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鄙夷的哼了一声,周钰滢也不再与妍儿打嘴仗,起身就从盘子里拿了两个梨,并将其中一个扔给了文安安。
“赶紧吃,要不然又让妍儿这馋嘴丫头给吃光了”
周钰滢这话倒是没有错,可能是以前曾经饿过了头,妍儿对于吃食方面,特别的,额,特别执着?反正只要是有好吃的地方,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有时候她们聚在一起吃点心聊天,若是一不留神,她就能把都东西全扫荡进自己的肚子里,最后留给她们的只能是连渣滓都不剩的盘子。
久而久之的,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对于各自的吃食都会看守起来。若是外人看见的话,多少会觉得她们有些小气,可在她们眼中,倒不失为一种‘抢食’的乐趣
文安安接过周钰滢扔过来的梨,捧起来大咬一口。
还真如妍儿所说,这梨即脆又多多汁,一口下去,凉凉的梨汁都能甜如人的心坎里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四个就将梨全部解决完毕,而且每个人都还是一副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咦?”
周钰滢的一声轻叫,将她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刚将看过去,就见周钰滢侧着身子靠向苏静婉,险些要趴到她的身上。
文安安顺着周钰滢的目光,看向苏静雅:“怎么了?”
听到文安安的问话,周钰滢饶有兴味的向文安安解释:“看看看看,咱们的苏姐姐扎耳洞了”
女孩扎耳洞倒不算是多大的事情,但因为平时苏静雅在医馆里帮忙,一般都是以男装示人,所以若是打耳洞,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虽说周边的邻居都知道苏静婉是女孩子,但毕竟该遮掩的还是应该这样一下,要不然对于女子的名声还是有些影响。
可今天怎么回事,咋想起来打耳洞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扎耳洞(一)
可现在这苏静婉怎么想起来打耳洞了?
不得不说,文安安的惊讶不亚于周钰滢和妍儿,她甚至有些惊奇的往苏静婉身边靠过去,果然看到她耳垂下隐隐有些发红的耳洞,看那样子还是刚打过不久。
“苏姐姐,你怎么想起扎耳洞了呢?”
“……就是,就是想起来就扎了呗”,见文安安三人疑huo的望向自己,苏静婉收敛起平时的爽利,竟然有些害羞的支支吾吾起来。
“哦~~~”,望着苏静婉慢慢染红的耳廓,文安安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些明了的‘哦’了起来。
就在苏静婉被文安安她们打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文氏施施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瞧见到屋子的情形后,佯装责备的走到文安安面前:“安安又欺负苏姐姐了?”
“娘,我哪里敢”
“伯母,安安没有欺负我”
文安安仰起头,一副‘看吧’得意的表情,惹得文氏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刚才你们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不等文安安开口,周钰滢就跳着来到文氏面前,绘声绘se的解释道:“咱们的苏丫头打耳洞啦”,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她还特地伸手指指苏静婉的耳垂。
文氏将苏静婉拉到自己跟前,捧着她的小脸左右看了一下,嘴角含笑的道:“还真是,不错不错,女孩子么就该”,说到这里,文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就该打个耳洞,戴些花什么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自家娘亲说完这番话之后,她总觉得文氏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瞟过来,这种感觉让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事实告诉文安安,她的第六感还是ting准确的。
在送走周钰滢和苏静婉的之后,文安安被自家娘亲拉到了跟前。
“安安,你也到了该打耳洞的年纪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家娘亲是不会放过她的。
自从生活越来越好之后,文氏就十分热衷打扮文安安和妍儿,女儿家的东西置办的比别人家只多不少。
文安安明白,这是因为自家娘亲有愧于她,因此想从物质上尽量补偿自己。
可真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自己这幅尊荣真的是……,就算再怎么打扮也不能改变那双颊上长长的刀疤啊。
“娘,只给妍儿打耳洞就行了,我……就算了吧”,怕自家娘亲误会,文安安还状似轻松的解释了下,“那些耳坠什么的,戴起来忒麻烦了些,我不耐烦那个”
“……安安”
文氏也不说别的,只是伸手mo着文安安脸上的面纱,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雾mengmeng的双眸中隐藏着心疼与愧疚。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文安安觉得她娘真是上天派来降服她的。
每一次只要文安安不肯收下那些胭脂水粉,衣服首饰,文氏也不多说话,就只是摆出这幅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虽知道这是文氏的招数,可文安安依旧架不住她的怀柔政策啊,每次告诫自己要坚持,可当触到文氏愧疚的眼眸时,心不自主的就软了下来。
最终不得不夸赞一下,真不愧是自家爹爹的娘子。
有些泄气的低垂下头,文安安真的很想和自己娘亲好好的谈谈。
但自己脸的问题,已经成为了这个家不能提的禁忌。
他们提,怕她伤心,她提,怕他们内疚。
那是一个谁都不能碰触的伤口,为了让自己爱的人痊愈,他们都默契的回避着那个疼痛,久而久之形成一种恶xing的循环。
时间久了,就化了脓,长了刺,真真的成了扎在心尖拔出不了的毒瘤。
“娘……”
张了几次口,文安安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就按照娘说的办吧”
知女莫若母,文氏瞧着情绪低落的女儿,怎会不知道她不愿意的理由。
文氏也不想逼迫女儿,可若不在别的地方补偿一下自己这个女儿,她那愧疚的心,估计连片刻的安宁都得不到。
她的安安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她的安安值得天下最好的对待。
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中总是有种奢望,奢望她的安安可以摘下面纱,大大方方的走到众人面前,并且收到的不再是同情、鄙夷、怜悯这样的目光。
她奢望她的安安,以后能够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能够为经历苦难的她撑起一片天。
文氏隐隐中明白,这些也许一辈子都只是奢望。
可作为一个母亲,她仍旧抱着那么点希望,若是有一日,连自己这个当娘的都觉得无望的话,那就真的是绝望了。
“……安安,是娘,……对不”
“还是娘说的对,不就是扎个耳洞么,安安才不怕呢”文安安打断文氏的话,抬起头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埋藏在心中很久的话,终究,依旧是伴随着那个笑容吞咽回肚子里。
她们互相不忍伤害,可也是正因为那份不忍,各自将自己束缚在那一尺牢笼之中,不得解脱。
“……恩,那过几天娘找个手法熟练的婆子给我们安安扎耳洞”
等到送走文氏以后,文安安就坐在自己位置发起呆来。
但最终,所有的思绪只得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消失在这沉寂的空气中。
没过两天,文氏就找到一个经常帮人扎耳洞的婆子。
婆子过来的那天,正巧赶上文清岸轮休。
这次的轮休,文清岸勒令一家人都不准出门。
主要的是因为他发现最近娘子和自家女儿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前一阵子因为矿道的事情,他和文安泽他们很少在家,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文清岸他们并不知晓,不过能将母女俩关系搞僵的事情,只怕也只有那件事情了。
即使文清岸再聪明,对于那件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奈之下,只得选择陪在她们身边。幸好矿道里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现在无需他操太多的心。
吃过午饭后,一家人正在屋里聊天,下人在得到允许后,就带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
出于对文清岸的忌惮,被领进来的老婆子双脚刚踏入屋内,就要朝正坐上的县令下跪。
幸好文安泽将那位老人给搀扶了起来,要不然过后又得被自家爹给训斥一顿。
“老人家,你不用这么多礼。这里不是公堂上,不需要如此”,文清岸站起身亲自从旁边拿过一张凳子,示意老人坐下。
“大人快放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这点小事情哪里能够劳烦得了大人您”,见文清岸又要亲自端茶,老婆子赶紧起身将茶端了过来,由于太过紧张,甚至忘了自己本不应该如此不守规矩去端大人家的茶杯。
文清岸见老人家一幅战战兢兢的样子,只好歇了再招呼客人的心思,否则这样下去,就不是招待,而是为难人家了。
坐在一边的文氏,当接受到自家相公递过来的颜se时,会意的点了点头,畔扬起柔和笑容,微微安抚了下这个衣衫老旧的老人。
“老人家,听说你扎耳洞的手艺十里八乡的都夸赞,所以今天请你来,想让你为我两个女儿扎个耳洞,至于报酬你尽管说”
别说给报酬,就算是白跑一趟他们这些百姓也不敢说些什么。
但是看到县令大人和这位夫人都如此好说话,老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毕竟他们家也不容易。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但嘴上还是客气道:“不用不用,大人和夫人能够让我老婆子给府上的小姐扎耳洞,是我老婆子的福气,哪里还能在收钱呢”
见老人这样说,文氏也不再多言,只打算等会儿弄完之后在给老人家些银子。
一来,给银子本就是应该的;二来,拿人手短,希望她不要将安安的事情传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扎耳洞(二)
对于要付给老人的薪酬,文氏本就觉得理所应当。毕竟请别人过来总得要意思意思。
但这中间给多给少却没有个硬xing规定。
但文氏这次可是绝对不会少了这位老人的好处。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只希望这银子给的多些,老人看到什么以后,不会在外面乱嚼舌根子。
这也是为什么文氏非得去周边村子里请个婆子过来,为两个丫头扎耳洞的原因。
文氏虽不知道在扎耳洞的时候,那个婆子能看到多少,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
自己一家在永利县虽说也待了三四年,可除了最要好的周家人以外,文安安是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即使出现,也是以面纱示人。虽说那副样子引来不少微词,但毕竟在永利县,文清岸的官职最高,别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会顾及一下上峰,不会传出什么别的。
所以直到现在,永利县都没有太多的人知道文安安真正的样子。
同时,也避免了很多留言的中伤。
文氏走到那个老人身边,轻笑着看向她道:“老人家,银子的事情你就别推辞了。不过”,说道这里,她特意停顿了一下后,才沉声道:“有些事情,不该说的希望您也能别到处乱说”
望着文氏凌厉的眼神,老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夫,夫人,说的,对,对”
乡下婆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容易拿捏,这样吓唬一下老人也不会去嚼什么舌根,拿捏起来相对要方便些。
文氏虽说知道要威恩并用,但当看到老人畏畏缩缩的样子时,她心里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只好亲自上前扶她坐下,同时将方才的凌厉收敛起起来,像好像从没有过一般。
声音又如刚一见面时温和:“老人家,我们家……有些事情……哎,希望你能体谅”
听着文氏柔的似乎都能掐出水的声音,老人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前一刻文氏的凌厉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
虽说她老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理智告诉她,那不是。
将一切不该有的心思收敛起来,老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道:“老婆子,老婆子我绝对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的,请大人夫人放心,若,若是,多说一句,天,天”
“老人家这么说我们放心了”,打断老人接下来要发的毒誓,若是继续下去,未免就有些太过了。
文氏转头吩咐丫鬟将扎耳洞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就看向文安安和妍儿:“你们两个人谁先来?”
……
文安安和妍儿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最终,妍儿在文安安那恳求的目光下败了阵,上前走到老人跟前,惴惴不安的道:“那,那要不我先来吧”
老人似乎看出了妍儿的紧张,将自己满是褶皱的脸庞挤成了一团:“小姐别怕,我老婆子虽然年纪打了点,但眼睛还算好使,扎得时候一点都不疼”
望着老人笑得有些分不清是褶子还是眼睛的脸,文安安对她的话深表怀疑。
“那,那就多谢婆婆了”,看样子妍儿也是不信的。
见妍儿十分客气,老人笑得更是开怀,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只绣花针,在烛火上燎了燎,就往妍儿这边走来。
“等,等一下”,妍儿看着老人微笑着手拿针头过来,就像见到容嬷嬷一般,吓得直往后退。
“小姐,只是扎个耳洞而已,我老婆子又不吃人”,说着按压这妍儿的肩膀让她坐下,“肩膀放松,别那么僵硬”
知道妍儿真正的放松下来,老人才从桌子上拿了两颗黄豆,在她耳垂两边相互摩擦。
文安安站在妍儿身边,仔细观察她每一个表情,见她脸上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痛苦表情,文安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妍儿,疼不疼?”
“呃”,细细感受了两下,妍儿才认真回道:“有一点,倒不是很严重”
听到妍儿的话,文安安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耳垂那里,黄灿灿的豆子在老人发黑的指间来回滚动着,再称上妍儿绯红的耳垂,倒奇异的组成一副美丽的彩图。
“为什么要用黄豆在这磨啊”
阿大那个急xing子在旁边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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