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上又如何,那契约你不还,我一样可以杀了你!”
不期冷哼一声,直视那厮眸中的愠色如火,回道:“哦?顾爱卿可以试试呢。”她顿了一顿,莞尔一笑道:“若是动了朕的一根汗毛,你跟她都得死!”
顾新凉心上一紧,抽拳欲挥而下之时,但闻二楼传来一声温婉:“将军,住手!”
他抬眸向声音来处望去,云裳凭栏而驻,眉间愁绪昭显她心事重重,眸光恳求他就此作罢。
顾新凉不甘心地低吼一声,放了不期。
不期顿感双脚落地,站定之后,她细细地理理衣襟,望向雕栏那处的白衣嫁人,唇角再次染上浓烈的笑意,那笑仿若醇酒,对身旁的顾新凉说道:“那契约……”
一提“契约”二字,顾新凉冷冽的眸光便重新投到她面上。
“三日后出塞行围,若是你胜了众人,朕便将它还你。”这声音大小只她二人听得。
“少来!谁知道这次你会不会又耍什么花样!”顾新凉听她说完便脱口质问道。
不期浅笑,这顾新凉还不是那么傻嘛,懂得吃一堑长一智了。
她转身离去,衣袂翩然,只留下一句:“信不信由你。这一次,君无戏言。”
待到不期走后,顾新凉忙携着云裳匆匆进了厢房。
“云裳,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望顾新凉眉间忧色重重聚起,云裳淡淡一笑摇摇头,转身为他沏了一盏茶递到他手中。
顾新凉若有所思地接过茶盏,又问道:“他来这里是做什么?”
“只是闲聊了几句,再无其他,将军放心。”
但见云裳答他的时候避开他猜疑的目光,他知她当有心事,拿回契约之事再事不宜迟,他剑眉蹙起,笃定道:“云裳,你信我,那纸契约我必讨回给你。”
云裳一愣,唇瓣上下磕碰了几下。
“还你信约的事,本公子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耳边骤然响起不期临走时落下的那句。
她已拿到那纸契约的事且先放放,过些日子再告诉他吧!
她眸光沉下,欲说还休,淡淡地点了头,道了句:“云裳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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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公子请留步
出了烟雨楼,不期正欲扬长而去,便被一声给叫住了:“公子,请留步!”
回眸一看,却是门前摆摊算卦的小生。
不期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厮,那小生相貌平平,倒也算得上清秀,一身粗布麻衣早已洗得发白,只是他们认识吗?
不期狐疑地回过头,环视四周,四处并无异样,应不是想她死的人使的诈。
她正要离去,身前却多了道身影,那小生拦在她身前,恳求道:“公子,且让我为你算一卦吧!”
这人是个疯子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摆摊卜卦?
她仰头望了望苍茫的夜空,明月当空,时候不早了。她今晚一个人出来,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出乱子。
不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牵过小厮带来的马,纵身一跃,跳上了马。
小生追到她身前,急道:“公子你且听我说一句,从你面相上看,你活不过二十啊!”
活不过二十?他也真敢诅咒她!若是她身边再有一人,这人怕是活不过下一刻。
不期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丢到那人的怀中,笑道:“算了吧!这钱你拿着,本公子不信这种东西。”
话音一落,她扬鞭而起,策马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当晚回到宫中,不期满脑子都是那小生的那句她活不过二十,细算下来,这一年她十七,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她最多也就活上三年。
许是想得太入神,居然连殿内进了人她都没注意。
不期换好衣服时,回眸时才发现一双眸子停在一旁似是注意自己许久了。
她人怔然,难道她换衣服的这一幕都被他看全了?
百里君绝慵懒地倚在书案上,见她面上的表情,唇边又是一记嘲弄的笑,仿似在向她挑衅,亦像是在她宣告,他就是看了她的身子,她能拿他怎么办?是,她是不能奈他如何。
不期索性避开了他微灼的目光,到桌子前取了杯子为自己倒了杯茶喝,喝了茶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平定了些,她背过身去等他说今晚的第一句话。
“出塞围猎怎么提前了?”那人不开口则已,一出声便是字字冷冷扣在她心上。
语气似是在责怪没有事先与他相商,其中又似乎多了分对她做法的好奇。
他怎么知道了?
不期回眸才见那厮手中的圣旨,正是今晚才派人拟好的,她还不及告诉他她的想法,他自己显然已经先行看过了。
她淡定地理过表情,浅笑道:“这个时节的塞外小兽们怕是已经长大了,侄儿想着能早些射到一些好的猎物。”
那厮不作声,抱着臂玩味地笑着,等待着她的下文。
“皇叔不是说不喜我和你的游戏里有外人吗?期儿这次亲自将猎物猎回来给你。”
066 有劳爱妃了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乖巧了?
他轻笑一声,缓步向她走去,那跫音踏着她心跳的节奏,迫她不敢喘息。
他倏地抬手,她一惊,向后退了一步,他又进,轻轻抚上她脸颊。
那指尖传来的微微的凉意,让她止不住地颤抖。
但见百里君绝唇边绽开笑花,语色暧昧道:“哦?那本王就耐心等着期儿将猎物打回来给我喽!”
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恍若鬼魅一般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久久回荡不能散去。
“陛下,您尝尝这个。是雪儿亲手做的。”祁雪甜甜一笑,提起玉箸夹起一块糕点递到不期唇边。
不期浅笑着张口含下,甜腻之感蓦然在舌上蔓延开来,月眸中霎现赞许之意。
祁雪美眸含笑,娇声道:“可合陛下的胃口?”
不期唇边笑意难消,握上祁雪柔若无骨的手,又道:“爱妃做的朕都爱吃。”
爱妃做的朕都爱吃。
这一句可羡煞了同坐在马车之上的苏离。
为这次塞外出行,她也准备了不少,自然不甘示弱。
苏离亦是提起玉箸从自己带来的食盒中夹起一块小点心送到不期唇边。
“陛下,您尝尝这个……这是……”苏离吞吐道:“这是离儿吩咐御膳房准备的。”
她心知,且不说这糕点的口味,单是祁雪亲手做的这份心意便比不过,索性坦然直说。
不期面上的笑一顿,心道这苏离当真傻得可爱,她意在邀宠,却单纯地不知耍个心眼儿。若说是这糕点是她亲手做的,谁又会去追个究竟呢?
不期一口咬下那夹在箸中的糕点,几番咀嚼之后,看向苏离满意道:“嗯……果然美味。”
苏离就如拿到糖的孩子一般心满意足,面上难掩喜色,又夹了好大一块糕点递到不期面前:“好吃……就再吃一些。”啊?还要吃!
不期一脸为难地吞下她递来的吃食,又看了看坐在马车另一侧的秦晓晓,那姝眼带笑意地看着她,怀中亦是拥着一个食盒。
盒中的糕点慵懒地躺在盒中,似是在等待她这个皇帝的临幸。
她机械地吞下那放在口中的食物,又望了望一的礼飞羽,正暗自庆幸着还好她没带糕点之时,却闻礼飞羽浅笑着开口:“陛下,不如飞羽为您泡一壶茶吧!”
不期一翻白眼,尴尬地笑道:“好啊,有劳爱妃了。”
其实她在心里咒骂自己,天啊,不要这么惨吧!本以为这塞外狩猎的一路上多带上几个妃子多些乐趣,谁知多了这么多麻烦。
这帝王的三千佳丽她可是无福消受呀,早晚有一天,她得被这些莺莺燕燕给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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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策马扬鞭起
好不易得了空,不期掀起帘子,向马车外眺望。
绿野茫茫,天穹苍苍。清风习习拂来,车轮滚滚而过。
自清晨出发,整个队伍已经行了半日,再过些时日,便距那塞外草原不远了。
这次塞外出行,丞相监国,辰王百里君绝、武王百里君野、户部尚书苏尧棠随行,一并而来的还有他们各自的党羽。
却独不见那顾新凉,那件坚持许久的事难道他决定放弃了?抑或是云裳已得到契约的事告诉他了?
不期正思及此处,便见出行的队伍之后忽现一道湛蓝,犹如闪电划过。
那人扬鞭而起,策马疾驰,他比那正午的日光还要刺人眼目。那如神祗一般的男子,花与树,天与地,在他身后黯然失色,蓦然都成了背景。
顾新凉,你还是来了。
不期朱唇勾起,放下帘子重新端坐好,与祁雪等人优雅谈笑。
一行马车驶得不快,不出片刻,但闻帘外冷冽来报:“陛下,顾将军求见。”
“见!”不期一字落下,马车骤地静了来了,不过一瞬,几姝又识趣地谈起笑来。
“臣顾新凉见过陛下!”
不曾掀起隔在二人中间的帘子,但闻其声,那时他策马得那般快,此时声音却不急不缓,听不出那人勉强之意。
知他此时骑在马上,不期道:“出行在外,将军不必多礼。”
“谢主隆恩。”他此言一出,不期暗笑,这顾新凉几时对她如此恭敬?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将军何事来报?”
帘外顾新凉蹙了剑眉,低语道:“微臣敢问陛下一句,那晚的话今可依旧当真?”
但闻帘内软语交错中骤出一声犀利的轻笑,他还是信不过她。
“自是当真。”
“望陛下记住今日的这句话,切莫食言。”
说罢,顾新凉勒紧缰绳,扬长而去,疾驰到那随行队伍的最前处。
随行的另一辆马车内。
百里君野手执纸扇挑起帷帘,但见一抹湛蓝如疾风一般而驰过。
“哥,那顾新凉来了。”
他放下帘子后望向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的百里君绝。那张银质面具的脸神情安然,薄唇轻抿。
百里君野自恃与他共事十载有余,谙知他的脾气习惯,但每每到了这种时刻,却依然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哥……”见那人不作声,百里君野又唤了句。
百里君绝骤然睁开眼眸,露出鹰隼一般阴冷的眸光,他淡淡地瞥了百里君野一眼,缓缓开口:“这次出行,我们只看戏,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
百里君野一展桃花扇,欲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吞回腹中,换了句:“嗯,哥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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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追惊入皇帐
越是临近塞外,天空便越低,圆月如环,如同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这一行,皇后凤体告恙。不期便宿在祁雪帐中。夜里辗转难眠,二人便出了皇帐漫步在草原之上。
夜风微凉,袭入怀中,不期回首,二人相视一笑,将祁雪身上的披风紧了紧。
跟在她二人身后的宫人一阵欣羡,好一对恩爱的少年夫妻!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和雪妃走走。”
“是!”随行的宫人们应声退下。
月光之下,不期、祁雪一前一后,执手踽踽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柔软的青草之上。
帐中说话不便,心中总是惦着隔墙有耳,只有到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才能真正放下心中的戒备。
少顷,便闻不期开口:“紫姨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祁雪垂眸,浅浅应着:“嗯。”
不期负手而立,仰头看向漫天稀疏的星子,自言自语道:“明日正午便到塞外了。”一切便可以分晓了。
她二人且行且笑,有些戏码总要做足,这样菜无愧于隐于黑夜里注视她们的无数双眸子。
走着走着便又绕回了祁雪的长前,但闻帐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期蹙眉望了一眼祁雪,见她眉间亦是拢起愁绪,她必是也发现了帐中的异样。二人出去前只记得吩咐了帐外守着的侍卫不准任何人靠近这帐,不请自来,难道有“客”来访?
不期猛地掀起帷帐,和祁雪二人隐去脚步,向声音发出处走去。
来人一身明粉,这背影似是有些熟悉。
不期冷冷地一声轻咳,那人身子一顿,回首明媚一笑,欠身一礼道:“奴婢见过皇上、雪妃娘娘。”
是阿拉。她不是在主帐中候着吗?现在这里做什么?
阿拉似是读懂不期眸中的疑惑,浅笑道:“奴婢知陛下今晚将宿在娘娘帐中,特从主帐中取来陛下的常用之物送到这里。”
这回答无懈可击,不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书案前。
奏章书籍铺陈开来,与她走前相比并无异样,只是烟台处多了一个锦盒。
不期眸色深沉,打开那锦盒,陈列其中的,却是有着大昭兵权之征的虎符。
金质虎符,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使用;才可以调兵遣将。
可不期记得,这金质虎符的两半都在百里君绝手中,现下出现在她帐中,难道是百里君绝送来的?
她抬眸看向阿拉,眸光耐人寻味:“阿拉,有人来过吗?”
阿拉一愣,又道:“奴婢一直在这帐中为陛下和娘娘整理床铺,并无他人来过。”
不期细细打量阿拉,那双眸子清澈无害,所言应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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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讨一样东西
这虎符应不是她送来的。
若她是百里君绝暗藏在自己身边的细作,百里君绝断然不会傻到只为了送一样东西便让她暴露了身份。
不期将在质疑的眸光从阿拉身上移开,转向锦盒,锦盒中除那虎符,再无其他。
她眸光凝重,苍冷一笑,又是这虎符。
百里君绝,那时为它一赌,赔上了百里小三的性命,今时今日,你又为何不计代价将这虎符的一半还我,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旁的祁雪不看锦盒中的物什便知此物非同小可,转而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