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恐怕都快有一百八十斤了吧,不减肥不怕高血压啊……
见下人们都纷纷低下头去一副维诺的摸样,桂婶叹了口气,这丫头才来了这几天,就有这么大的能耐,她这把老骨头,怎么经得起她的折腾。“意儿丫头。”
“哎。”
“这陆生,往后可要小心伺候着,万不可如今日这般大意,主子心慈没有责罚你,可不保以后闯下大祸。”
“桂婶说的是,怪意儿连累了你。”炎珂将肩上的胳膊拢了拢,不着痕迹的抚了抚腰,真是累死她了。
“你这娃儿也是心善,下次莫要这么横冲直撞的跟主子讲话,若不是长着这张表小姐的脸,可就有的你受了。”
“是,意儿知道了。”炎珂朝她看了看继续道:“主子对表小姐真好,连与她长的相像的人都这般恩宠,真不知道表小姐是怎么想的,若我是她,定然会在主子身边好好服侍他的。”
当初答应青竹当祁意儿的替身,一来在庄园里方便进出,可以探听些轩辕的消息随时告知于她,二来,地下牢房的钥匙仅只有轩辕时弘才有,她必须尽可能了解清楚一切祁意儿的习性,接近他,偷出钥匙。
原本以为以轩辕的本事想要出了那牢门应该不是难事,可今日偷溜进去看到那牢房的结构,顿时觉得,呃……还是她来偷钥匙比较靠谱。
太阳依旧刺眼,千日红像是一片血海开在眼前,弘月楼已经在不远处了,桂婶忽然就慢下了步子。“表小姐不是走了,而是,过世了。”
“过世了?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忽然过世的?”炎珂一脸惊讶,清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看样子,可以套出些什么了哦。
“当年表小姐家逢变故,来这府里时已经没了其他的亲人,说起来,与咱们轩辕府的老太爷也不过是远亲,府里念及她年幼,将她留了下来。”
老太婆,竟讲些有的没的,重点呢重点呢!?炎珂挑挑眉,心里不耐,面上却是一副惋惜的神情。“表小姐好可怜。”
“既是因为如此,当年她过世,府里只说她是离开了,而这件事,也成了府里的一个秘密,只有一些上了年纪一辈子都留在府里的人知道。”
为何要说她是离开呢?”炎珂疑惑。
桂婶看了看她,道:“有些事,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
炎珂汗,老太婆太奸险了;讲了一半又想缩回去…
本以为桂婶不会继续讲下去了,岂知她叹了口气,又道:“当年,咱们的主子是府里的二少爷,而与你一道而来的,正是我们大少爷之子。主子从小便喜欢表小姐,可表小姐倾慕的,却是咱们大少爷。”顿了顿,她转头望向炎珂,道:“意儿,你与那人一道而来,想必也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吧?”
“嘎?”莫名的,她似乎知道了某些大秘密。
难道这老土的兄弟相残,弟夺兄业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当日并不知道那么多,呃……只是因为我……我爹是一个大夫啦,听闻他妹妹得了怪病,就想着来看看,好带了回去让爹去救治。”炎珂心里狂吐血,大夫……爹……
便宜了沐辰彦那混账了。
“原来主子有一个兄长呀?”
“主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虽看起来苛刻,心地却是不坏。当年那场悲剧,都是因为那个妖女,若不是她逼死了表小姐,主子何以变的如此?她死倒是死了,却没料到大少爷也一同……”说到这,桂婶抹了抹眼角。
“啥啥……”妖女?难道是指阿的娘亲?
这究竟是怎么复杂的一场豪门命案啊……
章节目录 第216节: 他爱的岂止只是这张面相04
送回了桂婶,吩咐丫鬟替她擦了药之后,她回头就奔膳房而去。
忌于这段往事是府里的秘密,桂婶的话点到为止。
炎珂结合桂婶所说和之前了解的消息,稍微联系了下之后她似乎也能够大致摸清楚当年的狗血命案了。想来青竹和阿的娘亲也是个来事儿的姑娘,打击小三的力度太强直接给她逼死了,然后那个变态红衣男人就丧心病狂的杀了自己的哥哥嫂嫂,虐待一双侄儿。
思绪到这里,炎珂赶忙停下步子双手合十阿弥拖佛一声,“青竹娘亲,我不是故意对您不敬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又想了想,炎珂敲敲脑袋,都怪自己好奇的地方出了偏差,本是想多套一些祁意儿的习性爱好,不知不觉竟绕到当初他们这桩陈年破事里了,这下可好,还不是又得大费周章去找海师傅联络感情了……
经过弘月楼时,炎珂进去顺手从轩辕时弘书房捞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值钱的盒子。
唔,联络感情总得有些媒介不是。
经过后院眼见着拐个弯就是膳房了,后面忽然窜出一团白色。
炎珂翻翻白眼,无奈道:“怎么又是你。”
自然,这团撒了欢跟着她跑的白色不明物就是那只不长记性早上才被骗下水的陆生。
到了膳房门口,正瞧见海师傅晃着胖悠悠的身子转进了饲养房里头。
“耶?大胖子亲自找食材去了?”炎珂跟在后面将脑袋伸进房里,一阵骚臭。“陆生,你说,这大好的天气,咱不回屋睡大觉,非要操那么多的心,实在是太跌本了是吧?”
“汪……”陆生抬着两只小短腿来来回回绕着她跑,“汪汪……”
“哎……”轻手轻脚的开了饲养房的小门,她刚探进半个身子,前面的海师傅突然转过了身。
“小崽子,主子吩咐过了,多加两个菜,你……你……”惊觉进来的人并不是平日厨房打下手的小徒弟,胖厨师突然愣了,等反应过来,怒气霎时布满了一张脸,“臭丫头,你怎么又来了,快给我滚出去……”
炎珂吐吐舌头,“滋溜”的进了门。“哎呀,海师傅你瞧瞧你,不就是前些日子放跑了些鸡鸭畜生嘛,您大人有大量,跟我这小丫头计较什么呀……”
“滚,再往里走,我可喊人来抓你了!”海师傅完全不为那张讪笑的脸所动容,一双含怒的眼瞪的浑圆。
“海……海叔?”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小男孩,一身麻布粗衣,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摸样,胸前挂着一个大白衣兜,唔,估计这就是这个朝代的围裙了吧。
小男孩似乎不太搞的清目前是什么状况,不知所措的朝自家师傅看看,又朝眼前一脸痞相的女子看了看。
“呀……”忽然,小男孩的眼睛瞟到了炎珂腿边的陆生,惊喜的一叫,立刻蹲下身去抚它的头。
“小崽子!”海师傅一惊,赶忙出声唤:“陆生的脑袋你可摸不得。”
……”小徒弟不解的抬头看他。
“哎呀,再金贵不就是只狗嘛,摸吧摸吧。”炎珂嘿嘿一笑,伸腿将陆生往小徒弟的身边推了推,再抬头去看海大厨。“海师傅,意儿今儿可是专程过来赔礼道歉的……”
“哼。”海大厨朝她斜睨了一眼。“我可担待不起。”许是因为小徒弟的缘故,海师傅倒是没继续对炎珂吹胡子瞪眼,却仍是不想搭理她。
第一回见面直接往昏里打。
第二回见面,放跑了饲养房里的养物,害的他遭了老管家好一顿奚落,忙活了三天才算抓齐了事。
这小丫头,见到她准没好事,让他怎么有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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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师傅……”炎珂走近海大厨身旁,跟着一道蹲在一笼兔子跟前,手指透进兔笼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软乎乎的兔毛。“意儿只是个弱女子,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得到主子的恩宠,意儿只是想尽心尽力让主子开心……师傅们定然与意儿想法是一样的,既然咱们目标相同,何来不敢当的道理呀。”
海大厨瞅了她一眼没答话,倒是一边的小徒弟接茬了。“说的对,咱们都希望主子开心,主子开心咱们做下人的才开心,所以这不,我跟师傅来挑食材,师傅说了,主子这些日子吃的比以往都多了,胃口见好,更应该多做些菜式让主子多吃几口,身子才会健康些。”
炎珂听闻看了他一眼,看来青竹说漏了,这府里头除了管家和洛儿,还有其他人对轩辕时弘仍是真心相待的。
“海师傅,主子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呀?”
“姐姐怎么不问我?”小徒弟赶忙举手表示知道。
“海师傅,主子一般不爱吃什么呀?”
“这个我也知道……”逗狗的小徒弟再次抬头接茬。
炎珂皱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轩辕时弘的情况,她向来只把目标放在那些进府时间长久的家仆身上,这小孩年纪这么小,她才没兴趣跟他浪费口水。
“啊对了……”炎珂起身从怀里掏出了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只人参。她耸耸鼻子,幸好,人参也算是可以送的出手的。“海师傅,主子昨儿给了我一支人参,我也用不上,倒不如给了你,当做我给你赔礼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前些日子的冒犯吧。”
“丫头,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收回去。”海师傅看了看人参,挡开了炎珂伸来的手。
“嘿嘿。”炎珂瞟了海师傅一眼,她自然已经看出海大厨动了心,单看他对着人参吞口水,就仿佛看见了稀世珍宝一般的样子。“海师傅还是收着吧,我年轻,要这个也没用,补多了容易流鼻血,只要海师傅原谅我就行了。”说罢,硬是塞到了海大厨的手里。
“姐姐……”小徒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炎珂疑惑的看向他。
陆生已经不知何时窜到了她的脚下,似乎对炎珂手指底下的兔子相当不满意,冲着兔笼不停的打着转,鼻腔里不住的哼哼。
“姐姐,师傅说主子最爱吃糖醋鱼卷,我看不是,主子其实最爱吃炝玉龙片。”小徒弟将手探向炎珂脚下的陆生,笑嘻嘻的说。
炎珂撇撇嘴,满不在乎道:“是你懂,还是厨子懂啊……”
“当然是我啦……师傅只知道主子逢餐必点糖醋鱼卷,却不知他从来不动一筷子,倒是炝玉龙片和明珠豆腐还吃上一点。”
“你怎么知道?”
“主子饭菜收下来,都是我收拾啊。”
“是这样么……”炎珂转头看看海大厨,却见大厨手里拿着人参爱不释手,也冲她点点头。
原来如此。
“那烦劳海师傅做些平日主子常点的菜,哪怕不吃的也都照做,今日我闯了祸,一会做好了,由我亲自端去赔罪吧。”
贿赂这种事,真是在哪个年代都是屡试不爽啊。
……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炎珂带了几个丫鬟端着海师傅做的几盘菜就回了西园。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将轩辕时弘的钥匙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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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珂站在门口有些发愣。
她得到应许打开房门时见到的竟是睡意朦胧的轩辕时弘,回忆了一下,这十多天里头,就算她每日清晨起大早去伺候这主子洗漱穿衣,他也是早已清醒坐在床沿等着了。可今日见到的,与以往记忆中的太不相同了,不比平日安静严肃,没有冷淡沉寂,此刻的轩辕时弘全然一副散漫倦美之态。
“怎么是你?”见到门口的炎珂,将醒未醒的轩辕时弘也有些怔愣,原本躺在禅椅上的身子也慢慢坐直了。
她想做什么?
“额?”她想做什么来的?啊对,赔礼道歉……赔礼道歉。“那个,主子,咳……我是来向主子赔罪的。”
轩辕时弘狐疑的朝她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她身后的一众婢女,难道她想说,这些菜是她做来向他赔罪的?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她做不出来。
“端进去吧。”
听闻这话,轩辕时弘又是一挑眉,由来府里的人都对他谨言慎行,偏生这个丫头似乎不懂何为主子,何为犯上。他尚未吩咐,她竟敢将这一盘盘菜往他房间里端。
究竟是何时将她惯至如此无法无天的地步。
想起平日里她伺候他穿衣时,嘴里总是唠叨说他脸色不好,让他多吃些补品补补身体,过分的时候甚至按着他的脊背说太瘦太瘦,要多吃肉。
淡淡一笑,许是这般放肆他从未制止,才使得她今日这般无法无天吧。
“主子,你看,这盘,还有这盘,这可都是我亲自去挑的,虽然说我不会做菜不能亲自做好吃的给主子,可我也尽心了不是?所以,主子,我看着你吃,我不吃。”
这好好的一句话,本是听的还当顺耳,可最后这一句,怎么听着似乎有些别扭……
轩辕时弘起身走到窗前开了扇窗子,屋外一眼望去便是连绵的千日红,花蕾满枝,色如胭脂浸染,艳似晓天赤霞。“意儿很喜欢千日红,因为它不似其他花儿,一季一落,到头来滋养了土地黑泥,空留残影。唯有这千日红,花败一朵自有下一朵挺身而上,永远不会空留花枝独存。”
一阵轻风拂过之际,轩辕时弘再次开口:“意儿,陪我喝一杯如何。”
自然是好。
炎珂嘿嘿一笑,本就打算他不喝也要想着法子诱他喝几杯,她一个丫鬟弄不到蒙汗药,只能靠酒精让他睡个够睡个饱睡到不醒人事了。
“赔罪当然少不了酒啦,意儿带了。”她可是专程去酒窖挑的最醇最烈的酒,一坛不行后边有整个轩辕府的酒窖做支撑呢。
窗边的人仿佛画上遥遥的一抹鲜红。窗口洒进的阳光照的他看不到面容,看不清表情。她挥退了下人,几步走到桌前坐下,桌子上放着的是她专程挑的一只大酒碗,轩辕时弘用餐向来有特定的碗筷,可她嫌酒杯太小,从膳房挑了一只最大的带了来,亦不管窗边站着的人是否会接受,不由分说的就倒了一大碗酒。“主子,这第一碗酒,意儿先谢主子这些日子的恩宠。”
轩辕时弘踱至桌边坐下,看了看这只远比一般饭碗还大的酒碗,淡淡一笑,端起仰头喝下。
“第二碗,自然是意儿这些日子做了许多错事,多谢主子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