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
“你要是把这拍马屁的工夫用在劝人上,指不定这银子人家就收下了!”年春妮翻了个白眼。
那福儿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憨憨地笑了笑:“小姐,姑爷说了,小姐不用担心赏钱,只安心地等着姑爷八抬大轿来娶您就是了。”
年春妮腾地一下子红了脸。嗔道:“你哪里来的姑爷!”
福儿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把银子还给年春妮。又去门口帮着忙活了。
年春妮看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就想起了前一日的光景,许许多多的人涌进来,喊着高中。年家杰得封解元,而状元竟是李狗蛋。大约京中的消息果真灵通得很。甚至有好些女子挤进来看一眼年春妮的姿容,嘴里或是羡慕或是不屑,原来状元夫人也不过如此。
年春妮曾经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便去柜台里掏出一把银子,看也不看的散了出去。那些人得了赏钱。各种好话说了一个遍,说着什么年老板老板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又说年春妮也是好秉性。等了李状元这么久,终于苦尽甘来了。
梁凤却是半喜半忧地将年春妮看着,想说什么,却碍着人太多而都忍了下来。
道喜的人散去后,梁凤才走到年春妮的身边。只说了一句:“如今,他已是状元。你便更难看清他的真心了。”
年春妮那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不能说是不介意的。
所以,她才会觉得紧张,觉得不知所措。
今日的一切,可以说是年春妮早就想到了的结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一天,年春妮却迷茫了。
现在,便是自己想要的了吗?状元夫人……又能如何呢?
夜里,年文生匆匆赶来,席间对年家杰大为赞赏,有对年春妮的做法予以肯定。年文生说:“春妮啊,即便你已三品大员的女儿身份出嫁,这个年纪也不好嫁的很了,除非啊,是那种贪图咱们家权势的,可是那样,如何能找到一个真心人呢?”
年春妮蓦然想起了年文生的婚姻,为了能够平步青云,所娶的并不是自己所爱的人,这一生又如何还能说幸福?只是不知道如今莫晓棠如何了,只知道年文生入京为官,未带一名家眷。就连福儿,都是在路上买来的家奴。不知道,年文生这种做法,是不是要与过去斩断关系的作为。只是作为三品大员,他的人生其实也不见得多么自由吧……
第二日,年春妮入了宫,穿着华丽的衣衫,眉间透出浓浓的疲惫。
梦娘娘不禁关切的问:“这可是累着了?你们这些医者啊,就是不爱惜自己。”说完了,又转了话锋,问道:“听说你那两位师父向陛下辞行了,这每年都回去,不闷得慌吗?春妮你以后可是也会每年都回一次普陀山?”
年春妮一愣,喃喃:“辞行……”
都没有跟自己说呢。
年春妮咬了咬唇,突然跪到了梦娘娘身边:“娘娘赎罪,身为徒儿,我必须要去送送他们。”
梦娘娘看着年春妮坚持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亲自送年春妮出来殿门:“原本就是想为你择一佳婿,你既然已经有李状元了,那我也安心了。”
年春妮又再次拜谢了梦娘娘的好意,不住地催促着赶车的宫人,终于是在中京南城门口赶上了越疏狂和颜疏青。
颜疏青看了一眼年春妮同越疏狂笑道:“我就说吧,你就算是不同春妮说,她知道了也会赶过来的。”
越疏狂却盯住了年春妮手上提着的包袱:“你这是……”
“我要和你们一起走。”年春妮皱了皱眉。
“……”
“……”
越疏狂和颜疏青面面相觑。
还是越疏狂先反应过来:“你是要做状元夫人的人,你还跟着我们回普陀山做什么!”
年春妮皱了皱眉:“我娘同意了的。”
“不会吧?你娘都同意你临阵脱逃?”越疏狂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了。
年春妮又皱了皱眉:“我娘说,若是李狗蛋是真心的,他会去找我的。可是如今他考上了状元,这么几天都没去过我们家,还指不定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呢,所以……我娘说我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越疏狂一个没稳住,差点从车上摔下来。他仔细地看了年春妮一会儿,叹了口气,掀开车帘:“上来吧。”
“你就这么让她跟着咱们走?”越疏狂一脸的不相信。
“既然她娘都希望她出去走走,咱们就带着她一起回普陀山呗,反正也不远,顶多一个月便能看出李狗蛋的真心。”
“这真心可真好检测。”越疏狂撇了撇嘴,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了年春妮一眼:“你爹你娘,李狗蛋他爹他娘就不觉得你跟着我们两个大男人走有什么问题?”
年春妮眨了眨眼:“谁不是知道你们是断袖啊!”
“什么?都知道?”越疏狂一脸不相信。
年春妮指了指颜疏青,看着越疏狂:“越师父,你这么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还想着背着我颜师父勾搭小姑娘吗?”
“哪有!”越疏狂冲着颜疏青笑了笑:“我就是猛地一听,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如今世风竟开放至此,呵呵,呵呵……”
“传说中的人物嘛,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喜好,也是正常情况。”年春妮眯着眼睛拍了拍两个人,一副宽慰的模样。
三个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到了普陀山,普陀山如同他们离开时那样静默,山是山,水是水,淳朴的百姓依旧淳朴着。
年春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跑着去了他们的竹屋那儿。隔壁家的媳妇儿肚子已经大大的了,看见年春妮便眯起了眼睛:“小女大夫回来了啊!”
年春妮便冲着那媳妇儿挥了挥手:“回来了。”
“真好,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能赶上我这孩子的满月酒不?”
年春妮眯着眼睛笑着点头:“能的能的,大嫂啊,看样子也快生了吧?”
“嗯,快了,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儿了。”
年春妮又跟人家说了一会儿话,知道越疏狂拍了拍她,冲着对面的小媳妇笑了笑:“多走走虽然是好的,可是站久了腰会疼的,您回屋歇着吧。”
那小媳妇脸红了红,转身回去了。
年春妮转身看着越疏狂叹气:“我就是跟人家说说话。”
“我知道,可人家快生孩子了,你想跟人家说话就不能去她家里说?站在这儿真的会腰疼的。”
年春妮点了点头:“师父你懂的真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过呢。”
“噗——”一旁正在弄药材的颜疏青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年春妮也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却突然落寞。
家长里短卷 024:何为真心(大结局)
PS:
到此,本书便完结了,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感谢一直陪着十九走到最后的人,还请继续支持十九的新文《孟九娘》,相信可以给大家一个全新的体验~~ = 冰天雪地里睁开眼,已穿到了重男轻女的古代农家。 姐姐咬牙切齿,见她如见仇人。 弟弟蛮横无知爱无理取闹。 这家里还有人把她当人看? 老爹,打死一次闺女,你还要来第二回? 老娘,你还能再偏心点不? 包子包子,如今可是已经换了石头馅了! 有本事,你们来咬一口试试! 可是结果,老天爷也不待见她。天生晕酒的人竟然穿越到了尚酒之国!
因为年春妮的离开,中京也并不平静。
先是年文力和梁凤吵了一架,嫌她自作主张,之后年家杰又去找李狗蛋,被年恒久拦住。
年恒久同梁凤想的一样,若是李狗蛋真的打心底里喜欢年春妮,那便一定会来找春妮,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眼看着年家杰都要去翰林院了,李狗蛋也没有一点动静。
后来,年家杰还是出门了,却不是去找李狗蛋,而是听说陆远山和青络要成亲了,年春妮不在,年家杰便带了两份贺礼前去。
他们这一批学士,也算上是赶上好时候了,殿试从三百名贡士中选了足足五十名,能入京为官,且有是人赐了府邸。虽然出了状元府规格大一些以外,都是一些平常的房舍,有的甚至还不如年家的宅子大。可是毕竟是御赐的宅子,很多人都是欢天喜地的住了进去。
陆远山的成亲的宅子也是用的御赐的宅院,大红喜字贴在陆府门前,宾客络绎不绝。
年家杰走到陆府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那一排迎亲的人都是熟悉的同窗,可是偏生的没有李狗蛋。
年家杰皱了下眉,上前递上贺礼,拽了拽上官博涵的袖子:“怎么没看见讼辰哥?”
“你不知道?”上官博涵一脸诧异。
“知道什么?”年家杰更诧异,“自打殿试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姐姐都气的去普陀山了!”
“你姐姐又跑了?”
“什么叫又跑了!”年家杰不乐意了,“我娘说李家那么不诚意。与其让姐姐在家里闷着不开心,还不如出去走走呢。”
上官博涵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推了推年家杰:“兄弟,我跟你说啊,讼辰那家伙走的时候好像谁也没说啊!不过我正巧去药铺给念慈拿药回来。撞上他了!人家可是为了给你姐姐的承诺才回的九泉庄呢!”
“回九泉庄了?”年家杰皱眉,“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可不知道,看着他匆匆忙忙的,我喊了他好久才停下的,只说来日在聚。反正咱们哥几个都留在中京了,他也没有不回来的理儿。”上官博涵摊了摊手。跟着新人进了府院。
年家杰四处打量了几眼,也跟着进去了。
陆远山和青络的婚事办的很盛大,主婚的是他们特地去木山书院接来的木山先生。先生说,青络等了陆远山数年,从韶华芳年,等到双十年华,实数女子中的典范。
年家杰抽了抽鼻子。心里念叨,我姐姐也是等了很多年啊。不知道到时候要是姐姐的婚事也请了先生,先生要怎么说呢。
不过,很快,年家杰觉得,怎么算可能都轮不到木山先生了,姐姐可是和皇上梦娘娘关系都不错,到时候脸面要是大一点,指不定能得到皇上主婚呢?
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木山先生很感慨的说了一句:“老朽这辈子很值了,叫了这么多年的学,头一次出了这么多好学生啊!还出了一个状元一个解元!以往老朽的学生能入得殿试都不错了。讼辰和家杰呢?”
年家杰赶紧跑了过去,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先生。”
木山先生伸手将年家杰拉到身边:“讼辰呢?”
“听说回九泉庄了。”
“哦,对,你们还是亲戚呢,怎么样?你姐姐和讼辰成亲了吗?”
“……还,还没。”年家杰挠了挠头,“先生,今日是陆大哥的喜事,您还是赶紧给人家主持着吧。”
“无事无事,难得先生高兴嘛。”陆远山豪气地挥了挥手。
青络隔着红盖头,走到年家杰身边问:“你姐姐为何没来?”
“姐姐,姐姐她……”年家杰突然觉得年春妮这一走,自己真是头疼,“姐姐去普陀山了。”
“她不知道我要成亲吗?”
上官博涵凑了过来笑道:“大约是不敢看你一身红妆,她却只能整日的摆弄药材,心里头不舒坦吧。”
“上官大哥!”年家杰瞪了上官博涵一眼。
“哈哈哈哈……”一时间,一院子的人都笑了出来。
等到陆远山的事情办完了之后,年家杰跟着一群人退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上已经有几颗星星了,年家杰叹了口气,回到家里,琢磨着第二天去找一趟孟三。让孟三帮帮忙,借一只信鸽,跟年春妮通通气吧,看看这件事情,年春妮是怎么想的。
年春妮这个时候还真心没想什么,她每日去药田里采一些药,回来就去隔壁和王家媳妇聊聊天,晚上就钻在屋子里磨药,偶尔越疏狂和颜疏青帮着左邻右舍的下地干活了,自己就煮饭挎着往地里去送。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隔壁王婆婆来喊他们的时候,年春妮才想起,她来到普陀山已经十天了。
十天,却不知道李狗蛋如何了。
正想着,王家的汉子来喊年春妮:“小女大夫,明日来我们家吃饭吧。”
“哎。”年春妮应着。又嘱咐:“好生照看着你媳妇点,她刚生了娃,见不得风的。”
“嗯,俺娘都说了,俺晓得。”那小伙子点了点头,又挨家挨户的通知去了。
年春妮看着他的背景,微微笑着,看着看着,却猛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喊越疏狂:“师父师父师父——”
“做什么做什么?”越疏狂一下子跳了出来。看了一眼年春妮手指着的方向,长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师父!”年春妮看着越疏狂半天不说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还真的来了啊!”越疏狂叹气。“你好好接待着,我去喊师弟回来。”
“诶?你就这么走了啊?”年春妮叹气,看着越疏狂脚底抹油似的跑了,微微叹气。
“春妮,怎么看到我都不敢转过身来了?”身后。李狗蛋的声音温润如玉。
年春妮愣愣地转身,看着一身白衣,脸上染了些许的风霜的李狗蛋突然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她看着他,张了张嘴:“你怎么来了啊?”
“状元府布置好了,缺一个夫人。”李狗蛋歪了歪头,温暖地笑着。
年春妮低下头去。微微笑了笑:“那你可记得你说过什么?”
“金榜题名,八抬大轿。”
“轿呢?”年春妮歪着头看着李狗蛋,笑的眉眼弯弯。
李狗蛋看着年春妮的神情。似乎总算是松了口气,试探着握了握年春妮的手:“回了中京,我就去娶你。”
年春妮看着李狗蛋笑问:“为什么非要回中京呢?”
“那,就在这儿?”
“你想的美!”越疏狂在他们身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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