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这个字之于她,是飘渺又陌生的,像是一种不真实的存在。她看不见,更是从来没有摸到过。
看着久久沉默不出声儿的锦瑟,刑少鸿原本光艳照人的妖孽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闪过。
再开口的时候,刑少鸿的声音明显比之前沉了许多,少有的阴沉。
“不想报仇了么?忘了那晚你经历的事情了?”
自从那天以后,刑少鸿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晚在车厢里声嘶力竭的锦瑟,还有她眼角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滑出的清泪。
心口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锦瑟下意识的攥紧双拳,灵动的大眼睛上的那两条麻花儿似乎是拧的更加紧了些。
“换个条件吧。除了这个,我都能试着答应。”
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锦瑟的声音飘忽的她自己都觉得像是梦幻了一般,如此不真实。
“真的打算和他订婚?”
刑少鸿自己都没有发现,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了?
人家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
“刑少,这是我的私事。”
强行从刑少鸿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锦瑟垂了垂眼皮儿,再抬起头对上刑少鸿琥珀色眼眸的时候,已经是波澜不惊。
“我今天来不是谈我的终身大事的。可以继续谈的话,我们就继续。不可以谈的话,我失陪了。”
锦瑟告诉自己,她之所以这么决定,是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对于刑少鸿这么快得知她要和庄易订婚的消息,锦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自从确定订婚日子的那一天,庄易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请柬了。尤其是不一般的宾客的请柬,都是他亲自书写的。
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讶然,刑少鸿压根儿也没有想到锦瑟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她让他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
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被上了锁,眼球儿都懒得转动一下了,刑少鸿野性的目光只锁定在锦瑟那不卑不亢的精致小脸儿上。
咬咬牙,刑少鸿眼角带着邪笑,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几个字儿,“坐好!谈!”
这样的一对男女,看的丁玲有些失神。
当她的目光艰难的从他们身上离开,慢慢转向窗外的时候,那双不大也不小的眼眸立马睁得老大,唇瓣微微张开,一声低呼。
眼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下了车拍上车门直奔这家咖啡厅,有那么一瞬间,丁玲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直到——
这个男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走到她桌子的跟前。
丁玲强逼着自己的目光不往旁边看,休息的脸上一派镇定,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二爷。”
“她呢?”
还是那样一双锐利的黑眸,还是那样震慑人的气势。
庄易的声音低沉,冷冽如常的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保持他一贯面瘫的作风。
“锦小姐去洗手间了。”
丁玲的唇角勾着一个浅浅的适当弧度。
拉开丁玲对面的椅子,庄易坐了下去,“东西都买好了。”
“买好了。”
庄易问什么丁玲就答什么。
依着她的经验,庄易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那便是最好了。不必去刻意解释,解释多了反而会惹人起疑。
“怎么会到这儿来?”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窗外,庄易锐利的眸子却没有散发出多犀利的光芒,语气也十分平淡,“不是让你保护她?”
“瑟……”
一个字儿脱口而出,丁玲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马就改了口,“锦小姐说想来这边转转,累了就进来坐坐喝点东西。”
“有什么其他状况么?”
庄易的语气依旧不重,目光也一直没有落在丁玲俏丽的脸蛋儿上。
庄易的意思,丁玲是懂的。
没错,她是会工夫的,也接受过专业的训练,甚至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出色。庄易之所以会答应让她陪着锦瑟出来,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说起庄易对锦瑟的保护,丁玲恐怕也是比较理解的了。庄易的隐藏身份特殊,做些防护也是理所应当的。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是每个人都过的来,能把这种日子过的游刃有余的,更是少之又少。
“没有,一切正常。”
庄易没有看向丁玲,丁玲那带着尊敬的目光却是一直没有从庄易的脸上离开过。
她跟着庄易的日子不算很长,对庄易的各方面都十分敬佩。只是,人生本就存在了许多的不得已,也有自己的信仰。
有些事,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庄易说一句——对不起。
越过庄易结实的肩膀,直到看到眼前走来的那个人,丁玲的心里才是真真正正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刚才那位小姐点的果汁,请慢用。”
女服务生礼貌的将一杯橙汁放在了咖啡桌上,还忍不住红着脸偷瞄了一眼她旁边儿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帅气男人,心里嘀咕着:咦,今天店里怎么了?来光顾的不是帅哥就是美女。
当然啦,她对帅哥更加感兴趣。
唯一遗憾的是,无论她怎么感兴趣,人家也不是属于她的。
“谢谢。”
丁玲客气的道了谢,那女服务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这杯橙汁,她不用猜,也知道究竟是谁的杰作。那个人的心思,似乎永远都是这么缜密。
这杯果汁端上来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了庄易冷冽眉眼间的松动。
如此,庄易不再问话,丁玲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儿的去说话。
……
与此同时,女洗手间里。
“放开我……”
锦瑟刻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背后传来男人身上冰凉的温度,激的她一阵冷颤。
刚刚那一刻,她真的是失了神,脑袋里一片空白。
眼看着庄易就那样下了车朝着这边走来,她的大脑当机片刻,就在对面儿的刑少鸿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她一只手抄起那个档案袋,另一只手拽住刑少鸿的胳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腿儿就往女洗手间跑,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
那速度快的,就算是世界百米冲刺冠军在这儿,也未必能比她快。
“不放。”
此时,锦瑟正被刑少鸿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后背是刑少鸿那凉凉的胸膛。
前后夹击的冰凉,哪怕锦瑟穿了两层衣服,也依然觉得难受,凉死了!
“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谈?”
锦瑟不禁拔高的语调儿,却依然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外面的庄易给招了进来。
刚刚的形势紧急,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脑子一热就拉着刑少鸿直接进了女洗手间。
当时,她比谁都希望女洗手间没有人。毕竟,人多嘴杂。
但此刻,她却又十分希望能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替她解围。一心求证据的她差点儿忘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比庄易还要危险的男人。
“有什么不可以?”
刑少鸿一句话说的倒是十分自然,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任何的不妥,他爱死了这种感觉。
“庄易还在外面!”
锦瑟忍不住小声儿的吼吼着,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然没了什么好脸色。
“那不是更刺激?”
锦瑟一句话甩出去,却没有想到会换来刑少鸿这样的回答。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放开我!再这样的话,没什么好谈了。”
锦瑟恼了,手臂弯曲着,使劲儿的向后戳着男人石头块子一样的胸膛。
嘶——
这么结实?
刑少鸿的身材看外表是比庄易要瘦一点的,也比较弱不禁风。锦瑟万万没有想到,他弱不禁风的外表下其实是一块又一块的结实肌肉。
“对我的身材你还满意么?”
一边说着,刑少鸿的身体更加用力的往前一靠,两具身子挨得更紧了。
呼——
大口的喘着气,锦瑟只感觉自己快要被夹成肉饼了,耳根子也因为男人这句极其暧昧的话红透了。
“不要脸!”
低声的骂了一句,锦瑟还在继续挣扎,但一直也没有实质性的效果。
然而,下一秒,锦瑟最不想面对的场景就出现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门把手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外面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锦瑟的小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小脸儿煞白。
紧接着——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和锦瑟此时的心跳几乎是同一频率的。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拧动门把手儿的声音。
“服务员,你们洗手间的门是不是坏了?快来看看,我着急呢!”
隔着一道门板,门外女人的声音十分清晰传入锦瑟的耳朵里。只一秒,她的心坠入谷底。
【111】 洗手间里有人
这会儿,锦瑟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上正在不断的往外冒着冷汗,是吓的。
就连她的背后,哪怕是有刑少鸿给挡着,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有阵阵阴风刮过,这种阴冷渗透肌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外面那女人的声音那么大,生怕别人都听不见似的,都可以去做大喇叭广播员了,听得她心惊肉跳的。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已经被锻炼的算是不错了,非得吓得哆嗦了不行。
一个女人家家的,一定要把自己上厕所的事情弄得大家都知道么?很光彩么?
悄无声息的把服务生叫过来解决问题,难道不好么?一定要这样大张旗鼓么?
还着急?
到底是有多着急?
怎么就不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呢?
这会儿的锦瑟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了,本就娇软的小身子这会儿更是软了,最软的还是那两条腿儿。要不是被动的被刑少鸿夹在他和门板儿之间,锦瑟肯定是站不稳了。
从刚刚看见庄易从他的座驾上下来的那一刻,锦瑟就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隐形术呢?哪怕是个魔术也好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变没,直接从人间蒸发了得了。
最近她一直发霉运、走背字儿,着实不适合在地球上生存。
但哪怕是现在这种紧急的状况,锦瑟也不忘梗着小脖子扭头瞅着身后男人那一张极其欠抽的妖孽脸,那两道冰冷的目光恨不得在他那细皮嫩肉上戳出两个冰窟窿来。
这种紧要的关头,她心里直突突。
锦瑟那愤恨的冰冷眼神儿分明是在咆哮:快放开我!
奈何——
虽然锦瑟是紧张到了极点,但她身后的男人却是优哉游哉的很,压根儿不着急,哪怕是一抹匆匆的神色都没有,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会被别人发现他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洗手间里。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真是滚刀肉!
不不不!
应该是滚刀肉做的癞蛤蟆。
锦瑟紧张的大眼珠子一转,仔细一想,也是,反正要是被发现了倒霉的也是她自己,关他屁事?现在这个世道,谁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么一想,锦瑟是彻底的按捺不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几个字儿锦瑟是带着冲天的怒气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但碍于和外面只有一层木板之隔,为了不被发现,她又不能说的太大声,只能是咬牙切齿的小声吼吼。
只是,她那精致的小脸儿在此刻看起来别提有多狰狞扭曲了。
“很简单,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看着急吼吼也气吼吼的锦瑟,刑少鸿唇角划开的弧度越发的妖艳了,嫣红的红唇紧紧凑在锦瑟白皙的耳际,还故意的呵着气儿。
他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说完,锦瑟的身上已经像是被火给烧着了一样被臊的。
除了庄易,她还没和哪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
刑少鸿鼻腔喷出来的热气儿全部喷洒在了锦瑟的耳际,这会儿的锦瑟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现在一定是红到脖子根儿了,连同耳朵根子肯定也没有幸免。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隔着一层门板,锦瑟已经清晰的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一颗急速跳动着的小心脏也是越揪越紧。但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是怎么咬着牙拒绝的这么痛快的,也说的十分自然。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锦瑟自己心里也是一惊,这句不走脑子说出来的话让她本就紧张的心是越来越乱了。
那种繁乱的心绪就像是水草一样缠在了她的小心脏上,越缠越紧,缠的她快要没办法呼吸和思考了。
这种情况,她不是应该答应刑少鸿一切不平等的条件么?
自然,这会儿已经紧张到极致的锦瑟也没有心思去留意刑少鸿那白皙妖孽俊脸上十分不搭的暗淡表情。
“知道哥哥要说的是什么条件你就拒绝的这么干脆?”
刑少鸿结实的身躯再一次故意的挤了挤锦瑟娇软的小身子,薄唇几乎是贴在了她的耳廓,说话间嫣红的薄唇和锦瑟泛着粉的耳廓已经有了轻微的摩擦,惹得锦瑟的小身子因为生理反应颤了又颤。
怎料,刑少鸿的话音才落下,还不等锦瑟对他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只听门外传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此刻,女服务生甜美的声音听在锦瑟的耳朵里却像是恶魔的召唤,冷汗已经湿了最里面的那层衣服。
“你们洗手间的门坏了,打不开了。”
刚刚那个大嚷大叫的女人这会儿火气也不小,更是没给礼貌的女服务生什么好脸色和好语气。很明显,她是越来越不耐烦了。
然而,外面那个女人越是不耐烦,锦瑟的小心脏就揪的更加紧一分。
为什么?
顾客就是上帝!
外面个女人越是着急,为了满足这位祖宗一样顾客着急的生理需求,这门被打开的可能性就越是大。
锦瑟能不怕么?
真不是她怂,这种情况换了谁谁不害怕啊?再说了,那个这会儿没准儿正坐在外面等她的人间阎王可不是一个善茬儿,他究竟有多么不好对付,若不是亲身体验,那种苦不堪言也没几个人能真正体会。
这会儿,她更是能听出的感受到距离她身子不远处的门把手儿已经重新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儿。
很明显,外面的人已经在试图打开这扇门了。
“小姐,稍安勿躁,我们这就解决。”
外面礼貌的女服务生安抚了一下那女人暴躁的情绪,然后再度重新开了口,“不好意思,请问有人被困在里面了么?”
也正是女服务生的这句话,让刚刚想要开口问问刑少鸿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锦瑟就硬生生的噤了声,而她想要说的那句话也被活生生的卡在了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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