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守在巴拉莱卡身边的两名大汉，有意无意地略微掀开了西服的下摆，从这个角度，胖子可以清楚看见闪动的银光。
作为重要人物的欧洲最高指导者，胖子自然不能在初次会面中限制对方所携带的东西，更不想搞砸这次对他来说相当重要的合作。源氏武士刚刚看到陈烨不快的目光，立刻像忠实的猎犬般，俯首帖耳地低下了头。
“的确是一群好狗。”
满意地看着武士们的反应，有些得意的胖子抿了一口甜茶，日本那传统又野蛮的民族习惯，在这些长命的源氏血族身上得到了完全的体现。忠实如犬，残忍如狼，一旦失败却又转变得异常迅速。既然只有从陈烨这边才能得到庇护与复兴的希望，源氏武士就将他奉为了唯一的主人，甚至连半点违抗的念头都不再拥有。
“阁下冒着风险，来到这个混乱的东京，应该不会光想看看我的家臣吧？”
“哼。”鼻音极重的一声冷哼过后，恶魔猎人最高指导者放下了茶杯，眼前这个胖子的确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你托他们带来的消息让我很感兴趣，也许你会得到超出预想之外的合作与帮助。”
“应该说，你会得到超出预想之外的利益与机会，可以让渐渐势微的欧洲猎人们，好好喘上一口气才对。”
“我们应该有着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都想活下去，而且想活得更好。能够在东方拥有一个立足点，在经济上飞速发展的亚洲，也会给你们其他的生意带来小小的帮助。”
欧洲猎人所经营的产业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与黑暗世界沾边的企业与个人，更愿意委托教廷来打理与异民间相关的纠纷，而不是委托与血族狼人都没正式外交关系的猎人。而猎人们所经营的副业只局限于老式的黑暗贸易，贩卖人类世界所不需要的东西，自然只会在新时代的社会中陷入了相当的困境。
在这种情况下，胖子绝对相信只有血族一家独大的环境，更容易给他们提供赚钱的沃土。同时夹杂在势力夹缝中的东京，也是猎人生意上最需要的跳板。
“我只说一遍条件。”
听着巴拉莱卡的回答，胖子立刻挥挥手，源氏武士们倒退着走向了房门，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胖子和巴拉莱卡，还有戴着单片式眼镜的多渚余。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立刻摸出PDA迅速记录着两人的谈话。
“我们要在东京开设恶魔猎人的事务所，你必须在领地和协议上，明确保护我们的利益与安全。”听到大门的关闭声，巴拉莱卡才一条又一条地述说着自己的条件，声音中充满了不容讨论的语气，“事务所承接的所有业务利益都归于欧洲，如果你有相应的需求下单，我们可以考虑半价接受。”
“听上去像是我在求你们来到东方。”
交叉双手托着下巴，胖子看着面前的女人，露出了一丝笑意。
“还有什么？”
“虽然不清楚你的背景如何，但我清楚知道你的海上利益，还有你面对的危险。”落下的金发盖住了丑陋的伤疤，巴拉莱卡的面孔看上去就像是冰冷的瓷器，闪动着斯拉夫人特有的气质，“欧洲恶魔猎人拥有将近三万名的注册成员，与我们这种变相的结盟，多少会让你在黑暗议会和其他势力面前，能够少许挺起一下腰吧？”
“你的条件我全部接受，但你们的生意必须用我的船，运费必须按照行价支付。”
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条件，胖子却也不介意继续再多咬一口，特别是面前这个带着伤疤的大姐，似乎让他也闻到了狡黠与残忍的味道。
“另外，我不介意对你的生意参上一股，毕竟物资与军火走私的生意，你应该知道我手上有多少资本。所以，只要有相关的贸易，你必须从我手中采购。”
“отлично。”
微微一点头，巴拉莱卡重新捧起了手中的瓷杯，的确是令人满意的交易，没有让她白来远东。陈烨手中可以制造精良军火，还有不被欧洲亚洲T·O攻击的事情，她很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得到了免费的良港跳板，得到了绝对安全的船只，又得到了稳定的交易伙伴和全新的拓展空间，已经完全值得上以后有可能会为他付出的鲜血与生命。
仔细看着胖子将所有协议拟成了简单而又准确的协议，盖上崭新的印章之后，她才拿起了那份精致的协议书。洁白光洁的纸面上，那个鲜红的“午夜兰花”印章还没有干，就像是流淌着的鲜血。
“干杯。”
等到巴拉莱卡同样签上了她的名字，多渚余立刻替两人准备好了透明的水晶杯，倒满了纯净的伏特加酒。看着面前这张带着伤疤的面孔，胖子猛地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露出了隐藏着深意的笑容。
越多的助力，也就代表越多的替死鬼，他从不介意自己会赚多少钱，只会关心究竟有多少人会在很远或者是不远的将来，被他拖下战争与杀戮的泥潭。
“我从来不知道……就连一分钱也会如此的重要。”
将手上厚厚一叠报表甩在了桌上，陈烨用手指揉搓着酸痛的眼睛，一巴掌拍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四名武士已经重新回到了房间的四个角落之中，用几乎完全不变的跪坐姿势，守护在他的身边。
小心地送走巴拉莱卡之后，他又不得不埋头钻进了这堆令人郁闷的报表。尽管交易谈得极其漂亮，胖子却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真实家底，能不能与这位危险大姐完成协议上决定的每一条还是一个大问题。
花了将尽两天时间，他才算完了现在手上全部的资产，以及在灾难过后必须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那最后一行的红字，简直就像是在嘲笑胖子现在的尴尬。
胖子的确是除掉了所有可以与他争权的对手，但同时也等于是干掉了无数银行保险柜的密码，以及存满了真金白银的帐户。在源氏那毁灭性的攻击中，几乎所有能赚钱的娱乐场所都变成了一片废墟，要不是迪克遵从甘农的命令苦战，留在胖子手里的最终家族资产，恐怕还不足现在这可怜的三成。
对于这个挑起一切灾难的源头，日本政府不找他算帐已经是万分幸运了，自然不会给胖子这个灾星丝毫的保险赔款和补助。原本指望从其他干部遗产中捞回一笔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钱，全部随着他们送进了焚尸炉。
杀之前至少应该问出帐号！！！世界上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在担当管理者和拥有家族之后，陈烨所存下的钱拿出来只够勉强修复全部的产业，要不是从美洲血族身上大大地抢回过一票资源，恐怕现在连武器工厂都得立刻停工。
赤字！！！全部是赤字！！！
船只的维护费用，重新雇佣需要的产业员工，再维持家族的日常开支，胖子根本就是头大如斗。最让他头痛的还不光是这些烦人的数字，整个赤蛇家族的武士打手几乎全部成为了炮灰，被源氏杀了个七零八落，原来拥有上千名战斗人员的赤蛇，现在竟然只剩下了不到三百名人手。
虽然在简单潦草的仪式中，胖子继承了甘农的一切地位，但人手的替换，可不像他用“午夜兰花”来替换“盘蛇纹”这么简单。
东京虽然在黑暗世界中是个谁都能欺负的主，每天却都有几十上百的逃亡者来到这座自由的城市，也有几十上百的异民死在黑暗的夜幕中。无数的异民在这座城市中拼命生存下去，要保持家族对东京的统治，要维护城市中杀戮与抗争的秩序，同时让周围势力不敢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就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去弹压这一切，维持以陈烨为名的法律与威严。
就算胖子把源氏一百二十名武士与自己手上仅剩的朱雀队一起算上，再加上多渚余手上那些杂牌猎头者组成联合部队，可以动用的力量也不足以应付这一局面。
单单维持家族产业也许还够，但一旦挂上那胖子渐渐庞大的船队，以及城内真空地带的需要，那就是完全地不够了。东京对黑暗之民来说是一个充满包容与融合的土地，在不断的死亡与新生中，大量涌入东京的异民自然会形成各式各样的团体。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城内突然空出的许多力量真空地带，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陈烨可不想突然又冒出一堆新生的家族与组织，也绝对不允许在他控制的城市中出现任何的挑战者，正是因为这样，他更需要用暴力和智力迅速平定领地，好坐稳这张还没有捂热的大君宝座。
当务之急，胖子需要大量可靠的人手，这些人手必须是熟练的战士，同时又拥有良好的纪律和绝对的忠诚心。想要满足这个要求的话，光靠从涌入的逃亡者中招募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些异民不光是战斗力以及纪律心上成问题，更重要的是，胖子可不想在自己的军队招进无数反骨仔，埋下不稳定的火种。
“这几天有多少人合适？”
一门心思想要迅速恢复秩序与家族实力的胖子，手托着额头，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边享受美酒的伊邪廷身上。这两天，只要黑船上一有逃亡者登陆，源氏武士立刻会挑选当中的强力种族拖到大宅之中。伊邪廷负责考核他们的战力，然后再由多渚余统一扔进封闭的训练营中，慢慢查到他们的祖宗八代为止。
“如果你只想要可以吓吓街头混混的，有六个，但如果你想要一名士兵的，那就一个也没有。”朝杯里倒满了香槟，伊邪廷倒像是享受着懒散时光，丝毫不顾胖子那近乎崩溃的面孔，“不过我有个建议，如果你只是想单纯增加可靠战力的话，我倒是有一个相当简单的办法。”
“说。”
没好气地回答着伊邪廷，胖子重新将头埋进了堆成小山的文书之中，自从那晚过后，这个又叫黑骑士瓦修又叫伊邪廷的家伙，又重新变回了原来那付模样，终日睡在沙发中享受醇酒美人，根本不管花了多少钱。陈烨稍有异议，就会得到一个反正在数千万赤字的后面，再加上几笔上钱也无足轻重的理由。
虱多不怕痒，债多不怕愁，听到这句中国名言的胖子，只能听之任之，毕竟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少实力和来头还是个未知数，在战力如此缺乏的现在，陈烨极其需要他这个能够和源义信打平的高手。
“考虑一下雇佣兵如何？”
“雇佣兵？”
“没错，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同时只要在合同范围之内，他们的忠诚心不会输给任何骑士。”
“老子没钱！！！”
听着伊邪廷的回答，胖子差点活活地气绝当场，雇佣兵对任何需要军队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坏的选择。这些由无数种族构成的部队，以杀戮和战争为生存的唯一手段，战场与死人对他们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生活。
拥有军队般训练有素的战斗力，丰富的战争经验，而且不像普通部队那样容易溃散，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雇佣兵都是一支经常在战场上活跃的力量。“青骑士”、“彩虹佣兵团”、“龙与美人”、“北欧咆哮者”，这些都是战场上拥有赫赫威名的部队，在雇佣兵中甚至有可以与狼人或血族精锐骑士团一战的强悍部队。
而且这种力量最重要的一个优点，就是没有任何的信仰与立场方面的问题。哪怕前面刚刚为你的敌人服务过，只要合约结束后有你的邀请与一纸适当的合同，他们立刻会倒向你的这边。
当然，“适当的合同”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构成一张适当合同的必要条件，往往也是大量的金银珠宝或者任何具有价值的资产，想要获得雇佣兵的忠诚心，那你就必须是一个慷慨的雇主。
“我曾经在雇佣兵中混过很久，相信凭我的面子，可以迅速帮你找来大量的人手。”
“再说一次，老子没钱请那帮瘟神！！”
听着伊邪廷的解释，陈烨立刻大吼了起来，只要你还能付得出钱时，雇佣军队是一支永远顽强抵抗的部队。可是，随着战争的激烈与升级，你所支付的代价往往也越高，在绝境之中雇佣兵的薪水可是层层叠加，往往与意志与战况相比，首先支撑不住的会是你的金库。
随着你的钱袋见底，说不定哪天你醒来时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敌人的囚笼中，这也正是雇佣兵们保护自己的底限手段。不过曾经也有过相应的例子，一位领主拥有的财富足够让雇佣兵们在敌人的包围中战斗了将近一年，不过等到战争以和谈结束之后，似乎整块他的领地都更换了一个主人的名字。
见过无数前车之鉴的胖子，当然不想走上这一步，也没钱走上这一步。发现了陈烨脸上清楚的鄙视神情，伊邪廷将酒杯放回了小桌上，露出了一种邪恶的笑容。
“放心，很快，我就相信你绝对请得起这些家伙。”
“什么意思？”
这个家伙明显是话中有话，胖子扔下了刚刚没握多久的鼠标，看来伊邪廷肯定又得到了什么私下传来的消息却不肯告诉自己。还没等他继续追问，门外响起了短暂而又焦急的敲门声后，还没等他同意，一名家族成员已经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书房里。
面色铁青的多渚余立刻快步走到了成员的身边，家族里所有负责这类事务的人员，全部归在他的节制与管理之下。有人如此无理地闯进了胖子的书房内，自然证明他的管教不够，低声责骂的他在听了成员的几句话后，突然惊讶地抬头望着胖子。
“什么事？急成这样？”
摆摆手示意多渚余说下去，胖子斜眼望着一边的伊邪廷，却只得到了一个装腔作势的耸肩动作。
“大人，有一位相当麻烦的客人来了。”
多渚余连忙快步走到了陈烨身边，拼命压低声音耳语道。听清那个名字的陈烨，猛然瞪圆双眼，右手却紧紧抓住了靠在身边的斩龙……
过年比不过年还要痛苦，各位新年过的如何？拿了多少红包，呵呵。
去年真是流年不顺，老妈刚出院老爸又进去了，真是倒霉。
第十二章 命运双线的开端
手指还没触碰到斩龙的剑柄，胖子面前那道经过特殊加工的厚重大门，已经在轰然声中被人猛力震开。在巨力的冲击下黄铜色的门锁发出了沉重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