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不该把它带到这儿来……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知道罗教授对一些超自然的现象有研究,所以不得以才来的……教授,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再有人死了……”
二狗说这番话时,双眼瞪着教授看,满脸都是企求的神色。
教授终于回过神来,
“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真的不能再死人了,但是……”
他看向胡二狗,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我要你现在就带我去,去你说过的那个手电厂,还有那个文物部门。我要重新检测一次这把手电筒!”
二狗子点了点头,
“一切都听你的!”
第二章 不可能的可能
教授马上转身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电话,他要向校务处接一台车辆。
张天达和罗夫人仍在震惊中,在这当儿,罗夫人小心地问胡二狗,“二狗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二狗子表情麻木地点了点头。
张天达一直在留意着事态的发展,这时实在忍不住了,“超自然现象!”他把头转向罗湖,“对吗?教授!”
“这里没你的事!”
教授已经打完电话了,这时很不满地冲他喝了一句。但实际上,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专爱捣蛋的学生,而且罗夫人也喜欢他。
“小张你回去吧!”
罗夫人也迎合丈夫的意愿,不希望这些冲动的年青人参与到这种重大的事件来。
“我不回去!”
张天达立刻摇了摇头,接着用手一指地上的破手电筒,“我跟你们一样接触它了,这位……”他用手指向二狗子,但是不认识对方,“他说过碰过这把手电筒的人都会死—人命关天呀教授,你不能眼看着我回去等死,我要跟着你们去搞清楚这件事……”
“你没有碰过它!”
教授打断他,“而且碰过手电筒就会死亡这种说法狗屁不通!”
“才不会呢!”
张天达可不上教授的当,这件奇怪的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兴趣,无论如何他也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才明明说了……”他又把头转向二狗子,“你说,是不是见过这把手电筒的人都得死?”他有意扭曲了事实,把“接触过”改成“见过”,谁知二狗子居然想都不想就回答他:“是的!”
“你看,你看!”
张天达立此把头扭转过来,双眼瞪向教授,
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情还没搞清楚,这可能只是巧合!”
“那我得搞清楚……我有这个权利……”
张天达刚提到权利,便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教授脸上正在变色,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你不会开车……可我会开车,你一定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吧……”
教授一下子愕然,因为这倒还真是一个可利用的地方。
“好吧!”
他终于点了点头,“但是在路上要给我必嘴!”
“没问题!”
“在整个过程中都要给我必嘴,不准问任何问题!”
张天达疯狂地点头,“没问题!”
教授这才“哼”了一声,算是完全答应让张天达跟着他们。然后,他叫胡二狗把那把手电筒又包了起来,接着问他吃过饭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但是胡二狗连连摇头。教授也不难为他,相信他也吃不下什么去,人在这种理状态下,不是饿极了也不会吃东西。不过,教授对二狗子说的话仍是不能全信。
当然,他知道二狗子不是一个会说如此慌话的人,他绝不会拿自己整条村子的乡亲来开这种玩笑。死了人可能是事实,但跟手电筒有关系这点说不过去。虽然,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对超自然力有研究的专家,但所谓的超自然力,是指在找不到任何形成的可能性之下才能成立的。二狗子说的话,漏洞仍还是有很多。当然,这并不是说二狗子是在说慌,而是他所以为的“事实”还没有其它依据来击破,所以死了人这件事便变成跟手电筒有直接联系了。教授基于这些观点,打算将二狗子提出来的,关于手电筒的所有超常现象全部击破。
不过,在最后出门前,罗湖却吩咐自己的太太,
“你留在家里,把门和窗关起来,那也别去……你要每半小时量一次体温,一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立刻通知医院!”
罗夫人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丈夫的话,
“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听我的!”
罗教授打断她。
罗夫人只好点点头,可是整个人都已经失魂落魄了。
罗湖教授于是带着张天达和胡二狗两人下了楼,来到宿舍大院里。教务处给他安排了一台桑塔那轿车,还有一位司机在那等着,可是教授远远地便把他打发走了。张天达于是钻进驾驶座里发动了汽车,罗教授与胡二狗两人随后跟着钻进了后座,三人像是做贼似地离开了学校宿舍区,驶进了市区上的大马路。
“我们先去手电厂!”
在路上,罗教授瞪了一眼胡二狗抱在双膝上的麻布袋说道。
“去那个手电厂?”
张天达扭头问。
“南昌手电厂。”
胡二狗回答道,他现在清醒多了,有了罗教授的帮助,他一颗紧悬着的心才总算有所放松。在过去的近半年里,他每天过得都如同是在噩梦中一般。
张天达又扭头接着开车。
人们沉默了一小会。
在这段时间里,罗教授在脑子里心力地消化着胡二狗所说的所有内容。这些内容毫无疑问矛盾重重,中间肯定是有问题的,其中的核心部位便是那把手电筒了。当然,最为利害关系的,便必然是死人的事了,无论如何,罗教授不认为死亡跟手电筒有直接的了联系。
“你说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是怎么回事?”
罗教授决定先问清楚最重要的部分。
胡二狗只觉得心里一阵惊悚,他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但他知道要直面教授的问题。
“先是我大哥胡大为……”
他尽量让自己清醒些,好让罗教授听得明白。
“我们回来后,没过多入他就开始发烧,还一边说着故话。我们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最后,他就死了,而且全身都发黑……接着,我那嫂子……也是一样的发烧和说糊话,最后也死了,也是全身都发黑……”
胡二狗说不下去了,精神再一次崩溃。
罗教授不由皱起了眉头—胡二狗的精神状态已经使他不能提供一个客观的事态过程,这可无法让他发现事情的症结何在。
“你说所有接触过这把手电筒的人都死了……那是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直接接触过手电筒?”
“没有……”
胡二狗摇了摇头,
“除了我、大哥和俩个外乡人,村里再没有人知道我们带回了手电筒……”
罗教授一听,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那就说明死亡在客观上跟手电筒本身应该是没关系的。手电筒虽然是从古墓中带回了村庄,但也许正好有一种病毒恰好流行,所以才引发了死亡……罗教授想到这里时,脸色突然变色,他则头用严利的眼光望向胡二狗,
“你怎么没事?有医护人员在村里吗?”
“有……”
胡二狗点了点头,
“村子里现在已经封了起来了,所有的人都不让进来……我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没事……他们说这可能是一种病毒……然后把我隔离了有两三个月,各种检测都做过了,后来就把我送到了南昌医院。我在医院里已经住了有十多天了……他们不断的抽我的血去检测,说我身上可能有一种抗体。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后来打听下来,才知道住在山村里的那些搞医务研究的也有人死亡了,我还听说现在整个山村都封死了,所有的人都不让进出,所有的物资都是通过直升机运送的,人们都不敢通过地面接触那些幸存者……教授……”
胡二狗说到这里,突然抬起一直低沉着的头,双眼瞪向罗湖,“我相信他们都会死,我们要救他们!”
坐在前座的张天达一直听着,这时已给感到全身都在发麻。他本来觉得这件事其实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实在不好说了。
“当然……”
罗湖沉思着,却也不忘回应二狗子的问题,他现在完全相信二狗子心里有一种很严重的负罪感,而且他的这种负罪感是基于他带回了手电筒,可实际上,这跟手电筒不太可能有直接的关系。
“那些医护人员知道手电筒的事吗?”
“不知道……”
二狗子摇了摇头,
“我没敢说……”
“为什么不说……”
罗教授立此回应,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却已经想到了二狗子为什么不说的原因。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严利起来,
“你说的古墓……是去盗墓吗?”
二狗子一听,便低下了头。
“混胀!”
罗教授一看,便立刻骂了一句,他最初还以为那把手电筒只是一些考古学家在古墓中遗留下的工具,而二狗子只是偶然的机会把它带回了山村。但是如果是在盗墓时进入墓中而发现了手电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如果是重未被开启过的古墓,那里面很有可能带有些许毒气,这就让进入古墓中的盗贼离奇死亡,都不足为奇。可是,如果并没有进入过古墓,却与曾进入过古墓中的人接触而引发死亡,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胡二狗曾说过:“我们确信那座古墓从来没人进去过……可是,我们进去后不但经历了一番凶险,还发现了这把手电筒……”
这怎么可能!一个没人进去过的古墓,怎么可能会有手电筒在里面!
罗教授扭头看向胡二狗,
“把你发现手电筒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我—要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漏掉!”
胡二狗就知道教授会问这个问题,他早做好心里准备了。于是,他便把这些十分离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讲了出来。这里面包括一些可能的,和不可能的所有匪夷所思的过程。
第三章 走向死亡
1987年秋天,中国江西省。
时间,晚九时许。
“咚咚咚!”
敲门声很大,几乎响彻了整条山村,村里的狗都叫了起来,“汪汪”地在夜空响个不停。这是一条远离繁华的乡村,只有不到十户人家,都姓胡,离最近的市镇也有至少四十公里。
被敲的那道门是一间平房,简直如同是矛坑一样的简陋,墙上到处都是洞,里面的电灯光亮,能通过这无数个洞照亮门前的石街。
这时石街上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村里的,当然姓胡,胡大为。但因为他脸上生着大胡子,所以人人都叫他大胡子。大胡子平时在村里说话是有牙齿印的,大多数人都听他的,这时门就是他敲的。另两个没人见过,但他们这段时间老在山村里转悠,平时都由大胡子领着,村里的人虽然觉得怪怪的,却没有一个好奇,全不问胡大为这两人是谁,干什么的。
被大胡子敲着门的那家就是胡二狗,这人是单身汉,二十好几了还没取媳妇,而且爹娘去得早,上没老下没小的,人倒是不错,斯斯文的,要人样有人样,要才学有才学,而且没甚什么恶处,就是名字难听些,但那是爹妈取的,不怪,只是穷呀,姑娘家一见他家这模样,有那个愿跟他?有一回来相亲的,刚坐下没多久,一见就这破房子,要人没人要物没物的,当下饭也不吃就走了,那回还是大胡子帮忙找的媒婆,还张罗着把二狗子家的鸡杀了,可最终也只有两人吃,媒婆也跟着跑了,大胡子他媳妇不好意思露面,二狗子叫了三回都没过来,当时三杯下肚后,二狗子就高了,也说了,“哥,以后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怎的?”
大胡子也高了,一脸的不痛快,感觉吃那鸡跟吃敌敌畏似的难受,“哥做得不对呀?不就吃了你一只鸡吗?哥明儿抓两回来补你行不?”
“瞧你说这话!”
二狗子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酒杯,伸手夹了一块鸡放到大胡子的泥碗里。
“我是说取媳妇的事你别操心了—谁在乎这只鸡呀,反正有它也是穷,没它也是穷。”
从那以后,大胡子还真没给二狗子张罗过相亲,因为他实在是太穷,连大胡子也觉得自己是姑娘家的话,也不会嫁给二狗子这个人。但是,大胡子却一直在想着改变二狗子的生活,更想改变自己的生活。
今天晚上就是一个机会。
门“吱呀”地开了,二狗子探出半边身体来,眯着眼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大胡子脸上,“哥,几点了?”他说这话时一脸的不满。山村里的人睡得早,晚八时后基本上都在床上了。
“进去再说!”
大胡子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屋里,然后示意身后的两个陌生人进屋。那俩人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没说,也跟着走进了屋里。二狗子只好搬来了两张凳子,几个人于是就在屋子中间一块不大的空地中坐了下来,围成一个小圈。
二狗子要去拿酒。
“不用了!”
大胡子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坐下,“还有正事呢……”
二狗子瞪了他一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凳子上坐下了。大胡子说的正事他知道,因为几天前大胡子跟他说过,还自己拿了主意说要在今晚上行动。二狗子不同意,决意是不去的,他不相信那两个外乡人,认为他们不是做正事的主,不是一般人,但大胡子很相信他们,想准了跟着他们一块干就是会发财的。
“你想好了没有?去还是不去?”
事情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了,大胡子着急地问二狗子。
二狗子却是一声不坑,只是双眼看着地面发呆。那两个外乡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却是感到失望,其中一人后来又望向大胡子,大胡子一看更急了,“你倒是说话呀!”他立刻大声喝问二狗子。
二狗子又瞪了他一眼,但总算说话了,“我不去!”
大胡子一听,心中恨铁不成钢,“你这是昨的了!还想穷一辈子呀!”
二狗子摇了摇头,“那样的财我不敢发!”
“有什么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