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弟再回去把银子退还给年老板,年老板说什么也不要啊。说是到底是给大家带来了损失。后来……听说年老板回家了?”
“年老板现在在中京呢。”越疏狂说起来。就跟说自己家的东西似的:“年氏烤鸭现在是御用烤鸭呢。”
“哎哟,是吗?那可真是了不起啊!”那一桌子人感叹着。
颜疏青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年春妮过去的那边,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多看两眼,似乎心里也能多一些踏实似的。
越疏狂笑着拍了拍颜疏青的肩膀:“咱们丫头聪明着呢,别太担心。”一边说着,自己还一边惦着脚看。
其实年春妮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离得莫归越近。年春妮便越发清晰地记起当初莫归一鞭子把人家抽在地上的情形。可是又想着当年在河子岭时,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玩闹。总觉得莫归便是在生气也不能把她真给灭了吧?
一路心惊胆战的走着,年春妮便感叹人家铺子大,这么长的路,可真是磨练人的心智呢。
吴曷看到年春妮想要拦过来的时候,莫归挥了挥手,让吴曷退下了。他看着年春妮问:“怎么?这是吃完了来给我提意见的?”
年春妮歪了歪头,笑道:“我其实是想问一问,你是故意盖上盖子给我们上的,还是平常你们就是这么做的?”
“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只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那么我想说,你们这种做法其实是欲盖弥彰的。如果你们平常就是这样,那么你实在不适合做烤鸭。”
“哦?”苏莫归挑了挑眉,往前走了几步,逼近年春妮:“春妮,不要总是你以为如何,就当如何。”
年春妮默默退了一步,摊了摊手:“呐,我只是本着同行交流的心过来的,我不是来找茬的。”
“哼。”莫归冷哼,“那么你是想说我的鸭子不如你们家的了?”
“本来就是。”年春妮叹气,看了苏莫归一眼,赶紧摆手:“你别瞪我,我打小就怕你瞪我,你一瞪我,我改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春妮,你这一套已经没用了。”莫归平静的说着,却让人有种沧海桑田的沧桑感。
年春妮皱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哦对了,那个……你若是想好好做好烤鸭的话,还是要用心的。”
“年春妮,你说我要是将店子开到中京会如何?”
“血本无归吧。”年春妮说的很诚实。“你在这儿,是因为你是苏莫归,所以很多人来买你的帐,可是离开了清泉镇,你是谁呢?苏莫归是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哦?我倒是很期待和你们家竞争的场面呢。”
年春妮失笑,看着苏莫归,严肃的一字一句道:“你若执意如此,我定会和你争到底,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年氏烤鸭!”
家长里短卷 046:人心作怪
不欢而散。
简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年春妮和越疏狂他们离开天下第一后,越疏狂说还要回家处理一些事情,让年春妮耐心的等他们几日。
年春妮正好也很久没有和梁晓在一起玩过了,便将舅舅家的地址同他们说了,约好等越疏狂手上的事情了了以后,去梁淮家找年春妮便是。
越疏狂他们走到街角后,颜疏青便顿了下来。
“师兄……”
“怎么?还是不好意思?”越疏狂轻笑捶了颜疏青的肩膀一下,“我娘……也不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
颜疏青却只是挠了挠头,笑的有些尴尬。
年春妮往家里走着,路过当年绿穗胭脂铺的旧址,一时之间止步。那些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展现在年春妮的脑海中。轻叹着摇了摇头,年春妮转身,却看到还有一人同她一样站在那儿,看着曾经的胭脂铺。
年春妮怔了怔,旋即微微笑了笑向那人走了过去:“绿穗姐姐。”
绿穗看了她一眼,竟也难得的温柔一笑。
“去那边坐坐吧?”年春妮指了指不远处的茶铺。
绿穗便笑:“你如今倒是一点也不肯欠别人。”
年春妮低头:“我从前也不愿意欠别人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茶铺,还是那一日的位子,点的依旧是那一日的茶。
绿穗轻咂一口,抿嘴笑道:“你这次是有话和我说吧?”
年春妮笑了笑道:“只是方才在胭脂铺那儿想起姐姐从前将胭脂铺经营的很好,为什么现在不去帮……不去帮你夫君呢?”
绿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春妮,女子出嫁从夫,怎么还能抛头露面呢?”
“……出嫁了就不能抛头露面了吗?”年春妮诧异,“可是你不觉得莫归将天下第一经营的一点也不好吗?”
“不好?”绿穗冷笑:“年春妮,你这话说的是不讲良心吧?你是看不到对面那一排的店铺那都是他的吗?”
“铺面大就是好吗?”年春妮淡淡地看着绿穗:“乱七八糟。牛头蛇尾,真的是好东西吗?鸭子,不过是学的我们家,客栈不过是学的人家归家客栈。”年春妮看了绿穗的表情一眼,冷笑:“我倒不知道他这么喜欢我。”
“你什么意思?”绿穗果然发怒。
年春妮又给绿穗续了一杯茶,笑道:“姐姐着什么急啊,不是你和我说他从前有多么喜欢我现在就有多么恨我的吗?我只是看着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不过全是我的一些想法,所以才这么说罢了。”
“什么你的想法!”绿穗紧紧皱着眉头。
年春妮低头,看着氤氲的茶色,笑道:“姐姐。莫不是如今你要同我说你不晓得归家客栈是谁给青络姐妹俩出的主意?你看看莫归哥哥,他倒是学来了体验式客栈。可是他晓得什么叫做体验式吗?想要真的让宾客感到宾至如归,他苏莫归根本就做不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春妮却突然像是不认识绿穗一般紧紧盯着绿穗的脸:“绿穗姐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姐姐拼了命的想要嫁给他。不就是因为他是苏莫归吗?不就是因为……你现在是苏家的姨太太吗?咦?说起这个……妹妹我倒是有些好奇,他那位正夫人如今怎么了?”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绿穗脸色有些不自在。
年春妮却像是完全看不出来似的,继续说:“我记得当初莫归哥哥是娶了一个小吏之女,就算是人家爹官再小,那也是官宦之女。嫁给苏莫归。呵,倒是下嫁了。她到底是怎么能容许你如今这般嚣张的?”
绿穗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年春妮笑的有些奇怪:“年妹妹你云英未嫁,打听这些闺房中事就不觉得赫然吗?”
“诶?我什么时候打听你们闺房中事了?”年春妮眨了眨眼:“我不过是好奇那位正室的处境罢了,也能被你说道这上面去,平白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绿穗姐姐。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工夫厉害一些,所以能够将莫归哥哥收住。那位官家女儿反而不如你?这倒是应了一句话,妻不如妾啊。”
“你!”绿穗满脸通红指着年春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年春妮淡定地喝着茶,听着绿穗的话,可是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见绿穗后面的话,便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绿穗身后的那个人。
年春妮扯了扯嘴角,跟来人打招呼:“哎呀莫归公子好巧。”
莫归看也没看她一眼。拉着绿穗便走了。
绿穗回头看了年春妮一眼,却见年春妮只是坐在原处,悠哉地喝着茶,似乎对于莫归的出现丝毫没有反应。
绿穗不知道年春妮端着茶杯的手,其实有些发抖。说实在的,那一刻年春妮挺害怕莫归一个不高兴,一鞭子抽死她的。越疏狂和颜疏青又不在自己身边,抽死了可就白抽死了啊。
年春妮默默地抹了一把汗,结账离开。
回到梁淮家的时候,只有梁晓在家。年春妮在梁晓诧异的眼神中一把抱住梁晓,感叹:“晓啊我的好妹妹,你姐姐差点命丧黄泉呐!”
梁晓吓了一大跳,猛地拉开年春妮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啊?”
年春妮摊了摊手:“我在背后说莫归的坏话,一不小心被他听到了。”
“啊?”梁晓诧异地看着年春妮,半晌喃喃道:“姐姐你真厉害……”
年春妮冲到梁晓的屋里,开始翻腾自己的东西。梁晓跟着她进去,问道:“姐姐你在找什么啊?”
“找我师父的手札。”年春妮头也没抬:“老子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学医不能只学治病救人,还是得学一些保命的东西,从今儿起,老子要学制毒!”
梁晓被年春妮一口一句老子羞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好心的帮着年春妮一起找,边找还边问:“姐姐,你真的带来了吗?”
年春妮一顿,猛地一拍脑袋:“好像没有带啊!”
梁晓抽了抽嘴角,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门口却传来剧烈地拍门声。
年春妮一惊,拉着梁晓的手欲哭无泪道:“晓啊,你说不会是苏家来人了吧?”
“姐姐你说什么呢?”梁晓瞪了她一眼,“要是真的是苏家的人那里还会拍门啊,早就直接进来了。”
“丫头——”
一声凄厉地喊声。
年春妮一怔:“师父?”立马跑过去开门。
越疏狂和颜疏青一见到年春妮就活像是长征两万五千里之后胜利会师似的。抓住年春妮的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赶紧将两个人迎了进来。
越疏狂喘着气说了一句话:“快关门。”
年春妮点头。被越疏狂弄得也有些神经兮兮的还伸出头去四处看了看,才又关上了门。
梁晓懂事地去给两个人到了一大碗水,越疏狂喝了一碗水之后,才好一些了。顺了顺气,将碗递给梁晓。笑了笑:“小姑娘我还要一碗。”
梁晓脸红了红,端着碗又去倒水了。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这是让狗撵了?”
颜疏青一口水喷了出来,他瞥了年春妮一眼,擦了擦嘴:“春妮,我们是刚从师兄家跑出来。”
“啊!真的是跑出来的啊?”年春妮瞪了一下眼,冲着越疏狂讪讪地笑了笑:“我不是说你们家的人是狗。”
越疏狂淡淡地看了年春妮一眼:“无事。不过丫头啊。咱们赶紧回中京吧,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年春妮嘴角抽了抽,鄙夷道:“出息!”
越疏狂眨了眨眼。紧跟着说了一句:“我看着苏莫归收拾东西,好像也打算带着家眷去中京呢,听说就是你那一句有种就去中京看谁厉害惹得。”
“什么?”年春妮像被狗咬了一样叫唤一声。
梁晓端着水出来,看了年春妮一眼,笑着过去拍了拍年春妮的手:“姐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我没怕啊!”年春妮眨了眨眼。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反正莫归离了清泉镇也的确没什么好怕的。”
越疏狂点头:“这倒是。他在清泉镇横行,并不意味着到了中京他还能横行。”
年春妮却有些三八地笑了起来:“话说孟三算的上是中京的小霸王吧,我倒是很好奇孟三见到莫归会擦出什么爱的火花。”
“姐姐你在说什么?”梁晓有些没听清似的拽了拽年春妮。
年春妮摇了摇头:“没什么,等舅舅妗子回来,我们说一声之后便回中京了。梁晓,你可得好好地。”
梁晓有些不乐意似的点了点头。
晌午十分,梁淮他们便都回来了。年春妮给梁淮介绍了越疏狂颜疏青,便说了要走。王氏百般挽留,都被越疏狂一句学医者应以黎民万福为先,个人得失都要放一放。
年春妮鄙夷地看着越疏狂,觉得若是当今圣上听到越疏狂的这段话,一定觉得这个人是个好臣子。然而年春妮却清楚,越疏狂这么熟只是想着赶紧离开清泉镇罢了。
年春妮是越发的好奇起来,这越疏狂在家里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让一向放荡不羁的他都一个劲地等着走。
除了走,越疏狂都说不出别的话了。
莫不是事迹败露,被他爹娘骂了?可是看着颜疏青的表情又不像是受了委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
家长里短卷 047:针锋相对
走在路上的时候,年春妮每次问,越疏狂的脸色都显得很奇怪。而颜疏青则是一副,你问我也不会说的模样。
被逼的紧了,越疏狂便吼年春妮:“你烦不烦啊!”
年春妮从来没有被越疏狂这样吼过,看着越疏狂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觉得很是好笑。越疏狂这幅样子可不是因为生气,反而是因为窘迫。年春妮越发好奇,在越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惜,从清泉镇到中京,并不像是从普陀山到中京,一路上十多天的时间,可以让年春妮的可劲儿的询问。
不过一日光景,他们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年氏烤鸭的门口。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年春妮还在问:“到底怎么了啊?师父你就告诉我嘛?”
越疏狂捂着耳朵冲回了房间。
气的年春妮在院子里大喊:“住着我家的房子还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儿,简直无赖。”
越疏狂敞开窗户吼了一声:“对待自己的爹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怎么为人女。”
一句话,堵得年春妮哑口无言。
可是想了想,年春妮却又低声念叨:“你又不是我爹。”
越疏狂没有听到,匡的一声将窗户关了起来。
年春妮鼓了鼓嘴,对着越疏狂的窗户拌了个鬼脸。转身就看到了粱凤在她身后微微皱着眉。年春妮嘿嘿笑了两声,蹦过去挽住粱凤的手,甜甜地喊了声:“娘。”
粱凤便一边叹气一边笑:“你啊,这次去你舅舅家,过得看来很舒坦呐,瞧瞧这脸上笑的。”
年春妮抿了抿嘴,笑道:“娘。姥娘很好,舅舅和妗子也很好。梁晓长得都比我高了。”
粱凤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似的问年春妮:“你是不是很快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