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隅隙里,男子与她不过咫尺的距离。
不期暗想此人的功力必在自己之上,若非如此,泛泛之辈怎能在她身侧隐了自己的呼吸?
生死一线,最后一搏吧,不期从锦靴中锦靴抽出防身用的短剑,向他缓步靠近。
但闻几丈之外,传来跫音阵阵:“前面好像有人!”
情急之下,不期踮起脚尖,吻上那厮的唇。
028 吻她的男子
跫音渐近,又止了下来。来搜寻的紫卫就站在她背后两丈处。
她的唇瓣带着微微的凉意,令他心上一颤。
一个体力不支,她有些摇晃,却被他拥起,紧紧环在腰际。
他顿感腰腹处被利器抵住,一双桃花眼骤然眯了起来,将她拥得更紧。
不期暗骂,这色胚,不要命了吗?心里骂着手上的短剑又不自觉地收回一寸。
余光之下,他瞥见她手上的动作,眸中笑意渐浓,一手环在她腰际,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所有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她的意识越发地模糊,拄在他肩头的手不停地捶着他精壮的臂膀,那厮反倒没有放开之意,将她箍得更紧。
见此处有人,紫卫几人提着灯盏缓步走上前来,他狡黠一笑,放开了她,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却不禁嘤咛出口,霎时红了玉颜。
闻声,几人疾步走来,他一个转身将她推在墙垣之上,再次吻上她的唇瓣。
隔着层层衣衫,她胸口的濡湿、温热传来。
她再无力反抗,瘫软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吻着。
她心中只有当日对百里君绝说的那句话:如果不爱,就不要吻一个人。
他双手作牢,将她压在身下,挡住她身前一片血红。
走近来看,眼前的一对男女唇齿相缠。
“快快快,到别处去搜,别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当中一个紫卫先开了口,随后几人凌乱的脚步渐渐散去。
待到周遭渐渐没了声音,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
那厮靠在另一侧的墙垣之上,月光惨淡,但月色之下他的一双星眸夺人心魄,他嘴角笑意缠绵,玩味地看着对面的不期。
不期两颊微红,别开男子炽热的目光,撅起嘴狠道:“臭小子,你要对我负责!”
他先是一愣,旋即笑道:“这位姑娘是你主动送上门的啊。”
不期拄着墙垣站直身子,甩过头,见他湛蓝的袍子上染上一片她的血,无赖道:“不管!”
男子耸耸肩,无奈道:“好吧,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敢问姑娘芳名?”
“……”
“我叫顾新凉!”。
“……”
不期不语,将抵在他腰腹上的短剑又近了些。这意思,他懂,是叫他不要多问。
时间静默了许久,顾新凉瘪瘪嘴,又开口笑道:“你叫我对你负责,就是给你找辆马车,然后送你回家?”
不期无奈地叹口气,她要是在不开口,就算不是流血过多而死,也是被他烦死,草草答了句:“不然,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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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月华宫追惊
“哎!你家到底在哪里呀?”顾新凉问了半晌也没人回答,他勒了缰绳,将马车停下。
他掀开帷幔之后,却发现马车内空无一人,只留下那把短剑。
马车的后门虚掩,料她是从推了后门溜走的。
顾新凉拾起短剑,剑柄处刻着有月牙形状,一并还有落款:其月。
薄唇一勾,他饶有趣味地自言自语道:“邀月宫的人,有意思。”
不期纵身一跃,翻过高高的宫墙。
远远传来宫卫整齐的脚步声,不期环顾四周再无处可躲,燃眉之际,却被人捂住了嘴。
“宫主,莫怕,是祁雪!”
不期闻声,收回掌心暗器,月光之下,此人的面貌不难辨认,她便是当日宫宴为自己斟酒的宫女。
“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雪正要答她,却闻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这次的人要比刚才的还要多。
“宫主,且跟祁雪走!”
且不说身上的伤口一再裂开,单是她逃了一整个晚上就早已体力不支。
祁雪带着她再不能施展轻功,二人只得凭着脚力快穿梭在宫室之间。
眼见着昭阳殿就在眼前,祁雪却绕道而行。
“祁雪,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月华宫。”
月华宫是先帝在位时的冷宫,早已荒废多时,平时少有人来,更是疏于打理,早已布满灰尘。
祁雪似是早有准备,一早便为不期备好了干净的龙袍。
事不宜迟,祁雪撕开了不期早已被血染红的袍子。
她身前的那道伤口一剑刺成,本应极其整齐,却因多次被撕裂开而愈显狰狞可怖。
见祁雪烟眉蹙起,不期不禁自嘲一笑,问道:“紫姨那里已经知道了吧?”
祁雪闻声先是一愣,又淡淡地点了头,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不期。
不期打开瓷瓶,清香之气顷刻溢出。益清散,是谓邀月宫上好的伤药。
“宫主,这是紫姨的意思。”
听闻她说完,不期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今夜宫中的戒备怎会如此森严?”
“不知何故,苏尧棠深夜到访昭阳殿,却不见您,正巧这时,有侍卫来报,说是辰王遇刺,刺客行刺未果,向宫城中的方向逃来。眼下苏尧棠正带了侍卫在整个宫内搜捕呢。”
闻祁雪说完,不期不禁凄楚一笑。
苏尧棠带兵搜捕宫城?她这个做皇上是有多可怜,连他苏尧棠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都敢骑在她头上。
“宫主,这伤口,祁雪先替你简单处理一下,见这冷宫里有灯亮着,过不了多久,苏尧棠便会带人搜到这里来。”
祁雪话音刚落,便闻门外传来:“大人,那月华宫居然亮着,刺客必是在那里!”
“走!进去搜!”
这一声,正是苏尧棠的。
027 床帷内抓|奸
月华宫内殿只亮着一盏破旧的宫灯,昏黄的灯光照下,从门口到内室,落了一地的衣裳。
苏尧棠一进月华殿这幅场景便先映入眼帘。
不期随着祁雪躲在床帷之后,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心也跟着越发地忐忑。
祁雪一面自顾自地脱着衣裳,一面小声嘱咐不期:“宫主,等下见机行事!”说罢她将床帷半掀,将脱下的中衣丢了出去,身上只着着一件鲜红的肚兜。
床帷外,一众人的脚步声轻缓。
床帷内,一片漆黑,祁雪摸着抚上不期才换好的中衣,将缨结半解,又狠狠地打了下不期的伤口,惹得她不禁惊呼出声:“啊!”
不期莫名,却闻祁雪佯作娇嗔,呻吟道:“皇……皇上,雪儿好疼……疼……”
霎时她了明祁雪的意思,这是要在众人面前演一出激情戏。
闻帐内出了声音,苏尧棠越发确定刺客就在里面,他丢了身后的侍卫,疾步上前,一下将床上的帷幔敛起。
眼前骤然光亮了起来,祁雪惊呼一声后,忙扑到不期身上,将头深深埋在她怀中,佯作发抖,惴惴不安的模样惹人生怜。
苏尧棠见此场景亦是一惊,敛住床帷的手固在半空中。
闻声,一众侍卫也跟了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衣衫不整的皇上和女子身上。
不期从一旁掀起被子,为祁雪盖住了裸露出来的背脊,她黛眉蹙起,狠道:“苏爱卿,今晚你可是吓到朕的爱妃了!”对于不期,苏尧棠多少还是忌惮的。
她话带锋芒,将苏尧棠从失神中唤醒,他忙将帷幔放下,放了剑跪在帐外:“臣,苏尧棠有罪!”帐内的不期和祁雪相视一笑,两人交换了心意。
不期系好缨结,披上软袍,一出帷幔,便见苏尧棠一行人整齐地跪了一地。
“爱卿怎会深夜出现在这月华宫?”明知故问,不期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此刻,她百里不期张张嘴便可治他死罪,今晚之事,他不单苏尧棠扰了圣驾,更坏了她的好事。
苏尧棠不敢抬头看她面上的表情,但是听她的声音,不悦之意可想而知,道:“臣今晚进宫本有要事与陛下商议,刚到昭阳殿之时,却发现您并未在昭阳殿,又闻行刺辰王的刺客逃到皇宫里来了……”
不期淡看一地零散的刀剑,这些都是苏尧棠带来的侍卫匆忙丢下的,她巧笑道:“所以爱卿带兵是来护朕的安全喽?”
“臣有罪!”
静默许久,不期也未开口。
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似乎下一秒他们的头便不在脖子之上了。
这种将他人心跳玩弄于掌中的感觉不期亦是爱极了,隔了半晌,她月眸弯起,朗声笑道:“爱卿关切朕心昭然可见,何罪之有?”
028 在上或在下
苏尧棠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不期便回了昭阳殿,一到殿门,便迎上冷冽、福宝、阿拉三人。
“陛下,你可让奴才们好找呀!感情是躲在这月华宫……”
话到此处,福宝细眉挑起,不坏好意地笑起来。
不期一把夺过福宝掌中的浮尘,对他当头一敲。
“陛下,和雪主子那个的时候,是你在上还是她在上啊?”
福宝这厮存心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不期倒也愿与他玩下去,索性他想要什么答案就给他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朕在上!”见福宝眸中即刻浮起欣羡之意,不期又沉了脸色,道:“冷冽,你给朕看看,这死太监是不是净身得不干净啊!”
连平日里不苟言笑地冷冽也一并隐去唇角的笑意,得了令:“是!”
阿拉瞋了福宝一眼,道:“对,陛下,就该给这死太监查查!”
见另外两人的矛头指向自己,向来胆小的福宝忙求饶道:“陛下饶命啊!”
主仆四人嘻嘻闹闹,如往常一般,福宝和阿拉正要随不期进殿为他置备就寝事宜,不期却道了句:“朕今晚想静静,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先去休息吧!”
“陛下有了雪主子,看来是不习惯我和阿拉服侍了……”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福宝。
不期揉了揉额角,一个手势作下,冷冽忙拖着福宝退下了。
进了殿,不期将门扉掩好,正迎上紫溪淡淡一笑。
离开月华殿之前,祁雪有告诉她,今晚夜探宫城的不是别人,正是紫溪。
与祁雪一样,她的到来,亦是为了护她。
“回来了?”她的声音向来就是如此,温柔中带了一丝冷绝。
不期扯扯嘴角,亦是向她一笑:“嗯……回来了。”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皮外伤而已,血已经止了,吃了益清散之后……”
不期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陛下,宫主,难道这七年来要你习武,就是为了今夜让你到辰王府去送死的吗?”
如她所说,她们相识七年。这七年来,无论不期犯了多大的错,紫溪对不期,向来是不少礼数。
听闻她的语气,这一次,她是真的气了。
“百里一诺的死,我知你心伤,失去在乎的人的痛,我是有体会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今夜若你身份暴露了,或是死在这宫城之外,明日大昭会是个什么情景?有多少人的希望破灭,又有多少人的冤仇没人去报!”
“你今日为什么失手?一个杀手最忌讳的事就动情,你本有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能力,但是你一时心软,葬送的是你自己啊!”
紫溪这人向来少言寡语,今日一口气却说了三句话,字字铿锵有力地敲在不期心上,思虑了许久,她答道:“紫姨,你说的,我懂了!”
029 她激怒了他
次日,练武场。
第九箭,正中靶心!
连射九箭,箭箭正中靶心。
眼前的这位还是他们那位连弓也拿不起的皇上吗?不过宠幸了宫女一夜之后,变化便如此天翻地覆?
福宝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家主子,俯身不忘为她递上又一只羽箭。
不期回眸嗤笑福宝的痴,接过羽箭,架在玉腰弓之上。
正欲引弓之时,却闻耳边福宝低语:“皇上,辰王来了。”
顺着福宝的眸光望去,对面的古树之下,那厮负手而立,依旧玄袍如墨。树冠如云,在他的银质面具上落下淡淡的影。
熹微的晨光下,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显得愈加明媚夺目。
这射弈的一幕,他百里君绝尽收眼底。
不期朱唇勾起,重拾玉腰弓,将箭矢转了方向,只瞄准他心房。
玉腰弓拉满之际,一旁的福宝才意识到,这一箭刺的是他百里君绝,感情他家皇上不要命了要与这皇叔同归于尽?
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风而过。
福宝心知,这一箭射去,百里君绝非死即伤,忙闭了眼。
福宝再睁眼之时,那支箭并未如期射在百里君绝的胸怀,却被他稳稳擒在掌中!
不期眸底波光潋滟,百里君绝,我们就以这天下为赌注,赌对方永世不得安宁!
对面那厮掌中紧握羽箭,嘴角溢出的笑意如薄雾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不期旋即莞尔一笑,灿若春光,冲着对面那厮朗声道:“十三叔,你看侄儿的弓箭使得如何呀?”
百里君绝理理玄袍,款款走到她身侧,将羽箭递到她手中,淡淡地道:“期儿果然长进不少,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这种不愠不恼的语气,福宝等人在旁听得胆颤心惊。
不期一个眼色使下,左右之人均被屏退。
待其他人都散去,不期沉了脸色:“皇叔今日前来不单单是来看侄儿射箭的吧!”
自他走近,那人的眸光就未离开过她手中的玉腰弓。那支弓,大昭国君主世代相传。
他眸光一顿,亦散了唇边的笑意:“昨晚,你唤人侍寝了?”
“皇叔是明知故问。今早朝堂上,朕不是已将那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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