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隐约听到背后有窸窣声,这几日练出来的灵敏感官倒是发挥了些作用。
“啊!”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一个人,借着冲力只把她往河里撞!
砰!湖面被砸了个大波纹,沈陌到底没提防住,被推了下去,生生地猛灌了几口湖水便没了意识,隐约听到有人在呼救命。
脖子上传来点点湿漉,沈陌觉得有些难受,梦里无意识地闷哼几声,谁知稍微停顿几下之后那感觉铺天盖地袭来,比方才凶猛数倍,直叫她恶心。
“宝贝……你真香甜,让爷好好爱你……唔。”
断断续续的声音加上触感催使沈陌睁开双眼,赫然见到一个圆胖的脑袋,嗯哼的声音埋在她颈旁,手竟在尝试着撕扯她的衣物!
“嗷~嗷你干什么?”捂着自己脑袋吃痛地跳了起来,对方看着眼前这个刚醒来就朝自己无礼的女人,咬了咬牙露出一脸凶态,“爷被关了好几日没碰过女人了,你这种态度就别怪爷等会不怜惜你了!”说罢便朝着自己扑了上来。
动了动,沈陌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竟是被绑着的。胸前的衣物已经被撕扯地凌乱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屈辱使得她身体发颤,只得恶狠狠盯着他大口大口喘息。
这情景却看得男人喉结一滑,“放心,腿上的绳子我这就给你解,不让我也不好得手不是。”那人说要解这边却又来绑她的手,急切加上沈陌的挣扎竟是弄了半天才将沈陌的手捆住。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就要去解脚上的绳子,口里囔囔着“从来没见过这般不识相的宫女”。
“主子!主子!”突然出现了叩门声。
男人一顿,发现是自己的仆从,手上的动作不停,口中直叫:“爷正忙着呢,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救命,救命……唔!”沈陌好不容易接着那人挣扎掉了口里塞的东西,却是刚出声便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是啊,主子,九殿下来了,他说找你有急事,现在就要见你啊,你看……”门外的人也似非常急。
“慕容逝?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去告诉他就说我不在。”一个大力便把沈陌的裙摆扯下,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是么?二哥你不在?”
“啊!你……你你,老九,你怎么会在……在这里?”猛然看到突然出现的慕容逝,被挤到离床榻几丈远的五皇子见鬼了一般,满脸惊恐,在他面前莫名有种心虚感。
可是待这种心虚感过了,他意识到自己是五皇子,是皇帝亲生的儿子,怎能在这个野种面前失了尊卑,瞬间爬起来仰着头抖了抖身上仅有的一件内袍,“九弟找我何事,别人的房间不能随意闯入这种规矩难道还要嬷嬷重新教你么?”
“这倒不用,”慕容逝不再管他,转身锦被一盖,将沈陌包了个结结实实,随后不管不顾扯进怀里就要离开,再次看向五皇子的时候眼里是彻骨的冰冷,“你真不该动她!”
吓得五皇子竟是不懂得反抗,亦忘了阻拦。
手脚的绳索还没有解,沈陌在慕容逝怀里挣扎了几下,无果。只得瞪着他,瞪着他,可不知为什么,却瞪出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
第三十五章 九天凰
第三十五章
慕容逝伸出手指;在触到她脸颊滚烫的眼泪时一顿;泪水顺下;冰凉的手指瞬间被包围,指下的触感滑腻,心也随之柔软,“没事了,别哭。”
“我没哭。”沈陌避开他的手指;脸色恢复了清明,“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看样子并不像永和殿的方向。
“容越他的志向是整个国家;是坐上齐天的君王。”慕容逝却答非所问;轻松便道出了他们平日里都拒绝谈论的话题。
“与你无关。”原来慕容逝什么都知道;此刻的她既不能反驳更不会承认。
“哦?真的与你无关?”慕容逝强迫着她看着自己;眼里透着异常的光亮;“那你可知道那个位置的男人以后会有多少女人?你可知道爬上那个位置又会牺牲多少女人?”
他顿了顿,“或许也包括你呢?”
“那我便拆骨成块,垫着他上去!”沈陌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说完看着慕容逝有些恼怒的神情眼里噙着释然的笑。
“但愿你能愿望成真。”慕容逝放开她,死死地盯着。
沈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从一张榻上搬到了另外一张榻上,屋内摆设简单,然后无论是挂画还是花瓶,却处处能看见精致,通透、干爽。沈陌转头,“这是你的寝殿?”
“不错,正是我的九凰殿。”
九凰,九凰,九天凤凰。慕容意竟赐给一个外来皇族这样的殿名!突然,手腕上猛地一阵冰冷袭来,沈陌不住地挣扎,“你要干什么!”此刻他正试图扯开自己身上用来遮挡的锦被。
“干什么?你要一直这样被绑在我榻上不成,”慕容逝摸了摸右耳垂,“我倒是不介意的。”
“你!”沈陌脸上有些发烫,要知道自己方才被那个男人扯掉的衣服完全不能做到男女之防,“你随意叫个人来帮我便好。”
“随意叫个人?叫谁?是叫个宫女让她知道战旗大人的侍女被九殿下欺辱?还是叫个嬷嬷然后传给所有人说我们有染?”慕容逝说着却不再强迫,而是闭上眼睛,把手伸向绳索的位置一点一点解开。
睫毛上细小的泪珠还没有挥去,沈陌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咬了咬牙,然而预想中的冰冷触感却没有传来,而是带着点点温热,点点柔软,他竟然用了内力使手掌变暖。
脚上一松,下一刻,慕容逝睁开眼睛,掏出一把绳索,待看到上面的点点血迹后剑眉紧蹙,复又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
乖乖照做让他给自己解了手上的束缚,沈陌顿时往后退了好几丈,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影刃也好,慕容逝也罢,我不知道你还有几个身份,但我们始终是敌人,以后这种得罪人为救敌人的举动,你还是少做吧。”
眼里闪过一丝疼痛,慕容逝逼近,“也许可以不是呢。”
“你离开皇宫吧,少爷他不会罢休的。”沈陌没有避开他。
“有的时候我当真羡慕容越,什么时候我身边才能出现一个了解我的女人?”
“或许已经有了呢。”沈陌脑海里闪过一袭嫩绿。
“你多想了。”慕容逝却是转身便走,沈陌也不阻拦,静静地半抱自己思索着接下来的自处。
一炷香后,慕容逝回来,扔给她一套干净衣服的时候满脸邪笑,“怎么还不走,舍不得不成?”
“你故意的。”沈陌低头看了看自己,裹紧了锦被。
“现在给了你衣服,换换可以回去了,我这里容不下半个敌人。”慕容逝倒真的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永和殿那边五皇子一定在守着。”沈陌看着他,她几乎可以肯定。若是那样,自己回去势必要给容越惹麻烦的。
“可我刚刚还听某人说不要乱救敌人,现在我是不是应该……”
“我在这宫里没有相识,劳烦九殿下收留几天,我需要躲过二殿下这几天的风头,往后定当报答。”
“好!”
沈陌呆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
“我比较在意报答。”慕容逝就这样把她晾在寝宫里,飘然离去,直到晚膳时分才回来,却也只是放下吃食便转身离去。
“你这寝殿里为什么没有下人。”这几日她百无聊赖之际也曾试探着偷偷走过一些地方,却意外地发现完全不似其他主子有大批下人,竟是萧条如冷宫一般。
“我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人陌生人。”
“你等等,”沈陌截住他又要匆匆离去的脚步,也不知道这些天到处在忙些什么,只是急切需要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沈陌索性拖住他,隐约感觉到手掌的腕一颤。
“少则五日,多则半月。”
“那你为什么……”看着他飘然而去的背影,沈陌的一句“你为什么躲着我”堵在口中,终是没有说出来……
沈陌记得那年在宁城,还是寒冬,还下着雪,容越醉酒,自己擅自在他的宣纸上题字,那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近他。
现在,八年后的这天晚上,同样是容越的生辰,却没有雪,没有酒,没有宁城容府,甚至连容越都没有!
沈陌独自一人坐在九凰殿的后园池旁,用拙劣的叶子演奏着一曲相思,那是《晚秋》,多久没碰的晚秋,一个浴血奋战在战场,一个惶恐不定在后宫。这个特殊的夜,显得如此孤独。
“我受够了!”双肩突然被人用力强势地一把掰过,叶子落入池里,惹来一阵粼粼的波光。
“慕容逝你怎么了?”本来还想挣扎的沈陌发现此时的慕容逝和上次在花圃里遇到的毒发的他无差,疼痛的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空灵,微微喘着气,沈陌甚至可以听见他咬牙的声音。
“晓陌,你受过被人控制的感觉吗?我真的活够了!”慕容逝毒发手下没控制住力道,掐得沈陌生疼。
她推了推他,“慕容逝你冷静点!”
“我答应你离开皇宫,你能陪我吗晓陌?陪我一起走,在容越伤害你之前。”慕容手手里冰冷,但眸中的温度却噬人。
从没见过这般低声下气的慕容逝,沈陌却也只是稍稍顿了顿便大力推开他,“他不会伤害我,他不会!”
“呵,”慕容逝瘫软在地上,靠着方才沈陌靠着的大石头,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来,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真希望能够就这样死去。”
“上次……上次我的血好像有些效果,你要不要……”看到他这副模样,沈陌心下突然一紧,到底还是不忍。
“不用了。”慕容逝逐渐消失了底气。
“你不要逞强,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还没跟少爷争个高下呢,怎么能就这样……”沈陌抓紧他才发现慕容逝的虚弱里还藏着一股狡黠,顿时猛地松开他,掩饰自己方才有些过激的神色。
“放手!”手已经被他死命拽住。
“不放,”慕容逝孩子般倔强,“告诉我刚刚那不是怜悯。”
“慕容逝……”
“嘘!”慕容逝突然闭上眼睛,“你别出声,听听我体内的蛊虫噬心的声音。”晕倒之前脸上的笑容温和融人,“比你方才的那破乐音好听多了……”
当夜,沈陌没有挣脱他,陪着他挨着噬心之苦挨了一夜,本是容越生辰之夜,最后一时涣散之际想的却不是容越。
“你是谁?!”
耳旁一阵尖锐的女声传来,隐隐带着些哭腔,吓得沈陌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立刻冷得发抖,这才发现自己昨晚不知何时竟是靠着慕容逝睡着了!
慕容逝似是耐不住两道锐利的目光,片刻之后便悠悠转醒,冲着眼前气得俏脸通红的桃夭公主笑得阳光明媚,“夭夭,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谁?”桃夭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执着地盯着沈陌问的还是那句话。大有一股捉奸在床的味道。
沈陌见慕容逝并不打算替自己说话,方才拽着的手早已被她挥走,脸上很不自然,只得解释,“公主误会了,我只是一个下人。”
“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我在问你是谁?那个宫里的?”桃夭此刻的蛮横尽显。
“我是永和殿的人。”沈陌无奈,只得交代。
“永和殿?就是那个战旗容越的下人?”桃夭的眸光转了转,不停地思量着。
沈陌点了点头,慕容逝却在这时站起身来,亲昵地摸了摸桃夭的脑袋,温柔道:“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夭夭你这生的是哪门子气。”
只一句话,桃夭的神色立马缓和下来,这说明这个女人在九哥哥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只是一个下人。但跟着慕容逝离去的时候,还是狠狠盯了一眼沈陌的脸。
沈陌叹气,这张脸算是被她记住了,这比仇,算是跟她结下了。不由得对慕容逝有些咬牙切齿,这样一来,往后容越在宫中的敌人便多了一个,不是桃夭公主,而是整个皇后集团。揉了揉被他捏了一晚上有些青紫的手腕,刚刚的那一幕,慕容逝他是故意的!
寻思着九凰殿自己是呆不下去了,好在慕容逝宫里没有其他人,完全没有障碍,沈陌顺利回到了永和殿。警惕地待了两天,没有再看见五皇子,待到第三天有人来报,容越凯旋班师回朝,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姑娘,容将军吩咐,让姑娘梳妆穿戴整齐,晚上皇上御赐的晚宴让姑娘陪同参加。”一个年龄不大却说话老成的宫女领着好些衣物首饰嬉笑着向她传说,眼里掩饰不住地道贺。
沈陌默默接下赏赐的东西,眼里闪烁不定,这次容越让自己见证的……又会是什么?
第三十六章 庆功宴
摸约晚膳前两个时辰;容越并没有来永和殿;深陌闲来无事;亦不能随意走动,只好一边穿好赏赐来的衣裳一边寻思着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情。这时一阵杂乱繁多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女子的脂粉香味……
砰砰砰!“沈主子,开开门,我们奉命来给您梳妆。”一个喜气洋洋的女声传来;多有点寻常人家里媒婆的架势。
“你们是……”深陌迟疑了,这一群宫女并不是方才送赏赐衣物的人;光看这称呼;一个是“姑娘”;一个是……“主子”!
却是还没等到回答;人便被推着往屋子里送;“嗨,今天告诉主子我们的名字,改天再把我们给忘了,多伤心是不是?叫我于嬷嬷便好。”打头的嬷嬷进屋便手里不停地在她身上比划,嘴巴也合不拢,“反正啊宫里的下人一家亲,我们是奉皇命来给姑娘打扮打扮的,姑娘只管坐着,保证到时候亮瞎他们的眼哈哈哈哈。”嬷嬷说话大声大气,似是对深陌的容貌底子十分高兴,说话并没有过多忌讳。
深陌只得按捺住,再她话头之余插一句:“嬷嬷,我不是主子。”
感觉到于嬷嬷手上的动作一顿,深陌回头看她的时候却是又恢复如常,“对我们而言,不是下人就是主子。”
“我是容家的下人。”
“可你不是宫里的下人。”
可她宁愿做下人!当把她打扮完毕,光彩照人地送到宴会候场隔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