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墨却是轻声一笑,似嘲讽又似感叹:“只可惜苏家那五百条人命啊,如今竟要被当初利用他们的人一脚踢开,你说,值也不值?”
当初洛雯儿在斗香大会的最后一环已然胜出,可是乾、丁、穆三家非说她是苏家余孽,是轩辕尚密室传音,让她对他们说,若非押她回雪陵,定要为苏家翻案。
原来,苏家被灭门的真相竟是如此。
原来,自以为得势的乾、丁、穆三家亦是被利用的角色。
南宫绾,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而她所身在的这个王宫……因为随侍千羽墨身侧,同进同出,她与后宫女人接触极少,所以关于她们的明争暗斗,她体会得并不深。然而若她们都是如南宫绾一样的角色,或者更胜一筹……
还有淑妃,她们是同父同母的姐妹,那仿佛澄澈无害的楚楚可人,会不会……
她忽然开始怀疑,她选择回到的这个牢笼,当真只是一个牢笼吗?
“只要你……”南宫绾的声音已变得甜糯迷离,仿若喃喃自语,以至于洛雯儿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听得一句:“便值了……”
衣物窸窣作响,伴着愈发急促的喘息和唇瓣接触皮肤的声响:“这么多年,但凡有你出现的地方,我便在,可是你这个没心肝的……你是嫌我比你大?可是大女人,才更懂得男人。咯咯……其实那小瘸子倒有一句说得很是有道理……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阿墨……”
一切陷入平静。
不,是暧昧,因为有女子动情的呻吟响起。
洛雯儿垂了眸,虽然她即便抬起眼,亦只能看到屏风毫不透光的底座。
她打算离开了。
可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南宫绾一声惊叫。
当然,此时的惊叫可以理解成多种含义,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洛雯儿已决意离开。
可是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不仅有惊叫,还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
洛雯儿眼角直跳,千羽墨,你终于忍不住了是吧?你,爆发了?
终怒不可遏的跃出了目光……
然而,她看到了什么?
或许是堪称震惊的一幕……
千羽墨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正抓住南宫绾的脚踝将她倒提着,且不断的抖落。
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未待她想明白,千羽墨就像丢掉棵菜般将南宫绾丢开,腿一抬,好像从地上卷起个东西。
东西恰好落在掌心,他旋即负了手,大步往门口行来。
糟了!
洛雯儿正欲躲避,怎奈一阵狂风袭来……那个冲出来的人目不斜视,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她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就跟着他一路飞出殿去……
夜当是很深了,所以应该更冷,可是洛雯儿丝毫不觉,因为那攥住自己腕子的手,像烙铁般火烫。
她不知道他们跑到了哪,那只手猛的一收,她就撞进他怀里,又被他推得身不由己的倒退好几步,直至撞上一棵大树。而对面的人旋即压了过来,毫不怜惜的吻上她。
他的吻是那样火热,烫得她想要惊叫。
他的吻又是那般狂烈,眼睛大睁着,一双墨玉般的瞳仁仿佛燃烧在烈火中。
她从未见他如此疯狂,她有些害怕,想要逃走。
可是他紧紧的缚住她,吻自她唇瓣移开,迅速下滑至她的颈间,耳畔,开始吮吸,啮咬。
滋啦……
衣服亦被他扯开,锁骨立刻遭到攻击,而他的手,还在向下,喉间发出阵阵低吼,仿佛愤怒的野兽……
“千羽墨……”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打算推开他。
他却捉住她的手:“云彩,帮我……”
他的嗓音嘶哑得仿佛换了个人,带着痛苦的震颤:“帮我……”
她的手旋即碰到了一个灼烫的坚挺,那么巨大的出现在她的掌心,遇了她的冰凉,还跳了跳。
她差点叫出来。
他的呼吸愈发低沉,攥住她的手愈加用力:“是春药……”
她心头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南宫绾吗?他怎么会……
听说中了这种东西,若是不能及时……
他低吼一声,撩了她的裙子,将身子往前用力|一顶,又瞬间收回,反扬拳狠狠砸在树干上。
他粗喘着,忽抓起她的手,攥紧那根巨|物,几乎是恳求道:“云彩,帮我,帮我……”
她咬了唇,缓慢而费力的挣开他的手,微微一动……
他闷声一吼,立即抱紧她。
痒而微带刺痛的感觉立即布满了她裸露的肌肤,他夹杂着惬意与痛意的呻吟沉重的响在她的耳畔。洛雯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能不断的运动,来渐缓他的痛楚,直至他忽然低吼一声,怀抱骤然收紧,一口咬在她肩上,而那巨|物亦剧烈一震,喷洒出炙人的灼烫……
他微带喘息的抱住她,吻细细的点在她的颈间,耳畔。
“云彩,刚刚吓到你了……”
她一言不发的任他吮去肩头渗出的血珠,喃喃的跟她说“对不起”,忽然环住他的脖子……
这个男人,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
“怎么了?”千羽墨扳过她别扭的小脸,细心擦去上面的泪珠,忽然露出开心的表情:“看,这是什么?”
是他一直攥在掌心的小瓶子。
想到当时南宫绾将它夹在双峰间来引诱他,却被他倒提了起来……
洛雯儿想笑,又想哭。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外面的?”
“你一来我就知道了……”
“你……”
“云彩怎么会放心我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笑:“其实今天是故意引你过去的。南宫绾定会耍手段,我还等着你来解救呢。只可惜,我等了那么久,也没见你来个河东狮吼……”
接住她的小拳头,又得了没好气的一瞪:“若是我没有‘上当’,你是不是就……”
“怎会?我不想失去你……”
她沉默了一会:“你现在把她丢在缪香殿,又那样对她,她会不会……”
不管南宫绾是怎么得了王位,她毕竟是一国之主,雪陵虽然在军力上比不得无涯,然而得罪了南宫绾,依她的阴狠……
“我更怕得罪你……”
仿若呢喃,落在她的耳畔。
“千羽墨……”
“这种时候,你是不是该对我温柔点?”
“……阿墨。”
换了他的吻更温存的点在耳边:“嗯……”
整整一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折磨,让他方才几乎丧失了理智,结果……他有没有错过什么?
“阿墨,其实……”此番开口有些艰难:“娶了她很有好处。那是雪陵国,不亚于晖国的疆域,可以不用战争,不用消耗,就……”
“云彩,”吻上她不敢抬起,生怕泄露心事的眼:“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429无所适从
更新时间:2013…09…17
夜深。
人静。
洛雯儿睡在留云阁。
今夜,千羽墨给她用了雪域断续膏。
“阿墨,你说这会不会根本就是瓶毒药?”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她?”
缓缓将药推开。白色的膏体就像雪花一般顷刻消失,伤处很快又痒又痛,仿佛有小虫子在里面钻。
“南宫绾虽然阴狠,但从不对女人使手段。”千羽墨催动内力,使得她的伤处不那么难过。
洛雯儿垂了眸……不对女人使手段,是因为南宫绾根本就没把任何一个女人放在眼里吧?
“其实我真不想给你用这个,”千羽墨毫不掺假的哀叹:“我不想你身上总是落着别人的目光……”
洛雯儿不禁想笑。
若说后宫,多是女人,要么就是太监,千羽墨总不会吃这些人的醋吧?若说在朝堂上,那些世家大多老迈,盯着她的目光,八成都是想把她撕了的愤怒吧?
千羽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那个新上任的工部尚书林海,他就总盯着你,还有秦远,宋略……不行,我明天还是把帘子放下来!”
洛雯儿便嗔怨的睇着他。
其实自从组建了内阁又成立了翰林院后,千羽墨若有事同人商议,都坚决制止她同行,只回来后如实汇报,仿若传声筒,她岂是不知他的小心思?
而千羽墨若是吃起醋来,简直是蛮不讲理,但凡雄性的物体,都会落入他的毒舌攻击范围。
他简直是喋喋不休的唠叨了一大堆,就连韩悦屁股上生了毒疮都扒出来了,真搞不懂堂堂一个国主,没事研究臣子的屁股干嘛。
末了,忽的抬起眸子,严肃对她:“我发现,小纶子最近也总往你身边凑……”
洛雯儿忍无可忍,挥拳打去。
自是被他接住,抚摸着她左手的小指,忧心忡忡道:“要不这个别治了,否则,我要如何找借口时常亲近你呢?”
洛雯儿忽然觉得这个满腹抱怨加担心的男人是如此的可爱。其实,她是否完美又如何?有这样一个男人,一个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在身边,她当真该别无所求了。
只是千羽墨哀叹了一会,依旧将雪域断续膏细心的涂在那根小指上。
将近两年没有知觉的小指忽然感到融融的暖意,甚至不自觉的微微弹动起来。
她惊异的看着它。
千羽墨却是按住那根小指,拿纱布细心裹紧:“七日之内,不能沾水,不能行动。”
将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这几天必须好好休息,孤就不给尚仪侍寝了……”
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没有正经?
她要给他好看,他则笑着将她压在被子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孤要走了,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孤说?”
她亦望住他,望进那双墨玉般的眸子。
那里,有一对小小的人儿,正抿着唇,满面纠结的对着自己。
他笑了笑,俯下脸……
她自然而然的闭上眼……
可是好久也没有见他有所行动。
诧异睁开,正见他仿似探究实际却是戏谑的欣赏自己,还点点头:“此时无声胜有声。孤知道尚仪想要说什么了……”
她就要怒斥,可是他头一低,舌灵巧的探入她尚来不及闭合的齿关,裹了她的小舌,缱绻纠缠。
只一会,便有暧昧的喘息声响起。
“云彩……”
千羽墨有些费力的将自己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想要离开,又不舍的抱住她,吻她的耳珠:“我想我真该走了……”
洛雯儿内疚的看着他:“阿墨,我……对不起。”
他笑了笑,拍拍她的脸:“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又夸张的叹了口气:“没有尚仪的夜晚,孤还真不习惯呢。”
忽然抽去了她的素花软枕,换了个新的枕头垫上,然后将软枕抱在怀里:“权且拿这个当作尚仪吧。”
盯着枕头,仿佛当真对着美人般深情款款:“尚仪,随孤就寝去吧。”
洛雯儿看着他无限忧伤的走了,心里是说不出的软软甜甜。
或许有些事,是自己太固执了。可是若不固执,又能怎样呢?那件事,她始终无法面对,她想他也当是在意的吧。现代人尚且无法释怀,又何况是古代人?所以……
可难道就当真让他这样无望而煎熬的耗下去吗?
可如果……他还会如现在这般对她吗?若是没了他,她忽然不敢想自己还拥有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占据了她的全部?而对他而言,自己是否也是他的全部?若是如此,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这么矛盾而纠结着,不知折腾了多久,方昏昏的睡了。
也说不好是不是睡着了,总觉得五识对周遭的一切都感觉灵敏。
她觉得好像有人走进房中,脚步很轻,但并非听不见。
初时,她以为是千羽墨,因为早在她刚入宫的时候,他就经常深更半夜的潜进来看她,检查是否有人放了可疑的危险品。可是这个脚步声……一轻一重,有点像她拖着伤脚走路的样子。
是婉莹吗?
千羽墨最近给婉莹放了假,她自是去看三郎了,就算有召唤,亦是要三催两请的才肯回来,又怎会如此主动?
就算她现在尚在殿中,这个时辰,早就该睡死过去了,哪还有心情来看自己?
是盼云吗?
盼云倒是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只不过自己麻烦她的时候甚少,而且她好像总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比以前沉闷许多,想来是因为念青以及一些故旧的离去,给她心里造成了阴影,然而这偏偏是无法弥补的。而自己这一年多来也只顾着跟千羽墨忙着改革政事,晚上也要被他扣留,根本就没有机会回留云阁,与她也疏远了不少。今夜回来,她只是福了一礼,便出去了,弄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想着这几日也算得了闲,明天便找她聊聊,而依她现在的状态,该不会有所迫不及待吧?
是千羽鸿吗?
这家伙倒是安静,自打这回进宫,他还从未出现在她床上。
也是,千羽墨整日不离左右,他若敢现身,还不被那醋缸一拳挥出去?他只能趁白日里,趁千羽墨去内阁之际潜过来,却也不说别的,只缠磨她讨要王兄的珠子。
她不知道千羽墨手里到底有一颗怎样神奇的珠子引九公子如此惦记,她也曾跟千羽墨提起过九公子的魔障,这个一向对弟妹呵护有加的兄长当即就黑了脸,袖子一挥,说了句很现代的话:“让他哪凉快上哪待着去!”然后神经兮兮的将她看得更紧。
今晚,她是落了单。然而若当真是千羽鸿,依他神出鬼没的本事,早就悄无声息出现在床上对她露出天真而邪恶的笑了,又怎会在地上来回溜达?
是其他的宫人吗?
深更半夜的,要进来做什么?该不会……
一时心急起来,想要察看,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行动。
梦魇?!
她有些放心,又有些害怕。
梦魇常会产生一种真实的幻觉,否则,她怎么会听到这么奇怪的脚步声?
所以幻觉就是幻觉,始终无法成为现实。
然而可怕的是,正因为这种幻觉,往往让人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万一……
她听到那脚步声走走停停,似是有些犹豫,但终于向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