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是打火机所不会有的。
只是,即便这样,在成年礼上,得到这样的礼物时,他却是没有拒绝,甚至,在和邢达脱离父子关系时,都一直把打火机带在身上,每当心神不宁时,就会把玩这个打火机。
这,已成了他一种习惯。
即便,母亲在看到这个打火机时,是失望的,源于,她本来以为,成年礼上,邢达会许诺更多的。
也是在那时开始,他觉到,压力很大,大到,终于在几年后,想要逃避,然后,碰到了那个小小的西汐吧。
想至此,他的唇边隐现出一抹浅浅的弧度,这抹弧度,悉数落进蓝皓的眼中,他只打开一旁的抽屉,拿出那个打火机,递回给他:
“邢先生让我把这个交还给你。”
银色的打火机置入墨沧的手心时,蓝皓的声音继续响起:
“恕我直言,亨福情况并不太妙。我们合作Mobile平台,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资金链的快速运转,加上你还同时进行着其他的计划,如果亨福一旦陷入危机,恐怕,你根本顾不及。”
这句话是实情,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一一联系起来,不难发现,洛家诚至始至终要的,或许,远远比表现出来得更加可怕。
“你和我一样,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哪怕明知道,力所不及,还是必须要去为。”
墨沧没有否认,五年斗下来,果然,他和蓝皓之间太过熟悉了。
“是,正因为如此,为了我们共同守护的东西,我们可以真正的合作一次。”蓝皓很快接上他的这句话。
墨沧唇边的弧度浮得更深,在彼此逐渐洞悉洛家诚的阴谋哦后,和蓝皓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商场不厌诈,被动,永远不如主动出击。
“好。”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第一次,和蓝皓不带任何芥蒂地相握。
他和他中间,本隔着西汐,所以,逐渐形成了一道代沟,如今,恰也是因为她,这份代沟只变成了,今日通力合作。
而病房的门,恰在此时,被小心的推开一条缝,缝隙间,是一双清澈的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睛,显然没有料到,病房内会是这样的情形。
蓝皓和墨沧俩人相握着手,纵然,脸上的表情都并不是那么自然。
这份不自然,在俩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听到声响,一同朝门边瞧时,显得更加不自然。
她,被发现了。
墨沧说蓝皓没事的时候,始终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想,还是亲眼看到他真的没事才能定下心来。
而问护士,她们只说,蓝皓在离她不远的加护病房调养身体。
所以,才在注射完药物后,例行的晚餐前散步十分钟时,由护士陪着踱步到了这,想瞧一眼就好。
名义上,她的身份毕竟是蓝太太,值班护士见是她,当然,也就不会拦她,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她,墨沧在里面,她就推开了那扇门。
如果她知道,病房的门稍稍推开,都会发出声响,病房内会是现在这个局面,打死她,她都是不会过来的。
可现在,她只能把门彻底打开,有些讪讪地走进去,表情尴尬:
“我好像——走错病房了。”
她为自己的智慧感到由衷的骄傲和鄙视,在这样的时候,骄傲的是,她还能说话,鄙视的是,说出来的话,真的可以和白痴挂上钩。
“走错病房还好,只要以后,不跟错人就行。”蓝皓揶揄地说出这句话,朝她招了招手。
墨沧也在这,这样的机会,不是经常会有。
所以,有些事,反而可以像刚才那样,开诚布公的去说。
她走过去,但,却是走到了床尾,并不明显靠近谁。
今天的局面这么尴尬,怨不得谁,都是她的错。
自食恶果,还报应得这么快。
俩个男人身上挂的彩,都是为她受的。
她皱了下眉,如果可以,这伤让她受就行了。
“站那么远干嘛?”蓝皓轻笑出声,墨沧只是将拐杖移了下位置,留出一个不算近的距离,给西汐。
西汐慢慢走过去,蓝皓恰是伸出手来,她一愣,以为他要起身,下意识伸手要去扶他,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
当着墨沧的面,紧握住了她的手。
瞧到西汐有些惊惶,墨沧别过目光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比无耻的洛家诚还要过分。
当然,更过分的事还在后面。
他的手稍松开她的,然后,从一旁取过一只小的塑料袋,只包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接着,将那枚戒指很轻易地就脱了下来。
这是他无意间学到的一种不用润肤乳,都能完好将戒指褪下来的法子。
毕竟,他不想再弄疼她了,不管是身体,或者心,都不想。
她的手指一滞,他已把他手上的那枚戒指也一并取了下来,戒指褪下时,他没有用塑料袋,所以,有些疼痛。这些疼痛,让他知道,那里,曾经,真切地戴过属于他和她的戒指。
只是,再次戴上,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或者——
没有或者了。
两枚银闪闪的戒指,放在自己的手心:
“西汐,这一对戒指,我先收起来。”
顿了一顿,他看了一眼墨沧:
“与其三个人这样,还不如,一个人痛苦,俩个人快乐。”
墨沧没有说话,西汐却是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微笑着道:
“如果能让你们俩都快乐,我宁愿一个人痛苦就好。”
倘若一开始没有她,其实他们都会很快乐,至少不会被她弄得如此。
这句话是实话。
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心里驻着谁。
可,面对蓝皓,她还是不能直截了当去拒绝。
面对身受重伤的芊芊,难道,她就能真的能不管吗?
她越来越恨自个。
西汐,你真的很孬。
“错了,没有你,他们也不会快乐!”
门口响起Grace的声音,她径直走进病房,这么多天,由于处理亚治的事务,有些事,确实没有去注意,等到有些察觉时,才发现,她的老弟又要面临受伤的风险。
可,即便怎样,还是要尊重他的决定。
只是,这个女孩,不能再犹豫了。
“西汐,从我个人的立场,我是希望你和蓝皓继续在一起,但我当时就觉得,你们没登记,总归是个让我担心的因由,现在,总算证实了,我的担心,还是有根据的。”
Grace走到西汐跟前,道:
“我看出来,小皓的退出,是想成全你和墨总,如果你觉得和墨总在一起,确实是你心里真正想要的,就别继续拖下去,感情这回事,长痛不如短痛,没必要等到大家都陷得更深的时候,再放手,感情就该自私一点,两个人开心就成,别去多想第三个人,早点放开了,第三个人的痛苦熬过去,也就是个头了。”
难得三个人都在,没有比择日不如撞日的好了。
墨沧没有说话,Grace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他同样知道,西汐的顾虑,她的顾虑,每每,都是把自己放在最后。
蓝皓没奈何地一笑,对着他老姐道:
“老姐啊——”
“你闭嘴!”Grace打断蓝皓,今天,她是非要问出西汐的决定来,无论谁,都不能阻止这份决定。
西汐的手稍稍紧握,脸色却是涨得有些发红,那是因为紧张引起的发红,Grace话中的道理,她都懂。
而她其实不用等到月底,早就想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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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好,由于下午工作上的事,特别沮丧,不知道为啥,纯粹的工作是不存在的,虚与委蛇、假意奉承才是讨领导欢心的不二法宝。我为啥就不懂得妥协一下呢?
【缱绻】
蓝皓没有等西汐开口,率先启唇。有些事,做一个男的担待点,总是好的。
因为,他从西汐的踌躇中,清楚,她仍是,太求全了。
与其让她说出,她以为的,能让他们俩个人快乐的话,不如,由他正式替她下一个决定。
“老姐,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情况,还不许我说话。”
说出这句话,他将受伤的腿稍稍移了一下,换了一个让自己的身体舒适一点的姿势,既然,心,注定会难受,那么就让其他方面,舒适点吧。
“如你所说,我和汐汐是没有注册登记,只举行了一个教堂婚礼,但,那天,若不是你让Yanni出现,或许在教堂婚礼那,我和汐汐就该结束了。对,我在那时,其实不准备娶汐汐,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即将要娶的妻子心里,始终有的,是另外一个人吧,甚至在结婚当日,都和那个男子有着无法割舍的往来。”
Grace的嘴张了张,但,只是,让语声消逝在空气里。
“我知道,你希望我尽快走出阴影,可,和汐汐在一起,无疑,只会让我不时记起五年前的阴影。这段日子,我试着让我们能重新开始,但,我还是不得不正面一个事实,她心里有我,不过,放在心里最深的,是墨沧。就像当年的如初,她爱的最深的,是Yanni一样。”
再次提起那段过往,那段整整让他用了五年时间去默默疗伤的过往,Grace的手不由地狠狠掐进手心中。
“看,我能为她受伤,他也能。所以,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去成全一对本来就有情的人。现在,汐汐的答案早就不需要再问了,她能让我把这枚戒指褪下来,就告诉了我,她的选择。”
手心中那两枚戒指静静得躺在一起,发着银色的光泽。
“所以,请你做为一个局外人,不要再问了,我的骄傲,不想再多听到一次的拒绝。”
蓝皓将手心一阖,戒指咯进手心,却再不会痛了,他转望向墨沧,复道:
“不过,我老姐有一句话是说对的,感情是自私的事,两个人开心就好,我把汐汐交给你,你欠的那些红颜债,希望能用其他的形式去补偿。”
说完,他稍坐起身,伸手执过西汐的手,又一把抓过墨沧的手,是的,抓,他用力抓着墨沧的手,让墨沧知道,他放手的痛,也让墨沧知道,从此以后,要紧紧抓住西汐的手,一旦放掉,又将是怎样的痛。
然后,他把墨沧的手和西汐的手放在一起,再用自己的一双手包住他们的手,让他和她能握得更紧。
做完这一切,他松手,从自己贴身的地方,取出一把螺丝刀,亲手,把西汐手腕的LOVE手镯取下。
手镯的宝石在她受伤的手腕,发出最后一抹华彩,接着,便仅是剩下,那些开始愈合的伤口。
“早该取下了,戴着它,却是连上药都不方便。”
蓝皓自嘲地看了一眼手镯,上面,有明显的一道划痕,他知道,这道划痕的由来,总算这个手镯还是起了小小的用处——
该是西汐在仓库刻下那两个英文字母时所留的。
被割腕的手,要使出多大的力气,才能让手镯留下那两个字呢?但,一定会很疼,也一定会流更多的血。
不过,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伤害到她的事发生。
墨沧,会很好的保护住她,而不是像他一样,百密一疏。
在手镯离开手腕的刹那,他清晰地看到,西汐的眸子,凝了他一眼,眸底,有隐约的雾气。
其实,或许,他不在婚礼当晚,做出那些行为,她和他之间,真的,可能有一个比较美好的过程。
然,注定,那些因为缺乏信任,衍生出的行为,会将彼此的关系,划下一道纵然不明显,却始终提醒曾发生过的痕迹。
脱下手镯,他只把目光避开西汐的眸华,移向Grace:
“我要用晚餐了。”
这句话,在此刻的意味分明是逐客令,Grace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提着的暖兜带了上来,放在床桌上。
墨沧起身,西汐咬了一下唇,仍是把拐杖递给墨沧,其实,像他这样的伤势,由护士推着坐轮椅,无疑会更好。
可,偏偏又是要强的人吧。
“那,我先走了。”
递完拐杖,她只转身,说出这句话。
却听得蓝皓,低声: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去哪,总让我知道,好么?”
“嗯。”她独自先走出病房,没有和墨沧一起离开。
蓝皓都这么做了,她能做的,也只是,在离开病房时,一个人罢。
陪她来的护士,将她扶回病房,窗外,月华如水,她躺在床上,翻看着一些杂志,耳边,是房内闹钟的滴答声,接下来的时间,也就这样在滴滴嗒嗒间流逝。
时间的流逝中,墨沧并没有来。
西汐步出蓝皓的病房后,他接到一个电话,便立刻离开仁心,回到了鹏城收治芊芊的医院,源于,在昏迷数日后,芊芊的病情再次出现恶化,医院第二次下发了病危通知书,并要求家属到场确认。
芊芊没有亲人,她唯一的亲人,只是他。
而这些,包括,慕歆雪的事,西汐都是不知道的。
九点多的时候,护士轻叩她的房门,说有位林小姐想要见她。
她放下杂志,第一个反映是林若。纵然,Alice是林若的阿姨,或许对林若,她也该有所防备,只是,这里是仁心医院,林若总不至于会对她怎样的。
她不喜欢,将心思用心在提防别人上,这样,会让自己,徒增许多的烦恼。
旋即点头应允,可房门开启时,进来的,却是雅姨。
雅姨,林雅?
初到Macau的那次,林雅在送她离开时,说过的那句:‘如果你不爱他,就离他远一点。’不由得映现出来,彼时,她是隐隐觉得作为继母的小雅似乎对墨沧的关心,超过了一个界限。
今晚,再次见到一袭真丝旗袍的林雅时,她终是注意到了,林雅胸前挂着的那条山茶花项链,和曾经,林若给她戴过的,几乎是一样的款式。
而那晚,她清晰的记得,墨沧说她不配这条项链。
是不配项链,还是,她根本抵不过那一人的分量呢?
仿佛有些明白什么,可这当口,她宁愿是不明白的。
“蓝太太,今晚,我到这来,很唐突,可,想了这么多天,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来这一趟。”林雅淡然地说出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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