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及杀人者的视野之中。
惠斯柏从容地闲步走向他们。“这就是你们要的地图。”她对布鲁诺说,手中拿着一个卷着的羊皮卷。
“让我看一下再说。”矮人要求说,并开始向前走。
这个女人退后,将羊皮卷丢到旁边。“它的价格很高,”她声调平平地说,“比你们刚才出的要高十倍。”
布鲁诺危险的瞪视并没有扰乱到她的心神。“你们没有别的选择,”她发出嘶声说。“你们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提供你们这个。付钱了事。”
“等一下!”布鲁诺在突来的沉着当中说。“我跟朋友讨论一下。”他和崔斯特向后移了一步。
“她知道我们是谁了。”黑暗精灵解释说,虽然布鲁诺也已得到了相同的结论。“她也知道了我们付得起多少。”
“这就是那张地图吗?”布鲁诺问道。
崔斯特点点头。“她没有理由要相信自己是身处在危险之中,至少不是在这里。你有这笔钱吗?”
“有是有!”矮人说。“可是我们的路还很长,而且我怕我们以后会需要这些钱,甚至要花更多。”
“那就这样办吧。”崔斯特回答说。布鲁诺发现到黑暗精灵淡紫色的眼中闪烁着些许的火光。“当我们一开始碰见这个女的,我们就缔结了一桩公平的交易。”他继续说。“一桩值得尊敬的交易。”
布鲁诺了解并已同意了。他感觉到加速的兴奋在他的血液中开始窜流。他转回身去,立刻注意到现在她手中握着的不是羊皮卷,而是匕首。很显然她已经了解到她正打交道的这两个冒险者的天性了。
崔斯特也注意到了金属所发出的闪光,他从布鲁诺身后又退了一步,试着表现出对惠斯柏没有威胁性,虽然在事实上他老早注意到墙上一些可疑的缝隙(可能是密门边缘的缝隙)他希望走到战斗时比较有利的角度。
布鲁诺用他伸出的空手接近这个女人。“如果就是这个价钱,”他喃喃说道,“那我们除了乖乖付钱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我要先看一下地图!”
由于确信自己能够在矮人把手缩回腰带拿武器之前就能将匕首刺进他的眼中,惠斯柏放松了警戒,将她空的那只手从斗篷底下移向羊皮卷。
但是她低估了她的对手。
布鲁诺粗短的双腿急缩,让他跳起来时头盔的高度可以构到这个女人的面庞,擦到她的鼻子并将她的头撞到墙上。他奔向地图,将原来那包宝石丢到惠斯柏站不稳的身躯上,低声说:“这是我们原先讲好的。”
崔斯特也已经跳跃起来展开行动了。当矮人一退回来,他立刻运用他们种族天赋的魔力在藏匿着十字弓手的窗前造出了一个黑暗结界。没有任何箭矢射出,只有两个弓箭手的怒吼在巷道中回荡着。
然后墙上的缝裂开了,就像崔斯特所预想的一般,惠斯柏第二线的保护者冲了出来。黑暗精灵早已有了准备,双刀在手。刀光一闪,弯刀的钝面恰到好处地以足够的精准度解除了从里面跑出来的恶汉的武装。然后它们再次来到,拍击此人的面颊,接着崔斯特用相同流畅的动作将其反转,用一个刀柄,又另一个刀柄敲向此人的太阳穴。此时布鲁诺已经拿着地图回来了,他们面前的路也已经清干净了,毫无阻碍。
布鲁诺用真诚的仰慕审视了黑暗精灵的功夫。
然后一支十字弓射出的箭矢插在离他头旁边仅一寸的墙上。
“快走。”崔斯特如此观察说。
“一定要撑住最后一刻,不然我就是长胡须的侏儒!”当他们几乎到达巷口时,布鲁诺说。他们身旁的建筑物中发出了一声吼叫,接着是令人惧怕的尖叫声,让他们顿感安心。
“关海法!”当两个身披斗篷的人闯进他们前面的街道并且头也不回地逃走时,崔斯特如此说。
“我真的完全忘了还有这头猫!”布鲁诺叫道。
“你应该高兴关海法的记忆容量比你来得大。”崔斯特笑着说,而布鲁诺不顾自己对这头豹的感觉,也跟他一起笑了。他们在巷口停下来侦察了一下街道。那里看起来没有任何麻烦的迹象,虽然浓雾为可能的埋伏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慢慢来,”布鲁诺提议说。“这样我们才比较不会引人注意。”
崔斯特本来已经要同意了,但是从巷子里某处飞来的第二支箭矢却射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木柱上。
“快走!”崔斯特更坚决地说,然而布鲁诺并不需要进一步的激励,因为他冲进雾里时短小的腿猛烈地踏在地上。
他们选择穿越了缠绕而多弯的路斯坎之老鼠迷宫,崔斯特优雅地绕过碎石构成的障碍,而布鲁诺则是直接冲撞过去。渐渐地,他们开始相信后面已无追兵,所以开始放慢他们的步调。
矮人回头抬起满足的眼睛,他白热的微笑穿过了暗红的胡须显露出来。但是当他将头转回来看面前的道路时,他突然往旁边猛一蹲,急着要找他的斧头。
因为他和魔豹打了照面。
崔斯特无法抑止他的笑。
“让那个东西从我眼前消失!”布鲁诺要求道。
“注意礼貌,好矮人。”黑暗精灵反驳说。“要记得是关海法为我们开了逃走的路。”
“让它消失,”布鲁诺再次要求,他的斧头已经开始准备要挥动了。
崔斯特拍了拍强壮的豹肌肉结实的脖子。“不要介意他的话,朋友。”他对豹说。“他是个矮人,所以他无法欣赏更为精巧的魔法!”
“去!”布鲁诺咆哮说,虽然他已经因为崔斯特遣回那头豹,并将玛瑙雕像放回腰包里而松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这两个人就走上了半月街,在最后一条巷子停下来看看后头有没有追击的迹象。他们马上知道这里发生过事端,因为有几个人跌跌撞撞,或是由其他人背着走过了街口。
现在他们看见了弯短剑,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前方酒馆外面的街上。
“你们在那儿做什么?”当他们走近时布鲁诺问道。
“好像是我们的大朋友用拳头回敬了侮辱我们的人。”瑞吉斯说。他在这场打斗中根本连碰也没被碰到。然而沃夫加的脸却肿大又淤青,并且只能勉强张开一只眼睛。干掉的血块(有些是他自己的)凝结在他的拳头上以及衣服上。
崔斯特和布鲁诺相视了一眼,并没有感到很惊讶。
“我们的房间呢?”布鲁诺低声问道。
瑞吉斯摇摇头。“我也在担心。”
“我的钱呢?”
半身人再次摇了摇他的头。
“去!”布鲁诺用鼻孔吭气,然后猛力踏步走向弯短剑的大门。
“要是是我就不会……”瑞吉斯开始叙述,然而他马上就耸耸肩,让布鲁诺自己去找出发生了什么事。
当布鲁诺打开酒馆大门,他真的十分震惊。地板上布满了破损的桌子、杯子以及不省人事的顾客。酒馆主人倒在已粉碎的吧台之上,一个侍女正用绷带在包里他大量出血的头颅。那个被沃夫加插进墙壁里的人还是后脑卡着软趴趴地挂在那里,轻声地呻吟着,使得布鲁诺不得不佩服这个强壮蛮族的武艺。偶尔有某个清扫的吧女经过那人身边时,就会轻轻推他一下,让他摇摆个不停。
“好好的钱浪费掉了。”布鲁诺猜想。他赶紧在老板发现并且要吧女拦住他之前走出了大门。
“简直是骚动的地狱!”当他回到他的伙伴们身边,他对崔斯特这么说。“所有在里面的人都参加了吗?”
“除了一个人之外,”瑞吉斯回答。“一个军人。”
“一个路斯坎的军人出现在这里?”崔斯特问,由于这个明显不对劲的事实而感到惊讶。
瑞吉斯点点头。“而更令人好奇的,”他继续说,“不是别人,就是吉尔丹,放我们进城的人。”
崔斯特和布鲁诺交换了一个感兴趣的眼神。
“我们后有追兵,前有被砸烂的酒馆,而且一个军人在我们身上投以过分的关心。”
“快走,”崔斯特第三次如此回答。沃夫加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今晚撂倒了几个?”崔斯特问他,想办法让沃夫加推论出他们正身处险境。“而他们之中有多少人会为了将利刃插在你背上的机会而垂涎呢?”
“此外,”瑞吉斯在沃夫加回话之前加上一句,“我可不想睡在有一大群老鼠的巷道里!”
“那出发去城门吧!”布鲁诺说。
崔斯特摇了摇头。“不要经过一个有守卫对我们这么感兴趣的地方。我们翻墙,不要让人知道我们走了。”
一小时后,他们轻松地在广阔的草地上疾走,透过路斯坎城墙的破损处再次感受到和风吹拂。
瑞吉斯总结他们的想法说:“这是我们这次旅程在所碰到的第一个城市里面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出卖了杀人者、打倒了一群恶棍,而且引来了城门守卫的注意。真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的,但是我们得到了这个!”布鲁诺喊道,预想找寻到家乡的景象清楚地浮现在脑海,因为他们所要办的第一项任务——取得地图,已经完成了。
然而他和他朋友们不知道的是,他所紧抓的地图上标明了几个危险致命的区域,其中一个会特别考验这四个朋友的极限,甚至超越过这个极限。
第四章 施法
一座奇迹般的地标耸立在千帆之城的正中央,那是一栋奇异的建筑,四周围绕着魔法的强力灵光。不像在被遗忘的国度里的其他任何建筑物,巫士塔事实上像是一株石造的树木,上头突出了五根尖塔,最大的一根在中间,而其他同等高的四根则是从主干上以橡树般优雅的弯曲角度延伸上去。在这里,你看不见任何工匠所留下的痕迹;对于任何一个知识丰富的观察者来说,这栋艺术品很明显并不是靠着任何物理上的劳动而是透过魔力盖起来的。
首席法师,不用说就是魔塔的当然主人,居住在中央的塔里头,而且一余四个塔里面住的是最接近继承权的巫师们。每个较小的塔分别代表了东南西北,各支配着主干的一个方向,而其中的巫师就要为监视这个方向所发生的事件并且加以干涉负起责任。所以在主干西面的巫师就把他的每一天花在了望大海、海上的商船以及飘荡在路斯坎港外的海盗之上。
搞不好今天在北塔的一场对话中,将会对来自十镇的这群伙伴展现出非常大的兴趣。
“你做得很好,吉尔丹。”西妮说。她在魔塔里是一个较年轻而次要的法师,虽然她显示出了足够的潜力,去博得公会中最有力巫师之学徒的位置。她长得并不漂亮,所以她也不太花心思在外在的打扮上,相反地,她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在不懈地追求权力上面。她已经将她二十五年岁月中大部份的光阴花在同一个目标上——搏得一个巫师的头衔,而她的决心和态度让她周遭大部份的人都不太怀疑她能否做到这件事。
吉尔丹用一个了解的点头接受了这个赞美,他知道对方已经是降下身段来夸奖他了。“我只是按照指示去做而已上他用谦卑的姿态回答,对站在这个房间惟一的窗户外、穿着带斑棕袍、看来虚弱的男人投以一瞥。
“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个巫师轻声地问自己。他转向其他人,他们马上出于本能地向后退缩。这个人就是斑衣巫师丹帝巴,北塔的主人。虽然从远处看来他显得很衰弱,然而在近处细察的话,会发现在他蕴含有比隆起的肌肉更强大的一种力量。而他以重视追求知识远胜于生命赢得的名声,使得任何来到他面前的人都为之感受到威胁。“他们有说出任何来这里的理由吗?”
“没有一个是我会相信的,”吉尔丹平静地回答。“那个半身人说他是来调查市场,但是我……”
“不太像。”丹帝巴插嘴说;与其说是他在对大家讲话,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他们行动的谨慎程度超过一个商队所应该有的。”
西妮推了一下吉尔丹,希望能够从北塔主人那里保持得宠。“他们现在在哪里?”她问。
吉尔丹在丹帝巴面前不敢向她回嘴。“在码头那里……某个地方。”他说,然后耸耸肩。
“你居然不知道?”年轻的魔法师以嘶声反问。
“他们本来要在弯短剑过夜,”吉尔丹反驳说,“然而一场打斗把他们赶到了街上。”
“你应该要跟着他们!”西妮斥骂道,她残酷地逼迫这个军人。
“就算是本城的军人,在夜晚一个人徘徊在码头边也是很不智的。”吉尔丹辩回去。“他们现在在哪里根本不重要。我掌握了城门和码头的状况。他们不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路斯坎!”
“我要立刻找到他们!”西妮命令说,然后丹帝巴让她安静了下来。
“照原样来监视。”他告诉吉尔丹。“他们不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路斯坎。你可以下去了。当你有事情要报告的时候再上来吧。”
吉尔丹啪地一声立正了,然后转身离开,在他经过与他向斑衣巫师争宠的对手身边时,他瞪了临别的一眼。他只是一介军人,而不像西妮是个魔法师学徒,但是巫士塔是这座城整个权力结构背后真正的力量,一个军人按住例是很能获得巫师宠爱的。军队的领袖们只能透过巫士塔的承认得到他们的地位以及权力。
“我们不能让他们在这里随意游荡。”当离开的军士关上身后的门之后,西妮争辩说。
“他们现在对我们构成不了什么伤害。”丹帝巴回答。“即使黑暗精灵真的带着那份宝物,他也要花好几年才能明白它的潜力。保持耐心,我的朋友。我有办法知道我们必须知道的事。在那之前,我们早就把整幅拼图拼得好好的了。”
“每当我一想到这种力量如此近在掌握之中,我就心痛。”这个急切的年轻法师叹息道。“因为它是在一个不知道其庞大力量的人手中!”
“保持耐心。”北塔之主重复说。
西妮点完了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