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妮缩了缩脖子,摆手:“行行行!”说完了又觉得奇怪,“那苏华辰比你小那么多,按说他才该是私生子吧。”
莫归瞥了年春妮一眼,年春妮一个哆嗦,“呵,我早说了我若杀你早就杀你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年春妮点头,歉意道:“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大哥哥,对不起啊。”
“没事。”莫归背过身去,平复自己的心情。“你要去哪里找你二叔?”
年春妮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大哥哥可知道棠樾郡的青楼在哪?”
莫归的眼神奇怪起来,他突然捏住年春妮的脸,笑道:“小姑娘家的,去青楼做什么?”
“只是突然想到的,假如是你,同你的夫人闹了矛盾,会不会去找红颜知己来啊。”年春妮拍开莫归的手。
“哈,跟夫人吵架了就要去找红颜知己吗?再说了,我又没有夫人。”
“好吧……你很正直。只是方才莫晓棠的意思是,我二叔经常跟她吵架了去找青楼里的姑娘。”年春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做错事的是自家二叔。
“你还真要帮莫晓棠?”莫归斜眼看她。
“我只是想找我二叔啊。”年春妮无辜地看着莫归。
莫归没有在说什么,领着年春妮去了一条街上。然后,年春妮傻了……
见过北京三里屯的酒吧一条街吗?这儿简直就是青楼一条街啊……
每个楼子面前都站着几个女子,还每一家的风格都不一样。有的弱柳扶风姿倚在门前,有的风骚泼辣状立在门口,有的哀哀婉婉的弹着琴。有的扭着腰肢往人身上贴……
年春妮叹息:“好妖娆多姿口味重多啊。”
莫归拉了年春妮一把:“你就打算这么往里走?”
“不然呢?”年春妮问:“我还要女扮男装一下吗?”
莫归显然不想再跟年春妮说话,他走了几步,拉了一个男人出来低声耳语几句,又往那人手里塞了什么,那人便点头哈腰的去了。不一会儿,年春妮便看到那个男人把年文安领了出来。
年春妮觉得很丢脸……
没想到年文安真的在这里,还是被人这样喊出来的。
显然年文安看到年春妮也有些意外,走了几步有有些不确定地低头同那个人询问了几句,那个人点头,朝年春妮和莫归站的地方指了指。便退了回去。年文安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春妮?”
“二……二叔。”年春妮嗫喏,“二婶一直找不到你。”
年文安听到年春妮提起莫晓棠转身就要走。年春妮赶紧喊道:“二叔爹找你也有事啊,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啊。”
年文安停住脚步,有些不耐烦地问她:“大哥有什么事?”
“家杰想参加明年的童生试,需要担保人。”年春妮赶紧把正事说了出来,莫归闲闲地打量了年春妮一眼。转身先走了出去。
年春妮看到莫归走远,叹了口气,又同年文安道:“二叔,走到这一步是你自己的选择,往后还要多保重。”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利益换取的婚姻终究无法长久。二叔若你不快乐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也放过她呢?”
“你懂什么。”年文安别过脸去,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过几日我就会把推荐信托人带回去。我的事,你不用多嘴。”
“嗯,二叔……郡守能给弟弟作担保吗?”
“怎么了?”
“只有你一个只怕不行。”年春妮没好意思说学堂里的先生那张推荐信不好保证。
年文安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年春妮不必担心,便又回到了那条巷子里。
年春妮有些低落的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到莫归牵着马等着她。突然就觉得很疲惫,这一天。年春妮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需要好好的缓一缓才能理清楚啊。
回到清泉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年春妮原本打算歇在烤鸭店里就好了,也省的第二天一大早还得跑来等着程家寨的人送鸭子,可是又想到年文力的嘱咐,说是每日不管多晚都要回家,便只能强撑着精神头往家赶。
莫归看了看年春妮的模样,拦腰把她抱上了马,还没等着年春妮反驳,便说了一句:“我怕你睡死在半路上,图惹得你爹娘着急。”
年春妮感谢他的好意,说着等开业了就请莫归吃烤鸭,说着说着便没了动静。莫归看了一眼已经不住点头瞌睡的年春妮没有作声,只是让马跑的慢了些。
年春妮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蒙,出去吃饭时,年文力和梁凤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年春妮问,梁凤却又避而不谈。
年文力沉不住气,问了一句:“你和那莫归公子是什么关系?丫头啊,你可记着点,你还未及笄,别让人说闲话啊。”
年春妮猜到可能是自己昨天在莫归的马上睡着了的事儿,当下也不解释什么,只是着急着自己的店子,匆匆吃完了饭跟年文力他们挥手告别。不在管两个人那探究的眼神。
等到年春妮赶到自家店门前时,却整个人都惊呆了。
家长里短卷 第八十章 备受嘲讽
“食之一绝”的牌匾被扔在地上,屋子里的东西也全部被人扔了出来,四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就像门神似的。
年春妮咽了口唾沫,转身就往人群里挤,还没等年春妮挤进人群,身后就有人捏着嗓子一样的喊她:“年姑娘留步。”
年春妮一个机灵撒腿就跑,店都给砸了,她人去了还不得玩完呐。年春妮心里想着,脚下一点也不停,可奈何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年春妮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挤开人群,身后的人不急不慢地赶了过来。
“年姑娘,您跑什么啊?”那人冷笑。
年春妮叹气,眼风里扫了一眼人群,没能看到莫归,也是,总不能什么时候都要靠别人。也该真真正正靠自己的力量一次了。年春妮深吸一口气,回头巧笑嫣然。
“这位大妈认识春妮啊?那不知道春妮是哪里得罪了您呢?”年春妮耐着性子问。
“年姑娘,你可能不认得我,我是郡守府的苏嬷嬷,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苏嬷嬷打着一张帕子,笑的格外渗人。
年春妮抽了抽嘴角,问道:“这是二婶让你们来砸的?”
“哎哟,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家小姐呢,你们家二爷做错了事儿,我们小姐难道还要原谅他不成?”
“你的意思是说,二婶生二叔的气,要离婚?”
“离婚?”苏嬷嬷皱眉。
“额……和离?”年春妮找合适的词。
却没想到那苏嬷嬷蓦地变了脸色,拉起年春妮就往店铺里走。
进了店铺,苏嬷嬷又向门口的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些大汉便把门关了起来守在外面。
一时间,空荡荡的铺子里只剩下年春妮和苏嬷嬷,年春妮有些别扭:“苏嬷嬷是有什么话吗?还请快些说,别耽误了我做生意。”
“年姑娘。胡乱说话可是要烂嘴巴的。您说话可要积点口德啊。”苏嬷嬷冷着脸。
年春妮冷笑:“我说什么了?”
“和离这种事儿,其实咱们能随便说道的?更何况,你们家的人犯了错,还想着和离?那岂不是痴人说梦!我们小姐的名声,岂能让你们那么糟蹋。”
“我说你脑子有毛病吧?”年春妮一个没忍住,“既然过不下去了还非得拴在一起干嘛啊?还有,他们俩感情破脸关我屁事啊,你在我这儿砸店扔设备的,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啊!”
“哎哟,年姑娘您这张嘴……啧啧……”苏嬷嬷不怒反笑。上下打量着年春妮,冷道:“这店子是我们家小姐的,当然我们小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你还以为你是那个讨人喜欢的年家小姑娘吗?我们小姐不将你们赶尽杀绝就不错了。”
“赶尽杀绝?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年春妮也上了脾气。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上能耐了!来人!”苏嬷嬷喊了一声。
外面的四个大汉进来两个,“给我把这儿砸了,然后贴上咱们郡守府的封条。我倒要看看这个小浪蹄子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你骂谁呢?”年春妮冷冷地瞥了苏嬷嬷一眼,走到苏嬷嬷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这儿你要砸便砸了,要骂便骂了,可是……”年春妮一顿,看着大敞的铺门冷笑。朗声道:“反正没人要的人是莫晓棠,我年春妮行的端坐的正,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满嘴浪蹄子,岂不是说出了您自个儿的内心呐。苏嬷嬷,当了这么多年的嬷嬷,你寂寞的很吧……”
“你!”苏嬷嬷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年春妮手直哆嗦。“砸!”
那几个大汉领命。将店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年春妮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眼中却酝酿着怒火。
苏嬷嬷冷笑:“怎么?生气了?那你怎么不拦着呢?指不定。苏嬷嬷我觉得你可怜就住手了呢?”
年春妮却扬起嘴角,冲着苏嬷嬷笑的人畜无害:“是生气,可是我怎么能跟一只老狗一般见识呢?您可别生气啊,您年纪大了,春妮年纪小,能抗得住揍,可是您就不一定了。再说了,我能老老实实地站在这儿让您揍我吗?我打不过你们难道还不会跑吗?愚蠢。”
年春妮说完这句话,就从店铺里溜了出去。
那番话说出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苏嬷嬷会不生气的,苏嬷嬷生气,若是再让那几个汉子揍她的话,她这条命只怕就要葬送了。
年春妮跑得直喘,看了看身后也不像是有人追的样子,便倚在墙边喘气。
喘着喘着就流下泪来,出身未捷身先死啊,这铺子还想着明日开业,开他个大头鬼啊。想来,也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事情就会传回九泉庄了,以年恒久的脾气,只怕是要有一阵腥风血雨啊。
年春妮仰头,嘴角噙着一丝苦笑。她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只剩下四十余两银子了……
年春妮等了一会儿,店铺那边的动静基本上停下了,年春妮才跑过去,在一堆废墟般的乱糟糟的东西里穿梭,把所有还值钱的东西挑拣了挑拣,把能卖钱的都拿去换了钱,不能换钱的,她找了个大包袱打了个包,准备扛回家去。
“春妮,怎么回事啊?”年文生似乎是整个年家最嫌的人,出了事儿永远第一个赶到。
年春妮看着年文生,有些委屈:“让狗咬了。”
“咬哪儿了?”年文生问。
“哪都咬了,卧槽!”年春妮终于爆了粗口:“你就没见苏嬷嬷那副嘴脸,妈的,真他娘的恶心,莫晓棠就一神经病!尼玛神经病你知不知道!自己留不住男人找那么多的由头,我就了了个大槽了!她自己傻,想要低贱,关我毛事啊……”
“得得得。行了行了,发泄完了回家可别这么说了,一个女孩子,满嘴的脏话。”
“喂,你也那这儿的教条来说我啊?”年春妮皱眉。
“三叔不是这个意思,咱们九泉庄离镇上近,你这儿的事儿,用不着晚上,等你回去的时候就会传遍了你信不信?”年文生问她。
“自然信啊,所以我很惆怅。”年春妮垮了脸。
“春妮。其实你应该早就想到的才是,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行,着别人给的东西到底不坚固。你看出点什么事就没了,就毁了。你,会放弃吗?”年文生叹了口气,看着年春妮有些纠结。
“放弃?为什么要放弃?”年春妮反问。
“那……”
“我会自己找到铺面,自己去挂牌匾。自己经营起来的。三叔,我不是小孩子了。”年春妮的话里,突然带上了一股浓浓的沧桑疲惫感。
年文生也叹气:“我知道,我会帮你。”
年春妮沉默一会儿,突然不好意思的开口:“三叔,能借我一两银子吗?”
“做什么?”年文生一边掏钱一边问。
“莫晓棠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方才凑了凑。才凑齐四十九两,既然都撕破脸了,这银子总得还给她。”
年文生点头。“你……要亲自去吗?”
“用得着吗?还是说我脑子有病,要去找那不自在的。”年春妮接过年文生递过来的钱,往驿站走了去:“我听说这儿有做这个的营生,让他们送过去就是了,多花个几文钱罢了。”
年春妮送了钱。又开始发呆。
年文生撞了撞年春妮的肩膀笑道:“你不是怕了吧?”
“我怕什么?”
“那你怎么不敢回家?”年文生笑。
“谁不敢了!”年春妮有些泄气,“就是……唉……算了。回去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年春妮叹气,跟着年文生往家走。走的步子,要多慢有多慢。
可是任凭年春妮再怎么磨蹭,也到了九泉庄村口。年春妮深吸一口气,大踏步的往前走,路上一些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来跟他们打招呼。说的话,无外乎是什么:“春妮回来了啊,开的店子怎么样啊?”
“哟,春妮啊,听说店子开得不错啊。”
“春妮啊赚了多少钱啊,还是赚了什么小白脸啊。”
有几个是真的关心的,拉着年春妮偷偷问:“没事吧?今儿的事儿你没受伤吧?”
年春妮通通一笑而过,真正艰难的不是这条回家的路,而是,年恒久。
果然,年文生带的路是去年恒久家的。
院子里,年恒久坐在正中,年文力梁凤他们站在一旁,年文力看到年春妮进来,向她使了个眼色。
“哟,大掌柜的回来了啊。”年恒久悄声怪气。
“爷爷。”年春妮低着头,故作恭敬。
“丢人丢的舒服不?”年恒久还是怪笑着看着年春妮。
年春妮不卑不亢:“春妮不觉得丢人。”
“哟,都让人砸了店,还跟人当街对骂,还不觉得丢人?你这脸皮还真不知道随了谁呢。”
“春妮是您孙女,当然是随您了。”
“你说什么!”年恒久啪的摔了杯子,等着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