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底下一阵痛感,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我的体内一样。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却是忍耐不住的发出了痛呼,生孩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我迷迷糊糊的想着。
那产婆依旧还是粗鲁,用力地摆着我的两只腿,我□疼痛的同时还要忍受着大腿根部传来的疼痛。丫丫的,等我生完了孩子看我不一个个的弄死你们,真是太疼了。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感觉这就是一场永无终点的酷刑。
“用力点,快些,用力点,娘娘,已经能看见孩子的头了……娘娘用力啊!”我咬着唇,头左右摇晃,想要摆脱那种痛感却只能是越来越痛。我感觉容萤的手都已经被我掐出了血印,但是她还是忍着泪花不断地用湿帕子给我擦着头上的汗。
“娘娘快用力……出来了,出来了!”
终于在我力竭前的最后一秒,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我闭上了眼睛,好像是昏迷了一样,但是事实上我只昏迷了一瞬间。我听见了孩子微弱的哭声,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个笑来。
虽然已经是很累了,但是我还是睁开了眼睛,四处搜索着我的孩子。却看见那个产婆满脸恶毒,手里拿着那把剪断脐带的剪刀向我步步逼近。我一怔,想要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外面一片骚动,云怜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孩子生下来了,我能进去看看了么?”
说着脚步声便向这边跑了过来,那产婆一抖,赶忙向着外面喊道。“公主请等一下,孩子还要清洗一下,产房乃污秽之地,您身娇体贵,万万不能进来啊……”
话说完,门口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了下来,改为四处走动。我眼睛半睁不睁,竟然有些看不清前面,嘴里喃喃着什么。这产婆来之不善,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呼喊出声,现在这产房里我是孤助无援的,我该怎么办才好?不对,我并非是孤助无援,还有容萤。
我费力的将头扭了过去,看着容萤,这才发现容萤双眼盈满了泪水,正在啜泣出声。那个产婆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我不明白的恶毒。“其实用剪刀多省事,一刀子下去就一了百了了,真不知道干什么要搞那么麻烦。容萤姑娘,该你出手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你要尽快下手,让太后娘娘死于血崩,便没人怀疑我们了。”
这一刻,我明白了,我果真是孤立无援的。
容萤摇了摇头,她的一只手被我攥出了青青紫紫地印子,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生怕哭出声音来。容萤望着我,脸上满是不忍,我费力的向着容萤的方向,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个产婆又催促了容萤几句,容萤仍旧是不动,只能坐在我床边哭,满眼挣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而断断续续的开始对着容萤说话。这一刻,我知道我危在旦夕,是生是死就是我的一念之间了。
“我们……相处了二十年……容萤,你就是、就是我的姐姐……”
开始容萤并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就像是偏执狂一样,嘴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几句话。末尾的姐姐两个字被我咬的尤其的重,我感觉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下。容萤低下头,伏在我嘴唇上听着什么,她猛然间转过头去,眼泪落的更凶。她捂住嘴巴,连滚带爬的抱住了那产婆的大腿,拼命求饶。
“夫人,我求求你放了娘娘好不好,娘娘她是个好人,她真的是个好人……呜呜呜,夫人,你要是想杀就杀了我吧,你放过娘娘好不好?”
那个产婆脸上闪过被背叛的愤怒,一脚将容萤踢了出去,容萤没有设防,硬生生被踹出了老远。那产婆走了两步,来到了容萤身边,放下了剪刀,开始动手在容萤身上掏着什么。一边掏着东西,一边还喋喋不休。
“做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我早就说过了你太过心软,肯定会出漏子,可是主子还偏偏不听。你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了么?主子给了你一条命,就是想让你为他做这么一件事,结果你都婆婆妈妈的,倒真是主子疼错了人,就是养条狗也比你听话懂事……呐,找到了,就是这个……”
那个产婆从容萤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便向着我走近。走近了来,我才看见那是一个小扳指,以前我见容萤拿着看过。她走到我身边,将那板子上边的宝石转动了一下,竟然将那东西下了下来,那宝石底下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又传来叩门声,云怜声音有些急切。“怎地还没好,都这么久了?”
产婆手一抖,却立马镇定了下来。“公主等一下,孩子很是活泼,我们两个人帮他洗他都闹了个不停……再等等,一会就好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了我的双腮,强迫我张开嘴来。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孩子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我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娘娘,你我无冤无仇,要怪你就怪自个运气不好,惹了霉运吧,娘娘在下边可千万别怪我……”话一说完,她将另一支手里拿着的扳指粉末往我的嘴里倒了进来。但是她的手还没有到达我的嘴边,就停了下来,一滴血滴落在我的脸上,接着更多的血喷洒在我的床头。容萤的尖叫声响起,门一把被推了开来。
☆、第85章 逼宫
“夫人说得对;就是养条狗也知道该对谁摇尾巴;容萤受教了!”透过产婆那扭曲不敢相信的脸,我看到了容萤虽然哭花了妆容但是冷酷的脸,竟然心底一阵冷意。容萤毫不留情的将那产婆微微发福的身体一把推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容萤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里是解脱了的释然,她轻轻一笑;在产婆身体倒下去的一瞬间转身往门口跑去;我听见了她惊慌地声音。“来人呐,快救救娘娘!”
大门被猛地推开;一群人呼隆隆的冲了进来,云怜竟然是最先到达我身边的;看到眼前的情况脸上满是惊诧。她一把扑到我的身边,脸色苍白;泪珠一下子夺眶而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无助的云怜。她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半天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程烈一把将云怜拨到了一边,抬眼扫描了一下我的状况,脸上安了几分。我眼前越来越模糊,刚刚那场景便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体力,只是靠意志才撑到了现在。看到了程烈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意识也渐渐远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天光大亮,我的身上应该是被清洗过了,不然不会这么清爽。我费劲的扭了扭头,心下有一种异样感传了过来。不对劲,这事情太不对劲了,我这寝殿里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我虽然是诧异,但是身体根本不容许我想那么多,光是扭个脖子已经是费了我不小的力气了,要想坐起身来恐怕是有些不太可能。我突然间脑子一炸,便四处望了过去。没有、没有,我的孩子呢?!
我身上一阵冷意,昏迷前的事情我虽然是意识不太清楚,但是我记得孩子是安全的生下来了的,那现在它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在我的身边,其他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在我身边?
我手脚发冷,直冒着冷汗,却是再也睡不下去。我费力的将身子挪了下去,一动就感觉到下、体传来一阵阵被撕裂的痛,但是我已经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咬着下唇,费力的从床上滑了下来。手脚都没有力气,我的身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下,眼前一阵发黑。
“哎呀娘娘,你怎么下床了?快些上去,若是着了风可就不好了……”
门被打了开来,礼画匆匆跑到了我身边,费力的将我扶了起来。我忍住那股子钻心的疼意,伸手紧紧抓住了礼画的手臂。牙齿上下打颤,我也不知道礼画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孩……孩子呢?”
我感觉礼画的手臂一僵,动作都停顿了一下。我的心顿时掉落谷底,整个人无法抑制的抖动起来。我一把推开了礼画,身子再次掉到了地上,可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外面爬过去,头发被我压在身下,在慌乱中甚至都被我扯下来不少,可是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我的眼泪刷刷流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
“不会的……不会的……程烈说过了孩子会没事的……怎么会呢……呜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娘娘您别着急,小皇子他没事,只是……只是现如今不在凤禧宫罢了……”
礼画被我疯狂的举动吓了个不行,反应过来赶忙阻止我继续伤害自己,她说话都是含着泪,但却成功让我停了下来。我抬头望着她,眼泪还留在脸上,手却是颤抖的抓住她伸向我的手,急急慌慌的问道。
“真的么?孩子他没事?”
礼画眼眶通红,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心下总算是安了点,但是没见到他的人,我是万万不能放心的。我吸了一口气,忍住全身的疼痛,断断续续道。“将……将他抱过来……我想瞧瞧他……”
他没事就好,听礼画说是个小皇子,也不知道健不健康,会不会有活力。想及此,我甚至连浑身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一面。那是我的孩子,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小狐狸的孩子。
礼画费力的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给我盖好被子,这才站在一边,低着头默不作声。我本来还在想着孩子的事情,见礼画没有动静不免有些疑惑,还没有等我问出口,礼画却已经是先一步跪了下去。
“娘娘请惩罚奴婢吧,都是奴婢不顶用才会让他们从奴婢的手上将小皇子抢了去,奴婢对不住娘娘……”
说着说着,礼画已经是泣不成声,肩膀一耸一耸。我听得云里雾里,心更是慢慢往下掉了去,急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外面突然传出的声音却是已经替我解答了这个问题。
“微臣以身请命,望凰月公主以国家为重,将妖后交予兵部。”
这声音苍老却并不失去力气,听声音像是从凤禧宫门外传过来的,却几乎传遍了整个凤禧宫。这句话音一落,便接二连三响起了附和的声音,隔着这么远我都能听到那话语里面的嫌恶和欲除之后快的愤怒。
我将头转向礼画,嘴唇轻动。“这是……”
礼画抬起头来,满脸都是绝望与无可奈何,她轻轻点了点头,口中吐出了两个字。“逼宫。”
百官逼宫了,在我生下孩子的第二天。
其实我早就能够想到的,先前那几个月的宁静,不过是因为我怀着的那个孩子。准确来说,是所谓的皇室血脉保了我一命。这种时候,我爹爹是不会也不可能出手帮我的,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可能为了我而将整个家族贴进去。
小狐狸在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边境平乱,小白兔本就没想让我好好活着,这么一来,倒也顺理成章。慕家被压制没法出手,除了云怜,我身边竟然连一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而云怜,也不过只是一个受过封号的公主而已,并没有什么实权,凤禧宫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闭上眼睛,轻轻靠在了床头上。全身酸痛不已,我却是感受不到一样,只能任浑身的冷意将我整个人笼罩。明明是大夏天,我却是满身绝望。
“他……怎么样?会不会饿着?……有没有哭?”
礼画一顿,随即就知道我问的是谁。她抿了抿唇,眼神终于不再那么绝望。“小皇子很健康,不哭不闹,特别的乖巧懂事,被抱走的时候,他还是安静的睡着的。孩子真好,压根不知道这么多事……呀,奴婢失言了……”
我摆了摆手,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疼痛更加明显了一些,我的眼神望向了门外。这样也好,最起码他是安全的,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这样,我也就能稍微放心了吧。我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是打定了主意。
“礼画,外面这情况,几天了?”
“已经三天了,娘娘,您昏迷了三天……”
“帮我换衣服,我要出去。”我的话音一落,;礼画惊讶的抬头,立马下意识的拒绝。“不行的娘娘,您的身子受不得风……”
我没有去回答礼画的问题,却是抿了抿唇。“三天了……这凤禧宫,也该守不住了吧……”
礼画给我裹上了厚厚的袍子,将我裹得密不透风,就是这样她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像是要夹死一只苍蝇一样。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我抿了抿唇,“别再裹了,再裹我就该中暑了……”
礼画本来还愁云惨雾,一听这话立马忍不住扑哧了一下,笑完之后又是满脸怨念地看着我。我无辜的眨了眨眼,抬眼望天。礼画轻轻叹了口气,扶着我的手将我带出了门外。刚走两步便看见了匆匆往这边走过来的诗书,礼画一怔,诗书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我,脸上一阵懊恼,然后赶紧屈膝请安。
我抬眼望了下诗书走过来的方向,仔细一想,也就基本上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话也没说,顿时就有些尴尬。礼画使了个眼神,诗书就赶紧走过来在另一边扶着我,这才缓缓的向着门口走去。
“娘娘醒了怎地就跑了出来,这要是着了风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如还是先回去吧……外面那些人,就任凭他们闹去吧,不能还真的掀了咱这凤禧宫了吧……”
诗书一句话话音刚落,礼画立马开口训斥。诗书和礼画都是容萤一手带出来的,却是养成了两个性格。礼画的性格十足十的像容萤,成熟稳重,做事知礼节进退。对比之下,诗书就快言快语多了,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虽然一句话都没说,恐怕诗书也已经猜到了我早就知道了所有事。
不过诗书向来藏不住话,又是从小就在我宫里长大,早就当这儿是自己的家了。想来刚才也是忍不住了,才说了这些话来。我摇了摇头,由于被包裹得太过严实,说起话来有些瓮声瓮气。
“三天已经是极限了,若是我不醒来或许还能再撑两天,可是我已经清醒,这件事早晚要一个说法。与其被他们逼着,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会取得先机。”
“那还不容易,瞒着不就成了,娘娘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