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是他的人。
饶是他想破了头,却也想不通,为何这两个人会同时死在这里,既然都死了,那赶在裴元之前,劫走黄业家眷的人,又是谁?
皇甫北楚不知道,霜子却是清清楚楚。
七皇子,瑞王?他为何要劫走黄业家眷。其中关节,让她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那日她吩咐清水立刻通知雷虎,跟着长卿,待查明黄业家眷藏身之处,再立刻给余下的四个人分别派出刺杀任务,每个刺客安排的时间不同。
雷虎武功最高,率先赶过去守候在那里,却发现长卿遗留了两名朱雀阁死士。论功夫,雷虎略占上风,但是以一敌二,风险太大,好在雷虎去的隐秘,先故意发出声响,引一名死士离开,偷袭致死,另外一个,就好对付多了。
流云按照收到的命令,第一个前来刺杀时,雷虎已经杀掉那两名死士,躲在暗处。见流云问也不问,直接听命动手,急忙制止。
同样,也制止了第二个前来行动的江河。
等到流风现身时,三个人齐齐躲在屋后,见他要带人质走,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上次出卖大家的内奸,一拥而上,流风毙命于后坡。
霹雳是最后一个,却也是最得雷虎信任的一个人,他的任务是,不管前面三个刺客发生什么样的问题,他坚决出手,杀掉黄业家小,并留下楚王府侍卫腰牌,让皇甫北楚再无可以翻供的地方。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霜子没想到,这黄雀,居然是瑞王。
霹雳死前看得清楚,刺向他的剑把上,分明刻着一个瑞字,那人虽然换了私服,但腰带,却还是瑞王府侍卫的腰带,想来是来不及找到替代品。
若真是瑞王,霜子不敢想,他为何能潜伏的那样深。
霜子一直以为,皇甫瑞谦经过风沙磨砺,战场浴血,却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却不曾想,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经历了感情打击,深爱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又去戍守边关四载,每日风餐露宿,刀光剑影,刀口上舔血,死人堆里生存,怎么可能一点儿长进都没?
脑子里蓦地回想起一句话:“你想当皇后,我也可以让你当皇后。”
瑞王,人前笑嘻嘻,做事放佛从来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嘟着嘴耍赖撒娇的瑞王,竟然有如此细密的心思?
霜子摇摇头。若是如此,那就太可怕。趁着皇甫北楚与庆王起了嫌隙,派刺客刺杀庆王,在庆王怀疑四哥的时候,面不改色为人辩护,与她提起时波澜不惊。
不,他绝对没有这样深的城府。
霜子掐一下大腿,提醒自己别往那方面想。可为何庆王遇刺时,他偏偏留下来在长街上善后,是因为遇到她,所以留下,还是因为要留下,恰好遇到她?
一团乱麻。
霜子很想去问问他,却不能问。瑞王一句:“你怎么知道?”就足以让她哑口无言。
她只能期望着,是有人,故意嫁祸给皇甫瑞谦,因而留下破绽,让霹雳察觉。
可瑞王从来与世无争,谁会嫁祸于他?
霜子说服不了自己,只能强迫转移目光,去书房安抚皇甫北楚。
此刻,只怕他也是一团乱麻。
见霜子端着一碗燕窝粥过来,皇甫北楚放下手中的笔墨,让她坐下。摸摸她的手,冰凉一片:“怎么晚上了,也不多穿件衣服。”
霜子冲他笑笑,举起粥喂到他嘴边:“王爷不也是?这么晚了,还在忙公务。意儿。”
意儿乖巧的将披风捧过来,霜子把碗搁在皇甫北楚手中,转而到他背后,将披风披上:“自己吃,还指望妾身喂你不成?”
皇甫北楚轻轻一笑,喝起粥来。“你熬的?”问完自顾自笑着:“也是,整个王府,只有你熬的粥,才对本王的胃。”将嘴凑近霜子脸颊:“还有你的人。”
霜子轻笑着:“王爷快吃吧,只是今儿个为何熬得这么晚。”
“还记得刺杀庆王的刺客吗?长卿找到他的家眷,本以为如此庆王便无要挟资本,刺客就能说实话,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皇甫北楚一直坚信,庆王是自己找人刺杀自己,嫁祸给他。
霜子点点头:“如此的确棘手,王爷可想到法子?”
皇甫北楚将手中的碗放下:“无计可施,长卿现在重新追查黄业家小的去处,只盼能再度得手。可若是不成,也要做最坏的打算。”
“王爷是要……”
“潜入狱中,杀了黄业。现在皇上就见过黄业一面,听了他的证供,大理寺裴元目前也查不出什么来,若是黄业身死,我虽然辩白不清,但是罪名却也坐实不到本王身上。”皇甫北楚见霜子听得格外认真,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是,王府上下,也就和你说说。”
…………………………………………………………………………
看后请收藏哦,谢谢
六十八章 黄雀在后(下)
霜子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皇甫北楚的脸:“只要与王爷有关,妾身都会认真听的。”
等到半个月后,开案审理之日,长卿仍旧是未能找到黄业家眷。然而,皇甫北楚的后招,却并没有用上。
黄业翻供后,自尽于当堂。
刺杀一案,真的成了无头公案。
刺客黄业供述两次,第一次是楚王派他刺杀庆王。第二次,是庆王想要打压楚王,故意派他刺杀自己,已栽赃陷害楚王。
这两次,哪一次真,哪一次假,无从分辨。
凶犯已死,且是畏罪自杀,皇上即便怀疑其中有蹊跷,也不得不放弃追究。加上庆王素日做事不得人心,上奏的折子,大都夸赞皇甫北楚饱受冤屈,庆王含血喷人。
楚王仍然是太子最热门人选。
庆王吃了个哑巴亏,只能一声不吭,再没有把裤腿剪烂,小腿光溜溜的,露着黑黑长长的汗毛,展示给满朝文武百官,看他被刺客射中的剑伤。
愈加引得朝中议论,说他做贼心虚,不敢声辩。
霜子却知道,此事绝不是庆王。若真是他部署,自导自演,何必再去长街,抓了自己,认为是刺客的同党?
兄弟阋墙一事,不了了之。
皇甫北楚面上得意之色,又显露了出来,往薛宾鹤院里去的更勤了。
精致的红唇,呵气如兰,香喷喷的吐在皇甫北楚耳畔。柔若无骨的手指,有意识无意识的滑过皇甫北楚从胸膛到小腹的肌肤。
天气渐暖,快入夏了,晚间也不如前段时间那么凉。薛宾鹤躺在红木软榻上,薄薄盖着一件轻纱金线滚边睡衣,玲珑曲线紧紧贴着**着上身的皇甫北楚。
丁香小舌顺着他的锁骨,一路舔舐向下,直到他最敏感的地方,吞进去含着,皇甫北楚忍不住闷哼一声:“你这小妖精。”
自上次生气将药都洒落了,母亲一直不得空送药来,皇甫北楚忙着朝堂上的事情,甚少来看她,除了五天一次例行的探望,也是床底间草草了事,心不在焉。
直到今日,皇甫北楚带着一对水晶玉镯子进门,她看得出他的开心,卖力伺候着。
“王爷舒服就好。”薛宾鹤娇笑着继续逗弄着他的硕*大坚*挺,“父亲叮嘱过的,王爷是妾身的天,天塌了,妾身就什么也不是了。”
皇甫北楚听见这话很是受用,躺着惬意的享受,一只手抚摸着薛宾鹤丝滑的长发:“你很好,你父亲也很好。”
薛宾鹤愈加卖力,伸出小舌尖,在他顶端打着旋儿。
这次刺杀事件,最后能够落下帷幕,兵部尚书薛之前,功不可没。
整个皇宫近卫,以及皇城部署,包括牢狱看守,都是由兵部统一管理派遣。将看守黄业的狱卒找来,再打通一些关节,薛之前进了黄业的监牢。
“照此说,妻子可保,若坚持,你命断之时,就是家破人亡之时。别妄想死你一个,保全全家。”薛之前将请画师画的妻子相貌,展示给黄业看。
长卿虽然没抓到人,但是他见过,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描绘一个女人的相貌特征,并不难。
黄业浑身哆嗦。他并不是瑞王的死士,武功也不甚高强,反而是庆王府的人。
他在庆王府当差三年,从未出过岔子,直到那一日,因为母亲病了,娘子不得已来找他。
彼时庆王正好外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娘子许久。
翌日晚间,娘子欲悬梁自尽,被他发觉,救了下来。才知道原来白天他当差时,庆王派人来传娘子,当天便关在房中凌辱。
他怒不可遏,想冲出去拼命,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王爷。
忍气吞声,却换来了下一次,以及,下下一次。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种的男人,岂能让娘子去伺候别的男人?
那一刻,黄业不是什么刺客,他只是一名妻子被淫邪之徒猥亵强*暴过,想要力争尊严的丈夫。
第一次蓄意刺杀庆王时,黄业还没动手,就被陪同的瑞王察觉,活捉于胡同中。
得知他的经历,瑞王宽恕了他,答应放他走。并约定,下一次,他若刺杀成功,能够报仇的话,就送来钱财,让他一家三口远走高飞。
若是失败,被庆王抓住,必须一口咬定是楚王所指使,瑞王定然会保他妻儿平安。
世间的事情,永远是这样巧,你以为他是你的长处,却恰恰是你的掣肘。
黄业以为瑞王是救世主,却恰好成为催命符。
和皇甫瑞谦预料的一样,以莽夫黄业的手段,想要行刺庆王,根本是个笑话。被庆王审问拷打,他直直吐出楚王。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当今皇上,一睹天颜。
庆王声泪俱下控诉楚王如何不顾手足之情,派他刺杀,他信誓旦旦,一眼就指认出楚王。
很好认,瑞王的眼神盯在哪儿,他就指向哪儿。
只因他被带进来时,瑞王擦肩而过,小声说了四个字:“母子俱安。”
足矣。
却不料,兵部尚书居然拿来了娘子与儿子的画像。他不敢轻信,却也不敢冒险。
若是不在他们手中,大丈夫死便死了,一了百了。
可万一在呢。
只能模棱两可交差,一口咬死了翻供,将所有罪责再吐给庆王。
毕竟,不管娘子与孩子在瑞王,还是楚王手中,攻击庆王,是没有错的。
的确没有错。
庆王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再查下去,他**掳掠,欺妻霸子的恶劣行径,只怕不出一天,就能传遍京城,尤其是,传到她耳中。
薛之前的招数雪中送炭,解了皇甫北楚妄图弑兄做储君的围。
皇甫北楚眯起狭长的双眸,这个薛之前,耳目倒是挺多,连长卿曾经见过黄业家眷,都查探清楚了。看薛宾鹤的模样,不像知情人。
倒是长卿去给大理寺钦差报信,有可能会落到他耳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薛之前,就是那雪中送炭之人啊。皇甫北楚对薛宾鹤的爱怜,又多了几分。
故意用炙热在薛宾鹤的花丛中流连逗弄,偏偏不进去,惹得身下的美人娇喘连连:“王爷……妾身想要……”
“要什么?”皇甫北楚挑起她尖巧的下巴,俯下身亲了一口:“要给本王生个儿子?”
薛宾鹤将头埋在他颈窝里,舌尖痒痒的舔着他的耳垂:“王爷明明知道……”
皇甫北楚笑着呢喃着,将灼热送进她的身体里面,一阵充实的快*感顿时袭遍薛宾鹤全身。
她战栗着身子,弓起小蛮腰,用力的贴合皇甫北楚有力的冲*刺,一次一次将她送到快乐的顶峰,声音颤抖着软绵绵的:“爷……你好厉害,妾身好舒服啊……”
一连三天,皇甫北楚都宿在鸿院,连带着老夫人看她,都和颜悦色了三分。
六十九章 主母风范(上)
楚王府前院花厅中,霜子华服端坐在正中间,四周围坐着四五个带着绸缎小圆帽的掌柜。
“今儿个请大家来,是有事相商。”霜子缓缓开口:“各位都是楚王府长期合作的商铺,选在楚王府商谈,以示郑重。”
大约知道她要讲什么事,几个掌柜的都高昂着头,对这个丫鬟出身的侧妃不屑一顾,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待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一律反对。
霜子见他们的神情,微微一笑,对清水示意。
“这是前儿个清水到包衣堂选的丫鬟衣料,100文一尺的货色。”随着霜子的话,清水捧着衣料轮番走到各位掌柜面前给他们欣赏,包衣堂刘掌柜面不改色回道:“咱们铺子,100文只能买到这样的衣料,打开门做生意的,童叟无欺。”
“是吗?”霜子尖利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举起手中的茶杯:“那为刘掌柜的童叟无欺,本妃敬你!”
刘掌柜见自己的强硬取得效果,笑呵呵的举起茶杯,遥遥微笑示意,张嘴去喝茶。
“砰”一声,霜子大力将敬过刘掌柜的茶杯掼摔在地上,只听清脆一声响,满场方才的议论之声,安静了下来。
“毕侧妃,你这是何意?若是瞧不起包衣堂,大可直说。”刘掌柜也不干了,一下站起身来,气呼呼要走。
“刘掌柜这是瞧不起楚王府啊,还是瞧不起楚王?亦或者,瞧不起本妃?”霜子接过清水重新递过来的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本妃竟不知道,在刘掌柜眼中,楚王府的买卖,竟然和大街上那些拉车的,卖艺的,杀猪卖肉的是一样的。童叟无欺?哼!刘掌柜,那敢问楚王府在您眼中,是童呢?还是叟?”
几句质问下来,刘掌柜听得后背汗津津,这话该怎么回答?
是,那就是瞧不起楚王府。
不是,那就该给个特殊待遇。
珠宝铺的张掌柜开口解围:“商人唯利是图,刘掌柜不过是做生意,有钱赚便成,总不能因为是楚王府,就亏本吧。”他的珠宝铺是所有铺子中盈利最多,也是京城名声最好的,张掌柜本人,也很会做生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