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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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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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姬夫人垂目,竭力保持喘息平稳:“冕儿前天在墓前栽种了一株兰草,那是东吴才有的品种,及其稀有珍贵,我心里一高兴,才着的道。”
  居然如此!我的后背陡然直冒冷汗,顷刻间,衣衫湿透。
  不过,这只是逼迫泽姬夫人通风报信的手段,吴王,应该还有王牌捏在手里,是什么呢?皑儿已经死了啊!东吴那块地方,还有什么我可留恋的牵挂的?
  一直安安静静地听我们说话的秦桓之突然局促不安起来,他在我身旁兜了一个圈子,欲言又止,最后不想相信还是不敢面对似的,直愣愣地凝视着泽姬夫人:“除了口信,他没让你做别的什么事吗?”
  泽姬夫人幽深地苦笑:“并没有,只是我中毒后,一点都不想活了,这些天见你们练剑也练得好好的,所以才想这么个下下策,本以为既可以传话,又可以死在你的剑下,还清一切人情债,一了百了,可不曾想,你二公子竟然早已病入膏肓,没大用处了,难怪被他算计。”
  她素来毒舌犀利,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故我。
  看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吴王强迫泽姬夫人给我带口信,大意是皑儿死了,要我去偿命,但是,这种疯话谁会在意啊?他干嘛非要泽姬夫人过来传话呢?似乎泽姬夫人一通知,我肯定会南下一样
  他哪里来的自信?
  他还有什么筹码?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真的仅仅是让我去送死么
  皑儿皑儿,你何其不幸,怎么有如此不堪的父母?人都死了,还不得片刻安宁,还要被不堪的父母拿来做文章?做肮脏的交易和斗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逼 宫

    鸿雁传书,本来是件美好的事,可是两天后从东吴飞来的鸿雁,载来的讯息却十分凶恶,书信中,吴王万分沉痛地说:年迈的洛京天子生母,居然在回京途惨遭劫匪绑架,重重劫难之际,又遇匪帮火并,可谓雪上加霜,险些性命不保,若非两名东吴义士恰巧路过撞见,设法费力搭救,尊贵的“皇太后”恐早就成了冤死鬼。
  吴王还痛惜地说,宁老夫人因为受惊太过,以致神智不清,不知自己是何人,家在何处,两名行侠仗义的义士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带回江东,兜兜转转,也是机缘巧合,宁老夫人最终被安置在甘露寺静养,被无云大师认出,这才报知吴王。
  信的结尾,吴王以“娘舅”的身份,语重心长地责备了一通那些个办事不周全的表弟妹们,最后才善解人意地提出两个解决危机的方案:一是让宁老夫人继续留在娘家颐养天年;二是秦桓之夫妇亲自到江东接母亲大人回家。
  一封书信匆匆读完,秦桓之已然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而他的病,却最是生气不得的,我们,又被吴王摆了一道。
  :“此人,此人,如今怎地如此阴险?母亲当年,何曾亏待于他?忘恩负义,无耻之极!”
  他激愤之极,不经意间,一团暗红的淤血喷薄而出,浑浊的血腥味,火速弥漫,令人作呕。
  :“求求你别再发火啦,不要上他的当啊,身体要紧。”我扶着他摇摇晃晃的身躯,苦苦劝说。
  ……。。
  门外突然哗声一片,我茫然抬头,原来是太子,大步流星推门而入,他的身后,却不见太子妃郭氏。
  我心头一紧。
  秦桓之睁大眼睛,漠然看着不请自来的儿子。
  :“父皇,儿臣一听说有状况,就赶过来了。
  短短的一个时辰,居然从皇宫赶到双清苑,消息还真是灵通。
  秦桓之若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其中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他和我一样,心中雪亮如镜,看来太子是准备逼宫了。
  权势的力量果真诱人得很!
  我们的亲生儿子竟然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及,迫不及待要做有名有份的皇帝,试想我们夫妇就生他一个儿子,不传位给他,还会传给谁?
  最是无情帝王家。
  我不争气地流下心酸的泪水,凄然地望向瘫坐一旁的丈夫,其形何等凄惶!其心何等破碎不堪?
  我用袖子轻轻拭去他衣襟上的血迹,婉婉地说:“太子,可否让你的人,门外伺候?天子威严,岂是闲杂人等想见便见得了的?”
  我是背对着太子说话的,一阵沉默过后,进接着一阵窸窣的衣衫拂动之声,门,轻轻关上了,室内的空气变得压抑,似乎停止了流动,血腥味,更甚。
  :“说吧,你的打算。”秦桓之的声音很平稳很遥远,仿佛看破世事,对红尘了无牵挂,他还真能控制情绪。
  太子脸上的肌肉似乎扭曲了一下下,不过,很快脸色如常。
  :“儿臣今日才得知,两天前竟然有刺客袭击双清苑!父皇为何不告诉儿臣呢?是怕儿臣难做人吗?”
  难做人?什么意思?我和秦桓之交换眼色,表示不太明白。
  太子也表示自己很迷茫:“儿臣已经查清元凶是三弟!不过,儿臣没有将他正法,只是将他暂时监禁,失去你个一处理完毕,就立即赶来看望父皇了。”
  他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语言语气是多么坦诚啊!
  可惜只是表象而已!
  奇怪的是,秦桓之居然面露笑容:“我儿大张旗鼓地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母亲和我,你已经铲除了最后一个对手?稳操胜券了?这有什么好夸耀的,他们并非你真正的对手,不过是假想敌罢了。”
  太子似乎感到莫大的震撼,他不敢置信般看着我们,一双碧绿的眼珠几乎要跳出眼眶。
  秦桓之继续微笑,声音很是轻松温和:“你知道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谁吗?告诉你,没有人!是你自己!是你不敢面对的自己。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肯承认也不愿相信,眼前的林贵妃就是你的生母,是你唯一的嫡母,你不敬重她,不孝顺她,甚至还嫁祸于她,我儿,当真不怕遭天谴?”
  一层绛红色的红晕迅速弥漫上太子的脸庞,渐渐的,红晕变幻,转瞬黑云压顶,泛起的青筋狰狞如闪电。
  :“我不信!她怎会是我的母亲!她既不贞洁,也不贤良,想当年,她为什么要回来?还不是为了欺骗父皇你,利用你?利用我秦家的实力?如果不是为了天书,她,会回来吗?会甘心侍奉你吗?我没有这样的母亲。父皇,你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任凭她连累你,带厄运给你?”
  太子提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既厌恶又憎恨,分明视我为恶臭的粪土,祸害苍生的魔鬼。
  然而,面对他的“指责”,我居然觉得无可辩解,他说得对,我既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母亲,与秦桓之的婚姻,多多少少相互利用的成分,说得好听一点,叫你情我愿的强强联合,政治婚姻。我根本不配做他的母亲,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和他父亲,就设计一个圈套给他钻,其实等于遗弃他了,他恨我们是应该的,不,他从头到尾只恨我,厌恶我,至少还是把父亲当回事的。
  我们夫妇的损失也不是太大,保本吧,我有什么好遗憾的?
  一切都是命!从我来到这个世道的那一天始。
  我忽然觉得自己又想通了,正要温言“开导”被我“欺骗”“利用”了多年的人,却不想听到低低的一声怒骂:“愚蠢之极!”秦桓之一拍桌案,发出一记闷闷的声响。
  :“父母的事情,几时轮到你做儿子的说长道短?太子完全忘记孝字是如何书写了吧?要不要朕,亲手教你抄写《孝经》呢?”
  如果说吴王的书信导致的是秦桓之大动肝火,那么太子的步步紧逼,则是要了他的命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度口吐鲜血,如同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飘忽忽地栽倒在地,太子上前扶住他,嘴里胡乱喊着什么,而我,则被再度破门而入的侍卫们,架了起来,无法反抗的,也无法言语的,光速般,被转移出室外,紧接着是一阵可怕的不省人事,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醒来时,已经身处幽暗的密室。
  苍天啊,大地啊,为何如此待我?我要求的不多,只是想陪伴他度过最后的时光而已,为什么这点福利都不肯给我,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没有人愿意倾听我的呼喊与细语,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困死的时候,终于有人打开密室的机关,先是一束细细地光线穿孔而入,后来光线慢慢变粗,变亮,变成了一堵矩形的光柱,我急忙用袖子遮住眼睛,吃力地挪动僵硬的身子。
  :“父皇已经驾崩了。”太子的声音平淡得很,半点情感都没有,好像在代人传达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估计我的感情神经早已麻木废掉了,因为我听到自己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再没有话说。
  一阵冷漠地沉默过后,太子才慢悠悠地说:“父皇临终前让我务必认你,孝顺你,贵妃娘娘,你说,我该不该听父皇的呢?”
  我木然地说:“自然该听你父皇的。”
  太子突然发飙:“我不想听他的怎么办?我想让你死!不过我不会让你去陪父皇的,我要你像卑贱的宫人陶俑一样,在殉葬坑里跪拜父皇,永世不得翻身。”
  我的感情神经受到刺激了,因为我发出刺耳的冷笑声:“脑残!你老娘在阴间做个冤死鬼,对你有什么好处?别说你让我殉葬,就是你让我去死,我也不会听你的,老娘我辛辛苦亏完成的历史使命,凭什么由你搞破坏?告诉你,姜家的人,从我这一代起,都有选择死生的权利,不再是死于非命,你可以不叫我母亲,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就是生你的人!是姜家的后人,命运一样受到诅咒的掌控。”
  愤怒能令人力量迸发,我在痛斥太子的过程中,神奇般复活了,我巍颤颤地站起来,挺起脊背,正视我的长子,视他微小如轻尘。
  :“跟我说实话,你有没对你父皇痛下毒手?”我声色俱厉,后发制人。
  太子似乎被我的突然强势的气焰震住了:“父皇走得很从容。”
  我冷笑一声:“悲愤交加,何来从容一说。”
  太子急声争辩:“刚开始的时候,父皇是很生气,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地,他突然不气了,也不恼了,而且也不再问起你,直到升天前一刻,才叮嘱我,不要为难于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我顿时傻了,默存,我还能去哪?难道我不该在你的王陵前孤独终老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九十章 遗 物

  然而,太子一句低低的问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击碎我对未来的茫然无措:“母亲,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儿子?”
  那个人,是哪个人?什么意思?等等,他,居然肯承认我这个老娘了?
  天性的为人谨慎,让我从六神无主迅速恢复到思路清晰,眼前的混蛋太子,到底是不是我和秦桓之的儿子?
  :“谁?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厉声问道,接着怔怔地盯着他好一会,继而失声冷笑:“太子是失心疯了吗怎么突然称呼起我这祸害为母亲了?不敢当!你怀疑谁都不能怀疑你父皇,他是你如假包换的亲生父亲,你可以一辈子不认我,轻视我,鄙视我,痛恨我,但是你不能怀疑你父亲,明白了吗?你懂了吗?你这个白痴!蠢货!蠢货!愚蠢之极。”
  一番激愤的训斥说完,我已然气得七窍生烟,老天对我还真是不“厚”,送了如此混账的儿子给我,我就算不想被他赐死,也会被他活活气死。
  像瞪外太空怪物一样的瞪着他,我好像连呼吸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而太子,看上去有点不敢置信,也有点慌乱,难得的是,似喜似悲的他,终于露出一点人样,有点患得患失的意味。
  他甚至过来“亲切”地搀扶我。
  :“母亲,我知道,你是我的生母不假,不过,有人告诉我说,我的眼睛和江东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我用尽全力扼住他的手腕:“笨蛋!你们当然很像,因为我和你父亲都和那人有血缘关系。”
  太子望诸偶我,欲言又止,半晌还是下定决心般:“确定母子关系并不难,毕竟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但确认生父,就不同了。。。。。。。”
  :“啪啪!”两声,我使尽浑身的力气抽了他俩耳光,混账的人我见多了,却没有一个比他更令我怒火中烧的,虽然他是我儿子。
  :“混账东西!没有你父皇,哪有你的今天,你不好好孝敬他,还活活气死他,死了还怀疑他,侮辱他,你你你,就真的不怕被雷劈啊?”
  我将他狠狠往边上一推,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不顾形象地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任凭既白痴又愚蠢的儿子不停地拉拉扯扯,连哄带骗,捶胸顿足地表示忏悔之意,我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继续神神叨叨地朝天哭诉着,对地诉苦着,只恨时光隧道不能自由控制,将我带回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呜呼哀哉!哪怕回不到童年时代,回到做粗活的少年时代也好,我干嘛要听从所谓命运的安排呢?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既伟大又无畏,最后被命运无情遗弃,被人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哭累了,我放任自己如同一滩烂泥“瘫”在地上,气若游丝地呼吸,可到了最后,不甘堕落的天性又提醒我说,哭是哭不死的,还是该做啥做啥吧!于是,无奈地让混账儿子把我扶起来。
  :“你父皇临终前没留下什么东西给我吗?”短短几个字,却让我嗓子疼得几乎要冒烟。
  :“有的!”太子急急忙忙回答,好像生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将功赎罪的机会:“父皇给你留下一本手札,说是放在日照阁的书房里。”
  他用了第三人称描述具体的地点,也就是说此刻,我不在日照阁了?
  :“那天,我看父皇病重,所以就把你们带回宫里来了。”儿子似乎没我想象中的愚蠢,脑子还算能转一下,很快明白我在想什么。
  :“父皇升天前的一天,气力突然大增,火气也很大,摔死了好几个宫人不说,还差一点拆了整座宫殿。”太子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恐之色,当是秦桓之魔魇失去理智时,让他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
  :“后来呢?”我颤声问。
  :“后来,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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