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之后,欢脱的将自己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给摘了下来,然后上前去把那条大红色类似于姻缘线的围巾的两端分别系在两个相距不远的雪人儿的脖子上。
一大一小、一精致一粗糙的雪人儿就靠着一条围巾牵引住了,成为了一体。
庄天驰听不清锦瑟和庄易之间的交谈,只能看见楼下缩小的两个人一张一合的嘴唇。从始至终,锦瑟俏丽的脸蛋儿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就算不是这么灿烂的笑容,就算是之前那样对着庄易怒气冲冲的锦瑟,也是庄天驰不曾见过的。
更加让他诧异的,是庄易对锦瑟溺宠的态度。他的二叔是什么人?他什么时候放下过身段儿去哄一个人?
除了锦瑟,谁也没有享受过庄易给的特殊待遇。
那是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但是锦瑟拥有了这样的特权。
在确定了围巾不会掉下来之后,锦瑟后退两步重新站回了庄易的身边,往他的怀里缩了又缩,少见的小鸟依人的状态。
鹅毛大雪依旧在飞舞,落在雪中那对男女的见肩上,头上,白了他们的头。
良久,伴随着雪花飘落的簌簌声,锦瑟听到庄易轻声呢喃了句,“瑟瑟,其实你早就赢了我。”
【193】 别惦记我媳妇儿
雪过天晴,佣人早已经扫出了一条大家必经的路,以免路滑出现事故。
为了彰显出过年的喜庆,赵兰芝特意吩咐佣人把那些花花绿绿上面的积雪也扫了。这些在冬日依旧盛放的鲜花,都是赵兰芝高价买下空运过来然后栽种的。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花开不败,反而更加绚丽。
有了白雪的点缀,庄家的花园更是显得生机勃勃了,景致十分亮眼。尤其是那些鲜花,更是给人一种春天到来的感觉。
庄家的花园,一年四季都如春。
尽管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轻扫的差不多了,也始终没有人去破坏那被一条大红色的围巾给合成一体的两个雪人儿。两个雪人儿,一大一小,静静的落在花园的一处,相偎相依。
究其原因?
二爷发话了,只要这俩雪人儿自己不化,谁也不能清扫。谁要擅自清扫了,这后果还用说么?大家都意会了。
雪停之前,锦瑟是被庄易硬拽着回屋的,心不甘情不愿。
这会儿,脱掉自己繁重外套的锦瑟正无聊的在床上打滚儿,只等着待会儿的年夜饭了。
“要不,我出去帮大家扫扫雪吧?大过年的,其他人都回家了,人手肯定不够啊。”
锦瑟狠狠的剜了一眼站在窗前的庄易的背影,哪怕腹黑一直没有停止,语气却是十分的诚恳。为了能够再出去玩会儿,她也是拼了,不惜主动提出要去帮忙扫雪。
再者,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组织的扫雪活动她每一次都是积极主动的参加,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她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庄易进来的,这会儿只能躺在床上打滚儿,无聊的要死,可想而知她的心情也不怎样。尤其是刚刚她和庄易并肩站在窗前的时候,看着佣人扫雪,她的心疼的直抽抽。
那大片大片的雪,多像白花花的银子啊!那么好看的东西,怎么非要清扫干净呢?多美啊!
要不是有那么多的顾及,锦瑟还想打一场雪仗呢。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人心。
“他们扫干净了。”
沉沉的一声,带着庄易独有的性感。然而,他的话虽然是对着锦瑟说的,但是目光却一直没有从楼下那俩雪人儿的身上离开过。
“啊——”
刚要从床上坐起来的锦瑟在听到庄易“好心”的告知以后,悲痛的哀嚎一声,又重重的栽进了大床的怀抱。
完了,唯一的乐趣都被抹杀了。
年夜饭的时候,看着偌大的桌子上摆放着的各色佳肴,锦瑟就差流口水了。要不是发现有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估计她已经开始没出息的吞咽唾沫了。
这么一大桌子的菜,也不知道当年慈禧老佛爷的满汉全席有没有这么壮观啊!
不过,虽然这桌子的菜可能没有慈禧老佛爷吃的菜式多,但是味道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锦瑟忘了自己曾在哪儿听说的,那时候的菜肴虽然精致,但是因为调料稀缺的限制,味道也不是怎么美味的。
“开饭,都动筷子吧。”
随着庄老爷子低沉的一声,大家纷纷拿起了手边的筷子。
因为庄家宅子里没有多少佣人了,又因为是过年,大家也就在一张桌子上就餐了,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但是,到底是因为没有过这种高级别的待遇,佣人吃饭的时候还是比较拘谨的。
默默的吃着庄易给自己夹过来的菜,锦瑟郁闷了。
不是说要好好的过一个年么?一顿饭吃的死气沉沉,也叫好好的过年,一点儿热闹的气氛都没有?这么多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竟然没有一个说话的,不觉得太无趣了么?
先不说是没有说话的了,就连吃饭的咀嚼声都近乎没有。
吃个饭也要吃的这么压抑,锦瑟顿时觉得这饭菜哪怕是再美味,也被这么一群人给吃的索然无味了。
就算是食不言,寝不语,那也不是说的现在这种时候吧?锦瑟讨厌极了这样闷头只知道吃饭的感觉。
原来她从小向往的富贵人家的生活就是这般没有趣味,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向往了,穷人有穷人的乐呵,图的是一个精神上的满足。
观察能力敏锐的庄易很快发现了坐在自己身边儿的小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安分,漫不经心的伸手到桌下,轻轻拍了下她的大腿。
冷不丁的被庄易这么一拍,还一直沉浸在自己郁闷之中的锦瑟小身子轻微一抖,转过头向他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儿。
庄易幽深的黑眸浅浅一眯,像是在提醒她:你走神儿了。
知道了。
回给庄易一个带着点儿不耐烦的眼神儿,锦瑟扒拉两下儿自己碗里的米饭粒儿。管天管地,她吃饭走个神儿也要管啊?再者说,大家都在闷着头吃饭,也没人会瞅她的。
这么想着,锦瑟就真的抬起眼皮儿将桌子周围的人挨个的偷偷的瞄了一眼。
果然,没有人在看她。
“嗖”的一下,锦瑟迅速将自己一只收放到了桌子下面,然后就往庄易那边儿伸了过去。桌子上面不能有任何的异动,那桌子下面总不会有人管得着了吧?
反正也没人能看见啊。
而庄易,好像在锦瑟的小眼神儿中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等她那只白嫩嫩、滑腻腻的小手儿伸过来的时候,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就已经早她一步握住了她的。十指交扣的同时,庄易幽深的黑眸中透着一种无奈,更多的是纵容。
殊不知,这俩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儿的交流都落入了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的眼睛里。
被庄易一眼看穿了心思,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划过一抹颓丧,被他紧紧抓住的小手儿试图从他温热的掌心中抽出来。本来,她是想着偷偷的把手伸过去在庄易结实的大腿上掐一小下下的。
怎料,上山容易下山难,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论锦瑟怎么给庄易使眼色,他全像是看不见似的,在控制她小手儿的同时,甚至还加了一筷子虾仁儿送入了嘴里。一边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还一边好心的给锦瑟又夹了一筷子。
这样从容不迫的庄易,任谁也不能发现他和锦瑟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偏偏,碍于那么多双眼睛,锦瑟挣扎的小动作幅度又不能太过明显。
折腾了有一小会儿,锦瑟的小手儿还是被庄易的大手牢牢的裹在掌心内。锦瑟不耐烦了,这样被他握着手,她更是没办法好好吃饭了。
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就只能换个办法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锦瑟状似无意的垂下眼皮儿看了看桌子下面,大概知道了庄易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条腿在什么位置,锦瑟心下了然。
一——
二——
三!
暗数三声,锦瑟就像是下了狠心似的,桌子下面的小腿儿好犹豫的对着庄易的腿踢了过去。
就踢一下,总不会有特别大的动静吧?
“哐”的一个闷声,下一秒,锦瑟的小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有点儿呲牙咧嘴的趋势,脚丫子疼的都觉得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似的,真想推开手边的各种餐具,趴在桌子上好好的哭一顿。
太疼了!
这个禽兽!反应竟然能这么灵敏!她觉得自己在行动之前根本也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啊!要是可以的话,锦瑟此刻特别想弯腰抱起自己可怜的小脚丫。
哪怕是疼的快要受不了了,已经低低的抽气儿了,锦瑟也不忘恶狠狠的多剜了庄易几眼。那模样儿,恨不得能在庄易的身上剜下几块儿肉来似的。
“什么声音?”
听到动静儿的赵兰芝皱着眉沉声问了出来,语气不好。
刚才,锦瑟一脚狠踹在椅子腿儿上的动静儿并不小,围着桌子吃饭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自然也确定了声源的方向,但也只有赵兰芝一个人开口问了出来。
很明显,赵兰芝的眼神儿是扫着庄易和锦瑟这边的,自然也是问的他们。
听了赵兰芝不太友好的声音,锦瑟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她撩起一直垂着的眼皮儿的时候,她就更加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围着桌子的人,无论是佣人还是主人,他们疑惑的目光都是粘在她和庄易身上的。
一时间,锦瑟也顾不得自己脚痛了,只觉得自己的屁股比脚更痛。
为什么?
有个词儿没听过么?叫,如坐针毡。
这就是锦瑟现在的状态。即便她的性子再大大咧咧,被人用这样的眼神儿瞅着,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
尤其是赵兰芝那恨不得刮她骨头的眼神儿。
锦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怯生生的,以示她对这个未来婆婆崇高的敬畏之情,正打算认真的看着赵兰芝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只听庄易一本正经的沉声说了句,“桌子底下有只猫,撞到我椅子腿儿了。”
汗滴滴——
锦瑟已经是一脸黑线,原本精致的小脸儿已经成了调色盘儿似的,成了多种情绪的集结。
你才是猫!你们全家都是猫!
虽然心里不满庄易这么解释,但是锦瑟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的亲妈,还是让他亲自对付吧!
毕竟,在赵兰芝的眼里,看自己的儿子是一百个顺眼,看她锦瑟是一百个不顺眼。让他来解释,哪怕是再不合理的事儿,也会这么含糊的过去吧?至少,比她解释要好的多的多。
万一她说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是赵兰芝的雷点,就总是这么正好的一不小心踩到了雷上,惹的赵兰芝直接炸了毛儿掀了桌子呢?
而事实,也正如锦瑟所料,除了几个不明白事儿的佣人真的带着疑惑的目光弯下腰去看看这桌子底下的“猫”以外,其他人的目光都也一一收了回来。
只有赵兰芝看着锦瑟,不轻不重的斥了声,“吃饭也没个正形儿。”
被自己儿子明显骗三岁小孩儿的说法一噎,又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哪怕是赵兰芝还想要计较,也得考虑到大局就此草草作罢了!
扁扁嘴巴,锦瑟倒是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咽下了这口气。说吧说吧,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也不往心里去,不痛不痒的。
而且,锦瑟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了大家的兴致。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如此,餐桌再一次平静了下来。只是,就像是为了泄愤似的,锦瑟也没给庄易什么好脸色。
这场小风波之后没多久,所谓的年夜饭就这么结束了。年夜饭之后,就到了锦瑟最头痛的环节,传统习俗——打麻将。
“走吧,反正你整天也是闲着没事儿,陪我们去搓两把。”
赵兰芝对锦瑟的不满意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反而是全都表现在了脸上,甚至连锦瑟的名字都没有叫。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暗讽锦瑟无所事事,闲人一个。
在赵兰芝的眼中,不管锦瑟的真实身份到底有多高贵,以她现在的水平,就是十个她也配不上自己这个出类拔萃的儿子。要是搁在古代,也就勉强收她做个小妾。
自从那天在帝豪府邸庄易和庄钰睿赵兰芝深切的谈了一番之后,赵兰芝的心里就像是堵了苍蝇似的,难受的要死。但偏偏,她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还有那些过往的旧事牵扯着,又不得不默认了庄易和锦瑟的事儿。
这么好的一棵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换了谁,谁的心里能好受?最主要的是,这颗好菜还是她的宝贝儿子。
坐在沙发上的锦瑟忽略掉了赵兰芝那一点儿也不友好的态度,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敌意是的,诚实坦白的回答,“我不会打麻将。”
“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赵兰芝当即反击,开始挑起事儿来。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还怎么做我们庄家的儿媳妇。
“不会。”
锦瑟像是压根儿就没有看到赵兰芝的不满意似的,不卑不亢,无辜的大眼睛睁着,一眨不眨的。一边说着,锦瑟动作也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诚恳。
瞬间,赵兰芝的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锦瑟是故意这么无辜的呢?她也知道,锦瑟这么无所谓的对待她的挑事儿,就是为了气她。
一个人最生气的时候,觉得自己有劲儿没处使的时候,就是卯足了劲儿,结果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吧?连个反弹的力量都没有。
但是,哪怕知道锦瑟是故意不着痕迹的气她,她还是被气到了。
“不会也学学,早晚要会的。”赵兰芝的语调儿已经明显冷了下来。
锦瑟心里不乐意了,她就没想过赵兰芝是这么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她直截了当的拒绝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怎么就是早晚要会的了?她天生对麻将这种事儿不感兴趣,这么爱财的她,哪怕是让她赢来一座金山,她还是不会感兴趣。
总之,她就是不喜欢赌博,以及和赌博相关的所有事儿。
这下,锦瑟终于想起来了坐在自己身边一直一言未发的男人了,漫不经心的向他抛去了求救的眼神儿。大过年的,她可不想和他妈吵一架,直想安安分分的看着春晚,过个年。
接收到锦瑟求救的眼神儿,庄易反常的没有向以往一样摆摆架子,有些慵懒的他直接开了口,“妈,您干嘛非要拉一个对麻将一窍不通的人去搅局啊?万一她总是放炮