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绝,那时为它一赌,赔上了百里小三的性命,今时今日,你又为何不计代价将这虎符的一半还我,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旁的祁雪不看锦盒中的物什便知此物非同小可,转而吩咐道:“陛下有些累了,阿拉,你先退下吧!”
大昭君王素来重武,出塞围猎每三年便操办一次,借此从各大臣中挑选出武艺精良的之人,为君王所用。
这一年的围猎本在初秋之时,却被不期提到春末之时了。众臣只当是新皇迷于骑射,却不知此次围猎的猎物不是那林中的猛兽,却是是他们自己。
这日一早,画地百里,四面合围而猎。
随行而来的诸位大臣齐齐地站在君主左右两侧,依身份官位自成两排,身侧便是自己挑选的良驹。
不期接过礼飞羽递来的茶盏,解开杯盖,盏中香茗起浮不定,她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座下。
百里君绝,百里君野,顾新凉。而那苏子逍亦在其列。
不期浅浅一笑,品了一口香茗,又将茶盏放在案上,她扬声道:“诸位爱卿,今儿的围猎咱们玩点特别的吧!”
特别的?
闻及此话,一众人霎时忘了君臣尊卑之事,诧异地望向这位高高坐在上的少年天子。
不期唇角浮起一丝狡黠之意,又道:“以一天为限,各位各展才能,猎回尽可能多的猎物,若是胜了,可向朕讨样东西!”
向皇上讨样东西?如此殊荣,几时有过。
座下众人各人的表现令不期满意极了,她仰头看了看天边悬起的灿阳,又道“明日辰时,各位爱卿,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当中谁家的少年公子不及叩拜圣上,已然上了马冲进密林之中。那站在一旁的百里君绝,银质面具下玩味的笑意纵横而上。
日近黄昏,天边染上浓重的红晕。
不期只身策马在这密林之中,寻了又寻,始终不见顾新凉的身影。
回眸之时,但见苍绿的古树之下,一抹湛蓝沐浴在夕阳之下枕臂而卧,星眸轻阖,口中衔着一根野草。而他身侧并无任何猎物,唯有骏马垂首吃草,悠闲得如同他一般。
不期浅笑,让马驶得更近些,睥睨着那人唇边慵懒的笑意,她扬声道:“几个时辰过去了,顾将军还在这里休憩,难道就这么有把握,能胜了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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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你这个废物
不期浅笑着一并跳下马,缓步走到他身侧,依旧睥睨着他唇边的傲意。
顾新凉依旧合着眼,闻此声出自不期,先是一声轻笑,随后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道:“并非新凉自恃其才,论及骑射,这密林之中无一人可比我。”
谈话之际,那人已从马上取来弓,搭箭拉弦,待她再定神于百米之外时,密林中已躺下一匹幼鹿。
他的动作之快不及她反应,若非亲眼所见,他所言不期当真不信。
懂得使弓的人均知,用弓意在一瞬之间命中目标要害,才可先发制人,若是一招不中,便是暴露了自己的藏匿之处。
这人能将弓箭用得如此,且不说落下其他人一个时辰,便是只许他一个时辰,他亦可搬回。
不期怔然,却见那厮将弓收起放回原处,一面轻轻抚上骏马的马鬃,一面嘲讽道“谁赢谁输,还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不期来了兴致,追问道:“哦?此话怎讲?”
“微臣若是赢了这局,必要将云裳的那纸契约讨回,陛下若真心想要归还,便是不赢,也会将契约予我,若非出自真心,便是赢了,也有千般种理由拒我。”
闻他说完,不期讥笑道:“将军不敢轻信朕的话,可不还是来了?”
“便是有一线希望,新凉也愿放手一搏。”
“若是朕想让你赢这局呢?”
她话音刚落,便见五名白衣女子从天而将,皆掩了面容,提剑而来。眸中的狠戾之意比她们手中的剑还要令人生寒。不期仰头看了看天边艳霞,晚霞落尽之时便是与紫溪约定动手之时。
来者绝非善类,顾新凉见势从马上抽出三尺龙泉,冷光一闪,但见他剑眉蹙起,侧直的不期,问道:“陛下可会武吗?”
不期如拨浪鼓一般利落地摇头。
“胆子小不?”顾新凉又问。
她又如捣蒜一般痛快地点头。
顾新凉叹了口气一翻白眼,低吼道:“那就躲到我身后来!”
“哦。”不期傻傻地点头说话之际,白衣五人已布了阵,为首的女子提剑而来,剑锋只逼不期:“孽皇,拿命来!”
顾新凉见寒光逼来,一把将扯过不期的腕子,将他护在身后,低声咒骂道:“百里不期,你就是个废物!”
躲在他宽厚脊背之后的不期不禁暗喜,若真是什么都会了,还要你这个将军做什么?
顾新凉一手护住不期,一手执剑挡住层层攻击,交锋之中,他瞥见那女子手中所执的剑身处有一道月牙标志,那图案与尧其月交给的他的匕首上的一模一样。
他心上一惊,难道眼前欲夺皇上命的刺客是邀月的人?
二更奉上!
071 第九十九步
这次邀月又在为谁办事?
此次任务邀月出手,绝不是为钱而来。拿百里不期性命这桩买卖,一个闪失赔上的便是整个邀月宫,这背后的金主必定是位大人物。
顾新凉思忖之际,为首的白衣女子叱道:“让开,且饶你一命!”
他身躯作墙将不期挡得密实,闻声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若是在下不让呢?”
女子黛眉紧蹙,已然一剑刺来,反手挑剑,霎时火花一现,两剑相抵。
这刺客五人虽是紫溪从邀月宫精挑细选出来的,但却无一人可敌顾新凉。即便要分些心思在保护不期身上,他也有七分的把握可胜。
天色暗下,但当身后再显十名黑衣人之时,这七分霎时减到三成,甚至是一成。
不期一惊,不自觉地抓上顾新凉湛蓝的衣衫,这些黑衣人是哪里来的,这场自己自导自演的戏码里何时多了这配角?看身形步法,来者皆应是男子,邀月宫上到宫主,下到一小小的奴仆,都是女子,这绝不是紫溪派来的人!
难道这次围猎中,当真有人想要了她的命?
一众白衣皆是一愣,紫溪交代给她们任务时并未说行刺中还安排了其他人马,来者敌友难分。
进有邀月宫的人,退有那一众不知名的黑衣人。
两拨人迎势而上,将不期、顾新凉二人环在一个圈中。
敌众我寡,如此之势,顾新凉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对身后的不期说道:“哎!小皇上,没想到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
“嗯?”
不期一愣,又见那厮面上的笑意霎时全散,正色道:“等下我喊‘跑’,你就马上逃到密林中去,不要回头!在跑到第一百步的地方等我。”
“什么?”
她还来不及反应,便闻顾新凉一声低吼:“跑!”
逃!不期如箭矢一般冲进密林。
林中早有埋伏,羽箭穿林而过,支支射向她,她灵巧地错过每一支箭。
风呼啸而来声,箭矢射中泥土声,身后刀剑相擦声,各种声响交相混杂,心也跟着越来越乱。
她终还是回了头,透过树叶交错的缝隙中可见那抹湛蓝于墨白两色中混战颤抖。
因知身后刺客追上,不期只顾玩了命地向前跑:“九十,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九!”
一百!第一百步的地方!
但闻踩在碎叶上的脚步声细碎杂乱,追上来的人应不在少数。
不期环视四周,并无可以藏身的地方,顾新凉,你要我躲在这里是要我去死呀?
整颗心都提到了喉间,她将手扣在腰间,万不得已只有抽出软剑拼死一搏了。
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眼前一黑,竟不知落进了什么地方。
第一更!
072 掉进陷阱里
不期跌坐,环顾四壁,皆是岩石土块,这里是?
猎杀野兽用的陷阱?这里就是他为她安排的藏身之处?
不期仰首,这陷阱挖得极深,足有三四个她这么高,四壁陡峭,纵然施展轻功,也一定会在半空中在掉下来。
一刻过去,再向那洞口露出的天空望去时,天空已露出苍冷的墨色。
而顾新凉还没有来,她开始紧张起来。依他的实力,纵然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可密林中与他缠斗的人也绝是几招便可以打败的。她先前有嘱咐过紫溪,若刺客当前,顾新凉护她便再不可与他多做纠缠,更不可伤了她。紫溪说到做到,邀月的人必会放了他,可是那黑衣人呢?他们会放过他吗?
“在跑到第一百步的地方等我。”耳边一遍遍回响着的便是他的这句话。与他相识未几,莫名地,她竟笃定他所说不假。他说他会来,就一定会的。
那追她而来脚步声已然散去,只能听见浅浅的风呼声。
不期静静靠在石沿上,竖起耳朵,耳际骤然响起杂草相错的窸窣的声音,若她猜测不假,来者应多于十人。
愈来愈近,愈来愈近,那方向正是朝着这个陷阱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若来的是那群黑衣人,此时他们若要取她的命便如瓮中捉鳖、轻而易举。
她紧紧靠在石沿上,听着心跳,等着命运的安排。
但闻一阵疾风自耳边呼啸而过,眼前骤然闪过一道湛蓝的身影。
是顾新凉!
不期眸中霎时浮起一层喜色,她嘲讽道:“哎!顾新凉,你这挖得是陷阱吗?简直是井!居然……”有这么深!
后半句便卡在喉咙,便被顾新凉的一只被汗水湿腻的大手封住了嘴。
忽闻陷阱上面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追到没有?”
“没有,那姓顾的跑到这里就没影儿了!”另一人答道。
不期杏眼圆睁,惊讶地看向顾新凉,是那群追来的黑衣人!
顾新凉读懂了她月眸要传达的意思,点了点头,那蹙起的剑眉告诉不期,这世态有些严重。
“这是什么?这里居然有一个洞哎!”
“快看看!他有可能就躲在里面!”
那声音刚落,便见一只火折子闪着微弱的光探进洞孔,整个陷阱被照亮的大半。
顾新凉闻声,一下将她压在身下。
隔着层层衣衫,不期感觉到他的心跳,与自己的和谐得一致。
那道光向其中照了又照,有闻当中一人开了口:“走吧!这里什么也没有!”
待到人声渐远,整个陷阱又恢复一片灰暗,顾新凉这才和她拉开距离,那只捂住她半面脸的手却未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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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孪生的两人
微弱的光线下,她玉面半遮,只露出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却足以让天边刚升起的月亮光彩尽失。
这双月眸,他绝不会认错。
眼前的这个人若不是尧其月,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
“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两个人长得很像,甚至是一模一样?”
闻顾新凉蓦然开口,不期一愣,难道他发现自己是尧其月了?
她一掌打开那滞留在自己脸上的手,忙站到陷阱的另一侧,背过他审视的目光,答道:“若是孪生,自然一样。”
得了她的回答,顾新凉若有所思地淡漠一笑。
月光渐渐洒下,她和他,一个踱来踱去,一个席地而坐。
不期仰头望向天空的一轮缺月,这个陷阱,又大又深,真不知他是怎么在不足的半日的时光里挖好的。
她再回头看看那坐在角落里的那人,悠闲自得地倚在石壁上,她恼道:“如果没有人来的话,我们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
“若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微臣必输无疑;但却不急,陛下急什么呢?
“朕要喝水!”
“朕要用膳!”
“朕要要妃子侍寝行不行?”不期一口气到处心中怨气,说了三个“朕要”。
却见顾新凉轻笑一声,又将修长的两指含在口中,悠扬的口哨声旋即响起。
不期微颦,这厮搞什么名堂?但闻骏马长嘶,哒哒而来,在陷阱口处站定。
一个包袱从天而将,重重砸在不期二人眼前。不期一下子傻了,这样也可以呀?
顾新凉浅笑着打开包袱,递给她一只水囊,说道:“陛下请喝水!”
不期木然接过水囊,手中又被塞上一个凉透的馒头,那人又道:“陛下请用膳!”
他见她左手水囊、右手馒头傻傻地站在那里,朗声笑道:“至于妃子侍寝,恕臣无能为力!”
顾新凉本以为此言一出,她必勃然大怒。
出乎他意料之外,不期看着手中微硬的馒头与鼓鼓的水囊,淡淡一笑道:“顾新凉,今日你救了朕,明日朕……”
“皇上,你在哪儿啊?”
“陛下,你在哪儿啊?”
顾新凉话听了一半,不期的下半句便被淹没在那铺天盖地的喊声中,他紧张道:“什么?你说什么?”
她难道是要还他契约了吗?不期难掩喜色,有人来了,有人来救他们了!她仰天大喊道:“来人啊,朕在这里!”
待到寻她的一众人将她二人救上来之时,顾新凉依旧缠在她左右:“明日,明日你要怎样?”
不期理理衣衫,抬眸之际望见那举起灼灼火把的人群中一张冰冷的面具,面具下依旧是她读不懂的笑意。
她冷冷地甩下顾新凉一句:“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074 谁是多情种
那身着玄色长袍的人,负手而立,相隔甚远,她却依旧能清楚地看到那人眼中的笑意。
他竟然来找她了?倏地,心间荡过些许涟漪。
穿梭过人群,她站到百里君绝面前,低低地垂着头。
他牵过她的腕子,放在自己满是老茧的大掌中,这不是一个叔叔牵着一个侄子,倒像是他牵走的是他的私有物。
“期儿一个人跑出来,原来是私会顾将军啊。”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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