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否改变,更多取决于她,而不是我,因为……”精灵停下来瞥了一眼捆绑的绳索。
女子花了好一会儿审视精灵,考虑着这种奇怪的说法,然后再次向她粗野的保镖们点点头,给他们一个隐晦但清晰的信号。
其中一个快速走向勒罗里内,拔出一把长长的锯齿刀。精灵以为毁灭到来了,但是随后,这个粗野的家伙走到椅子后面,割断了绑住手腕的绳子。另一个粗野的保镖从房间一侧的阴影里出来,拿着勒罗里内的衣服和物品,除了武器和那枚魔法戒指。
勒罗里内望向女子,努力尝试忽略三个粗野的家伙失望的皱眉,他还注意到她正戴着那枚戒指——那枚勒罗里内疯狂需要的戒指,他需要它来战胜崔斯特·杜垩登。
“武器也还给他,”女子指示保镖,三人都停下来,怀疑地注视着她——或者也许只是愚蠢地注视着。
“去见希拉·克里的路上充满了危险,”女子解释说。“你很可能需要你的剑。旅途上不要令我失望,也许你能活得够长,可以对希拉·克里讲你的故事,尽管,她是完全相信你,还是仅仅为了取乐而杀死你,只有到时候才知道。”
勒罗里内不得不对此感到满意。精灵聚拢并穿上衣服,始终努力尝试不要太匆忙,始终努力尝试保留起对粗野保镖的愤怒。
很快,他们五个一起上路了,走出路斯坎的北门。
第十章 严冬
作者:R。A。Salvatore
翻译:hu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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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崔斯特,”卡修斯一边解释,一边把羊皮纸递给瑞吉斯。“由一个最不友好的家伙从路斯坎带来。一个非常重要的法师,至少以他自己的标准来说。”
瑞吉斯接过卷起的手扎,解开捆着它的绳结。
“我相信你会高兴的,”卡修斯提示说。
半身人怀疑地抬头看看他。“你看过了?”
“那个从路斯坎来的叫作瓦尔多森的法师,自称有着高深的智慧,我应该把它交给一个人,他忘记了这个人的名字,“卡修斯淡淡地解释道。”因此,是的,我仔细阅读了它,从内容来看,很明显那是给你或者布鲁诺·战锤的,或者是给你们俩的。”
瑞吉斯点点头,仿佛很满意,尽管实际上他认为卡修斯即使不看信也能够推理出这些。毕竟,崔斯特和凯蒂布莉儿还能给其他什么人传递消息呢?然而半身人没有深究,他太关心崔斯特可能说了些什么。他摊开手扎,双眼快速地扫过词句。
他的连上绽开了笑容。
“也许那野蛮人还活着,”卡修斯指出。
“看来是的,”半身人说。“或者至少,我们在那个女人身上发现的标记,并不代表我们都害怕的事可能会发生。”
卡修斯点点头,但是瑞吉斯不由发现了他面容里掠过的一丝阴云。
“怎么了?”半身人问。
“没什么。”
“不会没什么吧,”瑞吉斯推断说,他考虑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些话带给卡修斯一点点愁容。“那个女人怎么了?”
“他走了,”卡修斯承认。
“死了?”
“逃跑了,”元老纠正说。“在一个十日之前。坎普议员将她送到塔戈斯的一条渔船上服刑——不是放置其他恶棍的同一条船,因为他知道她是至今为止最危险的。船离港后不久她就从甲板上跳了下去。”
“那她死定了,在都尔登湖里被冻死,”瑞吉斯推断,因为他了解那个湖,知道即使在仲夏也没人能够在冰冷的水里长久地生存,更何况是一年中现在的这个季节。
“船员们也相信是这样,”卡修斯说。“她肯定对自己施了什么法术,因为有人看到她从水中出现,就在离塔戈斯西端不远处。”
“那她一定躺在湖的南岸死去了,”半身人说,“或者处在垂死的昏迷中,沿着岸边漂流。”
瑞吉斯说的时候,卡修斯从头至尾都在摇头。“看来茱尔·派帕是个聪明人,”他说。“她没有在任何地方被发现,城市西面的一家农舍里,有些衣服被偷走了。很可能那家伙早已经在去往冰风谷的路上了,我让她高高兴兴地走了。”
瑞吉斯也循着相同的思路在思考。他不知道茱尔·派帕是否会对他的朋友构成威胁。茱尔认识崔斯特,显然很可能对他抱有敌意。如果她回到过去的狩猎队伍,也许会跟黑暗精灵再次相遇。
瑞吉斯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回想起崔斯特和凯蒂布莉儿,那是两个他敬畏的朋友。他认为,如果茱尔·派帕遇上了这两人,那将是她的悲哀,然后他不再想这个问题了。
“我必须到布鲁诺那儿去,”他对卡修斯说。瑞吉斯将羊皮纸紧紧攥在手中,冲出元老的房子,疾速穿过布林·山德,希望能够赶上一个商队,他知道他们那天早上正打算出发去矮人矿。
幸运眷顾了他,通过协商,他坐上了一辆满载谷袋的马车。他几乎睡了一路。
那天深夜瑞吉斯终于找到布鲁诺时,他的情绪很糟——自从崔斯特与凯蒂布莉儿离开十镇后,这种情绪对矮人来说很平常。
“你们把脆弱的石头搬上来了!”红胡子的矮人国王对两个年轻矿工怒吼道,他们的脸和胡子被泥土灰尘弄得很脏。布鲁诺从小推车里取出一块石头的样本,用一只手捏碎了它。“你们认为那里有值得开采的矿物吗?”他怀疑地问。
“我们挖得很辛苦,”其中一个年轻矮人指出,他的胡子仅仅到粗脖子的一半。“我们下到最深的洞穴,身体倒悬着……”
“哈,但是你们竟以为我会有心情听你们的牢骚!”布鲁诺吼道。矮人国王咬着牙,双拳紧握,发出一声咆哮,颤抖着,仿佛他正把所有的愤怒抛出自己的身体。
“国王!”黑胡子矮人惊呼。“我们这就去搬更好的石头!”
“嗨!”布鲁诺喷出鼻息。
他转过身,重重地把身体撞向满载的推车,将它倾覆。那一下爆发仿佛释放了压力,布鲁诺站在那儿,凝视着翻倒的推车和撒满过道的石头,粗短的手放在臀部。他闭上眼睛。
“你们不需要回到下面去,”他平静地对两人说。“你们自己清洗一下,吃点食物。大多数的矿石都没有一点问题——而是你们的国王需要一点韧化,让我独自伴着自己的眼和耳。”
“是,国王,”两个年轻矮人齐声说。
接着,瑞吉斯从另一头走来,向两人点点头,他们喃喃自语地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半身人走过来,将手搭在布鲁诺肩上。矮人国王几乎跳了起来,他旋过身,脸上充满愤怒。
“别这样干!”他吼道,然而看到是瑞吉斯后,他确实稍稍平静了一点。“你不是应该正在议会开会吗?”
“没有我,他们也能搞定,”半身人回答,并摆出一个笑容。“我想你也许更需要我。”
布鲁诺好奇地看着他,瑞吉斯只是转过身,将矮人的眼神引向过道前方,那两个离开的人。“罪犯?”半身人讽刺地问。
布鲁诺踢飞一块石头,撞到墙上,看上去仿佛再一次充满了怒气与沮丧,以至于简直要爆炸了。然而阴云快速掠过,被一种更常见的阴郁气氛所代替,矮人的肩膀沉了下去。他低下头,缓缓地摇了摇。
“我不能再次失去我的儿子了,”他承认。
瑞吉斯马上走到他身边,一只手安慰性地放在布鲁诺肩头。矮人刚抬头望向他的伙伴,瑞吉斯就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那张羊皮纸举到他跟前。“来自崔斯特,”半身人解释说。
话刚脱出瑞吉斯的口,布鲁诺就一把夺过羊皮纸,将它展开。
“他和凯蒂布莉儿找到了我的儿子!”矮人喝道,但当他继续读下去,突然停了下来。
“不,但是他们查出了沃夫加是如何跟艾吉斯之牙分开的,”瑞吉斯赶紧补充说,因为那毕竟是最初的源头,由于这个原因他们才想到野蛮人也许已经死了。
“我们这就走,”布鲁诺宣布。
“走?”瑞吉斯重复道。“去哪里?”
“去找崔斯特和凯蒂布莉儿。去找我的儿子!”矮人咆哮道。他象一阵风似的沿着过道走去。“我们今晚就走,馋鬼。你最好自己做好准备。”
“可是……”瑞吉斯开始作出回应。他结结巴巴地列出一系列论据,但都没有说完,它们的大意是,现在这种季节离开十镇太晚了。秋天马上就要到头了,冰风谷从来没有人见过特别长的秋季,而冬天似乎正饥渴地降临这片地区。
“我们将会到达路斯坎,不要担心,馋鬼!”布鲁诺吼道。
“你应该带上一些矮人,”瑞吉斯一边结结巴巴地说,一边快速跟上。“是的,强健的矮人,敢于挑战冬天的大雪,并且能够战斗……”
“不需要我的族人,”布鲁诺向他确定。“我有你在身边,我知道你不会错过这个帮助我的机会,帮我找到我的儿子。”
布鲁诺以一种明显是声明的口气说话,比起所说的内容来,这种语气更显示出他不会听得进任何反对的论调。
瑞吉斯发出了几声无法辨认的咕哝,然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上路的所有补给都在独林镇,”半身人终于说出了一句抱怨。
“你需要的任何东西都正在我的山洞里,”布鲁诺解释说。“半路上我们将穿过布林·山德,因此你可以对卡修斯说抱歉——他会负责照看你的房子和财产。”
“当然了,”瑞吉斯用一种纯粹是讽刺的语调低语道,因为上次他离开这一地区时,就象以前游荡到冰风谷之外一样,回来就发现什么也不剩了。十镇的居民作为邻居来说足够诚实,但是,当他们把一些被放弃的房子搜刮一空时,又极度贪婪——即使它们只是被放弃一小段时间。
正如布鲁诺所说的,半身人和矮人就在那天晚上上路了,在水晶般清澈的天空底下和冷风之中漫步,走向远处布林·山德的灯光。他们恰好在破晓前抵达,尽管瑞吉斯请求布鲁诺耐心一点,布鲁诺还是直奔卡修斯的房子,狠狠地在门上敲出巨响,大声喊叫,不仅叫醒了卡修斯,而且也叫醒了一大批邻居。
当睡眼惺忪的卡修斯终于打开门时,矮人吼道,“你有五分钟时间!”,然后把瑞吉斯推了进去。
按照布鲁诺的计算,当给定的时间已经过去,矮人破门而入,揪住半身人的领子后面就把他拖出门外,同时虚情假意地向卡修斯道了几声谦。布鲁诺一路推着他穿过城区,出了西门。
“卡修斯通知我说渔夫们预计会有大风,”瑞吉斯重复地说道,但是即使布鲁诺听到了他的话,态度坚决的矮人也没有显露出来。“风和雨就已经够糟的了,但是如果变成了雪和冰雹……”
“风暴而已,”布鲁诺嘲笑地喷着鼻息说。“风暴阻止不了我,馋鬼,也阻止不了你。我会带你到那儿的!”
“一年中的这个季节正是雪猿大规模出没的时候,”瑞吉斯继续说。
“正好让我的斧子保持锋利,保持状态良好,”布鲁诺反驳道。“这些顽固的野兽。”
那天晚上就开始了暴风雨,冰冷刺骨的雨点持续地落在他们身上,在风的驱使下雨点几乎是横行而非垂直的。
瑞吉斯简直连骨头都浸湿了,狼狈之极,他不停地抱怨着,尽管他清楚,在巨大的风声里,布鲁诺根本听不见。至少风从他们正后方刮来,推动他们大步往前,布鲁诺不时指出这一点并且咧开大嘴露出笑容。
但是瑞吉斯知道,矮人也知道,风暴来自东南方的群山上,那是最不妙的方向,往往是最糟糕的恶兆。在冰风谷,这样的风暴,如果它们按照预期的进展,被称为西北强风。如果这阵风穿越谷地,到达海洋,寒冷的东北风将把它挡在浮动的冰层上,有时要好几天才结束。
晚上,两人在一个农舍停了下来,并被接纳,尽管他们被告知只能跟牲畜一起睡在牲畜棚里,而不是在主屋。他们胡乱生起一小团火,赤裸着身子,衣服在横梁上晾干,瑞吉斯再次尝试唤起布鲁诺的正常判断力。
半身人发现这是一个困难的目标。
“西北强风,”瑞吉斯解释说。“风暴可能会持续一个十日,可能会变得更冷。”
“还不是西北强风,”矮人粗暴地回答。
“我们可以等到它结束。留在这里——或者,也许去布理门。但是在这风暴里穿越谷地我们会完蛋的!”
“嗨,只是一点点雨而已,”布鲁诺嘟囔着说。他从主人提供的羊肉上咬了一大块下来。“我见过更糟的——当我还是秘银厅里的一个小男孩时,就曾在更糟糕的天气里玩耍。你应该看看外面山里的雪,谗鬼。一阵雪下来就有两个矮人那么高。”
“有那个的四分之一就能把我们阻挡在路上挨冻,”瑞吉斯回答。“我们将会冻死在一个只有雪猿才找得到的地方。”
“嗨!”布鲁诺喷着鼻息。“没有什么风雪能够阻挡我去找我的儿子,否则我就是个有胡子的侏儒!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回头——你应该能够很容易地到达塔戈斯,然后他们就会帮你穿过那个湖,到你家里。但是我要继续,一睡醒就走,我不会停下,直到看见路斯坎的城门,直到找着那个崔斯特信里提及的短剑酒馆。”
瑞吉斯尝试掩盖他的愁容,只是点点头。
“我一点不会反对你的选择,”布鲁诺说。“如果你无心向此,那就回头吧。”
“但你会继续?”瑞吉斯问。
“自始至终。”
尽管常识强烈地呼唤着他,瑞吉斯无心所向的,是在危险的道路上抛弃他的朋友。第二天,当布鲁诺离开时,瑞吉斯仍紧跟在他身旁。
第二天唯一的改变是风向由东南变为西北,将雨点吹到他们脸上,使得他们更加狼狈,并相当程度地减慢了他们的进度。布鲁诺没有抱怨,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在大风中弯下身子奋力前进。
瑞吉斯与他走在一起,毫不介意辛苦,尽管半身人确实把自己稍稍躲到矮人左后方,利用布鲁诺宽阔的身体挡住一点风雨。
那一天,矮人确实作出了让步,走向一条更靠北的路,这将会把他们带到沿途另一家农舍,这家农舍相当习惯有访客。事实上,当矮人和半身人到达时,他们遇上了另一伙前往路斯坎的人。他们是两天前被耽搁下来的,害怕泥浆会把他们马车的轮子卡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