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三楼,最里面的那间房,钥匙依旧插在门把上,轻轻打开,里面一切如昨,可,却始终是有些什么,再不一样了。
他抱着怀里的女子,将她放到那张明显每天有人整理打扫的床上,床很软,她的身体同样也很软,躺下的刹那,她身上的衬衫微微敞开,腿上的血依旧在流着,虽速度不是很快,他的眉心还是皱了一下,他竟是忽略了她的伤口。
找到药箱,才要拿出红药水,突然想起那日在车上,她替他上药的情形。
他从来不曾自己上过药,小时候,受了轻伤,总有家庭医生护理。所以,在他的印象里,对这些药的认识,仅局限在红药水罢了。
但,自那一日后,他知道,云南白药的止血效果确是好过红药水的。
有些踌躇地掀起她裙摆的薄纱,用酒精绵花轻轻替她消毒,再将云南白药小心喷洒于伤口,耳坠的戳伤,经那么深,可想而知,当时她为了控制药力,使了多少力。
一念至此,他的手微顿了一顿,她的身子稍扭了一下,毯子滑落于地,双腿无意识地闭拢间,恰把他的指尖夹在腿中,这样的举动,衬着她此刻薄纱隐露下的风情,是让人迷醉的。
他觉到小腹的异样时,忙想抽手离开,却看到她迷蒙地睁开眼睛,双手勾上他的肩。
K粉的药效不仅持续,随着时间的推移,更能让人无法思绪紊乱,举止不受控制。
想拉开她的手,但,他的动作不知为什么,终是慢了一拍,而她稍欠起身,他那么高,她只够得到他的颈部。
不过这样也好。
粉润的唇慢慢吻上他的颈,她的眼底氤氲起一层薄雾,仿佛一吹就会幻灭般让人不忍去触及,他想推开她,可,她的吻生涩地带着甘甜,让他愈发不能自禁。
只是,他清楚现在的她完全是被K粉操纵的迷离。
他不忍再重击她的颈部,是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舍得弄疼她。
而现在这样继续下去,终究会失控。
他的手移到她的腰部,再次抱起她,随后,将她抱进浴室。
她痴缠着他,直到身子被放进冷水中,猛一激灵,眼底的雾气片刻吹散间,起了一丝的清明,局促地离开他的颈,她本来不正常的燥红转变成一抹苍白。
下一秒钟,他已离开浴室,出得房去。
房门旁站着在邢家做佣人三十多年的刘姨,他嘱咐了刘姨几句,遂往楼下走去。
纵然,邢达没有明说,可他知道,五年前既然他立过这个毒誓,再回来,总是要给一个交代。
一步一步走下去,这座大宅,金碧辉煌的背后,依旧压抑得让他无法呼吸。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浸在浴缸里的西汐很快被刘姨扶起,脱下湿冷的纱裙,换上厚厚的浴袍,再躺回床上。
接着,邢宅的家庭医生替她验了一次血,处理好手臂的伤,最后给她服下一颗小药丸。
服药后,她很快睡着。
一个小时后,护理护士进来为她注**一针剂,针剂的疼痛,让她醒转,那些不该有的燥热终于渐渐消退。
她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好像都随着燥热的退去一并消散。一旁刘姨奉上熬得很浓的姜汤,她热热地喝了下去,刘姨又递来两片西药:
“小姐,这些药请您服下,是家庭医生特地开的,有助于您的身体恢复。”
她略一踌躇,但,还是接过,服了下去。最坏的药莫过于对孩子不利,这,对她来说,却并非最坏的结果。
随后,头脑一片混沌中,困意再次席来,这一睡,醒时,天,仍是亮着的。
“小姐,您醒了。”刘姨似乎一直候在房内,瞧她睁开眼睛,忙上前道。
全身再没有燥热的感觉,只是头有些晕,力气却是蓄积了起来,这对她来说,还算是个好兆头。
可,她的手抚住额的刹那,突然想起母亲来。
因着那药力的作用,以及形式的突转,她竟忽略了母亲。
她无法想象洛诚接下来会对母亲怎样,猛地坐起身时,刘姨忙扶住她:
“小姐,您睡了一日,先用点东西,一会还要再打一针,如果有事,您吩咐我就成了。”
她,已经睡了一日?
那么母亲——
心里一急,她忙启唇:
“墨——”
顿了一顿,他真实的姓氏恐怕并不是墨。
“您要见大少爷吗?”刘姨察言观色却是厉害的。
她对他的身份并不是十分清楚,可,眼前的妇人,明显该是受了他嘱托照顾着她的。
她点了点头,刘姨的面露难色,复道:
“等小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再见大少爷吧,也免得大少爷担心。”
“不,我要见他,我有事求他帮忙。”
事到如今,除了求他,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因为,哪怕她回去洛诚那,对方都未必肯再以同样的价码放过她母亲。
“如果小姐是为了令尊的事要去求大少爷,大少爷已帮小姐妥善解决了,现在,令尊应该早回到鹏城。”
他,帮她解决了?
她没有开口求他,他就帮她解决了?
解决这件事,现在要的,恐怕还不止五百万。
而她能还上的,顶多是这可以计算的钱。
其实,早在他踏进腾远赌场的那刻,她就该知道,他对她的关心,以及那些若有似无的好。
用力摇了摇头,不,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难道,有一个男子会对你好到,愿意用双腿做交换吗?
双腿?!
“刘姨,我还是要见大少爷。”
“很抱歉,小姐,大少爷目前很忙,暂时不能见您。”刘姨的言辞带着公式化的意味,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刘姨转了脸去,“进来。”
昨天的护士端着注射需要的物什走到西汐旁边,很快帮她打了一针,这一针下去,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这一日的黄昏,她躺在床上,听得护士似在门外说着什么,侧了耳,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眼睛环顾四周,床头柜上,赫然放着之前被洛诚搜去的包,该是他替她要了回来。
她并不关心包里的东西是否完好,无非是两只手机以及不超过一百元的现金,她的目光继续往周围瞧去,而刘姨并不在房内,她撑着坐起来,除了略微无力外,其余一切都还好。
这是一间套房,欧式的设计,美轮美奂,她走到门边,没是没锁的,推开门,听得走廊上有脚步随着话语转到另一间房。
她走了出去,刘姨已从旁边的房内出来,瞧是她,神色有几分不自然,讪讪道:
“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行了。”
“我想见大少爷。”仍是这句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担心着他,怕他的腿——
“老爷吩咐了,请您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刘姨的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毕竟人生地不熟。
她看到,刘姨身后,那名护士捧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又是那种针剂。
虽然只注射过两次,可,每次注射后,都让她立刻睡得迷迷糊糊,她意识到这种针里必定含有某种安眠的成分,这样睡下去,和变相的监禁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姨,我对这针可能过敏,一打就犯瞌睡,是否——”与其婉转的说不想打针,不如这般直接说,也是干脆。
“小姐既然觉得不用打,那就不打好了,请小姐回房休息吧,但,一会晚餐后,还是需要服药的。”出乎意料,刘姨答应得倒是快的。
但,也等于堵了她想出去的念头。
“西小姐,你好。”
这时,一女子淡然的声音在走廊内响起,刘姨一怔,忙回身,迎向来人:
“太太。”
“刘姨,你先下去。”
淡然的吩咐,刘姨和护士唯有喏声退下,一着黑色真丝长裙的女子这才娉婷地走到西汐跟前。
第一眼瞧见那女子,西汐差点以为是慕歆雪,可细看下,终是有所不同的。
和慕歆雪相比,她美得婉约,美得如同她声音那样淡然。只是,这样的美,映衬着素黑,让人没来由觉得有点不匹配。
“西小姐,你好,我是邢达的夫人,也算是邢沧的——”她停了一下,菱唇浮起一抹笑意后,终道,“继母。”
原来,他叫邢沧。
原来,他的继母如此年轻。那么,他的母亲——
算了,这不是她该去留意的事。
“你好,邢夫人。”
他连姓都不愿要,加上那个毒誓,可见父子间的关系是不和睦的。
“你想见他,对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是。” 瞧见女子眼底稍纵即逝的一抹忧色,她的担心愈深。
“换好衣服。我带你去。”女子说出这句话,并不再多言。
西汐瞧了一眼身上穿的睡袍,确实是不雅的。
回到房内,下意识地翻了下她的包内,竟叠放着来时穿的那套衣服,是他叮嘱下人做的吧。
他的细心,她确是第一次见。
换好衣服,复出门,跟随女子沿走廊向楼下行去。
因为安静,西汐清晰地听到女子转身时,一声不可忽略的叹息。
接着,便再无一点声响。
一路沉默。
一直行到一楼转角处的房门前,女子才停下步子:
“就是这了。老爷不让你看他,也是好的。我不知道,他为了你,竟连那毒誓都不顾了。”她稍侧脸,却不再看西汐,只转动门把,在门开启的刹那,又停了下来,轻声,“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她的手松开门把,西汐的手才要覆住门把,却蓦地一滞,声音甫出时,低哑得连自己都愣了一下,仿似有什么堵在那,出不来:
“他怎么了?”
“谁起了誓都得执行,他算是得了转圜,只把木棍子打断了一根。”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完这句话。
但这句话却已足够让西汐觉到一阵难受。
木棍打断了一根!
西汐的手颤抖地扶到门把上,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趁老爷没回来,快进去吧。”
说完,她返身离开,西汐的手终于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房间,里面充斥着膏药味以及淡淡的血腥气,而墨沧正俯身睡在床上。
他背部绑着厚厚的绷带,几乎缠绕得像电影里演的木乃伊一样。
只是,即便这么去想,她都笑不出来。
她放轻脚步,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子,他却突然转过脸来,见是她,眉心蹙了一下,语音淡漠:
“怎么是你?”
是啊,怎么是她?
他想看到的人,绝对不会包括她的。
“谢谢。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上。 ”
她还能说什么,能说的只是这么俗气的话。
果然,换来他的嗤笑:
“五百万,你打算怎么还,去求蓝皓代你还吗?”
这么难听的话,今天她却一点都不会气:
“广告合同履行完后,可以先还你七十五万,剩下的,我会尽快筹到的。”
他冷哼一声,瞧了一眼她包扎好的手臂,道:
“如果手好得差不多了,我让大卫送你走。耽搁这里,广告延误的赔偿金,估计你都付不起。”
他的语音很冷,以前他再淡漠,可,语音从未这般冷过。
但,一想到,他是为了她才挨这顿打,换做任何人都热络不起来吧。
“嗯,那你好好保重身体。”说完这句话,她看到有一侧的绷带有些许松开,不禁伸手将那松开的绷带重新系上,未料,指尖方碰到那绷带,却被他的手一拽:
“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他的眼底,有着噬人的芒光,让她惶然不知所措,只知道手被他拽得生疼,而这一用力,她看到他的绷带已渗出些许血来,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你出血了,我帮你叫护士。”
她起身,没有料到,他发狠地把她床上一拉,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子底下,但,却是避开压到她受伤的手:
“你果然不简单。可惜,若你忍久一点,或许会得到更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样的姿势,让她不由得想起半个多月前同样的那幕场景,是一段她再不愿意触及的记忆。
“你根本没有怀孕,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多的假象呢?”
她没有怀孕?!
她的手下意识想抚到腹部,却被他用力扣住:
“若不是先让医生检查,我还信以为真了。”他冷笑着,盯紧那张看似无措的小脸,“为什么这么做?告诉我,你究竟要得到什么,如果不是你母亲这一次不小心,是不是,你准备用这孩子——”
“你以为我故意谎称有了孩子来胁迫你,是不是?”她对上他的眼睛,在他的眼底,她从来看到的就只是质疑。
那么,很简单了。
为什么他不惜冒着违背毒誓的危险来救她。
为的只是她腹中的孩子。那个,曾经他想毁去的孩子,如今却舍不下的孩子。
真讽刺啊。
所以,她干嘛要觉到难受和愧疚呢?
但,这一次,她想解释: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想说的是,当时不要你的药,因为那象征着一种侮辱,而当天晚上我确是到超市买了药,可惜,由于一些原因,我没能服下。”她反咬了一下唇,继续道,“后来,因为一些类似怀孕的反应,我去仁心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证实我有了孩子,但安排人流手术要等到两周后。我出医院的时候,被记者撞到,因此有了那篇报道。当然,你或许认为我现在说的这番话都是别有用心的假话。”
“事实就是假的。昨天,医生替你验过血,前后复检了三次,得出的结论,是你根本没有怀孕!不过是慢性胃炎。”
慢性胃炎?
她的脸上再没有震惊的表情。
仁心医院或许真如林若所说,是有问题的。
只是,她太轻信了。
这个圈子远比她想象得复杂得多。
不管这孩子是真是假,不管是谁又设下套给她钻,要的,就是让她彻底变成一个令人生厌的女子吧?
呵呵,其实,她本来就是,真难为那些对她使尽心思的人了。
“所以我说可惜,假如你有这个孩子,邢达会很乐意你成为邢家的一分子,只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邢老爷子的名字原来叫邢达,他这么直呼其名,父子关系又可见一斑。
“墨总,您救了我母亲,我很感激您,但,我和你之间除了协议之外,无论现在,或者将来,我都不会希望和你发生任何交集。当我为你办完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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