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杰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道:“听说是以前她救了一个娘娘,然后人家想找她叙旧呗。”
“……”听着年家杰的回答,李狗蛋觉得很无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
“对了,讼辰哥这次也要和李叔他们一起回九泉庄吗?”年家杰看了一眼屋里面,扯了扯李狗蛋的袖子。
“嗯。”李狗蛋点头。
“为什么不回书院?”年家杰皱了皱眉。
李狗蛋叹了口气:“章墨莲的事情,爹娘变卖了很多东西才来了中京,又见了章墨莲,家里边……”
“讼辰哥。其实你要是真的……”
李狗蛋打断年家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受人接济。”
“这不算是接济啊……”年家杰抓了抓头发。
李狗蛋拍了拍年家杰,笑道:“好了,我们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过几日,咱们兄弟几个出去好好喝一顿。你都是要进翰林院的人了。怎么能连酒也不会喝呢?”
“好。”年家杰想了想,便也答应了下来。
跟李狗蛋告别回家的路上。年家杰看到绿穗在自己门口附近鬼鬼祟祟的,当即放缓了步子,轻轻地靠了过去,拍了她一下。
绿穗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来人是年家杰才拍着胸口喘了口气。
“原来是年公子,可是要吓死我了。”
“你在我家后门这儿做什么?”年家杰对这个绿穗委实没有什么好印象。
绿穗脸色变了变,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来找你姐姐。”
“我姐姐也是你能见的?”年家杰皱眉。
“年公子,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一些事情,让你们对我很……但是这次我是来找春妮和她说大事的。”
“什么大事?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年家杰抱着手,丝毫不松口。
“这……”绿穗皱了皱眉,又问:“那你姐姐的师父在不在家?”
绿穗这么一问,年家杰却有些不敢拦着了,找年春妮若说是为了叙旧或者给自己姐姐难堪自己是绝对不会容许绿穗再见她姐姐的。可是找不到年春妮,却改口找越疏狂颜疏青,难不成是:“你们谁生病了吗?”
“哦,这倒不是。”绿穗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当初我小产,你姐姐给我的药……这些事情,也不能同你说。你姐姐不在吗?”
年家杰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说:“姐姐进宫了,既然是病症的事情,等姐姐回来,我会告诉姐姐的。”
“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来就是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姐姐亲自跑一趟……”
年家杰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怎么这么多事儿?我都说了姐姐回来会转告的你还想怎么样?她什么时候回来,谁说得准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之前接年春妮走的那顶小轿慢悠悠地近了。
年家杰抽了抽嘴角,看了绿穗一眼:“你还真是好运气,我姐姐回来了。”
“咦?绿穗姐姐怎么来了?”年春妮下了轿,打发走了轿夫,看到站在年家杰身边的绿穗,着实吃了一惊。
年家杰迎上来问:“姐姐没什么事儿吧?”
“嗯,没什么事儿。”年春妮冲着年家杰笑的温柔。
年家杰这便放了心,看了绿穗一眼,就先回家了。
绿穗一直等着院门关上了。才拉住年春妮的手:“春妮,上次我小产你们给我喝的药是什么?”
年春妮皱眉:“你想做什么?”
绿穗脸色一白,旋即笑道:“你这是说什么啊?什么要做什么啊……”
“那是落胎的药,你不会不知道,如今你有我给你开着的补药,便是再怀上了,也没那么容易再滑胎。你问我那种药,莫不是起了什么心肠?”年春妮盯着绿穗,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年妹妹,你这是说什么啊。我怎么会……”
年春妮看着绿穗,突然紧紧握了绿穗的手一下:“你记住,你若是做坏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什么意思?”绿穗猛地抬头。
年春妮似笑非笑:“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当年那个疼爱我的绿穗姐姐,可是进了深宅大院的女人,我也不会相信,你还是清白如水的女子。绿穗。当初你的第一个孩子,你是恨的吧?虽然与我无关,你却连我也恨上了。那个让你没了孩子的直接原因,你更恨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我都听不懂!”绿穗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听说,苏家的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却不知道当初为何会下嫁苏莫归。苏莫归恨我,她甚至能够找到她未出阁时的姐妹,布了那样的局。让我心寒,心死。绿穗姐姐,你不必嫉妒她的肚子,她没有好心眼,老天又如何能容得下她?”年春妮面色冷凝。说出的话,让绿穗莫名地起了寒意。
绿穗看着年春妮。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说……你……”
“我从不害人。”年春妮笑了笑。“绿穗姐姐,你猜,皇上找我说什么了?”
听完了年春妮的话,绿穗连怎么回的天下第一都不知道了。看着那些满脸喜色的人绿穗只觉得可怕,也许,苏家真的要到头了吗?
“皇上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越疏狂后来问年春妮。
年春妮却只是笑了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十倍奉还。皇上比较关心我,跟我谈论我的终身大事来着,我一不小心就把李狗蛋那烂摊子事儿给说了。”
“然后呢?”
“然后?梦娘娘宠我啊,梦娘娘不忍心我这么大岁数还嫁不出去,所以请皇上彻查此事咯。”
年春妮说完,便去和年家杰抢案台上的栗子。年家杰虽然嘴里喊着不爱吃甜食了,却也不过是不吃糖瓜了,桌子上的糖水一点也没少喝。
喝完了不算,还要抢年春妮的。
年春妮皱着眉头扭年家杰的耳朵,年家杰大喊:“我是贡员!你好歹尊重我一下好不好啊!”
“你就是状元你也是我弟弟!”年春妮揪着年家杰的耳朵,问他要什么。
年家这边喜气洋洋,李家那边却死气沉沉。
秦氏一个劲地叹着气,觉得自己做错了。
李狗蛋看不下去,拍了拍秦氏的肩膀:“娘,都过去了,别想了。”
“儿啊,是不是娘做错了?”
李狗蛋怔了一下,问:“娘觉得呢?”
“春妮是个好孩子,人家家世也是好的,娘却被猪油蒙了心!总想着章家小姐的好,却忘了自小看着的春妮。是娘错了。”秦氏厌弃。
李狗蛋却咧了咧嘴:“娘,那要是以后春妮还愿意来咱家,你能好好的对她不?”
“她还能来?”
李狗蛋嘿嘿笑着不说话,猛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喊:“李讼辰李家公子可是住在这儿?”
家长里短卷 021:又起事端
“娘,我被钦点入殿试了!”李狗蛋一脸激动地同秦氏道。
秦氏和李寒衣,一边激动一边叹气。
激动的是,李狗蛋虽未入贡士却能被格外恩准入殿试,叹气的是,他们实在没有多少银两了。
原本,若是成了贡士还能得到朝廷的补贴,如今这么一来,到不知道自己还要往里面贴多少银子。
秦氏正想着,便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秦氏皱眉,这个时候若是报喜的上门,只怕自家连打点的钱都没有。
开了门,看清门外的人时,秦氏却觉得更加不可置信了。
“怎么了?李婶婶这幅样子,莫不是不认识我了?”年春妮站在门口,手中拿了一个布包,看着秦氏歪了歪头,笑的似乎毫无心结。
秦氏看着年春妮的样子,便赶紧侧身将年春妮往里让:“春妮啊,你说什么呢,你不生婶子的气,婶子就觉得谢天谢地了。”
年春妮却摇了摇头:“我不进去了,我是听说狗蛋哥能参见殿试,特地来道喜的,小小心意,还望婶子收下。”年春妮说着,便把手上的包袱递了过去,之后不顾秦氏反应,转身便走。
“诶?春妮你这是……”秦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呀!”了一声。
屋里头,李狗蛋和李寒衣都赶了过来问秦氏怎么了,却在看到那一包东西的时候,愣住了。
“这是春妮送来的?”李狗蛋皱眉。
秦氏看了李狗蛋一眼,点了点头:“春妮说是给你贺喜的。”
李狗蛋沉默了一会儿,将秦氏手上的银子接了过来。“娘,之前年家杰来时,说过春妮进了宫。”
秦氏怔了一下,问道:“你这意思是说?”
李狗蛋握紧了那一包银子。推门追了出去。
年春妮似乎也料到了李狗蛋会追出来一样,在街上走的慢悠悠的,还时不时停下来往周边的小摊子上看一看。
李狗蛋追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年春妮正在看一支木头簪子。眼神专注地就好像那簪子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似的,李狗蛋也不禁看了一眼那支簪子,不过是很普通的乌木簪子,甚至没有多么繁复的花纹,年春妮居然看的那么认真。
“春妮?”李狗蛋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了年春妮一句。
年春妮回神,看到李狗蛋时,弯了弯眉眼:“怎么了?”目光落到李狗蛋的手上。又笑的深了几分:“想给我买簪子,就用你高中之后的赏银来买。”
“……”李狗蛋脸色一红,赶紧将手上的银子递了上去:“这些银子我不能收。”
“我又不是给你的。”年春妮看了李狗蛋一眼笑眯眯地说。
李狗蛋却还是固执:“我还不至于受人……”
“你跟年家杰的那一套在我这儿不管用。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年春妮摆手止住李狗蛋的话,“你其实也该明白,现在……你除非让李叔和李婶回家去,把房子也卖了,才能撑到殿试。那么为什么不收呢?是因为觉得这些钱是我给的。面子上过不去吗?脸面这东西,能值几个钱?”
“可是要女人的钱,算什么?”
“恭祝你能上的殿试啊!”年春妮眨了眨眼:“啊对了,若是殿试没中,狗蛋哥,连本带利还回来哦。”
“……”李狗蛋没说话。愣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年春妮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将银子又使劲塞进李狗蛋手里。踮起脚尖拍了拍李狗蛋的肩膀:“狗蛋哥,别让我丢脸。”
“这个机会,果真是你像皇上讨来的?”李狗蛋皱眉。
年春妮摊了摊手:“皇上陛下担心我嫁不出去,好心好意地要给我指婚来着。”年春妮又瞥了一眼李狗蛋的脸色,笑道:“干嘛摆这么一张脸啊。呐,我也不能让皇帝陛下觉得我年春妮嫁不出去啊。所以就把咱们的事儿说了。你要知道,这次春闱之后,就要三年以后再考了,那时候我都二十一岁了。”
“春妮,我……”
“所以,千万别丢脸呐!”年春妮笑了笑,转身又离开了。
的确,李狗蛋的这个机会,是她求来的。既然很多人觉得她和李狗蛋的这场角逐里,她欠了他,他也欠了她。那么,她就先把自己欠他的这一份还上。何况,皇上也不吃亏。若是李狗蛋果真有才干,早三年为国尽忠也是好事,再说了,年春妮和李狗蛋这么一出事儿还牵扯出了章家苏家莫家相互勾结的事儿,也算是帮着皇上肃清朝纲。
大家,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如今,也没什么心思管李狗蛋究竟是会不会用那些银子了,因为眼前,还有更加需要解决的事情。
看到自家门口的人,年春妮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你们怎么会都在这儿?”
苏念慈和上官博涵先到了年春妮身边,苏念慈被上官博涵扶着,看着年春妮泫然欲泣:“春妮,我们相识一场,你就帮帮忙吧。”
“我能帮什么忙?”年春妮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心虚,可是哪里用得着她心虚,苏家的底子原本就不是干净的,自己怎么算,至多也不过是个引子。
苏念慈抓住年春妮的手,道:“我知道你进了宫,之后皇上便下旨调查苏家,春妮,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一定能说得上话的是不是?”
“念慈,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春妮,你别耍嘴皮子了!”上官博涵瞪了年春妮一眼,苏念慈却抓住上官博涵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年春妮勾了勾嘴角,换了称呼:“上官夫人倒是明事理。上官博涵,你如今是什么身份自己不晓得吗?你们是要参见殿试的贡士,如今官商勾结,官官相护,你却能护得住谁?”
“这么说,你果真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了?”上官博涵皱眉。
年春妮看了上官博涵一眼,笑道:“你这话,可是一副在指责我的样子?上官博涵,你是要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的人,怎能被一己私利蒙蔽双眼。如今念慈是你的夫人,你不担心受到牵累吗?”
“念慈既是我的夫人,便是因为苏家的事情,夺了我的功名,我也毫无怨尤!倒是你,年春妮,你做这些事情,就没有想过你的朋友吗?”上官博涵指责年春妮的时候倒是一派正义凌然。
年春妮看了上官博涵许久,又看了苏念慈几眼,最后却把视线投向了门口的绿穗。
上官博涵顺着年春妮的眼光看了过去,皱眉:“春妮?”
“没什么。”年春妮笑了笑,“苏家的事情,我不能说与我无关,却不是我刻意而为。我是进了宫,是跟皇上说了一些事情。只是……”年春妮看了苏念慈一眼:“念慈,苏莫归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能装作无所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
“你是说,大哥和章……章墨莲勾结的事情?”苏念慈皱眉。
“你也知道啊。”年春妮叹了口气,“念慈,若是圣上仁慈,只会处置苏莫归一人,可是若是……在这些年里,苏莫归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他自己受益,只怕苏家气数也要尽了。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给你添堵,而是让你早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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