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家要维护他!”
“说你有病,还真的有病!”阿音看他那张嘴停不下来,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遂忍无可忍,减了大半力道甩去一巴掌:“说够了没有!”
“没搞错吧,你打我?”温宁摸着脸,感觉不是很疼,想她是手下留情了。可是,打了就是打了,难不成她真的对那个魏公子有意思?
“你疯够了没有?你紧张个什么劲啊?我只是不小心在人家那里睡了一下午。人家把床让出来给我睡,又没和我睡在一起。你吼我干什么!”阿音仅存的惭愧,被温宁硬是给吼没了。心说这个温家少爷也太过奇怪了,两人只是同房之谊,这管得未免太宽了点。
温宁自觉语气重了些,勉强沉下点气:“你是温家的人,现在在陌生男人房里睡了一天,要是传出去,别说你的名节,就是温家的声誉也会毁于一旦。”
阿音眨了眨眼:“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啊。你放心,我行得正、坐得端,绝对伤不到温家。还有我的名节是阮思的名节,我阿音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温宁讪笑道:“好一句‘行得正、坐得端’。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警告你一句。那个魏云驰,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这人心术不正、图谋不轨。这次下药让你睡,下次说不定就……哼!”
阿音听他有点命令的意味,心里略有不悦:“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把人想得这么坏?你看魏云驰那生人勿进的模样,我看上他干什么?还有,那杯茶他也喝了,如果有问题,他喝下去干嘛?”
“你没看上他?”温宁的嗓音忽然平静许多。
“没有。”阿音答了之后,觉得有些诡异,“温宁,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重点是这个?”
“既然回来了,就回家吧。我跟娘说,你去庙里进香了。”温宁说完,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听身后步子不动,又回头:“走啊,回家做饭。”
“哦。”阿音随着他影子挪动,心底突然惊了惊,话说……那杯茶,他到底喝没喝?
*
第二天,魏云驰便命阿明把订货的单子送到温家。温老爷一见那图样,便知是出自温宁之手。然木已成舟,也无暇对温宁动怒,只能一心把这批绣图做好。
为免魏云驰有机可乘,温宁把阿音看得很紧,每天中午还不辞辛劳地从书院赶回,一路把她死盯着,甚至还与市场大婶达成协议,让她们注意阿音的一举一动。为此,阿音整整两天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由于七十幅绣图工序繁杂,单凭温老爷夫妻二人之力,着实没法如期交货。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让温宁利用课余时间赶货,且约法三章,下不为例。有了温宁这个快手,货赶得的确很快,家里的丝线略有不足,故而温老爷只好花上几天去临县购买材料。
只是这温老爷一走,阿明就带着他家公子的意思,只身到了温家。
魏云池的意思,是想在禹州长住,然而筵华楼的开销的确略大了些,所以,他想在禹州买处宅邸住下。然他对禹州不甚熟悉,故而想请温老爷参详参详。只可惜温老爷不在家。
阿明见状,当即问了温夫人:“不知夫人可否代为参详?”
温夫人的确很想帮一帮,但温宁正在书院上课,家中还有绣图要赶。这一去看宅子,也不知得花去多长时间,要是耽误了绣图的活计,那可了不得。可是,魏云驰算是温家的恩人,而且他的请求并不过分,若是断然拒绝,恐怕不太好。
来回斟酌一番,温夫人往厨房里一挥手:“阿思,过来。”
阿音一听召唤,赶紧放下菜刀,拿抹布擦了手,匆匆走到温夫人身边:“娘,有何吩咐?”
温夫人笑得温和,令阿音极不习惯:“魏公子想在禹州买个宅子,要老爷去帮着看看。可他刚出门,我也没空,所以只能你去一趟了。”
阿音想到某人发怒的模样,立刻盈出为难的笑:“娘,我对禹州城……不太熟,这要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
温夫人侧目看她,眼光又是往日的飞扬跋扈:“你在漪花楼长大的,在禹州城待了十几年,你跟我说不熟?谁信?”
的确是没人信,但她确实不熟,就算她是阮思,可一天到晚待在漪花楼里,也未必懂得房子这档子事。这个温夫人,真有点强人所难了。
阿明见两人窃窃私语:“两位夫人,可否随公子一行?”
温夫人颔首笑道:“可以。只是我走不开,让阿思陪魏公子走一趟吧。”
阿音顿时愣住,她咧着嘴缝对温夫人道:“娘,我还没同意呢。”
温夫人低声道:“少废话!魏公子对温家有恩,你可不许搞砸了!”话音未落,一手就把阿音给推出去。
连反抗的机会也无,阿音就这么给送出去了。阿音觉得不可思议,哪有婆婆把儿媳往陌生男人那里送的道理?这温氏宁秀可真不是一般人。连她儿子都知道廉耻之事,难道她一点也不在乎?还是说……阿音的脑海里忽然炸开许多街边话本,无一不是婆婆卖儿媳的勾当。
*
坐在香气缭绕的车驾上,阿音与阿明两人四目相对,静默不语。说是不语,但四只眼睛早已对拼了数百会合。待两人累得搓眼,魏云驰看中的那套宅子也到了。
阿音下车的一刹,整个人险些跌在地上。她在车沿上扶了扶,手背还让阿明踩了一脚。可是,她丝毫没感觉疼痛。她的身心完全关注于眼前这扇乌黑的大门。
这座宅邸,对她而言,真是异常熟悉。虽说对此处的印象不太好,但毕竟是过上了一段安生日子。
魏云驰看上的,正是前些日子被贴上封条的温府!
阿音呆立当场,心说这个魏云驰的胆子还真大,被贴封条的宅子也敢买。难道他的家世背景当真无惧韦益那伙人的存在?还有,他就不怕被封的宅子挡了财运?
踩了某人的手背,阿明本想违心道歉一番,可见她呆呆愣愣的模样,想来是能省口水了。
阿音指着门楣上“魏府”的牌匾:“你不是说,你家公子要挑房子,所以让我来看看。可是你们连匾都挂上去了,这是买好了?”
阿明点头道:“是啊,公子看了喜欢就买了,一向如此。”
“那还去温府请人做什么?”阿音警觉地看他,“你们、你们想绑架!”
“绑你个头啊。温家穷得叮当响,我家公子绑你有什么好处?”阿明嘴上这么说,可表情却显得有些不情愿,“公子请你来的。进去吧。”
一时之间,温宁说的八个大字在她眼前闪过。心术不正、图谋不轨……等温老爷走了才来,料定温夫人不会出家门,因此……难道魏云驰真的不是好人?
阿音想着想着,不由缩了缩肩膀,可回过神来,已被阿明推进大门。
站在熟悉的环境中,阿音竟感觉恐惧。偌大的院子,一个下人也没见着,刚才阿明唤了声“公子”,居然有回音!
一个人住,却买了这么大间宅子。这个人……一定是钱太多!
阿音正嘀咕着,眼前已多了一道影子。认出这件锦绣青衫,阿音施礼道:“不知魏公子找民妇前来,所为何事?”
“民妇?不像是你会说的词。”如是钟鸣的低沉,今日像是淋在雨里。
“哈?”阿音扬起头看他,他……他笑了。极浅的笑,可与面目的肃然,全然不相称。
魏云驰静静看她:“你不愿意待在这里?”
阿音浑身一颤,心说这人有这么厉害,一眼就看穿她的不自在?记起婆婆的话,她也只好昧着本心:“不是。只是这里原本是温家的,触景生情罢了。”
跟温宁混了一阵子,看他读书、听他念书,偶尔无聊拿他的书看着玩玩,哪知耳濡目染之下,竟然也有了些出口成章的本事。
魏云驰怔了怔:“阮姑娘果然是一名才女,领教了。”
阮姑娘?为何不是少夫人?阿音听着心底发毛。
魏云驰继而道:“魏某久仰姑娘大名,但又顾忌姑娘现在的身份,所以寻了借口,把姑娘找来,愿与姑娘手谈一局。”
“手谈!”阿音听温宁说过,这是下棋的意思。可她必须实话实说:“不曾学过。”
“是吗?那可否听姑娘弹上一曲……”
“我生、生疏了,恐怕要令公子失望。”阿音结巴着,整个人瞬间石化。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咳咳】本文讲述的是某人不珍惜十年机会,后被温宁钻空子把妹纸抢走的NTR故事。愿三次元本体君们引以为戒,莫要让二次元虚拟杯具延伸到三次元。那个谁,有妹纸被你害郁闷了知道不?
(PS:目测三次元醋王另有其人,哈哈哈哈……)
第25章 「白玉簪」
当阿音以为一身挫技就要现于人前,魏云驰居然通情达理地把话题绕开,之后再无提起手谈或弹琵琶一类的事。
可这么一来,两人就相顾无言、无所事事,最终在府里的池塘边上,盯着荷花看了一下午。阿音不敢乱说话,生怕挑起他的好奇心,比起吟诗作对挥毫泼墨,她甘愿看荷花。
然而让阿音最为惊讶的是,向来说话不超过十个字的魏云驰,今天的话竟是不少。虽及不上温宁的喋喋不休,但也断断续续地诌了一大串。不过,他说归说,那堆引经据典的废话,阿音愣是一句也没听懂。
最后,魏云驰看天色不早,方才让阿明送阿音回去。
阿音一路忧心忡忡,几乎能想象到某人的表情。果不其然,一踏下马车,她即刻撞上那张充满怨念的脸。本想承下他一顿数落,哪知他一个转身就走了。
*
这场关乎同房友谊的冷战,一直延续到夜里。阿音本不想与他说话,但却有难言之隐。
进屋就见他埋头绣图,阿音尽量如往常一般走到他面前:“喂,你出去逛逛。”
若是往日,温宁一听便知她要沐浴,也自然就走出去。可是今天,温宁充耳不闻,直到阿音问了三遍,他才缓慢出声:“没空。”
出门逛了一天,在荷塘边上晒了一天的太阳,回来又忙了一堆家事,阿音早就受不了浑身粘腻,看他一动不动,只好说了第四遍:“温宁,我要洗澡。难道你想看?”
温宁这才抬起一侧眉角:“你是我夫人,看看又何妨?”
阿音惊得语结:“我说……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你都能与陌生男人待一天,我怎么就不能说这种话?”温宁以极快的语速说完这两句,又缓慢说着,“房间我要用,你去厨房洗。”
“你怎么不去厨房绣花!那边比房里更宽敞!”阿音忍不住戳了戳他,“喂!”
“我不想。”温宁把针定在绣图上,终于正眼看她,“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会有这种反应,究其本因,无非是因为她随那位魏公子逛了一天。本以为他会理解母上之命,可他一脸不悦的憋屈样,是要给谁看!阿音也忍了半天,想着到了晚上,他的情绪能缓和一些,哪里知道他还是这副死样子。
阿音搬了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温少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那个心术不正的人出去。但你也该知道,这是你娘的意思。难不成我还能忤逆她?所以,你给我出去,我要洗澡。”
温宁笑叹着:“你连爬树都会,难道不会装病唬弄过去?”
阿音傻眼:“爬树和装病……有关系吗?”
温宁瞧着她一双眼睛眨个不停,眨得他眼花:“下次,下次一定要装病!一定要推掉!”
眼看得逞,阿音再度请求:“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见她额前贴着汗湿的头发,温宁从绣架前起身:“快一点。”
“好嘞!”阿音私心觉得这一阵算是过去,于是欢快地去拿衣服。打开柜子的时候,随意说了句:“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疑神疑鬼的,好像真是在管老婆。我说你啊,该不会当真了吧?嘿嘿,你放心,等家里好些,我会让你纳妾的。随便几个都行,我很大度的!”
“你很为我着想。”温宁说着,把踏出门的那只脚又给收了回来。
“那是。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收留我。我把你家害成这样,也得负责任不是?等这单生意完了,温家有了小铺,应该会有姑娘愿意嫁的。如果那姑娘不愿做小,那也没关系,她做大好了。我说过,我很大度的。”阿音说得意犹未尽,丝毫没察觉渐渐靠近的危机。
阿音感觉身后静得很,又没听见某人随手关门的声音,故而回头去看:“喂,你怎么还不出……去。”此时,两人距离不到一尺,阿音貌似见他眼底窜着火苗,顿时喉咙发干,象征性地往门口指了指:“你不是要出去么?”
温宁又凑近她一寸:“既然你说,我不能管你,那我纳妾与否,轮得到你来管?”
阿音愣神道:“你好歹是温家少爷,老大不小的,一脉单传,不传宗接……”
看她唇瓣一张一合,甚是不顺眼,温宁只想堵住这张烦人的嘴。眼见这距离不足一尺,一股热气蓦地涌上灵台……他便将唇印了上去。
耳根果然清净,只是力道稍稍重了些。这一回,是真的撞到牙齿了。
感觉她唇齿间溢出凉气,双手不由自主环上她腰际。喜欢她唇的柔软,温宁正想吻得深几分,腹部即迸发一阵剧痛!
“找死啊!”阿音的身体并不似上回那般僵硬,出拳的速度如同风驰电掣。
看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模样,阿音双手叉腰道:“不想死就给我滚!”
这一拳,轻易地把原本缓和一丁点的气氛,再度推入谷底。
不过,这回换作阿音对某人不理不睬。把他打地铺的被褥狠狠蹂躏一番,丢到屋外。可惜,这并不影响某人把东西捡进屋子继续睡。毕竟,某人与黄道第六星一点关系也无。
*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可两人一醒来又是两看两相厌的局面。
阿音做早饭,温宁埋头吃早饭。晃晃悠悠又到了出门的时候,温宁孤零零地踏出家门,恰好见一位面目可憎的少年朝家走来。
“早啊,温公子。”阿明的少年音相当纯粹,指着他手中书箱,“哟,上学啊。”
“怎么,魏公子又使唤你了?”温宁单纯觉得今天上课必定迟到。看着魏某人遣了人来,他自然而然又退回家里。
阿音见他退步回来,丢去一句:“回来做什么!不怕被罚么!”
温宁瞥她一眼:“不就是抄抄写写,我平时也在干。”
看他表情有点奇怪,阿音往门前瞟一眼,就见阿明堂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