子气急败坏地见人就骂:“你……你还有你不但手脚不敢进,还到处勾搭男人,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此话一出,贵女们脸色大变,这话对闺中姑娘们来说就如同那毒药。
顿时吵起来,要与粉色的华服女子辩论个究竟。
“敢做不敢承认。上次我父亲生辰的时候,请了你的母亲——时太太,来做客,她临走的时候,是不是拿走了三食盒菜肴和一盆兰花。那些食物早早就装到你们肚子里面去了。无法寻找的到,但是那些食盒上面都有我家的印章。一查便知。”中间消瘦的女子收敛情绪后一条条控诉。
“还有上次陈自语生辰的时候,根本没有请你来做客,你死皮赖脸的跟着静齐侯府的大奶奶一块过来。不过来就来吧。无非就是多个人吃饭。也没关系,但是你顺走的圆形砚台,可是她父亲的最爱,这东西只怕现在还在你家书房里吧。”消瘦女子说完冲着陈自语使了个眼色。
陈自语气愤道:“那砚台虽然不名贵。确是父亲用了许久,一直很宝贝的。不见了后伤心了好一阵子,现在我问你,那砚台还在不还?”
直刷刷地眼神都瞅着粉色华服女子,她羞愧地涨红了脸,那个砚台是母亲看中,觉得应该很值钱才拿回来的,可惜回来典卖的时候发现居然不值钱,母亲一气之下就丢在仓库里。
“只怕已经丢掉了,不值钱的东西留着也没用,说不定拿去当铺,都没人愿意接受的,只怕现在已经丢掉了。”纤云冷不丁地叹息道。
“胡说,一直好好地收藏着。”粉色华服女子话一出口,自己也是一惊,怔怔地看着地面,脱口而出,等于变相地认为她偷了那个砚台。
有了偷的前科,这次即使没偷只怕也没人会相信她,一想到到处投来提防她的目光,她呼吸一窒,身子软下来。
“写个借据吧,改日我派人到你府上去取。”纤云轻轻地声音飘来,粉色华服女子听在心里却如同刀割,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啊。
其他贵女们显然是同仇敌忾,也纷纷催促:“就是,我们几人正好做个见证。”
“真是求之不得,要是能够顺利得到赔偿的话,一定请来几位到府中做客的。”纤云转身笑颜道,神情温柔谦和。
不知情的人看来,纤云就是静齐府中出来的,七爷有得了军功,纤云又是将门之后,在别人眼中,正是千真万确的贵女。
当然姑娘们也是都喜欢那些首饰玩意,其中肯定不乏刻意讨好她的。
纤云的首饰铺子已经开了分店,接单子不多,但在权贵中却十分受欢迎,东西新奇,花样好看,主要上次惊艳地宣传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美好印象。
晴画早早准备好笔墨侯在一旁,那粉色华服女子在众人的目光下,接过去笔墨,不情愿地写下了欠条,纤云笑着接过来,吹干墨迹,转手展开呈现在众人面前:“在场的人都帮忙做个见证,此事大家有目共睹,这些银子虽然买不回那只耳环,却也算一点补偿。”
“正是,千金难买心头爱,一万两算是少的。”二奶奶乐滋滋洗看着欠条。
欠条传递给众人看完后,纤云转交给粉色华服女子:“你也看一遍,要是觉得无误就画个押吧。”
“商贾的俗气。”粉色华服女子小声嘀咕一句,狠狠地按了个手指印,似乎眼前的纸张是多年的仇人一般,使劲按压,手背上的经脉凸显。
纤云又招呼起那几位帮着做见证的贵女,一块到旁边的亭子说话。
粉色华服女子脸色苍白的瘫坐在石墩上。
“大奶奶,真的是大奶奶,哼,真以为是什么将门的贵女,其实就是一个撒泼的野丫头,要不是大奶奶不让说,我早早就把她的事情说出来了,在静气候府她什么也不是……”绿衣女子眼睛发亮,拉了拉肤色华服女子的衣角。
粉色华服女子突然活过来一般,起身往大***方向而去,一边还喃喃自语:“静齐侯府的七爷得了军功,大奶奶应该更加不喜欢吧,敢得罪我,你敢得罪大奶奶吗?”
想到纤云对着大奶奶求饶的摸样,她呼吸顿时顺畅许多。
凉亭中的二奶奶看了纤云一眼,挑眉道:“你看,去告状了,不过你今日正是威风,深得我心啊。”最后一句话,她故作太夫人的腔调,显得十分滑稽。
纤云扑哧一笑,前世的她就是火爆的脾气,重活一世后,她学会隐忍许多,不断地压抑告诫自己,今日出手,再次感觉到那股轻松快感,现在想起来也莫名的心悸,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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