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需要吃点什么吗”
因为刚才逛街的时候,大家买了很多的吃食,所以到现在都还是很饿,倒不需要再吃些东西。文清岸笑着向店小二摇摇头,嘱咐他等会儿送些热水到他们房间,然后道了声谢,才又带着妻儿想客房走去。
由于元宵节的缘故,客房特别难订,所以他们只得了一间房,一家人五口也只好挤在床上。等店小二送来热水后,一家人洗漱完就上了床,虽然有些拥挤,不过好在天有些冷,众人相拥着倒是很暖和。
一天旅途的劳累,再加上睡下的时间有晚,连最不安生的文安昊都累的没说一句话,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等到文安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文安泽和文安昊正在隔间洗漱,哥俩看见妹妹醒来以后,也就把文安安抱起来,帮她洗漱。
等几人都洗漱完后,文爹文娘也回到了房间。见孩子们都收拾妥当,文氏抱过文安安,文清岸携着儿子们,一家人就都下楼去吃早饭。
因为孩子们起的比较晚,所以当他们下来吃饭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已经不是那么多了。文清岸挑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大家围坐好后,便叫来店小二,要了些包子、馒头、白粥和小菜。
正当他们等待店小二上早饭的间隙,从外面进来三个官差打扮的人。统一穿着藏青色的的棉长袍,外罩黑色的坎肩,腰间佩戴着一把牛尾刀,脚蹬黑面白底的官靴。
掌柜子见到来人,亲自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笑着迎上前道:“哟,薛捕头,今个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被称作薛捕头的男人,拥有着小麦色的皮肤,薄厚适中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不过一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双死鱼眼,似睁非睁的神态给人一种憨厚傻呆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从事的工作特殊,此人身材也很是壮实,虎背熊腰的,一看就知道是长期锻炼形成的。
只见他薛捕头见掌柜子引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没见薛捕头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不过却让掌柜子向旁边踉跄了一下。
见掌柜子的羸弱样,薛捕头大笑道:“掌柜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多锻炼一下身子,瞧你这样,每回来都是一副要被分吹到的样”一句话,引得旁边的两个人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掌柜子露出些许无奈之色,笑着道:“可不是我身子弱,就你薛捕头这一下子,能受的住的可是没几人”
待那三人从客栈外说笑着走进来的时候,旁边的文清岸看清来人的面貌后,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冲着那个薛捕头欣喜的喊着:“薛二”
那个薛捕头听到有人喊他,转过头往这边望了望。当看清文清岸的时候,先是愣一下,然后也是一脸欣喜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待来文清岸身前,薛二将两手张开使劲的拍打几下文清岸手臂,激动的说:“文大哥,好久不见了”
文清岸虽不是那种瘦弱的书生,但是也禁不起对方的一阵猛拍,趁着对方不注意,向后躲了躲,双手扶着手臂,皱着脸道:“薛二,你手劲儿怎么还是那么重,胳膊都快给你拍掉了”
薛捕头到没有像奚落掌故那样,嘲讽文清岸太瘦弱,只是摸着头嘿嘿的站在那傻笑。
这时,一旁的文氏带着文安泽、文安昊也站到文清岸身边,然后笑着让两个儿子向薛二问好。虽然不似平常小娃娃见到官差们那样畏惧,但是文安泽、文安昊也乖巧了很多,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喊了声叔叔。
薛捕头这时候也才注意到文氏,惊讶的看着文氏道:“嫂子怎么也在这啊,这怀里抱的是谁家的孩子?”不过话一问出薛二就后悔了,连忙用手拍打着自己嘴巴道:“瞧我这张嘴,这么漂亮的娃娃肯定是我小侄女。快来让我叔叔也抱抱”说完就张开手要去抱文安安。
文清岸见薛二真要抱,立马将他的手打下去,嗔怪道:“不行,就你那满是厚茧的粗手,把我闺女弄哭了可怎么好。”
薛二瞅瞅自己满是厚茧的手,不在意的笑笑。于是又转头望望文安泽、文安昊,笑道:“这就是安泽和安昊吧,两人都长这么大了。”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在身上摸了摸,不过半天也只摸出十几个铜板来。
看着手中的这点钱,薛二小麦色的国字脸也有些泛红。抬起头窘迫抓抓脑袋道:“我今天巡街,就带这么多”说着就转头想问跟来的另外两个捕头借些钱。
文清岸看他的架势,怕他真干出借钱给小孩压岁钱的行为,立即一把将他拉坐在凳子上,笑骂道:“你也不嫌丢人,还想借钱怎么着?快别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再说今个都十六了,年也算过了,犯不着再给他们了”
薛二一时不慎,被文清岸按个正着,刚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听见文清岸的话立即反驳道“那哪成,就算不是压岁钱,我这当叔的和孩子们见面,还能少了礼不成”
“算了,算了,就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娶媳妇吧”文氏示意文清岸看着点薛大,然后又让两个孩子坐下。
这会儿听文氏连媳妇都提起了,薛二原本凉下去的脸又红了起来,这下连耳根子都羞修得通红。
文清岸、文氏一看这样的薛大,不对望一眼后,不厚道的笑起来,就连旁边文安泽、文安昊都捂嘴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薛二
更新时间2014…1…11 14:24:22 字数:3664
几个人问候了一阵子,文清岸见薛二身后两个捕头还站着,于是向他们找找手道:“既然是和你们薛捕头一起来的,就都过来吃点吧”
薛二见文清岸这样说,也不再和他客气,招呼着身后的两个捕头,让他们过来坐下。等大家围坐好后,薛二就向文清岸他们介绍道:“这两个呢,黑瘦的这个,我们都叫他黑子。有些胖的那个叫大林。以后大哥嫂子有什么事呢,尽管吩咐他们”
说完后,薛二又转过头对黑子大林道:“这两位可是我家的恩人,我可是当亲哥亲嫂子对待的,以后见到了可别怠慢”
这两位十六七八的小捕快也是个爽快的性子。听薛二这样说,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文清岸和文氏鞠了个躬,大声道:“大哥、嫂子好”这样一副黑社会的姿态,倒是惹得在座的几位又是一阵呵呵大笑。
等两边都互相认识后,店小二也将早饭端了上来。文清岸从盘子里拿了个包子递给薛大道:“不管吃没吃饭的,都再吃个”然后又招呼另外两人多吃些。
有了文清岸这句话,三人也不和他们客气,接过包子就啃了起来,末了薛二还将文清岸身前的白粥端过来,大口喝起来。
文氏怕几人的饭不够,又吩咐店小二再多上一些包子馒头等。
一顿风卷残云后,薛二坐在饭桌前,摸摸自己饱胀的肚皮,打了个嗝才笑呵呵的对文清岸道:“本来只想来店里打两壶酒,巡街的时候用来暖暖身子,没想到今儿还意外的蹭了顿饭。要不是遇见大哥你们,我们就只能挨到中午才能吃饭了”
“切,这还不是头儿你自找的。钱也不让我们收,东西也不让我们拿,那些商贩一见到我们,比看见亲爹还高兴”虽然坐在他旁边的黑子嘴上在抱怨,但脸上却透着隐隐的骄傲之色,可见对薛捕头的做法却是十分的认同。
薛捕头转过头,弹了黑子几个脑瓜崩,笑骂道“滚滚滚,吃也吃过了,赶快和大林去巡街去。我先和文大哥说句话,等会找你们去”
黑子捂着头愤愤地说“你再惹我,惹我我告诉我姐去,看你以后还想娶媳妇不”,说完后也不顾薛二,跐溜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抓住还低头吃包子的林子,就向外头跑去。
大林被黑子扯着后衣襟,指着桌子上的包子嘟囔道“黑纸,蹬蹬,偶还有一格保子没拿呢”
“小兔崽子,好好给我巡街”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薛二大声叮嘱道。虽没有声音回答他,可是大林临走时,却冲薛二递了个放心的眼色。
文清岸看三人关系十分要好的样子,为薛二倒了杯茶,微笑着道:“薛二还是这样,到哪里都能交到这么好的兄弟”
薛二摸摸后脑勺,嘿嘿的道:“我就是运气好。当年我娘病的时候,要不是遇到文大哥和嫂子你们,我娘也早就没有。所以我娘就老说我,傻人有傻福”
文氏听了这话,呵呵笑起来,然后瞥了一眼薛二放在桌角的配刀,揶揄着:“你可不傻,要是傻人,哪能当上镇里的捕头。你那傻气也就骗骗别人,我们还不知道你有多精明”
文家兄妹听娘亲这样说,知道这里面可定有故事。
这一会儿的相处,文安泽、文安昊也不似刚才那样拘谨。听到文氏这样评价薛二,正在喝止粥的文安昊放下勺子,抬头好奇的问:“薛叔,到底怎么回事”
薛二没成想文安昊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想想自己曾经做过哪些丢人的事情,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只得嘿嘿干笑起来。
文安昊显然对于这一连串‘嘿嘿’的回答不满意,嘟着嘴转头看向文氏,希望自己娘能够为自己答疑解惑。
文氏抿嘴笑了会儿,刚想说话,就觉得手肘被人轻轻撞了一下。疑惑的看向自己相公,就见文清岸用眼睛示意她看向周围,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文氏才发现,从四面八方投掷过来带着八卦的眼光。
文氏倒是被众人眼光满含好奇的眼神给弄的一愣,不过旋即捂嘴噗嗤笑起来。
当文清岸示意文氏的时候,薛二也感觉到了。他知道今天要是不说的话,估计连客栈都走不出去,于是一勾手,将文安昊抱到大腿上,响亮的道:“当年遇到你爹娘的时候,我正好缺钱,于是看他们是老实人,就想算计一下,先借点钱,等有钱了再还呗”
听了这个解释,众人都暗暗点头,像是薛捕头能干出来的事情。别看他表面一副傻傻的样子,其实比谁都精明,要不然眼光毒辣的肖老头子,也不能向县长大人举荐他当这个捕头。
就在薛二以为蒙混过关的时候,坐在自己旁边的文安泽,放下手中的筷子,擦擦嘴,声音不大不小的问道:“然后呢?”
文清岸看着一脸吃瘪的薛二,知道再这样下去,薛二这个捕头的面子就真的要丢在这里了,只好站出来替他解围:“然后你爹就和你薛叔不打不相识了”
薛二见自己躲过一劫,笑着向文清岸点点头。又为了转移文安泽的注意力,将自己的佩刀递给文安泽:“喏,一进来就见你们哥俩就盯着这个瞧,给你们瞧瞧吧。不过事先说明,只能瞧,可不能把刀抽出来”
文安泽他们哪里见到过这种刀,现在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立刻两眼放光的和跑过来的文安昊嘀咕起来。
没有孩子们的打扰,文清岸开始询问起薛二的境况:“咱们可是有些年没见了,当年你和你娘不是找你哥去了吗?怎么在这个镇子上当起差来啊?”
见文清岸提到过往,薛二低下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握起拳头,力道大的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
沉默半响,薛二才缓缓的道:“哎,我哥确实是找到了,不过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腿被人给打残了”
文氏听到这里,不免惊呼起来。她曾经听薛二说他大哥是个书生,人平时也很和气,怎么会被人打残呢。如今边境偶有战争,但本朝基本上都是太平盛世,书生虽没有功名在身,但也是很受朝廷重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将一位书生打残。
文清岸显然与文氏的想法一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薛二道:“是谁干的?犯人抓到了吗?”
薛二尽量平息着自己的怒意,有些艰难的摇摇头,语气沉重的说:“就是些地痞流氓,向我哥讨要什么保护费。你也知道,我们家穷,有点钱都花在我哥身上了。他也是为了……,就和那些人理论起来,不想那帮子畜生真敢动起手来,后来官府来抓人的时候,他们已经都跑了”薛二越往下说,声音越低。到后来,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居然都有些哽咽。可见对于他大哥的事情,是多麽伤心。
文清岸知道,现在再多的安慰都有些多余,也只好拍拍薛二的肩膀,低沉的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听文清岸这样一说,薛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其实我哥也没有我说的那么惨。现在他在镇上开了家杂货铺,平时闲的时候,给人家做做帐房什么的,去年也娶上媳妇了。现在我娘也和他们住一起,我们一家人平时见面也很方便”
文氏听薛二这样说,不禁疑惑起来:“你们不回老家了吗?对了,为什么现在你们全家都来了这里?”
薛二抬头望向窗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我和我娘当时出来的时候,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筹路费,老家也没有什么人,所以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二来,……,我和我哥打听到,有些人曾经看到过当年那些地痞流氓曾在这一片出现过,因此前几年我们就搬到了这里。不过没想到的是,却在这里生了根”
说完,薛二将视线转回来,扯扯自己的衣服,嘲讽道:“现在连我也当上镇里的捕快,更不可能走了”
没有安慰,没有劝说,但是文清岸一句话却让薛二全身都僵硬起来。
“就因为你穿上了这身衣服,做事情就要对得起你这身衣服”
听到这句话后,薛二第一次用那种锐利的目光望向文清岸,甚至给人带着一丝压迫的感觉。这样的眼光甚至让文安安产生出错觉,如果他的目光在锋利些,自己就会感觉到那目光划过身上的疼痛感。
人有时候真的是种很矛盾的动物,明明看起来是一个样子,当你越深入了解他们的时候,就越会发现,其实在那副外表下,他们还深藏更多的东西。诸如林少宇在憨厚的外表下,是有着一副上位者的威严;薛二爽朗痴傻的样貌下,有着一让人胆颤的魄力。
相比于文安安的震惊,文清岸倒还是那种风轻云淡的表情,任由薛二用这种目光看着。
两人就这样互看了半晌。最后还是薛二先移开了眼睛,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遇到他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