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又念了一大串的什么“令月吉日,始加元服……”一大串的听不明白的祝词,好不容易念完了,王妃就准备给年春妮插上发笄。
“咦?”王妃疑惑地皱了皱眉,似乎是才发现周围没有发笄。
“啊,在这儿。”越疏狂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一支质地上佳的玉簪递了过去。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万分无奈的将头低了下去。年春妮一直担心这王妃上了年纪会不会眼神不好,可是年春妮还没试着怎么着,就听到王妃身边的王嬷嬷唤道:“姑娘,行三拜吧。”
三拜?
没人和她说过这事儿啊,年春妮甚至不知道这三拜是哪三拜,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丫头,家无父母,拜我们就是了。”越疏狂咳了一声,向年春妮使了个眼色。
年春妮瞥了王妃一眼,冲着越疏狂轻轻点头。
行过三拜,这边算是礼成了。
颜疏青上前将年春妮拉起来:“春妮,从今日起,你便是大姑娘了,切不可再如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了。”
年春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我以前很任性吗?”
“难道你不任性吗?”越疏狂皱眉:“我给你的信你难道没收到吗?”
“切勿焦躁?”年春妮问,“可是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啊,师父你不知道我当时……”
“便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能救你出来。这次你自己说,若不是恰好被孟三碰上你了,你能安然无恙地到中京来?即便你来了,你能找得到我们吗?”越疏狂阴着脸问她。
年春妮低下头去。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确这次能够好好地到达中京,的确是多亏了孟三了。可是,若没有孟三,年春妮就不信自己到不了。
颜疏青叹了口气,抚上年春妮的发顶:“春妮,师父们在中京同一些权贵周旋,你从不了解这些事情,带你来,是怕你闯祸,更是怕你过的不自在。并不是所有京中权贵。都如同孟三这般不找边际,师父们手上的事也不过这一两日就结束了,原本是打算结束这边的事情之后。就去接你……春妮,同师父说说,在归家客栈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非走不可?那青络即便是去了木山书院知道了什么,你也能应付的是不是?”
送走王妃刚进院子的孟三凑了过来问颜疏青:“哎,你刚才那句话是骂我啊还是夸我啊?”
颜疏青皱眉:“孟三。我再问春妮事情,你别插嘴。”
“哎我这不是也是为了……”
“孟三。”越疏狂喊了他一声:“我这几日新配了几味药,你要不要啊?若是要,就跟我走。”
颜疏青看着两个人走远了,才又问年春妮:“你可是又遇上什么人了?”
年春妮点了点头:“是莫归和绿穗。”
“莫归?”颜疏青皱眉,似乎一时之间想不起这是谁。
“清泉镇苏家莫归。”年春妮提醒。
“苏莫归啊。”颜疏青叹了口气。“之前在清泉镇的时候倒是有过几次交道,唔……春妮怎么会和这人有关系呢?你得罪过他?”
年春妮脸色一红,讪讪道:“小时候一起玩来着。然后他家的妾室看我不顺眼。”
“……”颜疏青好笑地看着年春妮,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不会是和人家有一腿所以人家妾室才看你不顺眼吧?”
“颜师父你怎么也这么没正经了!”年春妮红着脸抬起头瞪了颜疏青一眼。
颜疏青笑了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不过是感情纠葛,怎么就能逼得你不得不走了呢?”
年春妮感叹:“颜师父你是不了解他们,莫归若真的想对付什么人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而绿穗……我就是觉得没法子面对她。”
颜疏青叹了口气。点头道:“算了,知道不是别的什么事儿。为师也放心了,去喊你越师父过来吧,今日带你去街上逛一逛,后日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哪里?”年春妮怔了一下。
“普陀山。”
越疏狂他们出门的时候孟三还在一个劲儿地喊着他们住下,说什么院子大得很,又没有美娇娘,为什么就不能住下呢?一个人住着很寂寞啊。
越疏狂头也不回:“你去寻几个美娇娘不就好了吗?”
到了街上,越疏狂悠哉悠哉地在前面走着,年春妮和颜疏青在后面跟着,却不知道越疏狂到底要买些什么。
年春妮忍不住喊道:“越师父你这是往哪儿去啊?”
越疏狂站住,愁眉苦脸地转过身来,看着颜疏青:“怎么办啊师弟,一想到要回普陀山我这心里就发毛,我看着中京这街上我是什么都想搬回去啊!”
年春妮怔了怔,突然觉得普陀山似乎没有之前越疏狂说的那么仙境。
颜疏青却只是摇头道:“每年回去的时候你都这样,好在今年你也不必买什么,给春妮买几身衣裳就是了。”
“凭什么我什么也不买,要给丫头买啊?”越疏狂撇嘴。
“师兄!”颜疏青无奈的摇头,领着年春妮往成衣店去了。
越疏狂在后面顿了一顿,也跟着进了店。
颜疏青拿了一条红裙子,越疏狂就给扯下来:“不好看太艳了。”
颜疏青又给春妮找了一身月白长裙,越疏狂又给扯了下来:“不好看,太素了。”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拉了拉颜疏青的衣角,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颜疏青笑着点头。
转身从成衣那儿找了一件青色长衣。越疏狂又一把扯了下来:“什么玩意儿,太难看……”
“给你的。”颜疏青憋着笑,淡淡地说。
越疏狂又赶紧把那件衣服扯了回来,在身上比量了比量,咧嘴笑道:“真好看。”
颜疏青和年春妮都白了他一眼,越疏狂又赶紧跟在两人后面:“丫头穿那两件衣服都挺好看的,咱们一起拿上好了,不用再挑了。”
颜疏青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又细心地为年春妮选了两身裙子。又去隔壁鞋履店买了两双鞋子。
“好了好了,咱们这出来一趟,也不能光给丫头买东西吧。”越疏狂在一旁皱着眉。
“……”年春妮无语。默默地低下头去。
颜疏青却是好笑地看了越疏狂一眼:“往常也没见你这般小气过。”
“我哪里小气了?我这是担心丫头不好意思了!”越疏狂推了推年春妮:“丫头,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啊,为师来中京一趟能捞不少银子的。”
“呵。”颜疏青冷笑一声。
从街头逛到街尾,除了给年春妮买了几身衣服鞋子以外,颜疏青买的竟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什么木头小人,什么风车还有几个糖人和一些珠子啊什么的。
“师父,这些是?”
颜疏青笑着同年春妮解释:“普陀山也有很多小孩子,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普陀山,但是有对外面的世界好奇,所以每年我们都会带些东西回去。”
“普陀山不是只有你们?”年春妮愈发好奇了些。
“自然不是只有我们的。”越疏狂笑道:“若是只有我们。我们的名声要靠什么人宣扬出来呢?”
“……”年春妮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到了傍晚,越疏狂将他们一路上买的大包小包的搬到了一家客栈里,颜疏青便带着年春妮去了一家酒楼。
一进引梅轩。孟三那张笑吟吟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怎么样?是不是看到我很吃惊啊?年丫头,我都说了我和你家师父那是过命的关系,他们这就要走了,我怎么能不来送一送行呢?”孟三冲着年春妮奸笑。
年春妮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
孟三撇嘴:“太不热情了!太不热情了!你师父怎么教的你?”
颜疏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对我们有意见?”
“……”孟三讪讪地笑了笑,安稳稳地坐到了座位上。突然又问:“越疏狂呢?”
“不想见你,回去歇着了。”颜疏青淡淡地说着,伸手倒酒。
“什么?”孟三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年春妮忍着笑,接过颜疏青手里的酒坛,给颜疏青倒满了酒又去给孟三倒。颜疏青看着眉尖一跳,最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什么都没有说。
孟三没有注意年春妮的动作,只是习惯性的伸手拿起杯子就往嘴里灌,“噗——”
年春妮愣了一下,转头看颜疏青。
“你奶奶的,你们师徒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不知道老子滴酒不沾啊!谁给老子倒得酒啊!”孟三一边喊一边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年春妮,又转过头来冲着颜疏青吼:“这丫头不懂事你不会在一旁提点着些,老子这几日也没把你怎么样啊,也没把越疏狂怎么样啊,你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哟,孟三这是怎么了?”此时踏进门的越疏狂看着暴跳的孟三一脸好奇,可是深究之下,眉眼之间却有藏不住的偷掖。
“一群没良心的!”孟三哆哆嗦嗦地指着越疏狂。
颜疏青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孟三,你能喝酒。”
“什么?”孟三不敢置信地看着颜疏青,“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能喝酒了。”
孟三的脸色突然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家长里短卷 023:临别醉酒
“我真的能喝酒了?”孟三又问了一遍,看到颜疏青肯定的表情,孟三转头怒气冲冲地瞪着越疏狂:“老子地窖里的三十坛上好的女儿红啊,你给老子吐出来!”
“吐出来的还能是酒吗?”年春妮咂舌,“孟三原来你好这口?”
“……”孟三气红了脸,开始划拉桌子上的酒:“得得得,老子不请你们喝酒了,都别喝了。”
年春妮看着孟三孩子一般的行为,笑着摇了摇头,问颜疏青:“颜师父孟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颜疏青端起酒杯掩着唇同年春妮道:“孟三之前日子过得太过于舒适,脚趾经常疼,又加上从前经常往那些阴湿的地方跑,师兄给他诊断之后,说是痛风,要他戒了酒。这孟三倒也是个遵医嘱的家伙,果真就滴酒不沾了。不过也亏了他那么听师兄的话,这病也不是好不了的病,年前师兄给他把脉的时候就已经没事了。但是师兄还是坑走了他那一地窖的酒……”
“师弟,我可不是坑来的。”越疏狂不乐意了:“我那是正大光明地讨来的好吗?”
“你那和抢差不了多少!”孟三瞪了越疏狂一眼。
年春妮摇头故作叹息:“哎,好在你们只有三个人,若是有三十个人岂不是要说出三十种法子来。”
孟三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了亏,坐在椅子上老实了一会儿,又凑到越疏狂跟前头,跟他商量:“越疏狂啊,你们这次会普陀山要带的东西挺多的吧?”
“还行,不用麻烦你送我们进去了。”越疏狂和颜疏青碰杯,喝的十分惬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这次带着年丫头,再加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肯定比以往繁重吧,你看……”
“那三十坛酒不碍事的。”越疏狂冲着孟三笑了笑。
“……”孟三抽了抽嘴角,暴怒而起:“三十坛啊!越疏狂三十坛!!不是三坛两坛!你们就一辆破马车三个人,各种乱七八糟的药材,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尼玛你还要带三十坛酒!你知不知道你们回普陀山就要走十天啊!你是要累死你的马啊!”
“孟三,你似乎忘记了,我们的马是你送给我们的,所以就算累死了也不是我们的马。是你的马。”颜疏青云淡风轻地提醒孟三。
“好,我的马,那你们也太没良心了吧?不是说医者仁心吗?马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们就忍心……”
“我能插句嘴吗?”年春妮抬了抬手。打断孟三的话:“那个,我们一路上不急着赶路的话,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的马还能累死它吗?”
“当然不会了丫头,为师告诉你啊,这什么东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啊。都不会累死的,但是会不会得痛风就不好说了呢。”
“越疏狂!”孟三咬牙。
越疏狂风流一笑:“做什么?”
孟三踢开凳子就奔到了越疏狂身边,揪起了越疏狂的领子。这时候引梅轩的门被店小二推开,一盘盘令人食味大开的菜端了上来。孟三放开越疏狂就扑到了桌子上揽过一盘醋溜肥肠道:“我的!”
“……没人和你抢啊。”年春妮有些大开眼界地感叹。
“肥肠这种东西,其实就是猪大肠啊,孟三你知道猪大肠是什么吗?你知道猪大肠是用来排泄什么的吗?”越疏狂摸着下巴凑到孟三耳边。
“越疏狂你给老子闭嘴!”
话音一落。孟三又站起来将放在年春妮面前的一盘茄子圈了过去:“这个也是……”
话还没说完,年春妮也站了起来一把把盘子抢了过来:“我的!”
“什么你的?这是老子的老子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你结巴?”年春妮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的茄子放进嘴里。
孟三看着年春妮的动作愣了一下。旋即将整盘茄子倒进了自己碗里:“你来抢啊!”
年春妮:“……”
颜疏青看不下去了,一边摇头一边把后来上的几个菜推得离孟三远了些:“孟三,多大的人了,你丢不丢人?”
“哼。”孟三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盘醋溜肥肠和……一碗茄子满脸满足。
“原来他喜欢吃这个啊?”年春妮叹气:“早知道你只喜欢吃这两样的话。我就不和你抢那一筷子的茄子了。看你可怜的……”
孟三又要发火,被越疏狂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好好吃你的饭。”
吃顿饭也能吃得这般的鸡飞狗跳。还是中京贵族,年春妮一顿饭下来,觉得自己三观碎的一片一片又一片是怎么粘都粘不起来了。
因为自己及笄了,孟三说什么也要让年春妮喝一杯,当然,缘由是因为他实在是喝大发了,被颜疏青轻轻一推就倒在了桌子底下。越疏狂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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