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兔崽子。还能耐了。”年恒久开始找东西想要走年春妮。
年文力赶紧劝着,还不忘瞪年春妮一眼。
年春妮突然就有些后悔来了,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和年恒久叫板,年文力又是二十四孝好儿子,从来不站在她这一边,一吵架自己就是受气的那一个。
年春妮实在呆不下去,就在年恒久一句句的:“你们的麦子每年说好了得给我两捆的……”话语里走了出去。
两捆麦子……他们家总共才收了一捆,地里的那些都被暴雨糟蹋了,上哪给他找去。这分明是不拿他们家的人当人看。
年春妮叹气。回家和梁凤说了一声,撑着纸伞去了镇上。
莫名的年春妮就想起了“清明时节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那首诗。现在虽不是清明时节,却也是雨纷纷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自己悠悠闲闲地撑着伞好像逛街似的。
到了镇上,年春妮突然没了方向。
以往,都是莫归去找她。要她去找莫归,她倒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总不能挨家挨户的问:“喂,你知不知道莫归公子住在哪儿?”
正惆怅着,却见到两个黑衣人想自己走了过来,那装束倒是同莫归的很像。
那人走到年春妮面前便停了下来,躬身问道:“年姑娘?”
年春妮点了点头。
“请——”那两个人便向年春妮指了个方向。引她过去。
年春妮有些迟疑,站在原地没有动。
“是莫归公子叮嘱我们,一看到年姑娘。就请年姑娘过去的。”
“真的是他?”年春妮追问:“一见到我?他早就算准了我会来?”
那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伏着身子,做出请的姿势来。
年春妮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那么累着,便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
越往里走。年春妮便越觉得好奇,从那条主街道上过来后。两个人带着年春妮进了一家茶叶店,茶叶店的后院又通着外面一条街道,那条街道越走越窄之后转了个弯却又开阔起来,之后又活像是九曲十八弯一样不知道转了几个弯,那两个人总算是在一间屋子前面停了下来。
“公子,年姑娘来了。”一人向里面说道。
没有人应声,却有人走过来开了门,对年春妮道:“公子请年姑娘进去。”
年春妮看了那人一眼,也是一袭黑衣,没有任何点缀,让人看了无端的觉得深沉。年春妮吸了一口气,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一个茶台,上面拜了几只茶杯,看起来主人似乎很喜欢茶道的样子,左面是一面屏风。莫归就在屏风后,有些歉意地说:“春妮等一下。”
他的声音好像还压抑这什么,过了一会,莫归发出一声极短的呻吟。之后屏风后面退出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还抬头冲年春妮笑了笑,才退出门去。
年春妮觉得她的脸腾的烧了起来,难不成自己刚才还听了一段现场版的激情戏?我勒个去,莫归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喊她进来。不对不对,自己进来之前,屋子里还有个男的,难不成莫归还喜欢有人观赏这作战?
“年春妮,你脸红成那个样子是怎么了?”就在年春妮胡思乱想的时候,莫归已经屏风后面踱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外衫。
年春妮觉得不淡定极了,莫归今日穿的居然不是黑衣,居然是白衣!居然还是带着花的白衣!他,他还在拢着衣襟,年春妮咽了口唾沫,开口道:“莫归哥哥,你要是没忙完,你先继续着啊,我等着就是了。”
“什么没忙完?”莫归皱眉。
“比如说什么正事!”年春妮瞥了一眼莫归的衣服,又赶紧转回头来,一脸的严肃。
莫归好笑地看了年春妮一眼,道:“你想什么呢。快过来帮我一下……”他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抽了一口冷气,冲年春妮招手。
年春妮硬着头皮过去,就看到莫归没有拢紧的衣襟下面有一条细长的伤口,白衣上的花,原来也不是花,而是血。
她诧异的抬头看了莫归一眼:“哪里来的伤口啊?”
“你还知道这是伤口啊,刚才在想些什么?”莫归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寒冷,甚至带上了一丝柔意,“快了帮我把这衣服带子给系上去。”莫归一手拿着外衫,一手扯着衣带,想要从伤口那儿系过去。
“你有病啊?”年春妮张口就说:“会挤着伤口很疼的吧?”
“无妨,刚才绿穗已经上过药了,你快些,难不成你想看着我这样?”莫归皱眉。
年春妮不敢再多说话,只能按着莫归的意思给他把衣带系了过去。年春妮这才明白,刚才莫归的那声呻吟声,是疼的。只是不知道莫归这好好的怎么来的这一身伤。
“去了趟棠樾郡,把那几个砸你的店的人给做了。”莫归好像是看出了年春妮的疑问,平淡的说了一句话。
年春妮猛地抬头:“什么?”
“丫头,受了欺负也不知道来找大哥哥,怎么这么笨呢?”莫归摸了摸年春妮的头顶,有些恨铁不成钢。
“啊?”年春妮只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后有人在想欺负你,也要问问我莫归愿不愿意。”莫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大哥哥的意思是说我以后也是有靠山的人?”年春妮抽了一口气。
“自然,你就跟我的小妹妹是一样的。”莫归看了年春妮一眼。“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同我说就是了。”
“大哥哥知不知道什么人会做烤鸭炉?”年春妮趁热打铁问。
“就是你店铺里的那些玩意?”莫归皱眉。
年春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那些炉子,大哥哥能找到会做的人吗?”
“你要多少?”
“两个就够了。”年春妮伸出俩指头。
“好。”莫归点头,“三日后给你送去可以吗?”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年春妮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对了大哥哥这是什么地方啊?”
莫归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年春妮:“春妮,有时候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年春妮一怔,干笑:“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嗯。”莫归点头,“我这几年能够壮大至此,其实也有很多不尽人意之事,春妮,你不该问的,以后千万莫问。”
年春妮点头,又忍不住似的:“对了大哥哥,你对清泉镇商业街上的店铺都很了解吧?”
“嗯?”
“我想在这个店面,重新开张,最好地段好一些,租金不要太贵的那种。”
莫归点了点头,“让绿穗带你去逛一逛,看上哪一间了,就贴上咱们归来苑的牌子。”
“归来苑?”
“我只能告诉你,你大哥哥的产业便是归来苑,归来苑的人都不会与你为难。”莫归坐到了椅子上闭上眼揉了揉眼角。
“大哥哥很累吗?”年春妮轻声问:“我先回去好了,大哥哥好好休息吧。”
“等下。”莫归喊住她:“这儿的事儿……”
“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年春妮赶紧保证。
“嗯。”莫归点了点头,“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啊?”年春妮皱眉,觉得有些跟不上莫归的思路。
家长里短卷 003:彻底对立
“你的铺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她砸了呢?”莫归提醒她。
“那本来就是她的铺子……”年春妮低头,“她本说是要帮我,却没想到如今我们两家成了现在的局势,她这般……我倒也能理解。”
“本来就不是可靠的人,谁让你那么相信她呢?”莫归冷斥。
“她毕竟是我二婶啊……其实莫晓棠这个人很奇怪的。”年春妮皱了皱眉。
莫归换了姿势靠在椅背上,默默地打量了年春妮一眼,示意她继续说。年春妮想了想,便把当初莫晓棠去九泉庄的时候的表现同莫归说了一番,说实在的,年春妮真心觉得莫晓棠得了一种叫做精神分裂的病。
莫归听完年春妮的话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椅子上的扶手,对年春妮道:“你觉得莫晓棠这是……”
“公子,出事了。”门外有人喊。
莫归眉头一皱:“进来。”
那人进来后在莫归耳边说了什么,便准备退下,被莫归喊住:“等着,一会儿把春妮送回去。”
“是。”那人毕恭毕敬的站到了年春妮身边。
年春妮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对莫归笑道:“大哥哥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回去的。”
“他叫吴曷,是我的手下,他陪你回去我也放心些。春妮,你……”莫归皱着眉,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吴曷,你且在路上同她说清楚吧。”
“是。”吴曷向莫归抱了抱拳,转身对年春妮道:“年姑娘,请吧。”
年春妮抽了抽嘴角,无可奈何地跟着吴曷往外走。
直到出了清泉镇吴曷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年春妮忍不住问:“那个,吴大哥。莫归哥哥不是让你同我说什么的吗?”
吴曷面无表情:“嗯,姑娘想要知道,我便说,莫晓棠带人去了九泉庄,把年家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什么?!”年春妮诧异,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吴曷,说这样的话,他依旧没有一丝的表情。也是,那是她的家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年春妮不再多想。提起裙摆就开始往家中狂奔。为了好看,年春妮今天还特地穿了一条青布裙子,却没想到会这样的碍事。年春妮一边跑。一边把裙子撩了起来扎在了腰间,毫不理会身边吴曷那猪肝一样的脸色。
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后,却并没有看到家中有什么破坏,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吴曷惊呼道:“年姑娘小心。”
一个眨眼间,吴曷已经闪身到了年春妮面前。他们面前的人,已经被吴曷抓住了双手。
“你是什么人?”年春妮皱眉,“我爹娘他们呢?”
“你先放开我。”那人冲着年春妮喊。
“抓你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喊什么?”年春妮翻了个白眼。
“那你叫他放开我。否则,我是不会说的。”那人倒是衣服有傲骨的模样。
“姐姐!”年春妮正想着和吴曷商量商量,让吴曷放开那人先。年家杰略带哭腔的声音就在年春妮身后响了起来。
年春妮回头,冲着年家杰跑了过去,看着年家杰委委屈屈的模样。问:“爹娘呢?”
“都在爷爷家,二婶婶可凶了。”
年春妮听完了就拉着年家杰往年恒久家走,吴曷狠狠地踹了那个人一脚,也跟了上来。
年春妮没好气:“你跟着做什么?”
“公子不放心姑娘,吴曷自然得跟着。”年春妮抽了抽嘴角。没有说什么,握紧了年家杰的手。
年恒久家门前。有一辆标志性的马车,周围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乡亲和面色不善的郡守府侍卫。年春妮黑着脸挤了进去,冲着那些看热闹的喊道:“看什么看,不怕眼睛里面长疮啊!”
看热闹的人,被年春妮一声吼震得有些尴尬,可是又觉得年春妮不过是一个屁用不管还只会给年家丢脸的孩子罢了,也没有几个管她的。年春妮最受不了被别人当成看热闹的对象,只抻了一抻,便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将闩门的石棍猛地扔到了人群里:“看你大爷啊,从哪来的会哪去,有什么好看的?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一个个没脸没皮的了?”
人群中有些骚动,有些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有些人还是死不要脸的在哪儿看着,只是脚下挪了两挪。
年春妮还要发飙,却见莫晓棠施施然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年春妮面前冷笑:“哎哟,春妮儿这张小嘴可真是越发的灵巧了呢。”
“你什么意思?”年春妮问。
“婶婶这是夸你呢。”莫晓棠笑。
年春妮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哎哟春妮这话说的,你说的是什么呢?”
“婶婶,你来九泉庄给我们找不痛快,二叔就会回家吗?还是说你已经打算和二叔离了?”年春妮抱着手,冷眼看着莫晓棠。
“你!”莫晓棠登时变了脸,向着年春妮扑了过来。
吴曷又挡在了年春妮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晓棠,莫晓棠愣了愣,突然笑了:“年春妮你居然同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你还真真的好出息啊。”
年春妮微微皱了眉,问:“你什么意思?”
莫晓棠瞥了一眼围观的诸多乡亲,冷声道:“不想继续被人像看猴一样的,就进来说话吧。”
年春妮拉起年家杰推了莫晓棠一把,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有被撕坏了的布匹,依稀是当初分家时,莫晓棠给梁凤的那一匹布,还有摔破的鸡蛋黏黏糊糊的一地,看着就怪恶心的。床铺被褥也散在地上一些,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乱七八糟的一地东西。
年春妮皱眉,把年家杰往身边拽了拽,年家杰吃痛喊道:“姐姐,爹娘在堂屋里呢。”
年春妮点头,拉着年家杰进了堂屋。一开门。就迎面飞过来一个茶杯,一双手稳稳地接住那个杯子,年春妮喘了一口气,看着离自己面门不到一寸的杯子,有些腿软。
她回头对身后的吴曷说了一声:“谢谢。”
吴曷依旧没什么表情,负着手站到了一旁。
年春妮往里看了一眼,把年家杰往年文力那边推了一把,才冲着年恒久问:“爷爷刚才是没看清我吗?”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死丫头,就不让人省心的死东西,兔崽子。要不是你他娘的往郡上跑,能让你婶婶生那么大的气?”年恒久拍着桌子同年春妮叫板。
“又怪我?”年春妮哭笑不得,“爷爷您知不知道莫晓棠是为什么来找茬儿?是您那好儿子在外面偷人!”
“给我闭嘴!”年恒久吼道:“你个兔崽子敢跟我叫板了啊?张出息了啊?你还不嫌丢人是不是?”
“我丢什么人了?”年春妮咬牙。“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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