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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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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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之下脱颖而出。
  信中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提他父母的事,最后竟然还开起我的玩笑,说我再不出嫁,就得出家了。
  这小子!竟然在鲁班面前抡大斧,和我玩起了文字游戏!我笑着折起信纸,让李婶她们安排过冬的东西给阿明的父母。走出阿明的房间,我看到墨染站在院中,不禁心中一动,阿明的事,和她有没有关系?
  所以在工作室内,我喝了一口她端上来的茶,朝她微微一笑:“墨染,义兄的事,多亏了你通传。”
  她的脸腾地变得铁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有令,奴婢不得不执行。”看来阿明的所谓转营和“晋升”真的是他有意为之,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在警告我,他掌握我的一切情况?叫我千万别做“傻事”?
  一念至此,我面色陡变,目光如冰地看着墨染:“将你做过的一一说来。”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要知道我从来没有在墨染面前提过阿明的名字。
  墨染的目光躲躲闪闪:“那日,公子你在那间房里伤心哭泣,奴婢只是将公子的异常之举传报上去,至于其他事情,奴婢一概不知。”
  也就是说,我的一举一动尽在她的眼皮底下,不管是大喜还是大悲,只要是情绪有点波动,她都会报给那个人知道,然后那个人就会用他发达的头脑,判断我行为背后的原因,所以才有了阿明的“晋升”,所以即使我在墨染面前根本没有提过阿明两个字,仅仅是在他住过的房间里哭了那么半会,他就猜出了原因,有了这样的行动,那我收徒弟的目的,他岂不是也一清二楚?我会不会连累这可怜的小曹同学呢?
  我死死地盯住墨染,一个滑稽的念头忽然闪起,于是笑了起来:“不妨告诉你的上司,就说我已经秘密嫁人了,新郎行踪诡异,不知是什么人,你实在无法洞察。”如果放出这个烟雾弹,他会怎么做呢?把这吴兴城里的雄性动物都杀光?
  墨染脸色由青变白,她盯着我,身子不断发抖:“那奴婢只能立即割断自己的舌头,挑断自己的脚筋,一辈子都不用说话,一辈子都不能走路。而且,很快会有另外一个丫鬟来服侍公子。”
  真是太可笑了,有这样逼迫人的吗?真要我乖乖地跑到他跟前去?对他俯首称臣?
  可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法子挺有效的,至少我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明明还有孙静林提供的退路,可我暂时不能使用,看着墨染惊恐万状的脸,我一阵心烦意乱,如同在笼中的困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自由 ,毋宁死!
  历史上的佛像画鼻祖的确姓曹,吴兴人氏。


☆、第四十四章  郑 氏

  冬天是制造蔗糖的时节,去年在我的大力推广下,弘法寺的大部分田地都种上了甘蔗,今年的甘蔗产量不少,如果在制糖的过程中不出纰漏,应该能制出不少乌糖,那我能分到的分量还是很可观的。
  乌糖的销路业务,丁家夫人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她动用南迁来江东之前的人际关系网,说动了一些中原地区的商户来购买我们的乌糖,成效还不错,当然我的成本也挺高的给丁家夫人分了很大一杯羹。
  制糖剩下的甘蔗渣,被我拿去造纸。吴兴的造纸技术比较成熟,用竹纤维造的纸张光洁坚韧,对于我推荐的甘蔗渣,有作坊愿意尝试,他们听从我的建议将甘蔗渣与木浆混合在一起,试验之后,发现造出来的纸张洁白细腻,而且使用的增白材料也比原来少得多,所以最后给了我合理的价钱,把甘蔗渣都买了去,同时将纸张命名为落霞。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摊子铺大,像在大海里捞针一样,也许这是一个笨办法,但是如果不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现在无论是我去见的人,还是来见我的人,都在不断增加,我忙得够呛,墨染同学估计也一样,那么他呢?我心里冷笑一声:如果你实在是闲得没事做,只管去一个个摸底就是。
  春天到来的时候,有意和我打交道的商户已经不局限于吴兴,有家在蛟川的商户主动地联系我,这客商姓郑,据说是郑桓公的后代,本来世居郑国封地,为了避乱,族中一支南下到了蛟川,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世了。
  郑家做的业务在这个时代很特别,居然是专业买办,而且是独立的买办人,他们听说了我尝试的一些新事物,又得知我经营的物品大部分是经卷,佛教文化用品,书籍,书画等,觉得这些物品很新颖,有发展前景,所以有意和我合作:将这些物品通过海船直接运出去,或者是卖给在江东来往的海客。
  郑氏的信写得很详细,逻辑性很强,也很有诚意,所以读完信的当晚,我就认认真真地回了信,说自己很愿意和他们合作,希望能见面谈合作的细节,可是苦于自己是女儿身,而且身边有稚龄的弟子,暂时不宜远行,希望他们能来吴兴找我,一来他们可以亲眼看看我经营的物品,二来他们可以实地参观我的作坊,了解我的生产能力。
  信件一来二往的,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郑氏来到吴兴,已是三月中旬。
  来的是一家三口,丈夫名叫郑贤之,今年四十二岁,儿子名叫郑若民,今年二十岁,郑家太太邵氏,估计年龄不会超过四十岁,面容姣好,保养得当,动作轻盈。
  郑氏带来的随从不多,只有三个人,正好一人服侍一个,我让他们住进了吴兴城中风景最好的客栈,星湖居。
  郑贤之一家来的第一天,我尽地主之谊,请他们一行在饭店用晚膳。在席间我发现,郑贤之父子和我很谈得来,从风土人情到为商之道,彼此之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不是已近深夜,我又是一介女子,真怀疑他们会拉着我谈到天明,只是在我和郑贤之父子谈话的过程中,邵氏很少开口,大多数是在旁边微笑聆听,一副温良恭俭的样子。
  我这一次出门待客,依然是墨染在身边陪同,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回,我把刘婶和李婶都带了出来,开玩笑地说让她们来试菜,好回去给我做好吃的。邵氏对于我善待两位天涯沦落人的做法很赞同,连说我是菩萨心肠,我被她夸得脸红,掩口轻咳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墨染,发现她明显一脸倦容,心中暗暗高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看不累死你丫的。
  第二天我很晚才起床,头一回对我的弟子失约了,直爽人曹赋应很不高兴,他嘟着嘴,说先生已经不是原来的先生了。我大喜过望,连连夸他:真不错,小曹,你的话很有禅机,你果然是上天派来画佛像的,先生愿意将这佛像画鼻祖的头衔转赠给你。
  得到我的夸奖,曹赋应乐晕了头,整个上午都笑嘻嘻的,像个小笑佛一样,我的灵感顿时如同泉涌,让他做模特,画了一幅坐佛画像,画中的孩童身穿红色僧衣,头顶光环,坐在一株柳树下,稚嫩的脸上的写满了悲悯,我给画起名为《少年弥勒坐佛》,同时打算将画送给郑氏。
  当天下午和郑贤之一家碰头,带他们去看我的第一个作坊,一间印刷经卷的作坊。现在印刷经卷用的纸张质量越来越好,能保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一点,我很满意,郑贤之很喜欢这些经卷,他对我说肯定会有海客愿意交换这些经卷回国,所以他鼓励我加大印刷量,这一点和西海禅师说的不谋而合。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带郑贤之父子去看了佛像作坊,造纸作坊,最后才是制糖的作坊。
  参观完制糖的全过程,他们自认而然的到弘法寺里去礼佛。
  西海禅师很高兴地接待了郑氏父子,他们在禅房里交谈了很久,作为陪同人员,我能说的不是太多,不过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郑贤之会大力协助禅师将来在蛟川的布道,只要禅师开口,他一定会不遗余力。不过他又说,蛟川因为地处海岸,海上风浪无常,为祈平安,当地的渔民和海商都笃信富有神通的道教,西海禅师的弘法活动不会那么轻松。
  告别了西海禅师,郑贤之,郑若民和我一同坐马车回城里。
  弘法寺离城区有点距离,坐马车需要一点时间,我是经常坐马车来往的,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但是郑贤之很善意地建议我:“落霞公子既然已经穿上男装,不妨放下女子的矜持和成见,改乘马匹。这样一来,不但日后办事更快捷,而且可以更快速地穿梭江东各地,要知道,商人最讲争得先机,二来嘛,骑马也可以强身健体。”他笑咪咪的看着我,一旁的墨染竟然脸红了。
  哦,他真的是个内行,我笑着回答:“先机就是商机,郑先生所说不差,只是不知道这骑马真的有强身功效?”如果这样,那么原来经常骑马的墨染同志一旦不骑马,会怎么样呢
  郑若民在旁边笑着对我说:“落霞公子不必怀疑,我母亲就是一个骑马的好手,若公子有兴趣学,尽管跟我母亲开口。”
  哇,他们父子真的是又好心又热心肠,我立即屁颠颠地向郑贤之父子道谢,并跟他们说好,明天就开始跟邵氏练习骑马。
  郑若民还问我会不会武艺,我红着脸回答说,会一点点用鞭子的功夫。那郑贤之在旁边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学好呢?我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师傅,郑贤之连连摇头:“落霞公子还是会一点功夫的好,否则将来怎么到我们那里去收钱呢?”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笑着点头,霍然开朗。
  第二天一大早,邵氏和我一起到佛初禅院练习骑马,她果然马术超群,教得也很有耐心,可惜我没有什么骑马的天赋,一天下来,除了全身痛得厉害,几乎没有任何收获,所以很沮丧,邵氏不断地安慰我,说只要日后勤练,一定会好起来的。
  因为练骑马的时候受了点伤,加上大姨妈也来了,我很有理由不陪同郑贤之一家出去游山玩水,他们也不介意,高高兴兴地接受了我的安排,由丁家夫人这个擅长交际的本地人带领着,在吴兴玩了几天。
  郑贤之一家的旅游结束,便到我家中来看望我,在书房里,我招待了他们一家三口。
  郑贤之告诉我:“目前江东的局势还算稳定,但是荆州那边形势不明。荆州牧独孤轩病重已久,两个儿子为了争夺袭位闹的不可开交。”
  我看了一下门外,问道:“那么目前秦氏是否有动静呢?”秦彰之娶独孤云容难道就是等着这一天?
  郑贤之轻轻摇头:“秦氏暂时还没有任何动静,只听说秦家大公子曾与独孤氏到荆州探视了老丈人,几天之内即离开。”
  以秦公祺的政治修为,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出手的,毕竟是儿女亲家么。但是如果独孤轩的两个儿子不争气,搞内讧的话,秦氏和江东顾氏到时肯定有所动作,顾氏争荆州是为了固守长江天险,壮大地盘;而秦氏一旦取下荆州,则在江东有了支撑点,以后如果想夺取东吴,就容易得多了。
  郑贤之的分析很到有条理,我和郑若民听得很认真,只有邵氏,时而不时地看看书房门口。
  那天我们在书房里还谈了很多,对于江东之地,郑贤之明显比我更熟悉,他说现在的江东绝对不是铁板一块,年轻的吴侯上台,立意效仿中原地区搞创新,废除了不少职务的世袭制度,导致很多士族对他不满,所以很可能会勾搭其他力量将这位年轻的吴侯推下台去,到时候,江东不但会有区域冲突,更可能会有大叛乱,他说我一个单身子女做商户,一定要小心谨慎。
  见我随口答应,郑贤之有点苦后婆心地劝我,作为一个商人,千万不要掺合到这些列强的争斗之中,独善其身,闷声发财就行。他的先进理念,让我一度怀疑他老人家是不是也是个穿?面对我的疑问,郑贤之笑得神秘莫测。
  郑家人真的很不错,我这样对自己说。
  郑氏临走前一天,和我敲定了合作的条约和细节,如果合作顺利,我在三十岁前一定能够退休了,这让我无比兴奋,更将那幅《少年弥勒画像》送给郑贤之,并答应他,今年七月一定到蛟川拜访他们,邵氏还很若有所指的开了句玩笑:“到时落霞公子一定要快马加鞭啊!否则我会望穿秋水的。”
  她这话中的意图也太明显了,我怀疑偷听的墨染会原封不动地将话传给那个人,不过想起他好像也想教我骑马来着,郑氏的建议不算惊天骇俗,应该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送走了郑氏我才知道,原来墨染不在家,被李婶拉去买东西去了,刘婶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不屑,她对我这莫名其妙的贴身丫鬟向来不待见,一来是主动送货上门不值钱,二来这贴身丫鬟竟然敢用自残来威胁我这个“公子”,到底她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呢
  归根到底,是因为吴允节对刘婶的蔑视太不加以掩饰了,严重地伤害了刘婶的自尊心和侮辱了她的人格,所以,爱屋及乌的反面,墨染不受她待见乃是最正常不过。
  了然于心的我笑着对刘婶说:“婶娘,姑娘大了,总要嫁人的,反正她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见我心情这么好,刘婶也很高兴,她陪着笑脸问道:“公子,夏天你真的会去看望郑家夫人吗?这回千万别忘了带李婶去啊,她羡慕我上回跟你去会稽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哈哈地笑道,很恶毒地打击起她来:“刘婶,将来我去看郑家夫人是要骑马去的,所以啊,你和李婶都不能去。”
  刘婶的脸红了一下,又黑了一下,最后是白的:“那公子,你打算让墨染陪你去?”
  我依然是笑嘻嘻地,盯着刘婶:“婶娘啊,这姑娘大了如果不嫁人,会得姑娘疯的。墨染到现在连个意中人也没有,所以啊,春天一来,这病就发了,哪也不能去。”
  吴允节不是派人来监视我吗,听说要等到监视器坏了才换另外一个,那么监视器有故障呢,只修不换吧?人生病的原因有很多,长期搞体育锻炼的人一旦不练了,也挺容易病倒的,这个是简单的常识。我挑了挑眉毛,笑得很邪乎,刘婶看上去有点像心里发毛。
  郑贤之说的没错,江东内部的确不团结,三月底,吴兴周围的两个县临江县和合浦县因为争夺一处铜矿的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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