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白烟,雾气升腾,香气氤氲,太诱人了!
脱衣解发入水,我的动作一气呵成!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脏得发臭,再这样多过一刻我都会心脏病发而亡!唉,什么时候,洗个热水澡竟也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能让我高兴上好一阵的事情了?我泡在温水里,将自己从每一根发丝到脚丫子仔仔细细地搓了个四五遍,直到皮肤都被自己揉红了才停手!
半个时辰后,我恋恋不舍地起身,擦干长发,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莹绿衣裙,深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这下总算干净得能见人了!”
没想到那两个在旁候着的婢女听见了我的话,竟笑出声来,见我直直地看她们才停下。其中一个赞道:“小姐长得真漂亮!”
“贫嘴!快带我见锦儿姐姐去!”好话人人爱听!
跟着两个丫头,我很快走到了竹苑的正厅!厅里正亮着柔致的烛光。
锦儿在桌边坐定等着我,早命人备好了丰盛的夜宵,见了我这身打扮,不免又夸了一回,道:“妹妹,先用膳吧!用完膳,再美美地休息一阵,便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是刚从监牢里逃出来!那鬼地方,真是太吓人了!
“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竹苑向来清静极了,不会有事的!听姐姐的话,用膳吧!”锦儿安慰着为我盛了一碗嫩白的鱼汤。
坐过一回牢才知道,牢里的世界很无奈,外面的世界真精彩!牢里的饭菜让人食不下咽,现在就是给我一份儿干净的青菜我都会感激得五体投地,何况是这么一大桌美食?“谢谢姐姐!”我说着谢,不客气且毫无斯文可言的吃相将她整个逗乐了起来!
吃完后,我被带至先前沐浴的西竹苑的客房,安心地入眠,心中那个美呀简直无法言喻!
第二天,我醒来已过了午膳时间,被婢女无微不至地侍候着梳洗完,才走出房间。
必是刚下过一场雨,别苑里空气清新,曲径通幽。走在因雨的洗礼而变得干净舒适的石径上,闲适自在,心情为之一振,所到之处,目光所及,修竹挺立,清露凝聚于枝叶之上,叶叶相连,郁郁葱葱。走了一阵,才发现里里外外的院落里种的别无他物,全是竹:桃丝竹、湘妃竹、金镶碧竹、凤尾竹、紫竹、月竹、墨竹、相思竹、丹青竹、龙须竹……当真是应有尽有,形态各异,都快成了竹的展览会,怪不得这叫做竹苑!
“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我回头,发现阳光透过竹簇呈现出满地斑驳,说话之人立在那簇劲秀凌云的竹旁。人竹相互掩映,温文尔雅。原来是竹苑的正主——江州四少,他手里正捧着一杯香雾袅袅的清茶!
原本受了他大恩,该当重谢的我为他俊美不凡的面容微愣了半分,只弯身一福,诚挚地道:“多谢四少搭救之恩!”
“只要你别发火吞并了我的家业才好!”他满脸是笑,又抿了口茶。
“……”无语,那只不过是我上次的气话而已!这人真是,还记仇?
见我表情不自然,他清朗地一笑,道:“和花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只是举手之劳,你真正应该谢的是我贤弟!”
我不明白。他的贤弟?哪一个?难道是那位郭少将军?“你是说,是郭少将军出手救我?”
“正是!”他点头道。
那把精巧的匕首一定是那少年将军送我的了!我还以为他真的见死不救呢!原来他只是装作不动声色,私底下教人挖了秘道,又想办法入了监牢,迷倒了看守的衙役,劫了我,做得滴水不漏!那黑衣人必然是他的属下,所以才对监牢那么熟悉!原来如此!被江州四少一点醒,我飞快地想了个明白,便婉然一笑,道:“不过,四少肯出手相助,我仍是应该谢的!”
“这便是花小姐客气了!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他玄妙一笑,一口饮尽茶杯里的茶。
受人所托?难道安排救我的除了那潇洒的少年将军之外,还有人?不可能了,除了那在大牢里见过我的少年将军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我被抓并关押在江州一事,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动作那么快,次日晚就安排人配合着救我!我这么一想,心头的猜度便淡了一些。只是那与我仅三面之缘的少年将军,为何要甘冒杀头的危险安排下属来搭救于我?
“哎呀!原来妹妹在这儿和四少哥闲聊,害我派人将膳食送去你房里,愣是没找着你人!来来来,先吃完饭,才有力气聊!”锦儿身着荷色衣衫,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
只见她蛾眉凤眼,杏脸桃腮,五官生得特别精致,这大白天一看,比昨晚灯光映衬之下来得更添几分妍丽!
我身形未动,那江州四少已是移步到了她面前。“锦儿来了!”
锦儿纤纤玉手一张,接过他手上已饮尽的茶杯,嫣然巧笑,“四少哥!”
“昨晚辛苦你亲自接花小姐了!”江州四少大手一合,将她的手包了个密实,动作亲昵,眉目传情,毫不遮掩。锦儿的脸立时变作一团红晕,桃色诱人,小儿女情怀自然而然地泄露出来!原来这两人果真是一对儿,且金童玉女,郞才女貌,羡煞我这个旁人!
你们俩就在这儿继续卿卿我我吧!俺可是要走了,一是不想当天字第一号的电灯泡,二是肚子里已开了戏台,正锣鼓喧天呢!
用完膳,婢女们在园子里摆了茶台。那对一诉相思的人儿很有风度地往茶台边一坐,和我东一搭西一搭地聊起天来!
老实说,这个江州四少也轻松得太离谱了。据说他的产业可是纵横全焰国,衣、食、住、行无所不包!他竟然有时间在这儿喝茶,陪着自己的美人儿聊天!要是换了在现代,我肯定信。这可是在古代,记账靠笔头和算盘,出入靠牛马车……这种效率之下,他的清闲真的是太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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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血舞飞花:第六章 花开迷乱(5)]
“花小姐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出神?”江州四少打趣儿着说,目光终于从身旁的佳人身上稍稍移开!
“哦,没什么!”我解释着说。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锦儿清笑着说。
“花小姐大可以在我这竹苑住下,正好和锦儿有个伴儿!万花山庄不安全,你不能现在回去。眼下风声紧,不能让人知道你就在这儿,须得上季管家四处花些银两多方打探一番,方能掩人耳目。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知会季管家,要是让他们都知道了,这找人的戏码再演出来可就不真了,等迟些日子情况好转些我再派人去通知。”
“还是四少想得周全!小女子多谢你的心意,真是佩服!”原来他想的是这个我昨晚就想到了的问题!
又对饮了一会儿,我才犹豫着开了口:“四少,我有一事请教!”
“什么事?”见我面色凝重,他抬头问。锦儿目光流盼,定在我脸上,静待下文。
“四少可知道什么地方会有‘水中火,火中冰’?”那老夫子的诗句如果指的是一个地址,并非焰国人的我根本不可能猜得到!只有熟悉焰国地名的人或许能猜测出几分,眼前这江州四少经商富甲一方,必定对焰国大大小小的城池全都了若指掌,简直就像一本活字典,不问白不问!
“花小姐,你这可难倒我了!水中怎么会有火?火中怎么会有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听,沉思一会儿,直截了当地摇摇头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我有些迟疑。那老先生被迫害成那样,不可能诓我,完全没必要和我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嘛!不过,他既然说是秘密,又是他想了五年都没想出来人秘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想出来,否则那还叫什么秘密?
“妹妹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锦儿会察言观色,看出了我心中所惑。
“我确实是有件要事得做,可是眼下情势,又……”我又不是焰国人,前几月可以说是呆在万花山庄足不出户,不小心还被抓了进牢房,对焰国的情势根本就不了解。现在我答应了老先生要为他取出那个物件交给当朝太子少傅,当然要言而有信。可这当朝太子少傅我去哪儿找呀?叫我去找那妖魔,送上门去被欺负,我可不干!
“妹妹想知道什么?”她和风般一笑,眉眼舒展,流露出关切之意。
“是呀,不妨说说你知道什么?也许我能帮你也说不定!”江州四少脸带真诚地道。
他能出手救我,应该人品不错,能信得过!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问问,“我想知道焰国全面的情况,包括朝中势力!”
“妹妹,你问这个干嘛?”锦儿听完话,脸色一变。
“我好奇嘛!从前总是被婆婆管得死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我佯装着无知地道。“锦衣卫本是听凭皇宫内苑的差遣,却找上门儿无缘无故就将几乎足不出户的我给抓了去!我一定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总不能让我一辈子窝在这竹苑里再也不踏出尘世一步吧?对吧,姐姐?四少?”
听完我一席话,江州四少略带欣赏地开口说:“确实应该弄明白事情的原由。也罢,我就说一回教好了!”
“谢谢了!”我心头一喜,看来我所编的理由很充分。
“我焰国地大物博,当今皇上治国有方,国富民强,士农工商皆很繁荣,民生安定和谐,与相领的纱国为世代友好邦交,共同抵御北面的蛮疆。”
“这么说现在的陷国很强大,四海升平了?”我纳闷儿,老夫子的意思是陷国可能有重大变故才是,可照他的话以及我先前在江州的所闻所见,焰国正是民生平和之时,何来灾难?有古怪!
“也不尽然!你知道的,我们商人看问题总是由浅入深的。”他笑笑,又作了否定,又道:“世道安然康定,商机多,却必出贪官。我的家族世代经商,传承至今已有七代,而我岂今为止所见的贪官可是前所未有的!如此繁华的景象不过是表象,真正内里的却不尽然!”简单的几句话便说了个透透彻彻,不愧是商界里名头叫得响当当的人物!
“照你这样说,贪官多生意应该更好做才对呀?”我又问。
“那你可说错了!贪官多,交的税就多,交的税多,我们从商的就要倒霉!另一面,我江家人可从不做那行贿之事,先祖有训,江家人可抛家财丢性命,不可对天子不忠,不可行不义之举,更不可与贪官勾结!”
“四少果然见识非凡!那如今朝中势力如何?”
“作两派,一面是维新派,一面是守旧派。维新派当以靖王及太子少傅为首,而守旧派当以丞相施无情为首。”
“两派哪一派实力更强?”
“当然是守旧派!”他回答的斩钉截钱,非常笃定!
看来,不论里哪里的政治都是暗潮汹涌的!现代也好,古代也罢,都一个样儿!听了他的话,我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老夫子要我把东西交给太子少傅,那岂不是就等于支持维新派?
“那锦衣卫属哪一派?”总该问问抓我的是谁的势力吧?等将来有机会也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呀!
“锦衣卫是由内宫掌控,应属皇上亲兵之列。”他为我做了解答!好个江州四少,目光敏锐,对时下情势了解得清清楚楚,不做商人还真是浪费了!
“哦,我明白了!”
“莫不是你万花山庄供花至宫庭之时,惹了哪位仅大位高的主子不快?”他分析着问题的可能性!
“大概是吧!”我也说不明白,我才跑到古代不到半年,出门儿的机会本就不多,哪里知道得了那么多?
“哎呀,好啦!快别说了,都说了这么久了!就你们两个说得欢,我听了实在是闷得慌!”锦儿抗议着道,娇脸板了起来。
“好了,我们不说了……”江州四少将宠溺的表情摆在了脸上。
“哎呀,真是肉麻兮兮的……”我揶揄道。
“妹妹,你……”她顿时双颊绯红,被我说得羞于启齿。
“好,我回避,不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起身,轻抖了抖清凉薄逸的丝裙,我抿着笑,准备离去。
恰巧此时,付管家从院门处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直到四少面前才定住身形,看了看我和锦儿,没作声!
必是什么要事不方便当着我们说!我很识趣地走开了两步。
“说吧,锦儿和花小姐又不是外人!”江州四少眉都没抬一下,极为轻松地道。
“那好吧!是太子少傅大人托人稍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书信来!”付管家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一封信,朝他递了过去!想必是事情紧急,那书信连封套都没有来得及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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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血舞飞花:第六章 花开迷乱(6)]
太子少傅?岂不正是我要找的人?听得这四人字,我脚步一顿,这么说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如果我想不出那口诀的奥妙所在,找不到那物件,也可以将口诀当面告之太子少傅呀,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真是天才!我不禁自己佩服了自己一把,走回了座位,重新坐定,喝了口茶润了润噪门儿!
只见他一把接过了信件,展开极速地扫视着其中内容,眉心渐皱,脸逐渐阴霾,像笼着片乌云,越来越难看!
“怎么回事?”声如莺燕的锦儿此刻的话声里却多了几分担忧。
“出大事了!”他的表情严肃得就像一块石膏板似的,完全处于极端惊愕中,连握着书信的手都抖动了起来。他决不是普通的商人,什么事能将他吓到这份儿上?可想而知这书信里所言的是一件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和锦儿被他面色吓得手足无措,惊恐万状!
过了好一会儿,他大惊失色的脸才恢复了些许正常面色,思索片刻,吩咐道:“付管家,快,飞鸽传书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