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走后,冰洁一人的思绪更加烦乱起来。石头到底有没有外遇呢?如果他没有外遇,他不可能白天、晚上都不来一趟。如果说他有外遇,那人到底是谁呢?他和谁有接触呢?会不会是霞子呢?我们学校里只有她是独身女人,也只有她刚来我们学校上班,就有她的传闻。还有,我觉得自从霞子的男人死后,霞子就特别注重打扮,三天两头换新衣服,而且她穿得衣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名牌,样式特别新颖,面料又好,做工又精细。可是我们对着个大门儿,扭脸都见面,她怎能做那种让人看不起的、龌龊的事情呢?再说,人们都说猜人猜屈了,只要没有可靠的证据,也不能冤枉人家呀!唉!是不是我想得多了!
冰洁像是生病了似的,浑身无力地、沮丧地端着锅碗瓢盆来到厨房里。她的心里乱糟糟地,她刷的碗筷儿,也发出让人烦乱的叮当声。
冰洁放好碗筷,来到堂屋里坐下,心想:我要给石头打个电话问问,看看石头到底干啥去了。她刚拿出手机,可又把手机放下了。从学校到家不过三十米,我亲自去办公室看看石头到底来没来上班多好呀!
冰洁锁上堂屋门,来到大门口,刚想向外走,一眼看见石头从男生宿舍那边绕了过来,他东张西望的,好像偷偷摸摸似的,悄悄地走了过来,以前,他走着路,可总是毫无顾忌地、放声唱着。现在是下课时间,难道他向家里来,也怕被别人看见不成?冰洁疑惑地想着。
冰洁站在大门口没有动,石头匆匆地走了过来。“我以为你没来上班呢,都一个星期没见你的人影了。”
“又没有事,来啥?”石头一脸无所谓样子,停也没停地跨进院子里。
“你现在来,肯定是有事了?”冰洁阴沉着脸跟在石头身后说。
“校长让填表,我来拿我的身份证呢。”石头面无表情地说着走进堂屋里。
冰洁没再说话,生气地走出院子,来到大门外面。
一会儿,石头从家里出来走了,他匆匆地走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头也没回地走了。他仍然绕到男生宿舍那里,绕到那个偏僻的小路上,躲躲藏藏地、一声不响地走了。
冰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涌满了说不出的委屈,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是不是哪里得罪石头了?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们结婚十年来,除我有病以外,他也只不过是中午偶尔炒次菜,其他时间,他基本上没碰过锅碗瓢盆,他的臭袜子都是我给他洗,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尽管如此,我也总是乐于照顾他,心甘情愿地给他洗。因为他的最大优点是好嘴,不计较人。他性格也开朗,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他总喜欢大声地、毫无遮拦地、无拘无束地唱着。他说话也总是妙趣横生,一旦你生了他的气,他都会出着花样儿,逗你,直到把你逗笑,不再生他的气为止。因此,十年来,我们虽然也争吵过,大都是我嫌他太懒,嫌他打麻将。可是经过一阵争吵之后,他看到我真的生气了,就会媚态百出,百般讨好我,我经不住他的甜言蜜语,半个小时不过,我们又以和平告终。可是,从去年我的胳膊扭着以后,我就发现他有点变了,不过他还是说说笑笑的。但现在,他好像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陌生人。自从他和婆婆做伴以来,不但晚上不到这里来,就连白天也很少来,我和儿子好像是与他不相干的人。以前总是笑脸相迎的他,如果没有外遇,他会对我们这样冷漠吗?以前那么爱儿子的他,会一连几天都不来看孩子吗?冰洁正想着,被喊声打断了思绪。
“冰洁,在家吗?”
“在家。”冰洁听到喊声,忙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你吃完饭了张婶?”冰洁虽然心里很烦闷,但她还是陪出笑脸对张婶说话。
“吃完了,没事儿,到你家玩玩。”张婶笑着说。
“来吧,张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正愁找不着人说话呢!”冰洁说着和张婶走进自己的堂屋里坐下,拉起话来。
“张婶,你现在没事了,两个儿子都挣钱了,孙子孙女都大了,只在家里享清福就可以了。”冰洁看着张婶说。
“嗯,我总算是从苦海里跳出来了。”张婶似乎有点忧伤地说。
“张婶,听我婆婆说,像你们这么大年纪的,年轻时都不好过,孩子多,生活条件又差。”冰洁看着张婶同情地说。
“冰洁,你不知道,我年轻时不只生活条件差,还跟着个晚娘,俺那晚娘要多狠毒有多狠毒,少有不顺她的,她就用手上的木巴箍向我头上砸,从我记事,到我与你张叔结婚,头上没断过疙瘩。我们结婚以后,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总是嫌我们拿的东西少,骂骂咧咧的。”
“你们不会别去看她呀!”冰洁听了愤愤地说。
“不看她,但也要去看我爹呀!”张婶无奈地说。
“那你家那个老爷就不管管她吗?”冰洁看着张婶问。
“我爹的年龄比她大十多岁,怕她,不敢得罪她。”张婶叹口气说。
“唉!晚娘有几个像亲娘一样的呢!”冰洁也跟着叹了口气。
“一家人只要能凑合着过日子,千万别想着离婚,离婚之后,最苦的是孩子。”张婶深有感触地说。
冰洁看着张婶叹了口气说:“唉!那家都有难念的经呢!”
张婶看着冰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地说:“冰洁,你们现在也没事了,孩子大了,你们两个都有工资,还愁啥呢?”
“张婶,我觉得石头有问题。”冰洁泪水汪汪地说。
“冰洁,你一定是想得多了,一家人正好好地过着,他不可能有问题。你只管对他好点,他还能怎样?”张婶知道冰洁的难处,委婉地劝道。
“哎,张婶在这里了吗?”看大门的小郭喊起来。
“在这里呢!”张婶答应着出去了。
冰洁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可是她根本看不下去。唉!都说马善有人骑,人善有人欺。看来,人也不能过分老实了,过分老实了,别人就把你当作傻瓜了。我要到婆婆家去,把事情给婆婆说说,看看有几家常年让儿子给做伴的?
婆婆会怎么说呢?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四十八节、争吵
四十八节,争吵
冰洁既生婆婆的气,又生石头的气,她觉得自己不但肚子里挤满了怨气,就连自己的胳膊腿上也被气顶着,她使劲地从屋里推出自行车,叮叮当当地把车子扎在门外,急急地把屋门锁上,骑上车子,用力地蹬了两下脚踏板,她恨不得马上找到婆婆和石头和他们理论理论。
“今天又不是星期,你咋来了?”二大娘看着冰洁问。
“我有点事。”冰洁的脸红岗岗地低着头答道。
二大娘看着冰洁的脸色不好,试探着问道:“石头你俩吵架了是咋?”
“没吵架。我来看看家里有事没有?”冰洁答道。
“你娘又不种地,能有啥事呢?”
“我看她身体啥样?”
“她整天又说又笑,吃得胖墩墩的有啥病呢!”
“石头说俺娘血压高,血糖高,不能离人。我看看她现在还高吗?”
“高啥?上星期,我们一起在医院里量了量,都正常了。是你娘想让石头给他做伴,整天说她做这恶梦了,做那恶梦了,她胆小。”
“她胆小,我说让她去学校和我们一起住,她又不愿意去。大娘,你说我也不是说她,说起啥事来,她比谁都懂得多,可临到自己身上,倒成了糊涂人了,整天让儿子给她做伴,也不是个办法呀!”
“前两天,你二婶子和我还说她了呢,你又不是不能动弹,儿子有老婆、孩子,你一直让儿子陪着你,儿媳妇不说你拐吗?”
冰洁稍稍平息了一下说:“二大娘,我先回家了,以后有空再说。”
石头娘从屋里出来,还没有开口,冰洁就已经气不从一处来了。她气呼呼地看着婆婆说:“娘,我先问问你,我石头结婚十年来,我对你啥样?”
“你对我很好呀!我整天在你婶子、大娘面前夸你。”石头娘好像有点摸不着头脑似的答道。
“那你想想,你对起我了吗?”冰洁气冲冲地说。
“冰洁,你这是咋了?不信你问问你婶子、大娘,我啥时不夸你好呢!”
“你只夸我好有啥用!你就没觉得你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没有呀!我一向好骂人,不假,可是,我从来没骂过儿媳妇呀!”
“你比我见识得多,也懂得多,什么道理也明白得多。可是,你逢人便说,你一个人多么多么害怕,多么多么孤单,可是让你到学校里和我们一起住吧,你又不肯,非让你儿在这里给你做伴不可,等你儿子,再找个头,再给你领来个儿媳妇,你就不会孤单了。”
“冰洁,咱家呀,从老辈子就没出过那样的人,我觉得石头虽然和我一样好说好闹,但他决不是那种人。”
“你别把你的儿子看得过高了。这一段时间,我就觉得石头有问题。”
“你不愿意让他在这里,就让他走呀!我又没让他在这里。”
“你不让他在这里,你给他留着门,等着他,干啥?”冰洁气呼呼的说。
正在这时,石头从外面进来了。他听着冰洁在吵吵什么,便停下了脚步,仔细听了听。他知道冰洁在埋怨母亲,让自己和娘一起住了。他想:我现在还必须瞒着母亲,不然,如果她知道我和霞子的关系,她不骂死我,才怪你!我也必须瞒着冰洁,即使我和她离婚以后,我决不承认现在我和霞子有任何关系。不然,我们决不会干干净净地离婚。如果我们因为霞子闹来闹去,外人一定会嘲笑我们,闹不好,我和霞子也结不成婚。于是他故意咳了咳说:“瞎吵吵啥,没事了吗?想在这里吃饭,就坐到屋里歇歇,不想在这里吃饭,就回学校做饭去。”
“你对我们娘俩不管不问,倒装得没事人一样。”冰洁掉着眼泪说。
“你们会吃会喝,又不是小孩了,还用我照顾呀?”石头故意看着冰洁笑着说。
“石头,这一段时间,孩子的吃、喝、穿、学习,你一概不管,你一定过得很轻松,也很舒适吧!”
“你比我会管教孩子,那用得着我管呀!”
“那你说京京有爹、没爹都一样了?”冰洁说着,气得恨不得煽石头两巴掌。
石头咂吧了咂吧嘴,没说出话来。冰洁可是憋着满肚子的气,她瞪着石头说:“石头,如果咱娘不能动弹了,你一天三晌伺候她,一刻不离地守着她,我也不会阻拦你,相反,我还要支持你。都说百事孝为先,如果我要有一位如此孝敬老人的丈夫,我为之骄傲还来不急呢!可是,现在呢?咱娘血压也正常了,血糖也不高了,你仍然在这里住着不走,上星期五,京京半夜突然发高烧,可是一连给你打了五六次电话,你都一直关机。”
“那是巧了,我的手机没有电了。”石头忙编纂道。
“再上一个天,家里的灯棍坏了,让你找人修修,你的电话通了,可为什么不接呀?”冰洁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高。
“那是我没带手机,你不也经常不带手机吗?”
“石头,你别再狡辩了,你想想,我说的这种情况,是一次吗?去年国庆节,你说你没去旅游,说你去给你同学当售票员了,当时我相信了你说的话,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了你那位同学,我一问他,他却说在那个国庆节期间,他去旅游了。石头,你整天编造理由,不觉得累吗?”冰洁气得打着颤说。
石头娘怕他们吵起来,忙掺和道:“行了,你们都别吵吵了,别让外人看咱们的笑话行不?”
“娘,说真的,我就是怕被外人嘲笑,这半年来,不管石头怎么样,我都没有给其他人说过。给你说呢,觉得你有病,怕气着你了,给俺那边的老人说吧,又怕气着那边的老人,所以,不管我的心里多么憋屈,我都一直忍受着,可是我现在不能再忍受了,如果再忍受,我的心就要气炸了。”冰洁哭哭啼啼地说着。
“是你想得多了,你不知道呀?我这人好动,一会也不愿意闲着,干完啥事一会就忘了。”石头仍然不动声色的说。
石头母亲看着咄咄逼人的冰洁,还有点心疼儿子呢!她红着脸看着冰洁说:“你说你今天发这么大的火干啥?你想让他回去,让他回去就行呗!”
“娘,你老人家听清楚了,我可不是只嫌他在这里住了,我是觉得这一段时间他老是说谎,而且没管过我们娘俩一点事。”
“你不知道呀?他本来就很懒。”
“行了,行了,别再吵吵了,我反正不是那种人,只管相信我就是了,免得别人笑话。”石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地说。
冰洁看着石头,叹了口气,知道和他这种橡胶一样,又韧又坚的人理不出理来。心里慨叹道:再好的婆婆也是向着她自己的儿,看婆婆那样,一定认为,我冤枉了他的儿子。唉!什么也不说了。她叹着气,擦了擦眼泪,推起自行车走了。
石头看着冰洁走了,好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对他的母亲说:“娘,我饿了,做饭去吧。”
石头娘看着冰洁那么生气地走了,心里又觉得很对不起儿媳妇,他看着儿子骂到:“这么大的人了,整天懒得要死,勤快点多好!等你把你娘气死了,你就好过了!今天你赶快搬走,我是不用你在这里给我做伴了!”
“行了,行了,别再瞎嘟哝了。”石头说着出去了。
石头是否搬回学校和冰洁一起生活?请看下集!
四十九节、种菜
四十九节,种菜
石头的房子后面有一块空地,石头和其他几位同志各自开垦了一片,他们每当空闲的时候,就跑到地里种菜、拔草、捉虫、施肥、浇水。他们一方面可以舒心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另一方面,又可以节省买菜的钱。
前几年,石头虽有些懒散,但他很乐于和冰洁一起伺弄那一片令人修身养性的小菜园。每年他都像有力无处使似的,刚一开春,就早早得把地深翻一边,以等待温度适宜的时候,把菜种上。
现在,石头仍然吃住都在他的母亲那里,冰洁想见到他的影子都难。刚才,冰洁给他打了十来遍电话,他都一直没有接,挖地种菜这事,他更是只字未提。
冰洁领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