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杜小鱼同意了。
两个人便拐去集市,先去肉摊上称了肉,那卖肉的已经跟她们很熟,照例送了小块猪油,杜黄花正给钱的时候,有两个伙计打扮的人也过来买肉,一个道,“买这个吧,回去弄个黄豆闷猪脚,凑个数得了。”
另一个伙计一瞪眼,“知县大人啥没吃过,当是你呢,闻到肉香就流口水?走走走,去别地儿逛逛,幸好晚上才来,还有时间寻些新鲜的。”又呸的声骂,“这该死的老黄,说好送好东西来的,人影儿都没见到,真是害死人了”
两个人急匆匆的就走了。
杜小鱼听了忙问卖肉的,“这是哪家酒楼的啊?”正愁找不到门路呢。
“百福楼的。”经常来采购肉,卖肉的很熟悉。
杜小鱼大喜,谢了声就拉着杜黄花往百福楼走。
“姐,你看咱们这树蘑菇怎么样?”来到街道上,杜小鱼把树蘑菇捧出来。
阳光下,树蘑菇色泽呈现金色,外边儿一圈最淡,里面是偏暗色的金,大一点的有两个手掌般大,小片的也有半个手掌大,边缘很肥厚,凑上去闻有股浓郁的清香。
杜黄花看了阵,肯定道,“应该很好吃。”她觉得漂亮,但对此也不太懂,这东西也是头一回见。
其实树蘑菇这种东西一般只生长于温暖地区,比如南方,所以就算在飞仙镇都是很少见到的,而要从别的地方运来,多半又不新鲜了,杜小鱼心道,既然知县大人要去百福楼吃饭,那掌柜必定是要巴结的,肯定想着法子找好东西呢。
她嘿嘿笑了两声,凑到杜黄花耳边说句话。
“卖这么贵?”杜黄花瞪大了眼。
“要是还价的话,就少说二两。”杜小鱼叮嘱道,“姐拿去卖吧,反正我一个小女孩掌柜的也不摆在眼里,姐只要记得千万别再少了,他不要的话就回来,反正大不了不卖就是。”
杜黄花愣住会儿,“你干啥不一起去啊?”
“难道姐还怕了不成?”杜小鱼道,“以前姐不也一个人来镇上的么。”
她咄咄逼人,杜黄花又向来不善于辩驳,只好一个人去了酒楼。
杜小鱼摇摇头,她这是要锻炼杜黄花呢,以后可就要在镇上住三年了,这点事都怕的话还怎么跟别人相处?
差不多一炷香时间,杜黄花终于出来了,脸憋得通红。
“卖掉了?”见她手上空空的,杜小鱼喜道。
杜黄花把银子往她手里一塞,“以后别叫我去了,渗人,那掌柜都恨死我了,要不是看在树蘑菇的份上,估计早让人赶着走了。”
“那当然,三两银子的树蘑菇哎,也算很高价了。”杜小鱼笑着把银子放荷包里,她那荷包已经鼓鼓囊囊的不像话,藏了共六两银子并几串铜钱,“姐以后要缺钱的话可以问我拿,省得娘问三问四的麻烦。”
见她小财迷的样儿,杜黄花撇撇嘴,“我哪儿用得到银子。”
“话可别说满。”杜小鱼挑起眉,现在杜黄花是没小秘密,以后可就不知道了。
杜黄花没理她,想起刚才在集市上只买了肉还有好些漏掉了,就又返回去买些东西,杜小鱼则抽空去找卖兔子的那个小贩。
他还在原来的老地方,看来上回杜文渊的药是有用的。
小贩见到她很高兴,“多亏你哥哥了,兔子现在都好好的,瞧,我上回又去买了一批过来,这次仔细看过牙齿了,都长得好,也没坏肚子。”
“这就好了。”杜小鱼道,“你新买的一批也是那个商队买的?”
“倒是没有,别的商队买的。”
“哦,那就好,卖给我四只吧。”杜小鱼露牙一笑。
小贩也不好意思多赚她钱,在原来的价格上加了十文卖了她四只,又问,“你这小姑娘买这么多兔子干什么啊?玩玩么一只就够了。”但见识过她的精明,惊道,“该不是又高价卖给别人去了吧?”
杜小鱼扑哧笑了,“才没有,都养家里呢。”说完就转身走了。
她也是怕上回买的一批血缘太近,所以才另买几只,到时候繁殖的话不会出现近亲问题,下一代就比较健康。
在牛车上,杜黄花看她几眼,“你养这么多兔子到时候没人买怎么办?”知道她是想养了繁殖,可是吃兔肉的人并不多呢,而且这种兔子也不晓得有没有野兔好吃。
“先养着呗。”杜小鱼不答,没人吃当然要想办法让人吃,可还不到时候。反正养兔子也不亏钱,山上到处是免费的兔粮,等有规模出来也不迟。而且,她还惦念那蓝色兔子呢,听说杂交可以优良品种,可惜没有机会去见识下,这也是需要时间的。
牛车刚到村口,就听人声鼎沸,隐隐有哭声飘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张大驾着牛车缓慢行走,看到个妇人忙问,“咋回事啊,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哎哟,出大事了,今儿小川他爹去山上砍柴,结果被只老虎咬死了可怜啊,被人寻着了就只剩个胳膊,小川他娘哭死了,要村长给她相公报仇。”
“不是吧,这山头向来连只狼都没有的,怎么会有老虎?”张大也是大惊失色。
“不晓得哪座山跑来的,现在是在山里咬人,指不定下回就跑下山呢”妇人说着浑身一抖,“我得去找找我儿,他平常没事就往山里跑。”慌慌张张就走了。
张大一听车都不赶了,回头道,“你们都快下来,我得回家一趟。”这山头离他们家近的很,得好好预防起来。
还好村口离家里也不是太远,杜小鱼跟杜黄花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终于到家。
“总算回来了。”赵氏看着也很慌张,拉着杜小鱼道,“你这孩子命大,还好你昨个儿没出事啊,可把我吓死了,也不知道那老虎啥时候来咱们山上的,你记着啊,以后可千万别再去那边,听到没有?”
杜小鱼点点头,心里很是郁闷,好好的来只老虎,可不是断她财路啊,还想多抽时间挖点草药的呢,今儿才赚到钱。
“不是要去打老虎的么,等打死了就没事了。”她安抚道。
“哪有这么容易,老虎这么好打的啊,你这孩子”杜显斥责道,“你母亲让你别去就别去,老虎没了也别去,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一只。”
啊,不是吧杜小鱼在心里一阵哀嚎,还有她的杏子啊,牛草啊,兔粮啊,银子啊这该死的老虎
不行,一定得想法子把它给除掉
这里提件事,昨天发现一个问题,我在前面55章已经改了,原来考中秀才后入学,那三种学馆,府学,州学,县学并不是按成绩录取的,而是籍贯在哪儿就在哪儿(这个我之前怎么找也找不到资料,还是昨天不甘心又搜索了下才找到的),所以杜文渊考再好也只能在县学念书,偶因无知犯错了,对不起大家。
不过也没必要重新回头看,就是那句话改了,杜文渊本来说入府学了杜小鱼就有机会去齐东县,改成他说考完了有很多时间,到时候再给她想办法,就是这样的,别的地方没动,再次说声抱歉。
正文 第061章 贺喜
第061章 贺喜
两天后,杜显,杜文渊还有白士宏一起回来了,自然还是马车送的,赵氏少不得要做些好菜感谢下白士宏,还有万家赶车的车夫,便把那树蘑菇用上几片。
汤确实鲜美无比,若是跟老母鸡一起熬的话,估计更是没得话说,杜小鱼暗暗赞叹,一边竖着耳朵听众人讲话。
饭桌上杜显一直笑眯眯的,而杜文渊面色平静,大致也能猜到这回考试应该是得心应手,也就放心不少。
酒足饭饱,两个客人告别后,杜显拍着杜文渊肩膀道,“这些天辛苦了,趁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等放榜后要不了几天又得去学馆呢。”
“爹倒是笃定我能考上?”
“就是,还不知道好坏呢,别说大话”赵氏有些着急的说道,挥挥手,“有把锄头坏了在后院搁着,你去看下能不能修。”
杜小鱼在心里暗笑,赵氏是发迷信了,怕自己相公太得瑟触儿子霉头,实在是患得患失的表现,其实家里哪个不是对杜文渊充满信心呢?
其后一段时间,杜文渊空闲时间很多,几乎每日都去吴大娘家找林嵩学艺,那认真劲儿可一点不比念书差,甚至于在杜小鱼看来,更为勤奋,汗都流的有几缸子了。
赵氏便有些不高兴,这日看杜文渊又在院中扎马步,吴大娘正好过来串门,就上前拉着问,“大姐,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啊?”
“是啊,这林老弟要么嫌远,要么嫌地方小不开阔,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了。”吴大娘很是烦恼。
“倒是给你添许多麻烦。”赵氏表达歉意,“人是咱们的恩人却要占你们家地方,实在过意不去,改日我还是另寻个地方给林大哥住吧。”
“这个不急。”吴大娘又笑起来,“林老弟人很好,也不知是不是以前去过的地方多,见识很高呢,我家相公本是闷蛋,却喜欢跟他讲话,而且他还主动帮我们做这做那的,我都想给他说个媳妇了”
杜小鱼在旁边听着,心道林嵩这人要人不喜欢都难,一来脸上有正气又威风,看着不好亲近,可相处起来和蔼的很,二来性子直爽,很男人,又有一身功夫让人仰慕,三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话不乏味。
所以,要不是她娘怕影响杜文渊,断没有讨厌的可能,不过林嵩没有媳妇的么?年纪那么大了,也不知道以前是干啥的,有机会一定要去试探试探,总觉得这人来历不明
赵氏抿着嘴不晓得讲什么。
吴大娘当然知道她的心思,拍着手背道,“文渊学学武艺没什么不好的,这村里也有地痞流氓,要是碰到的话总能自保不是?我家儿子是离得远,不然我还想叫他学两手呢。”
“是啊,二哥学了就能保护咱们了”杜小鱼插嘴道,她虽说也跟着去学了,可完全是摆个架子,练一会儿就耐不住,发现杜文渊那么刻苦,她很有安全感。
赵氏被两人劝着也提不起劲再说这件事。
而吴大娘这时候却在旁边吞吞吐吐的,“赵妹子啊,我今儿来本是想,想……”
“怎么了大姐?”赵氏奇怪道,“咱们还有话不好讲啊?”
“哎”吴大娘一拍腿,豁出去了,“都怪上回你们给的树蘑菇,我,我媳妇吃上瘾了她现在怀着孩子本来啥都吃不舒服,我拿那树蘑菇炖汤带去给她喝,这下可好,成天念着要吃那个,可这东西不是想买就能买的,我儿那是翻遍飞仙镇也没找着啊”她很不好意思,搓着手,“妹子,你说,你说小鱼挖了一大片的,还有剩啊?”又加一句,“我出钱买。”
赵氏听着扑哧笑了,“还当什么事,不就是几片树蘑菇,”她冲杜小鱼招招手,“小鱼,那树蘑菇不是剩下一些怕坏你给晒干了吗?快拿给你吴大娘,她媳妇念叨着,想吃得很呢。”
杜小鱼这会儿在给花草浇水,听见了笑道,“我这就去拿。”给吴大娘她是舍得的,还交代两句,“找个母鸡一块炖,每回放一点,够吃几个月呢,等吃完大娘就能抱孙子啦。”
“哎哟,你这孩子,不过怎么好意思,听说可贵呢,都白吃过一回了。”吴大娘说着要掏钱。
赵氏一把按住她的手,“大姐你是把咱们当外人啊?”
“哪儿啊。”吴大娘忙摇头。
“大娘别掏钱啊,一会儿娘得生气了,”杜小鱼摊摊手,“最惨的还不是我爹呀。”
这话把吴大娘给逗得笑起来,情义无价她岂会不晓得,两姐妹互相看着,不一会儿又亲热的说笑了。
黄昏时候,杜黄花回到家,手里拿着针线笼,她又去教白莲花绣花的,杜小鱼对此向来不满,也不理她,只顾给牛喂草。
“小鱼,崔大婶家的狗快满月了,让你去挑一只呢。”杜黄花知道她不高兴,主动上来说话。
“什么时候生的?”杜小鱼立马兴奋了,“生了几只啊?你之前咋不告诉我?”
“有四只,那时候还小,大狗护着不给看呢,你急吼吼的去指不定被咬。”杜黄花晓得她性子急,故意现在才说的。
杜小鱼哼了声,“当我是傻蛋啊,谁不知道这个。”说完转身走了。
晚上两人坐在炕上各做各的事,都不讲话。
杜小鱼看了会儿书觉得累,抬头瞧一眼杜黄花,却见她虽在绣花,但心思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心里一阵火就上来,把书甩得啪嗒响。
杜黄花吓一跳,“你干啥啊?”
“没问你干啥呢,去趟白家就失魂了啊?”杜小鱼指指她的绣花棚子,“你这是在绣花呢?老实讲,是不是又见到那白与时了?哼,白莲花,下回再来看我不揍她估计她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联合着骗你呢”
她实在忍不住不管,但杜黄花偏不听,憋了几次,这回终于憋不住了。
杜黄花看着她一叹,“白大哥不是那种人。”
还叫起大哥来了?杜小鱼挑起眉,却听杜黄花又道,“他今儿跟我说,叫我以后不要再去他们家了,他会跟莲花说的。”
杜小鱼愣住了,半响又摇头,说不定这是欲擒故纵之计
“那姐以后还去不去?”她问。
杜黄花微扯起嘴角,“我哪儿还有时间去,马上就去镇上的。”言语间带着些淡淡的愁绪,像雾气,很快又消失不见。“快睡吧,不早了。”她把被子摊开来,“你以后也不用气了,反正我不会再去白家的。”
不知怎的,杜小鱼忽然就有些难受,好像自个儿强迫杜黄花做了什么一样。
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见炕头边的凳子上摆着杜黄花之前绣的手帕,拿起来借着月光一瞧,原是幅山水图。
只是,山也朦胧,天也朦胧,水边一朵洁白的荷花折断在岸边,衬的那水色也哀伤起来。
她回头瞧瞧身旁的杜黄花,把帕子轻轻放了回去。
过了几日,院试的结果出来,贴在镇上衙门前的放榜墙上,杜显一家一大早就坐着牛车赶过来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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