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早知道她手下被抓的事情,她也肯定了自己中了然院的计了,可是现在呢,她拿不定主意了,不知自己是该杀人灭口呢,还是静观其变,杀人灭口,她怕再一次陷入了别人的陷阱里,静观其变吧,她又担心他们扛不住责罚逼供,不过,他相信,即使那两人将她供了出来,这个证据了还是不够充分,凭着两个下人就想扳倒她,那也太异想天开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安稳了下来,发现自己之前有些鲁莽了,才会又折了一个人进去。
当然让她意外的是,太妃竟没有过问此事,让她松了口气,转眼间,新年到了,凌家热热闹闹的过了年,该进宫的进宫,该走亲戚的走亲戚,该送礼的送礼,一如往年般,只有雪凌做为凌家的世子妃由于身体原因,并未进宫。
只是,年刚刚结束,侧妃就发现了一点的不对劲,她安插在大门处向外传递消息的一个婆子,因为喝酒误事,被责罚了三十大板,然后赶到了庄子里。接着帐房里的一个她的眼线,查出帐目有错,也是被赶了出去。
帐房里的眼线被赶走了还罢了,反正帐房的事情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算被赶出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前门传递消息的婆子,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安插过去的人,绝对的安全可靠的,一旦被贬,她与外边的消息几乎就被切断了。往后她想往外头送什么消息,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让她惊惧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啊,在元宵的家宴上,她院里几个心腹丫鬟,被太妃一句年纪大了,拉了出去配小厮。她想辩解说王妃身边,世子妃身边都有几个丫鬟到了年纪,可是太妃一出口就堵住了她的话头,王妃身边几个准备留着有用,自然是指伺候王爷什么的了,雪凌身边的也已经在物色人选了。
就她身边斩向个年纪最大,又说她一向爱清静,怕是没功夫给几个丫鬟寻个可靠的终身,不如让继王妃一并打发出去配了人,好歹也算是给府里积福了。
其实,如果这话是王妃说的,她还有几分把握劝得王妃改口,可是这太妃是一锤定音,几乎不给她任何描补说情的机会。她真是后悔死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来参加这个什么元宵家宴,推了病混过去多好啊,她一年难得见太妃几回,想来太妃也不好为了这事单把她叫去吧。12453911
可是,事后回想起来,她也知这是有人在对她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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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巧合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人为,以侧妃的小心谨慎,她在帐房眼线出事的时候就猜到是有人在暗中针对她,她最选怀疑的就是然院。
但是,丫鬟一事她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因为当时大家都在赏月吃元宵,而然院那边身体一觉是没有好,所以根本没来,连凌楚然也没来,丫鬟一事是三夫人最先提起的,说她身边有几个丫鬟年纪大了,也不好耽误她们终身,欲要向太妃求个恩典,家生子直接配人,外头买的也给些银两打发出去,太妃真夸她心底宽厚,连连赞好。
王妃一听,顺便就提了一句侧妃院里几个丫鬟也大了,不如一并打发了,省得回头想起来又麻烦。
就这样,太妃当即拿了主意,让王妃妥当料理此事,不许亏待了丫头们,凌家待下人一向宽厚,仁义的好名声可不能因此坏了,整个对话中,侧妃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而她辛辛苦苦经营的人就这样打了水漂。
若说此事是然院的主意,但明明是王妃提到她的啊,但若说是王妃的意思,又是为何突然针对起她来了呢?难道王妃发现她在她的身边安插了人了吗?QfPx。
要说这件事情,还真是侧妃冤枉王妃了,或者说也不冤枉。
王妃这样的人,哪里有心机去猜忌侧妃,不过是架不住别人背后的几句闲话,也不知那日哪几个不懂事的小丫鬟在背后嘀嘀咕咕,说起侧妃身边几个姐姐生得好看,偏偏年纪又不小了竟还不出去,真不知是什么原因。
要说这说者也许是无心的,但听者是有意的,这话被历嬷嬷听了去,不由仔细回想起侧妃身边的那几个人来,虽说没有长得特别的好,但也有一两个不错,年纪大了些也是有好处的,身子完全长开了,万一像王爷这样的年纪就只喜欢这样完全长开的人呢,她就回去在继王妃的面前提了一两句,而继王妃这两日也正忧心凌王爷对她疏远的事情,闻言后更是恼上了侧妃,便托三夫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一向敦厚的三夫人自然不清楚继王妃打得什么主意,她是当真有心要把丫鬟放出去的,也不去管别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事又太。这些事,侧妃根本毫不知情,她如今正气得心口疼呢。
多年的心血,她的左膀右臂就这么断了去了,现在她身边可信任的只有那几个年纪大些的娘子了,若再有个什么,她就真成为孤家寡人了,那时候别谈什么大计了,连自己都要陷进去了。
324、卑贱得仿佛蝼蚁
侧妃感到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向自己铺开,慢慢的靠近她,挤压她呼吸的空间,直到最后活活把她闷死,她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她不怕别人揭穿好怕阴谋,那样至少她还是高傲的谢幕,但她受不了的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压榨她,将她逼入死角,甚至她自己完全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发生在她身上。
随后半个月,侧妃慢慢缓和了过来,因为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之前的事情就是一场意外或者巧合。
二月的天,还有刺骨的寒意,冰冷的风拂在人面上,惊得人直打颤。
雪凌的身子也逐渐好了起来,也可以随意的走动了,头上经过处理,也只留下了很小的一块疤,凌楚然近日野是恢复了之前的忙碌,甚至比那时更忙,整日早出晚归的,而王爷试着把凌家的权利慢慢让他接触,以至于他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东宫传来了好消息,太子妃与何侧妃有了身孕,皇后大喜,对于凌家来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要说这事,当然要谢谢雪凌,那两副画是有问题的,要说单挂在那里也无事,但是只要屋中有烛光点燃,那副画就会散发出一种气体,是让人难以有身孕的,所以雪凌让人把那些东西拿去检查时,就得出了这个结果,经过几个月的调理,两人终于有了身子,皇后大赏凌家,凌家得到消息,个个欢天喜地的。
谁知好景没几日,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坏消息来了。倒也可以说与凌家无关,因为出事的是侧妃的父亲,九江知府,年前九江进贡的贡品出了点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本来,这种小事,皇上也是会看在凌家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于计较的,略微惩戒几句就罢了。但偏偏不知哪个御史却是趁机弹劾侧妃的父亲收受贿赂,欺压良民,草菅人命什么的,这几条罪名下来,事情就闹大了,不是皇上轻易几句话就能揭过去的。
侧妃的父亲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到了告老还乡的年龄了,若待到这任期满,安安稳稳退下也算的是功成身退了,谁知就在这最后关头会出这样的事。实在叫人唏嘘不已啊。
而当消息传到凌家的时候,倒是把太妃给惊着了,好在不过是一时受惊,后来听说是侧妃之父,就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侧妃家可算不上凌家的正经亲戚呢。12453911
后在而时。不过好歹这事是与侧妃有关的,太妃便想叫个丫鬟去传话给侧妃,免得她蒙在鼓里不知情。
此时雪凌正好也在此,便笑着让丫鬟给太妃换了杯新茶,口里说道:“恰好孙媳妇许久不见侧妃娘娘了,正想过去瞧瞧她,这趟差事就让媳妇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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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你这刚好就来给我请安,我还没说你呢,这会儿又走那么远的路我也不放心啊,何况这天还凉着呢,别再冻着。”太妃对于雪凌这病刚刚好就来请安,已是很心疼了,让她走那么远,她可不舍得。
“有软轿呢,我在屋里呆得久了,只觉得气闷,也去走走反而能透透气呢,若是怕冷,多穿件衣服罢了,这对侧妃娘娘而言也算件大事呢,孙媳妇亲自过去,若侧妃娘娘担心,孙媳妇也能劝几句不是。”她温婉而笑,太妃倒是根不不想理会侧妃是否会伤心,她只是担忧侧妃为借着凌家的名义搭救她父亲,雪凌想必也是为了提防着她这一点吧。
想了想,太妃见雪凌满心要出去散散心,也便是同意了。又吩咐人备了她寻常坐的软轿,铺着柔软的褥子,让刘嬷嬷亲自服侍着雪凌上了轿,方安心下来。
对于陷害自己的人,雪凌可以忍,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们下手的人,她却是万万容不得她了。很不幸,侧妃便犯了她的大忌,她首当其冲成了那个让雪凌难以容下的人。
凌楚然已经命人着手调查侧妃了,甚至向太子借了密探用,雪凌帮了太子那么大一个忙,太子也鼎力相助,想必过不了多少时候,侧妃做过的事情就会大白于天下了。准确的说,是大白于王府。毕竟这样的丑闻,无论是太妃还是王爷,都是不允许传出去的,凌家百年的声誉,任何人不能动它分毫,凌家之人可以死,可以辱,但是不能成为抹黑凌家的污点。
雪凌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在她心里,还不是很理解家族的重要性。
侧妃的小院子不算很小,前后屋舍俨然,小巧雅致。
屋前一颗杏花树,此时已有不少花骨朵在枝头挂着,树下设着红木的靠椅,侧妃一人独坐,对着杏树出神,这些日子的安静叫她反而有些惊慌,乱乱的,理不出一个头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又总觉得不对,淡淡撇开。QfPx。
这些日子她与外间的联络几乎断绝,虽然几次她想要叫人往外递消息,但想到可能正有人监视着她这里的一举一动,她就强制按耐下了这个念头,很多时候,当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宁愿选择以静制动,可惜现在不是从前,现在的她是别人网中的鱼,就等捕捞上岸了。即便她想静,她也常常会走神,会发慌。
雪凌一行人进来的动静不小,侧妃从沉思中被惊醒,她看向那个阳光下笑得灿烂又端庄华贵的女子,闪过一丝嫉恨。有些东西,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全有了,而她,苦熬了几十年,依然暗淡,低微,卑贱得仿佛蝼蚁,生死不能自主,从来没有尊严,仰仗别人的目光过活,她痛恨这样的自己,真的好痛恨。
325、各人有各人的命
侧妃的心慢慢揪紧了,她明白雪凌不会无缘无故来她这里,她的身子也是刚刚好起来,她知道现在太妃一般不会随意让她走动的,她皱了皱眉,缓缓站起来,笑道:“世子妃娘娘如何来了,有什么事叫我过去说还不是一样的,世子妃妃娘娘头上的伤刚刚好,可别累着了身子?”
“不打紧,恰好今儿的太阳暖和,想要出来走走。祖母又有件事情吩咐我,便过来看看娘娘。前儿母妃送来的几个新丫头用着还可以吧,都是过年前母妃挑的,新到府里,才学了规矩,若有不好的娘娘只管教导便是,不过娘娘是最会调教人的,瞧着娘娘身边出去的,个个知书达理,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强,这几个小丫头也定不在话下了。”
她扫了一眼廊檐下等着伺候的几个小丫头,抿嘴而笑,如今的侧妃身边能用的就几个娘子了,偏偏她们都是有家室的,不能不分日夜在里边伺候。她倒想看看侧妃能忍多久,她不怕陪她玩,就怕她玩不起。QfPx。
雪凌的话无疑是在戳侧妃的心窝子,为了几个丫头的事,侧妃难受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她的行动不需避着身边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可是现在,她只能装出一副再贤惠贞静不过的样子来,东院那里都不敢有一步踏足。几个娘子虽是自己人,但她一向只信任自己,不敢把那么重要的话让一个下人去传。
她暗暗压下心底的怒气,笑得温柔道:“王妃娘娘送来的人自是好的,伺候我很尽心,娘娘进去坐吧。”唐氏既然来了,自然不会马上走。
雪凌看了看高高的太阳,摆手道:“罢了,外头阳光正好,我便与娘娘在这里略坐一下说说话吧。”雪凌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她是存了心来凌辱侧妃的,而这不过是开始而已。
侧妃眉心一动,很快吩咐道:“还不把太师椅搬出来,没点眼力界儿的,再把咱们新做的糕点端上来,我这里东西简陋,可别委屈了娘娘。”
“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子人,难道还说两家话?论理,娘娘也算得上我长辈呢,不必拘束,娘娘进府也有二十多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她恰似随意地说着,几个小丫头合力搬了太师椅出来,立靠背,铺锦垫。
雪凌上前坐下。
上好的铁观音,清香醇厚,只是少了一点什么味道,雪凌放下茶杯,看向沉思的侧妃,笑道:“娘娘,可是在回忆往事?”
“呃,瞧我,想起旧事来,倒是怠慢了娘娘,是啊,二十多年了,如今都快是一把老骨头了。”她望着天边深蓝的天空,似乎能从天空中看到她这些年来的屈辱,所以攥紧了拳头,语气也三分凄厉。
雪凌恍如未闻了,只是笑应道:“听祖母说,当年父王屋里还是有几个人的,最后都打发了,只留娘娘一人,看来父王对娘娘的情意非同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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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一顿,转头对着雪凌,摇头苦笑这:“还不是为了三少爷,不然还不知我此刻身在何处呢。”这才是她心底的伤,身为正妻者,只要不犯七出之条,谁都不能休弃她;而她,一个妾室,任何打发买卖送人,只凭主人心意。她再不济好歹也是娇养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为此,她连王爷一并恨上了。
“其实,这也是没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